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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解释仅仅只是从战术的角度上说明李璟没有立即进攻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李璟入晋之后,就没有打算真正的要和沙陀人硬战。沙陀兵虽少,可沙陀人的强悍也是不容忽视的。镇东军虽然连战连捷,可却也无法掩饰镇东军其实还太过年青的弱势。
这样的弱势,以往都或者因为对手太弱,或者因为战术谋略上的优秀而弥补了这个弱点。但这里是代北,是沙陀人的地盘。沙陀人的彪悍是不需要解释的,哪怕现在李克用父子不在大同,可这些沙陀兵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硬打硬的打过去,虽然肯定能够击败他们,但也会对镇东军造成极大的损失。
直谷关一战,虽然李存孝他们一千人就拿下此关,而且李存孝一人就杀了一百多人。可战果统计,此战歼敌一千,参战的镇东军也损失了近五百人。
以一千攻一个千人把守的险关,最后夺下关城,还将敌全歼,伤亡以一换二。如果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极大的胜利。可在李璟看来,这却是镇东军从未碰到过的巨大战损比例。特别是那些沙陀人最后只逃走了十余骑,其它的全都战不降,战到了最后一人。
李璟从几个沙陀伤兵那里得知,最后逃走的却是李克用新收的养子,李嗣源。听到这个名字时,李璟大为惊讶了一下。李嗣源,李克用十三太保之一,历史上,他与李存孝本来还同是李克用的养子,两人是兄弟。李嗣源虽然不如李存孝那般的勇猛绝伦,但也一样是一个勇将、智将。
在史上,李嗣源才是真正的李横冲。在他很年少时便追随李克用南征北战,英勇无畏,能征敢战。历次征战中,李嗣源常常率领最精锐的骑兵,强行冲破敌阵,世人皆传“李横冲”,以骁勇名振当时,他曾于青山口击败后梁名将葛从周,在幽州大败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借黄河封冻之机奇袭兖州,而结束梁晋四十年争雄,最后攻入汴州,灭亡后梁者,正是李嗣源的部队。可以说,在后唐百战建国的过程中,李嗣源居功至伟。
而且李嗣源是一个难得的朴实忠厚、忠诚正直的人。不过在五代的浪潮之下,就算是李嗣源这样忠厚之人,最后也不得不在后来的时势大潮推动之下,被逼成了叛军首领,又不得不一步步走下去,逼死的庄宗李存勖,成为后唐明宗。
拿下了直谷关,竟然漏掉了这样的一条大鱼,李璟不免觉得有些遗憾。如今的李嗣源,还仅仅只是李克用新收的义子,可李璟却知道,这人在晋军之中,绝对属于五虎上将的级别,更何况,这还是坐了后唐七年龙椅的明宗皇帝。
正是此战,沙陀人那悍不畏死的彪悍让李璟不得不考虑一个事实,那就是真打起来,如果没有数量优势,镇东军眼下其实还不如沙陀军。强打,必然得付出极大的损伤。
“兴绪,你说我们此次入晋的目的是什么?”李璟问。
入晋当然是应旨平叛,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李振心里对于李璟的评价,这个主上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可其实,他虽然年青,却极具战略眼光,他的很多动作,其余都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入晋,不仅仅是因为皇帝的旨意。虽然李璟表面上对皇帝相当的忠诚,但李振却早看出,这只是因为眼下对皇帝保持忠诚是对镇东军最有利的作法罢了。如果不是这样,李璟是绝不会如此顺从皇帝旨意的,从本意里,他就看不到李璟那种骨子里的那种真正的对皇帝的忠诚。
入晋平乱,为的是什么?
