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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律棠将这条边境线巡视了一遍,每到一处,都深入基层,嘘“小说领域”;寒问暖,与将士住同样的宿舍,吃同样的伙食,指导将士操练布军,听取各方意见,绝无半分特殊化和形式,深受将士敬重和爱戴。
对刺弧来说,这样的巡视比在城镇里每日吃饭、睡觉、练功的生活有趣和好玩多了,依她看来,紫律棠这次巡视,恐怕也是为了即将与皇后正面交锋进行准备。
他已经到了边境,有几十万精锐大军效忠,皇后已经鞭长莫及,双方各自守着自己的阵线,局势暂时平静下来,但双方在私底下一定都在加紧备战。
就她所知,西部军队中已经传出了“皇上被贼人掳出边境,并未被杀,而是逃回军中,目前正在军中养伤,来日不久便可返京,前阵子所谓皇上被敌国奸细刺杀身亡的消息只是敌国放的烟雾弹罢了”的消息,这消息肯定是紫律棠暗中派人放出去的,消息传到京城后,朝廷必定又是一番动荡,这皇后正准备称帝,这下称不成了,还得向众人说明和解释这一切,够她头疼的。
而这个消息说得又极为含糊,没有说明皇上逃回的过程、时间和目前的详细住处、身体状况,更没有说明是哪一方的敌国所为,但凤国和央国的嫌疑无非是最大的,凤国是皇后的故国,这其中的微妙之处,影响着皇后在律国的地位。
现在,西部进入中原的所有通道都被军队控制住了,军队以“防止敌国奸细深入国家腹地作乱”为由,加强了把守和审核,严查出入人员的身份,除了普通的商人和探亲的百姓,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如此举动,恐怕也是为了防止皇上的真实状况传到朝廷之上。
刺弧暗道,过一阵子后,这律国还不知会走向何方,如若紫律棠不能妥善处理与皇后的夺权大战,这律国一定会陷入内战,他辛苦打拼下来的昌盛局面,会不会毁于一旦,很难说。
不过,她是不会为这种事担心的,她到底只是局外人,即使参与了这场游戏,也不会为游戏的输赢负责,她想要的,不过是回到她原本的世界而已。
在她跟着皇帝周游边疆各地时,被她丢在军营里的凤琉瑛,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
他身处的这支队伍,吃住、训练均是全封闭的,根本无法接触外界,而且管理超级严格,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上头的命令和安排,他只要稍微有一点违反纪律的地方或顶撞、违抗上级的命令,就会受到严惩,倒吊在大树下一个时辰算轻了,最狠的是晚上把他一个人丢在黑暗寒冷危险的森林里,只留给他几样必备的武器和工具,让他一个人走出来。
森林里有蛇狼出没,还有军队设下的陷阱,没有人在乎他是谁,也没有任何人在暗中帮他,任他一人自生自灭,在九死一生地从森林里爬出来后,他再也不敢违规了。
早上五更起来晨练,六更吃饭,然后上军事课程,再然后进行十八般武艺的训练,中午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再进行各种地形、复杂状况的实战训练,晚上还要进行各种比赛和考核,比赛输了或考核不通过,又是严厉的惩罚,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生活……
队员全都以编号或外号命名,没有人知道他姓“紫”或姓“凤”,他跟别人没什么两样,无数次,他熬不住艰苦的训练,甚至哭了或倒下了,没有任何人同情他和安慰他,他得到的只是鄙视,传入他耳里的声音是“这家伙这么逊,到底是怎么混进咱们小队的”“这么不中用,咱们王牌之师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队长怎么会挑了这样一个家伙进来,还是早点投降滚蛋比较好”……
55555,他投降过无数次了,也向队长提出想离开队伍,可是,队长不仅一口否决,还加大了训练强度,让他愈加生不如死。
他冲队长吼:“我受不了啦,你再这般折磨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队长面无表情:“你要死便死,没有拦着你。”
他愣了半晌,才嘶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我死了你承担起责任吗?”
他是皇后的私生子没错,但他再差也姓“凤”,是货真价实的皇族,他若死翘,他的亲生爹娘能放过律国?
而且,他还是伊帕儿的丈夫,也是女魔王要保护的对象,他真出了事,这队长能承担得起责任?
