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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个大将军,虽然乃败军之将,但气势不减。
“无恙?本王这是无恙的样子吗?真没想到南胄国礼仪如此,不请自来。”
席旻岑说话不留一点情面,话里的冰寒,直渗人心。
孟刑嘴角一僵,带着悲哀看少主。他们这次惹篓子了!
曼允并没有关注眼前的这一幕,刚落了空闲,思绪又飘回到那个枫叶胎记。没错,她腰间也有这么个胎记。她出生的那一刹那,母亲便气绝生亡。她依稀记得那女人死前柔情的一眼,伸着的手,想要触碰她,却碰不到的悲凉。
也许是血缘关系,情感一直很淡薄的曼允,竟然记住了那个女人死前的模样。她是个长相清丽普通的女人,但眉宇总带着抹忧伤。记忆里,她不自不觉留给了那个女人一席之地。
亲情,这东西很微妙。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他们联系在一起。明明不在意,却独独忘记不了。
从小到大,曼允没听过任何关于母亲的事闻。
当出现一个相同的胎记,那种疑问再一次冒上心头。
微微低头看趴在地上的史明非,这个人,会不会也跟她有一丝血缘关系?
一旦这个思想窜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问一问……无论怎么算,那个女人是她这一世的母亲,她有权利了解她。
对史明非眨了几眼,史明非似乎不明白,茫然的看着她。
四周被护卫包围着,曼允动作不敢太大,趁着人不注意,往脖子一搁,史明非了然的点头。
席旻岑刚准备往孟刑身上补一脚,感觉身后劲风一过,迅速回头。
史明非一手举剑,刺向席旻岑。席旻岑举手欲还,却发现史明非身形一转,转向曼允。
席旻岑伸手抓住史明非,但史明非心中早有打算,不顾席旻岑的攻击,身子倾斜,一把剑落在曼允的脖子上。
而席旻岑的手掌,正抓住史明非的小腿。
只要席旻岑想,可以轻易甩开史明非,但史明非的剑却极其危险,只要史明非轻轻一动,那把剑随时可以要了曼允的命。
席旻岑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更没有什么东西能左右他。换成从前,无论对方手里是谁的性命,他都可以眉头不皱一下,一掌解决敢威胁他的人。
但今天……他有了一丝犹豫。
松开手,席旻岑转身,冰寒深邃的眼似乎什么都能看透。
“要走,可以。放开本王的女儿。”席旻岑负手而立。
曼允看不透席旻岑心里怎么想的……明明史明非什么都还没说,他却先发制人。难道就不怕一松手,史明非会顷刻要了她的性命吗?
还是说,这个男人透彻的明白了一切?只不过在配合着她演戏?
“谢王爷放一条生路,孟叔,快走。”史明非挟持着曼允,往王府大门慢慢移动。
四处的护卫不敢靠的太近,瞧王爷的态度,谁都知道小郡主的地位,在昨夜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孟刑撑起身子,目光在席旻岑和曼允之间徘徊。艰难的迈开步子,退到史明非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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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上了贼船
刚出王府,史明非挟持着曼允翻身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儿。回头看艰难爬上马的孟刑,道:“孟叔,你要不要紧?”
“少主放心,末将还撑得住。我们赶紧走。”当看见曼允时,孟刑尴尬的不知所措。
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看见这个小丫头如何给少主打手势。
亏刚才自己还追着她,要杀她。
现在得以保命,靠的却是这个小孩。九王爷才貌双绝惊才风逸,生出来的女儿小小年纪,也是睿智非凡。若为男子,长大后,恐怕也能如九王爷一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孟刑这么想着,直到史明非催促了几声,才勒紧马绳,骑马离开。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追?”朱飞解砍杀掉最后一个蒙面人,站到席旻岑身后。
“不用,本王心里有数。朱扬,把院子里的尸体清理干净,砍下他们的头,送往南胄国。”
既然敢闯岑王府,本王也要回礼不是?