李振想来想去,觉得是为名声,声望。眼下李璟虽然说得天子看重,可毕竟实力不强,连一个节度使都不是,现在只是一个防御使,上面还有都防御使,观察使、节度使。
特别是李璟如今得罪了大宦官田令孜,李璟要与他对抗,是完全处于下风的。要想改变这种情况,那便是增强自己的实力。这实力不但包括兵马钱粮地盘,还同样包括名望声势。
李璟不是世族豪门出身,虽然做了崔芸卿,于琄的门生,做了宋威的义子,可这方面还是不足。这样一来,李璟只能靠打仗,来提高自己的名望声势。李璟能有今天,也正是这么一路走来的。
沙陀人的叛乱,一开始便势不可挡,朝廷接连换帅都遏制不了。
如果这时李璟能击败沙陀人,那么李璟和镇东军的威望便将真正的名传天下。那个时候,就算田令孜这样的大宦官,也不得不顾忌良多了。
李振将自己的想法,有所保留的说了出来。
“既然是要借平叛,来壮我镇东军声威,可这不是更应当出击吗?”郭承安一时有些没转过弯来。
李璟微微一笑,并没有将自己的所有想法说出来。
打仗,也有几种打法的。眼下朝廷七镇平乱兵马中,李璟只是一路偏师,虽然担任东面行营都统之职,但地位是远不如郑从谠的,甚至连于琄和李钧也大不如。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李璟真的卖命的一路打过去,最后和留守代北的沙陀人拼命,就算收复了代北,其实功劳也不大。
这场平叛,最关健的不是收复代北,而是击败李克用和李国昌。
李璟的目标是李克用父子,现在,他不打算在这里无谓的消耗力量。更何况,如果他在这边把李克用的后院真的给立即占了,自己白白消耗了实力,反很有可能让中路的郑从谠等兵马捡了便宜。
“攻下直谷关,弟兄们也累了。先暂时的休整一下,另外,就地收集军粮。对了,按先前的布置,对于蔚州,咱们要三光,牛头牲口搜光,钱粮金帛取光,百姓边民全部移光。”李璟道。
李璟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他只需要带大军一路威压过去,迫代北各城的沙陀兵主动撤离。然后他轻松的收复各城,并且顺便把代北的牛羊马匹,钱粮财物通通抢光。甚至他要连那些代北的百姓通通迁往辽南、登州。
至于那些留守的沙陀人是否会撤走后,前去与李克用他们会合,以增其势力,这个李璟可就不管了。
入晋第一功,收复代北。这是李璟的目标,而且,他既要收复代北,还不打算和沙陀人硬拼,而是要轻松的接收这些空城。先把这些人赶去与李克用汇合,最好是李克用得了这些兵后,能把朝廷的兵马猛揍一顿,要不然,如何显示镇东军的勇猛与不凡来。
李振此时已经终于琢磨出李璟的想法来了,不由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主上这是准备让太原的各镇兵马不好过啊,但愿老天保佑这些官兵,不会被打的太惨。
第394章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飞鹰营的斥候们在灵丘城外与李嗣源遭遇之后,立即返回了直谷关,向大营报告了灵丘城正弃城而逃的情报。得知这个消息,李璟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便给这一队斥候骑兵每人赏赐了酒肉,并一笔赏钱后让他们退下了。
当时刘寻诸将都请战出兵追击,李璟却只淡淡的说了句:“雨停再说。”
这一个再说,便直等到将第二天的中午,将士们接连请战不断。最后李璟才在午后之时,下令出击。由请战最积极的李存孝率本部横冲都先行取灵丘,另由王彦章的铁枪都取飞孤城,刘寻的飞剑都与高思继的白马都则搜寻肃清蔚州境内残余兵马。
李璟知道这四小将现在求战心切,应当虽然答应他们的请战,但都只拔了二百骑兵给他们。为的就是防止他们出击之后,不听从军令继续追击沙陀人。
李璟留下五千兵马坐镇直谷关,其余近一万五千兵马,各以营为单位,分成了十五路,分散对整个蔚州桑干河以南地区,执行李璟的三光政策。
请战得到同意之后,李存孝立即手执浑铁槊,跨上李璟所赐的汗血宝马金钱骠,呼啸一声,率自己的二百横冲都精骑直杀向灵丘城。等一路赶到灵丘城后才发觉,这座塞上江南之城,此时竟然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一个人也没有见到。李存孝立即便要往南追击。
横冲都虞侯赵立马上拦住了李存孝:“衙内欲率兵往何处?”
“当然是追击敌兵。”
“可灵丘兵马早已经逃循,此时说不定已经进入了朔州!”