队长还是面无表情:“你是四号!你在训练中死亡或自己寻死,都是你自个儿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凤琉瑛:“……”
队长冷冷扫他一眼:“现在,你要么去训练,要么就拿把刀抹自己的脖子,不必废话!”
凤琉瑛怨毒地瞪了他半晌,咬了咬牙,拿着刀出去……训练。
虽然生不如死,但他还是不想死……
既然没有人在乎他是生是死,他只能熬了,再苦也只能熬了……
日复一日,没日没夜的操练,每次结束训练,他就像垂死的病人,匆匆吃了东西,就直挺挺地躺到床上呼呼大睡,还没睡够就得爬起来,继续操练,不知晨昏转换,不知时间流逝。
他,还活着吗?他不知道,他没有任何一分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他是不是还活着的问题。
正文 过不下去了,他要逃!
不知不觉地,忽然有一天,山上的枯枝冒出了绿芽,山间的溪水开始潺潺流动,寂静的山林传出动听的鸟鸣声,总是灰暗的天空,也变得清亮许多,阳光,从云层撒下来,播了一地。
已经在泥泞里埋伏了许久的凤琉瑛抬起头来,透过头顶上重重的树梢,看到了蓝色的天空和明亮的太阳。
那一刻,他的心里,突然豁然清明起来:原来,春天已经来了!
而他,还活着,还活着哪!
号角声传来,队长大声道:“训练结束。”
他与其他同伴从泥泞中爬起来,挂着一身一脸的泥水,集合。
队长道:“今天是春分,晚上不用操练,各人回去换洗干净,晚上全军在操场上聚餐,召开比武大会,听明白了吗?”
显然,这个消息都在同一个时候通报给全军,操场上传来士兵们的欢呼声,但这支王牌队伍,只是不咸不淡地应:“明白了。”
队长挥挥手,队员们散去。
凤琉瑛也跟着众人,来到澡房,用冷水洗澡。
这支变态的队伍,冬天洗的都是冷水澡,开始的时候,他一边洗一边哇哇大叫,声音凄惨得不行,一时间成为军中笑话,众人看他的眼神无不充满了鄙视。
那时,他还因此病倒,在床上躺了几天,天天被逼着灌下苦不堪药的药汁,才好了七八分,就又被押着去训练,他为此还熬了四五天不洗澡,创造了最长时间不洗澡的记录。
只要身体闲下来,他就不断诅咒每一个害他这么悲惨的人,女魔王、铁队长、冷眼旁观的队员、整支军队……
不过,现在也不骂了,因为早就骂累了,而且骂得再狠也没啥用处……
洗了一个澡出来,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第一次站在天空之下,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眼睛第一次看到了缤纷的颜色,耳朵第一次听到了鲜活的声音,鼻子第一次嗅到了迷人的田园和山林香味,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唔,居然第一次在脸上摸到了自己的胡碴子,得去刮刮了。
刮胡子的时候,因为不太习惯,刀子刮到了肌肤,隐隐生疼,他却忽然想大笑:他还活着!
日复一日,天天累得像牛马,五官似乎都失去知觉了,跟台机械没什么两样了,现在感到疼痛,却有了一种真实的活着的感觉!
哈哈哈哈,他还活着,他还没活活地折磨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接下来,他随小伙伴上来到操场上,操场上已经摆开了望不到头的流水席,席上摆了许多大鱼大肉,比平时吃的不知华丽丰盛几倍,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空中,让他再度感受到了活着的现实。
望不到头的将士落座以后,前方看不清楚的高处,巡视归来的皇上不知说了什么,掌声传来,所有人也一起跟着鼓掌,然后开吃。
凤琉瑛埋头狂吃,直到耳中传来:“龙将军过来敬酒了——”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看到紫律棠在一群高级将领的簇拥下走过来,在他前方好几桌外的地方举杯,冲众人道:“各位辛苦了,本将军敬各位一杯——”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举杯高喝:“龙将军辛苦了——”
一杯落肚,紫律棠颌首,往下一处区域行去。
刺弧,很显眼地跟在紫律棠的身后。
这片军营驻扎着十万部队,除去守夜轮班的,现在入席的也有五六万,他要经过所有的区域,给所有将士敬酒,哪怕只是意思意思,也要不少时间,哪里会注意到凤琉瑛。
凤琉瑛看到她后,眼珠子就不动了,似嗔似怨似恨地盯着她的背影,满桌佳肴几乎没了味道。
她看起来的气色很好啊,跟这春天似的滋润,他奶奶的,他这一个多月来吃尽苦头,她却春风满脸?