不追究,那是不可能。岑王府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闯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夜闯岑王府的原因,但席旻岑向来不是个怕事的人。敢惹怒他,自然也得付出点代价。
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安稳,如今有人送上门来给他解闷,他也不在乎陪他们玩玩。
摆摆衣袖,席旻岑沉着脸走向王府大门。
朱飞嘱咐了朱扬几句,跟上席旻岑,走出王府。
朱扬苦着一张脸,“苦活,累活,全丢给我,你们怎么不来清理尸体?”见两人消失在大门,朱扬朝着那方向骂道。
“额,你们别以为不加工钱,就能偷懒,赶快搬。清理完了,我还等着去吃饭呐。”朱扬监督着几个护卫,恨恨地跺了几脚。
马蹄狂奔,扬起洒洒的灰尘。
当再也看不见岑王府,史明非把剑放下,想要捏下曼允的脸蛋,但在看见曼允冷漠的眼神时,及时收回了手。
“小丫头,良心发现,知道要救我一命了?”甩了几下马鞭,马儿又加快了速度。
曼允不以为意,良心?在前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已经喂狗吃了。
她哪儿还有良心?在她心里,别人对她好,她就对别人好,就像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其他人,她不在乎。
“我救你,有目的。”曼允丝毫不隐瞒。
回望了一下消失的王府,她突然有点想念刚相认不久的父王。
她就这么放走了史明非,父王会不会生气?他们应该是对立关系,她这么做,是对不起他了吧?
为何会如此在意父王的心情?但是做都做了,再怎么想,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我有话问你,问完,我就回王府。”
史明非看着这个自信的孩子,扬起一笑,“小丫头,现在才知道要回去?你都上贼船了,岂能说走就走?”
“我说过,你没本事困住我。”曼允直视他,不容忽视。
“那是昨晚,今天没有卦阵树林,你还能跑出我手心?”史明非握了握手掌,眼里的笑意遮掩不住。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走出卦阵。但仔细一想,王府都是她家的,一个小小的卦阵,怎么可能困住她。
“你别忘记,你和那位将军都有受伤,你们有本事困住我?”曼允气势不减,脸上的自信没有一丝变化。但只有她知道,如今的形势,的确由不得她。
他们是残兵,自己又何尝不是?
肩头的伤,隐隐作痛。虽然昨晚已经上药,但刚才那么大的动作,伤口早就裂开。
“有没有本事,一会便知。以前哪个得罪九王爷的人,还活在世上。今天我算是沾你光,靠你保住了一条命。他那么在乎你,这么个好棋子,不用太可惜了。”史明非不是什么好人,有利用价值的人,当然得留住。
用她来绊住九王爷,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原来那个无坚不摧的男人,竟然会在乎自己的女儿。
曼允是他软肋,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我可不是那么好操控,你可得想清楚。”曼允忍不住发出点点凉气。
“对啊,这么人小鬼大的孩子,我还第一次看见。操控你的确不容易,所以我们慢慢来。”史明非似笑非笑,意味深长。转头看向孟刑,道:“孟叔,我们的人都折在岑王府里了。反正也没找到那个女人,我们还是先回南胄吧。若是九王爷带兵来追,我们就逃不走了。”
“少主说得对,可惜这次找不到,最终苦了主上。老夫不明白这些情情爱爱,服侍了主上几十年,却连他最后一个心愿也满足不了。臣有愧皇上。”孟刑情绪激动,又吐出一口血。
九王爷那一脚,踩得他内力丧失七成,淤血聚于心,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两人没有自保之力,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们在找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曼允抬起犀利的眼,这个青年的来历肯定不小。
史明非看着被捆缚在胸前的曼允,道:“南胄国四皇子史明非。”
“至于我们找的人,你不必知道。只要记得我的名字就行。”史明非狡黠的笑着,弯弯的桃花眼十分邪魅。
他二十上下,长得英俊倜傥。给人的感觉,就像只狐狸。外表无害,却一肚子坏水。摸样有几分吊儿郎当,但为人城府极深。乃南胄皇最宠爱的皇子,若是没有意外,下一代南胄皇就是他了。
猛然想起孟刑刚说的那句话,什么叫做……满足不了南胄皇最后一个愿望?
难道……“南胄皇快驾崩了吗?”
