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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管家,赵管家,……唉呀,这可如何是好。”罗忠正见韩忠卫一到就将赵全气走,急得直跺脚。
“罗大人,脚长在他身上,他要走我们也拦不住。放着这么好的酒菜不享用真是说不过去,来,我们喝一杯。”韩忠卫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将罗忠正拉到酒席上,并且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这让罗忠正立马诚惶诚恐,赶紧站起身来。
罗忠正不敢在吴兴泉案上徇私,因此他能理直气壮的拒绝赵全,可是这不代表他能得罪赵全。也许赵全无法让他一下子平步青云,可他却绝对有能力让自己无法升迁,甚至一辈子就在知县的位子上坐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罗大人,你无需惊慌,赵全亲自来本县替吴兴泉求情,看似好像是赵大人的意思,但我敢肯定,这件事恐怕到现在赵汝愚都不知情。若是我们徇私舞弊,那才是真的将把柄交到他的手中。”韩忠卫见罗忠正愁眉苦脸,安慰道。
“韩县尉此话当真?”罗忠正脸上一喜,如果此事只是赵全的私下行为,那自己就算是真的得罪于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第220章作秀
赵全知道自己在昌化是不可能再干涉吴光泉的案子,自己这个宰相府的管家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不但罗忠正这个原本以为是自己人的知县对自己避之不及,而且那个韩忠卫嚣张无比,原本他还想着要去吴家大院见一见那吴员外,但现在看来,这个要求恐怕是难以如愿了。
赵全在离开昌化前去了趟吴家大院,当然,他是不可能见到吴员外。但是他却围着吴家大院转了一圈。好家伙,足足走了二个时辰才堪堪绕着吴家大院走完一圈。现在赵全已经有些相信赵阳的话,这个吴员外的身家就算没有一百万贯以上,但也相差不远。他又到昌化的街面上转了转,果然,街上有一半以上的铺面是属于吴家的。
“那赵全走了没有?”韩忠卫问范山,宰相府的管家来了昌化,虽然韩忠卫表面很藐视他,但实际上赵全在昌化的一举一动,韩忠卫都了如指掌。
“公子,赵全整日都在打听吴员外的事,也不知道他与吴家是什么关系,竟然如此热心。”范山回道。
“这还不简单,为了钱呗。要不是想着吴员外的万贯家财,赵全会有如此热心?真是有钱能钱鬼推磨。”韩忠卫轻笑道,吴家确实是钱多得数都数不完,可是想要用钱来买吴兴泉的命,可就打错了主意。自己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到了这里,怎么着也得当回清官吧,何况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钱,就算吴家将所有家产全部送给我,也不会因此而让吴兴泉免除死罪。
“公子,赵全可是宰相府的管家,他既然在昌化救不了吴兴泉,会不会去京城想办法,比如找丁大人,甚至直接找刑部?”范山有些担忧的问。
“丁常任可不是罗忠正,他与赵汝愚可不是一路人,赵全想要指使他,恐怕没那么容易。至于刑部,如果赵全敢去,赵汝愚都要惹一身騒。”韩忠卫笑道,自从赵汝愚升为枢密使兼宰相后,他与刑部尚书京镗的关系就越来越差,几乎成水火之势,赵全敢打着赵汝愚的牌子去刑部捞人,嘿嘿,京镗一定求之不得。
这是韩忠卫上任之后办的第一件案子,必须要办得漂漂亮亮、干净利落,不要说赵全,就算是赵汝愚亲自来了,他也不会徇私。
赵全离开昌化后,并没有去临安知府衙门,正如韩忠卫所想,临安知府丁常任只忠心一人,那就是皇上。不要说赵全,就算是赵汝愚,他也敢硬邦邦的顶回去。赵全有自知之明,回了临安后,并没有去知府衙门,而是去了刑部。
刑部尚书京镗与自家老爷的关系并不融洽,这一点赵全还是知道的,他找的是刑部侍郎冯月清。这个冯月清是一个月之前被赵汝愚突击提拔为刑部侍郎的,他原本不过是刑部一小吏,要不是赵汝愚,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居此高位。因此当赵全找上他的时候,他只是随便问了问,马上就将此事应承了此来。在冯月清看来,昌化的案子再大,那也大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只要自己出了面,那什么知县、主薄还敢抗命不成?
