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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跟你一样投降秦军?”封阿蒙道。
吉卡把剑向前推了一点,一点鲜血流出,顺着脖颈往下流,热乎乎的,封阿蒙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
“我祖父这是给你指出一条生路,一条金光大道,你别不识好歹。自己好好想想,秦人十万兵马在渤海,就把联军挡了两年不得寸进。如今李璟亲率四十万精锐入渤海,你觉得谁人能挡?你吗?”
“秦王李璟真的率四十万人来了?”封阿蒙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铁手回答道,“实不相瞒,现在在城外,就有五千秦军铁骑。”
“放信号!”赫里道。
众人靠近窗户,只见咻的一声,空中升起三朵绿色的焰火,片刻之后,城外也随之升起了三朵绿色的焰火。
封阿蒙这下脸色越发的白了。
“看到没,刚刚我让人放的是绿色信号,若是放的红色信号,城外的秦军就会直接攻城,相信你也听说过秦人的火器威力,湄州这样的小城,你这点守军,根本不堪一击。”
封阿蒙低下了头,“我降!”
赫里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笑容,“很好,唐人有句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现在,有两件事情需要你马上做,第一,马上让湄州城里你的一千部下孩儿弃械投降,开城迎接秦军入城,把所有城中的粮草都拿出来。放心,这些东西,秦军不会白拿,以后会如价补偿的。第二,伊州的守将是你的兄弟封阿利没错吧,我们希望你能说服劝降他归附秦军。”
封阿蒙既然已降,这些要求自然是都一口应允。
当下,吉卡等收回刀剑。封阿蒙立即传下令去,湄州城中的一个千人骑靺鞨兵,和三千渤海降军,顿时齐齐放下刀兵,打开城门,迎接杨师厚等入城。杨师厚本来在城外等的有些不耐烦,原本他是打算直接让手下穿上靺鞨人衣裳,藏在铁手军中,入城时就直接砍人夺城门,引军入城的。不过吉卡却提出,城中守将原是他祖父的老部下,他们有把握能说明他归降。并特别指出,伊州守将正是湄州守将的兄弟。
就当他已经不耐烦时,湄州城门打开,赫里与封阿蒙等一齐出城,一千靺鞨守军和三千渤海降军也开出城来,在雪地中放下自己的武器,等候受降。
杨师厚脸上的不耐烦终于变成了欣喜,狗曰的,他还以为这些东胡蛮子们会如何的顽抗呢,没想到居然都是这样的软骨头,一个个望风而降。欣喜之余,又不免觉得有些遗憾,虽然一连夺下数州,可都没打过像样的仗,这功勋也不免就差了许多。
虽然心中有点小遗憾,可他也还是很满意这种结果的,毕竟能够不战而胜,还是最好的。
“入城!”杨师厚一挥手,埋伏在雪地里的几千兵马顿时一个个拌动着身上的白披风站了起来。
第929章 奚族骑兵
(感谢四尺们的支持,谢谢!)
每年的二月里,就又是一年一度的老兵退伍曰子和新兵入营的曰子。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秦军这些年来坚持实行的是义务兵制,在这个兵制下,普通的士兵役满三年后退伍,军士六年,士官九年,如果是军官,需要服役十二年。当然,役满之后,如果愿意继续延期服役,也是可以的。如果不愿意继续服役,可转业安排地方任职。
这个制度实行以来,最大的结果就是秦藩每一年都有大量的士兵从各处驻地军营退伍返乡,然后又有大量的适龄青年小伙子们穿上新制服加入到军队之中。虽然这导致秦军的训练任务加重,使许多正青壮的精锐士兵们退伍,但李璟一直坚持着这个制度。在他看来,军队正是一个大镕炉,可以把和地的青年们放入其中统一锻造,把他们训练的更加符合秦军的价值观,更加忠于秦藩。同时,这些受过训的良好青年返回各地家乡之后,能成为改变这个时代的先锋军,退伍的士兵会加入各行各业,成为各行各业的标兵。受过训在部队中锻造过的退伍青年们,会成为各行行业的基干力量。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些在军队中呆过几年的青年退伍后,会成为一支合格的预备军,藏兵于民,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征召起来,却避免要用的时候,这些百姓却不知兵,不会作战。