史明非一惊,随后叹口气,“这事没什么好瞒的,我这番回去,父皇估计熬不了几天了。”
太医早在几个月前,就给父皇说了最后期限。他这次夜闯岑王府,就是为了满足父皇最后一个心愿,不让他带着遗憾走。只可惜,白跑岑王府一趟,他们没能找到那个女人。
“唉。”孟刑接着叹气。
曼允没再说话,南胄皇一驾崩,估计又是一次朝廷的洗礼吧。
不知为何,曼允看史明非的笑容,竟然觉得有几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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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询问胎记
天色渐渐变黑,三人都是从王府里逃出来的,身边没有干粮。孟刑自告奋勇去捕捉野味,而曼允和史明非理所当然的坐在路边。
月牙儿爬上树梢,温度随着黑暗愈加下降。
曼允双手抱在胸前,坐在冰凉的大石头上。
夜空中除了一轮弯月,没有一点星辰,显得非常的寂静。耳边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昨夜也是这么寒冷,曼允忍不住想起那个温暖的怀抱……
父王会不会在生气?气自己放走了史明非。
突然很想看见父王,曼允忽地站起,往史明非那边走去。
史明非拿着几根木柴,正在生火。看见火堆前突然出现一双绣花鞋,抬起头,问:“有事?”
“你胳膊上那胎记,代表了什么?”
四下无人,史明非大方的掀开胳膊上的布巾,“你说这个?”指着枫叶胎记。
“明知故问。若不是想知道这个,我不会救你出王府。”看见火生起来,曼允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取暖。
丰晏国的秋季,一直很冷。凡到晚上,气温就下降得特别快。重生之后,一个人在小院过了八年,曼允发觉自己越来越怕冷。特别在这样的晚上,越发想得到温暖,赶回王府。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丫头,你现在是阶下囚,没有拷问我的资格。”史明非掏了几下火堆,火燃得更旺。
“我知道。但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找到答案。这胎记,应该是你们南胄皇室一族的胎记。”在看见史明非惊讶了一下后,曼允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但她不光想知道这个,而是那个女人的身份。
一晃神,曼允恍惚的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沈窦的女人?”
“沈窦?没听说过。”史明非不屑说谎,记忆里搜索里一下这个名字,前所未闻。
不认识吗?连她都有这样的胎记,那么母亲也一定有。南胄皇族姓‘史’,而她母亲姓‘沈’。说不定为了掩人耳目,母亲曾经改名换姓。
她和史明非有着相同的胎记,也就说明她和他有一层血缘关系。甚至可以变相的说,她和南胄国有一层关系。
曼允突然很想看一看南胄皇朝的族谱,要是能翻一翻,找出母亲的身份就容易多了。
曼允没打算继续问下去,母亲既然选择改名换姓,一定有她不能说的原因。若是继续问下去,牵扯出一些未知的事情,曼允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么一算,她还不如回去问问父王。
至于史明非,曼允看了他一眼。不管他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曼允没打算相认。
心里有父王一个亲人,已经够了。
“我回去了。”站起身,曼允转身往来时的路走。
史明非一听,按住她的肩头,却不想正好按在曼允的伤口,血又流了出来,曼允吃疼咬紧牙。
史明非赶紧松手,闪身挡在曼允身前。
“小丫头,你是我的保命符,你一走,九王爷随时能要了我命。所谓送佛送到西,还是先陪我回南胄吧。”史明非口上这么说,但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没有人知道。
曼允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自然不相信他口上说的这一套,绕过他,就想往前走。
“劝你别动手。”看见史明非举起来的手,曼允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史明非停下了动作。
“行,我不动手,你坐回去,跟我回南胄。”
曼允看着挡路的史明非,道:“不,我要回王府,你挡不住我。要是你不想把性命丢在封晏国,就放我离开。”
“荒郊无人,谁能帮你?就算要把我的命留在这里,也得有人来收!”史明非双手环胸,眼睛眯成一线。
“若本王来收呐?四皇子!”清冷如冰的声音时远时近,飘忽不定,让人分不清说话人身在何地。
曼允一个激灵,是父王的声音!
伸着头四处张望,漆黑的夜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孟刑刚回来,一听到这个声音,吓得手里提着的兔子,掉到了地上,一溜烟的跑了。
小跑到史明非身边,孟刑低声道:“四皇子,怎么办?”
知道席旻岑在意曼允,史明非准备故伎重演,抓住曼允威胁席旻岑。
但第一次是曼允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