但当冯月清真的接手这件事案子时,他才觉得异常棘手。赵全找上他的第二天,昌化关于吴江之死案的审理已经结束,吴兴泉作为主谋,被判宰立诀。而刘氏与吴兴泉勾搭在前,谋害吴江在后,也被判了秋后问宰。至于吴员外,他身为帮凶,指使府中管事倪平去害铁匠,被判牢禁三年。而倪平因为在落入韩忠卫手中后,能主动坦白,只被打了四十大板就放了回去。
正是因为倪平,韩忠卫才能首先确定吴兴泉与本案有关,这才有了后面堵赵阳,逼罗忠正。
冯月清没想到昌化将案件审得如此快如此急,而且人证物证俱在,吴兴泉和刘氏也是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这让冯月清还真是有些头痛。但很快冯月清就有了主意,他派人去昌化县将所有人犯物证供词全部提出来,准备在刑部再审。虽然这有些不合规则,但只要昌化知县会做人识时务就不会为难自己。虽然昌化知府有为难过赵全的前例,可自己乃是刑部侍郎,吴江案事关重大,刑部收上去重审也是合乎情理。
可让冯月清没想到的,昌化根本就不理刑部派下去的人,罗忠正只是一个劲的催着刑部的回文,回文一到,他就能先将吴兴泉宰于闹市,这件案子也算是真正了结了。
“混蛋”冯月清听得昌化根本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气得脸都白了。虽然自己是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可与七品的昌化知府相比,那也没有可比性吧。
“大人,现在怎么办?”
“备车,我亲自去昌化提人”冯月清怒不可遏。
“大人,京大人有请。”
“京大人找我何事?”冯月清问,京镗与赵汝愚的关系并不好,而他明显是赵汝愚的人,因此在部里并不怎么受京镗待见。
“刚才京大人调了昌化的公文。”
“什么?”冯月清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件事京镗出了面,自己还真是无能为力。
京镗确实要插手昌化的吴江案,只是他的态度与冯月清完全相反,他是坚决站在昌化这一边。冯月清可以去昌化耍威风,但到了京镗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昌化的吴江案人证物证俱在,主犯从犯都已认罪伏法,你还要调回刑部重审?吃饱了撑着也不能这样搞吧?”京镗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十几年,原本想着新皇登基,自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谁曾想,赵汝愚对他视若无睹,一点要提升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他一怒之下,转而与韩侘胄结为同盟,天天想着要如何才能将赵汝愚给扳倒呢。
“下官只想慎重从事,毕竟人命关天,脑袋掉了可是再也长不回去的了。”冯月清小心翼翼的回道。
“放屁”京镗怒形于色,这个冯月清真他**的是活腻了,在自己手下当差,也不知道看自己的眼色,昌化的县尉是谁?韩侘胄的三公子,他亲自写了信给自己,冯月清还想从中做手脚,真是一点眼色也没有。
冯月清在怒气冲天的京镗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他当着京镗的面给昌化写了回文,一切都是按昌化报上来的办。
赵全直到吴兴泉的人头落地,他才听得此事。得知吴兴泉已死,赵全是气得顿足捶胸,多好的机会啊,如果能拿得吴员外的一半身家,那府中所有的财务问题就全部解决了。现在虽然赵汝愚已经贵为宰相,可他的开销也随着官职水涨船高,每天守在府外等着老爷接见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事不知道怎么被赵汝愚知道了,他回到府中马上就将赵全叫来,“我听说你与赵阳都牵扯到昌化一件谋害案中了?”