她是把她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吧?
想到痛苦,这一个多月来不得不忍的悲惨回忆,忽然全都涌上心头,汹涌澎湃,排山倒海,席卷一切,令他悲中从来,将筷子一放,吃不下来。
他这一个多月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是为了变成一个超级士兵,上战场杀敌?
开什么玩笑哪!他又不是姓紫,凭什么要为律国打仗?而且,这军队是人呆的地方么,他还能在这里呆一辈子不成?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被女魔王抓来玩儿罢了!
他就是白白地活受罪,一无所有,一无所得……
天色暗了,操场上升起无数把篝火,将土们把酒言欢,许多人上场表演功夫杂技,一波波的呐喊喝彩声,望不到头的操场上,处处酒肉飘香,欢声笑语,场面虽没有皇宫过年过节时的场面华丽,却更为壮观,可是,这一切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好端端的一个皇族精英,干嘛要混在这种地方做牛做马?
想到这里,他对周身的一切有说不出的憎恨和厌恶,恨不得变成头顶苍穹的巨人,大掌一挥,把这里夷为平地算了!
恨了半晌后,他拿了一瓶酒,离开坐席,往人少僻静的地方行去。
他是身份高贵的皇族,他娘是天下第一才女,他爹是天下第一国师,他干么要和这些武夫俗人为伴?
今夜是难得的玩乐之夜,哪个不尽情地吃喝言欢?没有人顾得上他。
他拿着那瓶酒,坐到操场暗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墨色的天空。
天空上飘浮着一些黯淡的小星星,若隐若现,真没啥好景色,如果没有那个女魔王,他现在一定还是众星捧月的尊贵太子,左拥右抱,歌舞升平,彻底纵乐,宫灯烛影,暗香浮动,梅花未谢尽,桃花已争艳,端的是人间富贵极乐,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孤家寡人,形影相吊……
悲怆涌上来,他狠狠地灌了几口酒,暗道,他奶奶的,这日子他过不下去了!
明天,大不了明天的明天,他要当逃兵!
没错!他再也不要过这种非人的生活了,明天,他就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跑得远远的,去找他的亲生老爹去,让他亲生老爹疼爱他,养他,保护他,他继续过得荣华富贵的生活,再也不当这种下人了!
想到这里,他豪气顿生,感觉生活有了希望,“咕咚咕咚”几口,把瓶里的酒饮尽,就当与这个地狱饯别!
正文 幽会被撞破……
但是,喝完以后,他忽然想到帕儿,心里一疼,忍不住落下泪来:此去,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帕儿了……
帕儿,他的帕儿,天上地下唯一把他视为一切,什么都愿意为他做的帕儿……
他真的舍不得她,可是,他就算在这里苦熬着,也无法与她团聚哪……
伤感之时,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肩膀上,幽幽的叹息声,传进他的耳里。
怎么会有人这么“温柔”地碰触他?怎么会有这么“飘渺”的叹息声?这里全是粗汉和女汉子,个个粗声又粗鲁,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手和声音?
不不不不不会是那种东西吧?听说后山埋了很多将士的尸骨,经常有人听到哭声……
他醉得有几分朦胧,眼神和头脑都不是那么清醒,当下吓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什什么人?”
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声音幽幽的:“殿下,是我——”
背着操场传来的火光,他看不清楚,只觉得这人轻飘飘的:“你你你是谁?”
来人顿了顿,轻声道:“殿下,我是帕儿……”
帕儿?凤琉瑛大吃一惊,跳起来,抓着她的双肩扳过来,对准火光的方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帕儿?真、真的是你?”
他激动得不行!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未见过帕儿了!久到他以为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但在他熬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帕儿却神奇地出现在他眼前,就像做梦一样!
帕儿穿着男式长袍,披着斗篷,但低眉垂眼,一脸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