由于这些原因,因此虽然这个制度加大了每年的军备预算,可军方和尚书省等各衙都对此从无异议。
十二月里的时候,燕山脚下的奚族集镇红狐狸村集的奚族青年那弃勃接到了公差的传信,让他去承德征兵站报到的通知。奚族在这数年的战争中已经完全毁了,如今的奚族没有了东奚西奚之分,甚至连奚王汗帐都没有了。现在的奚完全被瓜分并入了秦藩的山西、热河、辽西三省。大量的奚人被迁到燕山以南的中原各地分散安置,燕山以北只留了少量的奚人,现在他们和大量迁来的汉人一样,分了田地和草场给他们耕种和放牧。他们现在不再像以前一样迁移放牧了,而成了定点放牧,种粮食甚至是种牧草。
奚人也一样要纳税服兵役,那弃勃今年十八,正是标准的入伍时间。
和汉人有些不同的是,那些部族的青年服役,一般都是自动归入骑兵部队的。他们甚至与汉人的骑兵也不同,汉人骑兵是入伍之后分配战马,而他们则是入伍时带自己的马去报到。他们还需要自己置办部份制服武器装备,不过军方也会给每个去入伍的士兵一笔装备钱。那弃勃就在征兵站领到了一百贯钱。
不过从征兵站回来后,他还是有些焦头烂额,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可他却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好。用官府发的钱和他自己积蓄的钱,在滦河上游的一个村集里花了一百四十贯钱买了两匹马。他是和祖父一起去,他的祖父以前也是一个奚族战士,很是强悍勇武,后来战斗中伤了一条腿,成了一个瘸子,不过他看马的本事还是很好的。他们买的那两匹马很不错,都只有六岁口,两匹都是枣红马,其中有匹受了点不易看出的旧伤也被他看出来了,祖父捋着胡子跟他说:“一百四十贯,你买不到更便宜的两匹战马了。这些年草原一直不停的打仗,不但战马价格上涨的厉害就是挽马也涨了很多了,若是早年,两匹战马还能更便宜许多的。”
那弃勃家里也有几匹战马,但有的太老,那是他祖父和父亲用过的战马,而剩下两匹年轻点的,却是他哥哥的战马。他哥哥那弃施也是一个奚族战士,如今则是秦军热河行省的一个乡兵,他的战马也是要用的。
买回马后,那弃勃就开始天天骑着这两匹马适应,慢走快走都试,用奚人战士们惯用的方法训练默契。他轮流骑着他们上山下山、跨沟越栏,敲锣打鼓,甚至是跳火堆,那段时间他搬到马圈里和两匹马一起住在一起,形影不离。
离惊蛰还只有几天的时候,他的父亲和哥哥一起回来了。
哥哥是乡兵,他的父亲则是团结兵,两人在冬季都要去县上集结训练,他们把各自的战马一起套着一辆爬犁一起赶回家来。祖父闻声一瘸一拐的出来,把两匹战马解下来赶进院来,拴在篱笆上。那弃勃从窗户里看到父兄,连忙出来。
那弃勃的父亲阿固郎带着一阵寒气走进了屋子,他摘下狼头皮帽子,用缓慢的目光向屋里四下打量了一眼。
“你们的曰子过的很好啊。”
那弃勃去年就已经成了亲,选的新娘子就是隔壁村集一个奚族战士家的女儿,长的很结实还算漂亮,她的父亲跟阿固郎曾经并肩跟随着西奚王一起战斗过,用了两对公牛,还有全套的金饰把他的女儿迎娶过来给二儿子做了妻子。因为奚并入了秦藩,十八岁的男青年都要征兵入伍,因此如今渐形成了男子入伍前娶亲的新习俗。
那弃勃去年开春结的婚,年底时妻子就已经生了一个女孩儿。
“父亲好,大哥好!”还没度过产后百天的阿丽亚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女儿出来,问候公爹和丈夫的哥哥。
阿固郎打量了一眼孙女儿,头也没抬的问:“准备去入伍啦?”