“老爷,此事从何说起?”赵全下午才听说吴兴泉已经被宰于昌化闹市,没想到晚上老爷就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知道的很详细,不但赵阳,就连自己过问了此事他也清楚。
“如今满大街都在传,昌化有个土财产,用一百金就收买了我府中的赵阳,而他更是开出了一半身家换自己儿子命的条件,结果你也去了昌化上窜下跳,不但逼着昌化知县罗忠正免吴兴泉死罪,而且还去了刑部找冯月清,让他也干预?”赵汝愚越说语气越严厉,这件事如果做隐蔽,也就算了,毕竟那吴员外的身家可有百万之巨。可他倒好,不但没有将事情办成,而且还让人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现在闹得是满城风雨。
“这……这……怎么会这样?”赵全没想到连老爷都在外面听到了这件事的传闻,看来此事乃是有人为故意散播谣言。
“怎么会这样?我还想问你呢,为何这件事会传得人尽皆知?”赵汝愚这回是动了真怒,鱼没偷着,倒惹了一身腥,自己的脸面可是丢到姥姥家了。
“此事一定是那韩忠卫干的”赵全咬牙切齿的说道。
“韩忠卫?哪个韩忠卫?”赵汝愚问。
“韩侘胄的三子,如今正是昌化县尉,吴江案就是由他亲自经手的,所有人犯也都是被他抓回来的。小的敢肯定,这次的造谣惑众也是他所为,除了他,没人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来。”赵全对韩忠卫是恨得直痒痒,如此老爷出口相询,他恨不得将所有罪过全部推到韩忠卫身上。
“造谣惑众?赵阳真的没有将那吴兴泉和刘氏带出昌化?吴财主没有想要用一半身家来换他儿子一条命?你没有去昌化为吴兴泉求情?刑部的冯月清不是因为你才去干涉这件事案子?”赵汝愚接二连三的不停追问,每一个问题就像一把铁锤似的,重重的砸在赵全的心中。
“老爷,小的一时糊涂,想着贪图吴员外那百万贯的身家,这才陷老爷于不义之地,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赵全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汗流满面也不敢擦一下。
“百万贯身家?”赵汝愚讶道,他没想到昌化一个小县的土财产竟然会有百万贯的身家,万贯家财、万贯家财,能有万贯身家就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富翁,他有百万贯的身家,那得富成什么样子?
“是啊,最近府中用度超支,小的也是一时财迷心窍,请老爷责罚。”赵全这次想将吴兴泉捞出来还真是没想过要从中混水摸鱼。
“赵全啊,府中再缺钱用也不用走这样的邪门歪道。”赵汝愚“义正词严”的说道。
赵汝愚嘴上说得漂亮,但心里具体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明白了,赵全给赵府惹来如此风言风语,最后赵汝愚却一点也没有处罚他。倒是赵阳,因为牵扯到吴江案,赵汝愚让赵全亲自将赵阳押到昌化,将给罗忠正处置。
当然,此次赵全是确实奉了赵汝愚的吩咐,去昌化时,赵全甚至还拿了赵汝愚的亲笔书信。他一到昌化衙门,就将信交给了罗忠正。赵汝愚在信中说得大义凛然,让罗忠正依法查处赵阳,绝对不要看在自己是宰相的面子上而有所偏袒。
赵汝愚说得义正词严,可是罗忠正却是看得心惊肉跳,这可是赵汝愚赵宰相的亲笔书信,他若是真的将赵阳处置了,那就真的将宰相得罪到底了。可让他将赵阳就此放了,罗忠正又不敢,他将赵全好生安顿在衙门,自己一溜小跑就到了县尉府向韩忠卫问主意。
“赵大人不是说得很明白了么,让你依法处置赵阳,赵阳包庇凶犯,该当何罪?”韩忠卫听得赵汝愚竟然出了面,表面上说得很漂亮,可实际上却是将难题下放给了昌化县,让你怎么处置都为难。
处置重了吧,谁知道宰相到时会怎么想?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这位赵宰相的肚量好像并不怎么大。可要是不处置吧,到时有人又会说自己巴结宰相,连他的下人都不敢处置。何况这也是违背了宰相书信上的做法的,要是赵汝愚借机发难,罗忠正就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了。
“包庇真凶,至少得行仗三十,以示警尤。”对于如何审判,罗忠正还是比较清楚的,信手拈来。
“那好,你马上升堂,将赵阳重责三十大板,行刑后再来个游街示众,让所有人都知道宰相府的下人犯了法。”韩忠卫想了想说道。
“这可万万不敢,打赵阳三十大板已经让我心惊肉跳了,再将他游街示众,那打死下官也不敢啊。”罗忠正苦着脸说道,人要脸树要皮,很多时候一个人将脸面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自己要是真的将赵阳游街示众,那他回到宰相府向宰相告自己一刁状,到时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要不将赵阳游街示众,那就更加不能打他三十大板。赵汝愚只不过是在作秀罢了,他要的是虚名,你将赵阳重罚,看似驳了他的面子,其实却是给他造势,赵汝愚清正廉明,下人犯法也能一视同仁,你想想,到时赵汝愚非但不会怪罪你,恐怕心里还会感激你呢。”韩忠卫笑道。
“真的?”罗忠正有些不敢确信,但仔细想想,韩忠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