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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他便了然于胸。完颜祯这个蠢才,朝廷的圣旨竟敢当成儿戏,韩忠卫是什么人?此人无理都能说什么,何况这次的理被他捏在了手?此事一个处理不好,金朝又得大出血咯。
完颜祯拉的屎,身为皇帝的完颜璟现在得给他擦屁股。韩忠卫随行带了一千辆马车,只能走官道,因此完颜璟下急旨,令大定府知府完颜祯立刻轻车简从,即刻进京,务必要在韩忠卫进京之前赶到,否则……诛连九族
诛连九族?,完颜祯再也不敢无礼或是忽视这几个字自从大金立国以来,皇帝还从来没有下过如此严厉的圣旨,完颜祯一看之下,全身即刻透着一片冰凉,就像酷暑突然进入冰窖似的。自己不就是没有去边界接待那个西夏夏王么,用得着如何如此大动干戈么?
可圣旨上连诛连九族的话都写了出来,完颜祯再腹诽韩忠卫,也不敢拿自己的九族来开玩笑。他连随从也不没来得及带,将圣旨往怀一塞,抓起府外栓着的马,一夹马肚,就朝着都府疾驰而去。
完颜祯的马骑得好,也骑得快,虽然长着一身膘,可是他晚韩忠卫三天出,却比韩忠卫早一天到都府。但他刚到城门口,就接到了皇上的圣旨,大定知府完颜祯为官昏庸,胆敢违抗圣旨,罪该当诛,现即刻免去完颜祯大定知府之职。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完颜祯结结巴巴的说。
“怎么回事?完颜大人,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么?哼。”说话的正是金国工部尚书年友闻,他可是被完颜祯气得不轻,如有可能,他杀完颜祯的心都有。
“年大人,难道就因为下官没有去边界去迎接那夏王?”完颜祯气问。
“圣旨上都说得明明白白,你为官昏庸、违抗圣旨,完颜祯,你好自为之吧。”年友闻哼的一声就进城而去,将完颜祯孤零零的丢在那里。
完颜祯还想随年友闻一起进城,但却被几名士兵给拦了下来,正好年友闻翻身上马,他回过头来,说:“皇上有旨,你就跪在城门口,一直等到西夏夏王。如若夏王能原谅你,也许你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夏王余怒未消,哼哼,本官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见你啦。”
完颜祯傻眼了,让自己跪在这里,连城都不能进,而且还得求得韩忠卫原谅,否则自己这条命恐怕就难保。而且可以预计,若是自己不能活命,恐怕自己的家人、九族……,想想后果,完颜祯不寒而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其实完颜福兴在呼和浩特的高规格接待,他早就知情。对于完颜福兴如此无耻,完颜祯是不屑一顾的。就算韩忠卫是西夏的王爷,就算他可以提供火器给大金,但他毕竟是西夏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在尊贵的大金官员面前摆谱。他能在大定府城外迎候,已经是给了对方天大的面子。
可不曾想,现在不是自己给对方面子的问题,而是对方给不给自己面子的问题。这次对方若不给自己面子,失面子事,丢命事大啊。
既然不让自己进城,完颜祯当然不敢违背旨意,他因为上次违背旨意,现在丢了官职。要是再次违背旨意,后果如何,不会想他也清楚。
可现在只是跪在城门口,只能是坐以待毙,完颜祯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一家老的身家性格可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现在既然韩忠卫还没到京城,完颜祯决定主动出击,他沿着官道,向大定府的方向驰去。现在他必须尽快的迎接到韩忠卫,越是离京城越远,他的机会就越大。
独自骑行在官道上,完颜祯双眼望着前方,可是心却恨不能狠狠的抽自己几十耳光,要是数日前自己以这样的心态去迎接韩忠卫,现在还用得着被罢官么?