“那就追到朔州去,管他逃到哪,也逃不出我的浑铁槊。”李存孝毫不在意的道。
赵立乃是镇东军的老兵,先前被选入军官侍卫营中进修,在侍卫营中表现良好,得到李璟的亲口表扬。这次,李存孝新建横冲都,李璟便特意将赵立调往横冲都任虞侯。上任前,李璟还召他倾谈许久,让他与横冲都的教导杨新,副都将康恩一起好好帮助李存孝,有时也得帮忙约束一下李存孝。毕竟李存孝虽然已经有过百人斩的战绩,但毕竟年轻。有些自负、暴躁的不好脾气。
“衙内,出兵前郡公有言,我们此战的任务是先行夺取灵丘城。现在灵丘城已经拿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卫此城,以待郡公到来。”教导官杨新也立即一旁劝说。
“那就坐看他们跑了?”李存孝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但是他想起李璟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让他平时多听赵立杨新等人的话,当下虽有些不满,最后还是没再坚持追击。
“那现在我们干什么?”
“守住此城。”
“一座空城有什么可守的,喜欢守就交给你们了。”李存孝说完,直接带了十个兵就策马出了城。
赵立有些担心的道:“衙内不会是去追敌去了吧?”
杨新笑了笑:“就带了十个人,怎么追敌?估计是支打猎去了,反正现在灵丘的沙陀人都逃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由他去吧。”
“还是让左队跟上去吧,省的万一碰上沙陀人。”康恩有点担忧的道,这李存孝可是郡公的四门徒之一,眼下可是最得郡公喜欢,千万不能出了差错的。赵立杨新二人想了想,也觉得可以。当下招来左队的队头王猛,“你带上左队的弟兄,跟上去,记得保护衙内。”
王猛领命,招呼了一声,李存孝刚才带的就是他左队的人,现在他把剩下的六十来人全都叫上,一起上马向城外追去。他出城的时候,只能看到远远的一点黑影。一路策马狂追,泥泞的路上奔驰许久,才终于在一座山坡之下追到李存孝。
呼吸着凉爽的空气,王猛有些气喘的对着李存道:“教导和虞侯让属下前来。”
李存孝看着王猛带来的六十来人,眼睛突然一亮,低沉着声音,带着诱惑的语气说道:“王猛,想不想当都将?”
王猛愣了一下,有些没明白过来,还以为李存孝是其它什么意思,当即有些结巴的道:“衙内一战百人斩,属下实在比不上。”
“你就说想不想!”
“嗯,想!”王猛点了点头,升官哪有不想的。郡公在一次检阅时就说过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这句话,现在几乎都已经成了镇东军所有士兵所信奉的箴言了。王猛是在辽南加入的镇东军,不过虽然是辽南兵,但因为作战勇猛,表现出众,也没有过什么过往劣迹,所以在幽州的整编之后,他不但没有降职,反而升上了队头。
看着王猛那期望的眼神,李存孝嘿嘿一笑:“我好不容易向郡主请战得令,哪想到这些该死的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竟然只留下了一座空城。他们跑了,咱们的功劳也落空了。”
其它士兵也都是有些遗憾,他们能从各营中选调出来,最后进入了横冲都这个在同袍们眼中极有前途的队伍中,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有本事的人,总比一般人更有抱负。这次本来就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可谁想到却扑了场空。
“功名但在马上取!”李存孝年纪虽小,可此时却一本正经的把李璟说过的一句话念了出来,“沙陀人已经丧了胆,正一路南逃,咱们现在追上去,取点人头回来,也是一件功劳。”
王猛有些担心的道:“可是先前赵虞侯和杨教导他们都说了,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占据灵丘城啊。””
李存孝冷哼一声,“是教导官大还是我官大?”
“自然是衙内最大。”王猛马上表态。
“那不就成了,出兵前郡公也不能料到所有的事情嘛,有句话叫那啥将在外啥来着?”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爱!”王猛连忙补上。
“对,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我是横冲都的老大,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我,那就听我的。有这七十几号弟兄,足够了。现在,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了。”李存孝激将道。
王猛心中犹豫,最后想想,李存孝那是横冲都的主官,又是郡公的生意门生,就算出了啥事也有他顶着。再说,立功升官的诱惑确实很大,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一咬牙道:“好,弟兄们都听衙内的。”
七十余骑再次启程,这次一路向南。越往南,路上便开始出现一些稀落的人影。这些大多是从蔚州逃往云朔代方向的百姓。不过有些年老弱小之人,最后落伍掉单。
李存孝他们对这些人连停下脚步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如狂风一般的卷向南面,只留下那些路上百姓们来不及收回的惊恐眼神。如此急驰了将近一天,他们最终到达了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