“嗯。”那弃勃似乎对入伍并不排斥,他道:“其实若非奚王汗庭没了,我可能早几年就已经成了一名奚族战士了。”
阿固郎没有说话,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小儿子。
“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烤一烤吧,父亲,你大概冻坏了吧?”阿丽亚道。
“不要紧,我们都是战士,禁的住。”那弃勃的乡兵哥哥笑着对弟媳说道。
“我们给你送装备来了,在承德的铺子里定做的,有两件外套,两条皮裤,还有一副马鞍子,去拿进来,都在这里。”阿固郎转头对大儿子道。
那弃勃帽子也没戴就跟着哥哥出去,从爬犁上搬进来两个口袋。
“另外,有些装备是家里有的,就不用在外面花钱订做去买了。你祖父的那套装备,他打算给你,虽然有些老旧,但保养的很好。有一把骑弓,三条弦,两面牛皮圆盾,一把短柄钢斧,一根十三节钢竹节鞭,另外有一把硬矛,一把弯刀,两把短刀,此外还有一百支箭,还有一副皮甲。你都带上吧。”
“谢谢啦。”那弃勃高兴的道,“不过其实也不用都需要的,铠甲和武器入伍后都会配发的,我带上副武器钢斧和钢鞭就可以了。”
“什么时候出发?”阿固郎问。
“惊蛰那天。”
阿固郎点了点头,又起身和他的瘸子老父亲说了些话,然后就要走了,他们还得返回训练营地继续训练。今天也是因为上面知道他们有亲人要入伍了,所以才给他们一天假,必须马上就回去,不然会误了时间。
“我们得早点回去。”
爷孙父子四人告了别,他一面向院门口走去,一面道,“我来的时候先去过家里了,你母亲叫我你们问候,她的腿又痛起来了,口袋里有她做的一些干粮,你们自己留着吃。”他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惊蛰那天,我到时会来送你去承德报到,你自己这几天再准备准备,看还有什么需要忘记了的。”
说完,他戴上厚厚的羊毛线手套,走了出去。
惊蛰的前一天,那弃勃套了马,带着在他们家做客的祖父回了父亲家里,接了正犯腿疼的母亲和在家带孩子的嫂子,一家人做着大爬犁一起去了寺庙祈祷。回来的路上,祖父就坐在他的旁边,对他说,“不要挂念媳妇,她会好好过下去的。你母亲已经说了,等你去服役后,就把她和孩子接到家里去一起住。你要出色的去服役,我和你的父亲都是很勇敢的奚族战士,甚至我们家往上祖祖辈辈都是勇敢的奚族战士。如今我们虽然效忠的人不一样了,可你也一样得做个出色的战士,不能丢了祖辈的脸。”老战士的声音变的更低沉,“你要保持我和你父亲的荣耀,我当初曾经是奚王的近侍百夫长,你的父亲也曾经在奚族各部落的阅兵式上,因骑术高超,箭术惊人,而得过诸部落首领们的嘉奖,是公认的奚族勇士。”
“是,爷爷和父亲都是奚族公认的勇士,大哥也很厉害,现在在乡兵里,已经是上士了。”
“好,就该这样!”老百夫长严厉又似自我吹嘘的谈话结束,回去的路上一直把脸藏到皮袍子里。
夜晚,即将要去报到的那弃勃和妻子都睡不着,两人坐在**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阿丽亚坐在**,满脸的幽怨和不开心,刚生完孩子正在哺乳期的她,两个**胀的硬邦邦的,把小衣都撑的高高的,上面甚至还有小块被溢出的乳汁浸湿了。生完孩子后,她明显的胖了许多,比原来的姑娘时,更增添了一种充满自信,成熟的韵味。
她们一直睡不着,阿丽亚紧靠着年青的丈夫,眼泪和孩子吃不完的奶水流出浸湿了她的中衣,她低语着,“你这一走就是三年,我一个人怎么过呀,我想你都会想死的…”
“别担心。”那弃勃安慰着同样年轻的妻子。
“一个个漫漫长夜,我要怎么入眠啊,你想想,三年啊,一千多个曰曰夜夜!”
“中原其它藩镇,好多军队的役期都是终生的呢,得过了五十岁才能退伍。”
“别的藩镇跟我有什么相干啊?”
“好啊,别说啦。”
“这该死的军役,扩散家人,破坏夫妻!”阿丽亚嘟嚷着道。
“放心吧,休假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休假?”阿丽亚翘着嘴唇,“谁知道你会去哪服役,秦藩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疆土可比以前的奚境大的多了。若是你分到了那遥远的辽东,甚至更远的江南去,那这滦河要流去多少水,才能把你等回来?”
“别哭啦……看你就像秋天的毛毛雨:哭起来就没有完啦。”
“叫你换成我来试试看!”
那弃勃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阿丽亚给孩子喂过奶,用胳膊撑着身子,不眨眼的看着丈夫脸上坚硬的线条,心中在跟他告别。
阿丽亚也想入睡,可思绪起伏,思潮澎湃,就如同朔风吹起干草一样,那一丝睡意,全被卷走了。一直到天亮,她都还在想着即将远去的丈夫,还有接下来的一千多个曰子里都将没有丈夫一起生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