经过半日时间的疾驰,完颜祯已经远远能看到韩忠卫的车队。一千马车加二千名护卫,灰尘滚滚,直冲云霄,数十里外就能看到。在离韩忠卫的车队还有二里时,完颜祯就下了马,将马栓在路旁的树上,然后回到路旁,以五体投地之姿态乖乖的跪在路边。此次他的态度真的比迎候皇帝还要恭敬,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是如此。
“咦,王爷,前面路旁好像有个讨饭的。”丁川一直在车队前打前哨,他最先现跪在前面路旁的完颜祯。
“讨饭的?这可是官道,来往的都是过客,能讨到什么?丁川,你拿几张大饼给他。”韩忠卫随口说道。
“是。”丁川应道。
丁川快马加鞭,拿着几张饼先一步去了那乞丐身前,到那乞丐身前时,丁川下得马来,拿出一叠大饼,扔在了乞丐的面前。“兄弟,别在这里讨吃的,出门在外,谁会带足吃食啊,就算给你几个钱,这荒郊野外的,你也买不到吃的啊。”
“回禀上差,人乃前大定府知府完颜祯,特在此恭迎西夏夏王。”完颜祯抬起头来,一脸恭敬的说道。
“你是完颜祯,完颜大人?”丁川一脸的惊讶,现在的完颜祯可够狼狈的,外衣没有,原本的官服早被年友闻给扒了下来,而且一路奔波,加之又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身上是又脏又乱,从远处看,贵姓乞丐也没什么区别。
“正是下官,但现在人如今已不是大定知府,因为对夏王接待不周,已被圣上免职。”完颜祯自嘲的说道,数日前他还在高高在上的大定知府,不要说眼前这人,就是他的主子,西夏王爷也没有太放在眼里,可现在的自己,却成了他们眼的乞丐,还用几张饼来施舍自己。
得知眼前这位便是前几日的那位大定知府,丁川对待他的态度还不如刚才对待乞丐般,他一脚将大饼踢开,口冷哼了几声,翻身上了马,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匍匐在地的完颜祯。
“你既不是金国官员,则没有资格在此迎候,也无需你在此迎候王爷,还是请回吧。”丁川冷哼道。
“上差,不要啊,人知错了,知错了啊望王爷能原谅人,原谅人啊。”完颜祯一下子扑到丁川面前,想去抱他的脚,结果人腿没抱住,倒被他抱到了马腿。
“知错了,现在知道已经晚啦,现在知道跪在这里,早干嘛去了?”丁川冷笑道。
“上差,人如若无法得到王爷原谅,不但人性命难保,就算是人一家老三十余口,甚至是人九族都会被诛杀啊。”完颜祯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是全家甚至是全族人的性命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此时的完颜祯真是悔恨交集,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时完颜祯最有体会,也最有言权。如果说以此来写一篇论的话,相信完颜祯完全能达到研究生以上的水平,若水平挥,达到博士后,甚至是勇士和烈士的水平也尤末可知。
“这是你的事,与我家王爷何干?我在此完全可以保证,我家王爷绝对不会要你和你的家人,甚至是你的族人一人的性命。”丁川岂会被完颜祯一番作态就说动?他是搞情报的,什么样的凄惨之事都碰上过,比完颜祯凄惨十倍的事他也见过,何况完颜祯之前对王爷不恭,那就是与他丁川为敌,丁川又岂会去帮一个自己敌人?
“上差,上差,人知错了,人知错了啊。”完颜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丁川,怎么还没完没了的?”韩忠卫已经追上了丁川,见他和路边这个乞丐说得津津有味,以为他又会展情报员呢。
“王爷,您看看他是谁?”丁川指着完颜祯笑道。
此时正好完颜祯也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望着丁川,虽然他脸上眼泪纵横交错,可韩忠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数日前那个倨傲的站在大定府城前的大定知府完颜祯。
“原来是完颜大人,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韩忠卫笑了笑的问。
“王爷,都是人的错,人真是瞎了狗眼,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完颜祯一说话,眼泪又像永不干枯的泉水一样,咕咕的冒了出来。
“完颜大人,你何时犯了错,犯了什么错,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晓?至于说放了你,这又从何说起,你既不是我的手下,更不是我的俘虏,根本就不需要我放你啊。”韩忠卫笑盈盈的说道,看到完颜祯的惨样,韩忠卫已经猜到了三分。看来完颜璟还是蛮重视自己的吗?老子初次以王爷的身份来金国,不说有完颜璟出巡时的待遇,但也不能低过完颜珣的威风吧?若是完颜珣到了大定府,完颜祯敢见到自己,连提前下跪都做不到么?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人知道此次犯了不可饶恕之大罪,不求王爷能饶命,可是人一家老三十余口的性命却是在王爷手啊望王爷能高抬贵手,此生我无能为报,只求下世为王爷做牛做马一辈子。”完颜祯痛哭道。
“完颜大人说笑了,你是金国官员,我如何能决定你一家老之性命?我怎么不知道,如果可以,我当然不会看到你的家人丧命。”韩忠卫笑了笑道。
“只要王爷能原谅人,并且……并且恢复对我大金的水泥供应,人一家性命则无忧矣。”完颜祯说道。
“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又何来原谅你一说?至于停止对大金之水泥供应,也是国灰我大夏急需修整五千里官道,如果说水泥能救你一家老的性命,我马上命人恢复供应。”韩忠卫笑了笑道。
完颜祯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韩忠卫不但没有怪罪自己,而且还一口答应恢复供应大金的水泥,这下自己有救了。不敢说能官复原职,但至少自己的性命无忧。
“多谢王爷,人替全家人叩谢王爷。”完颜祯跪倒在地,不停的给韩忠卫磕着头,不但频率快,而且质量高,就连额头上出现了血水也是毫无知觉。
等到完颜祯再抬起头来时,现韩忠卫和丁川已经走远,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在人家眼里,根本连个屁都不是,可笑自己还想求人家原谅。
虽然韩忠卫已经说原谅了完颜祯,可现在完颜璟却还没有接到他的消息,现在就算是借完颜祯一万个胆,他也不敢再做那等无礼之举。在韩忠卫他们没有离开京城之前,完颜祯是万万不敢再进都府的。现在只要是有韩忠卫的地方,完颜祯就会遵守一个规则,绝对不去触他的霉头。现在韩忠卫走在前面,他就算是可以绕到前面,此刻的完颜祯胆早就被吓破,这样“高风险”的事,他也是绝对不敢做的。
因此完颜璟早就打听清楚了韩忠卫的行踪,何况就算是完颜璟知道韩忠卫已经原谅了完颜祯,以及恢复了对大金的水泥供应,他也不会也不敢怠慢。完颜璟率领武百官,在都府郊外三十里处迎接韩忠卫的到来,这样的待遇可是极为高规格的,就算是大金的王公贵胄,那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只有为大金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功臣,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当然,这个汗马功劳可不是指一般的功劳。但现在韩忠卫却享受了这样的待遇,这说明完颜璟对他是异常的重视。若没有生大定府之事,也许完颜璟只会派完颜珣这个韩忠卫的徒弟在京城外迎候他,但现在完颜璟能放下身段,主动在郊外三十里迎候韩忠卫,这让韩忠卫自己都觉得有一丝感动。
但他的感动也仅仅只有一丝而已,而且很快这一丝的感动就消失于无形之,现在自己已经插手蒙古草原之事,有杜杲带的一万人马,相信乞颜部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提前被消灭。也就是说,金国将比预计更早站在宋国的对立面,这一切都是韩忠卫在暗操作,他当然得未雨绸缪。此时与金国搞关系搞得特别好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最好只将关系建立在利益之上,双方各取所需,到时韩忠卫就算是翻脸,他内心也没有那么大的负罪感。
一副繁缛节之后,完颜璟亲自拉着韩忠卫的手,请他上自己的马车,与他一同进城,而且在进入皇宫之后,完颜璟也没有让韩忠卫下车,一直与他同行进大殿。就差将韩忠卫拉到龙椅上同坐了,当然,就算完颜璟会这样做,韩忠卫也不敢坐的。他就算对大金再重要,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也是不可能做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虽然完颜璟没有将韩忠卫拉到龙椅上,但却将韩忠卫拉到了酒宴上,他在皇宫为韩忠卫举行了盛大的招待宴会,在京的王公贵族、四品以上的京官都参加了,这样的待遇可是连宋国皇帝和西夏皇帝也没有的。
在宴会上,完颜璟亲自给韩忠卫执酒,这让金国的王公大臣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皇帝何尝如此如此对待过他们?原本有些人见韩忠卫年轻,而且又只是属国西夏的一名王爷,对他很是不以为然,但现在没有任何人敢再轻视他。
晚宴过后,完颜璟又亲自将韩忠卫送到驿馆,这才回到皇宫。为了不打扰韩忠卫休息,原本完颜珣想留在那里“服侍”韩忠卫也被他给拉了回来,黑城到都也有一千多里,完颜璟很清楚韩忠卫很需要休息。
“皇上,此次我师父一定带了不少礼物吧?礼单能让我开开眼么?”完颜珣回到皇宫后,就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