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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七夜盯着眼前这几个人,好一会儿没说话,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凤琉瑛一看气氛异常僵硬,赶紧拖着伊帕儿离开。
紫律棠道:“独孤兄来得可真巧。”
独孤七夜淡淡道:“你们几个在争什么?”
紫律棠观察着他的眼神表情小动作,在心里揣测着他是否听到了那句话,表面上却还是一派从容:“你说呢?”
独孤七夜拂了拂袖:“你们一个说是她的大哥,一个说是她的远房表弟,其实你们三人之间关系很暧昧吧?这种私事我管不着,不过这里不是你们家,请你们自重,别弄污了我的眼。”
紫律棠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咳,拱拱手:“抱歉,一时失态,让独孤兄见笑了。”
独孤七夜哼了哼,不再说话,回房。
紫律棠盯着他的背影,一双锐利的豹眼闪着冷酷的光芒?他到底有没有听到?他是不是在演戏?
被他听到和起疑就麻烦了!一定得盯紧这个男人,绝不可让他坏了自己的大事!
正文 疑心!
天色泛白,淡淡的晨光透过纱帘,流泻进房间,映出一室的朦胧。
帕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朦胧片刻,起了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除了院子里的梨花,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蓝衣男子。
听到开窗的声音,男子转过身来,深不见底的双眸,触上她的目光。
她脸“刷”的红了,立刻羞赧地转头,想掩上窗户。
然而,男子却一手抵住窗子,淡淡道:“刺兄看到我为何像见鬼一般,连招呼都不打?我可曾得罪过你吗?”
他、他是谁?他说什么呢?
帕儿不敢直视陌生男子的眼睛,含糊地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昨晚见到了太子殿下,殿下还对她那般温柔,她幸福得不知所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太子殿下,连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现在刚醒来,头脑还不是那么清晰呢,就碰上莫名其妙的男人和问话。
“不知道?”独孤七夜冰亮的眼,就像探照灯,探究地盯着她,似乎想看透她在玩什么花样,“怎么才过了一夜,你就翻脸不认人了?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你生了我的气不成?”
伊帕儿一脸困惑:“昨晚的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就只记得太子,其它的什么都不记得。
独孤七夜直直地盯着她:“你真的不记得了?”
她是在装傻?不,她并没有在装,她的眼神骗不了人,但是,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判若两人?脸几乎一模一样,但神情、气质、感觉却截然不同。
伊帕儿被他这么一说,有些紧张了,揪着衣角:“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什么坏事?”
她虽然脑袋总是迷迷糊糊的,但她还是隐隐地知道自己身体里好像藏着一个“怪物”,“怪物”好像总是以她的形貌出现,不会、不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怪物”干了什么坏事吧?
独孤七夜逼视她,忽然问了一句:“姑娘贵姓?”
???伊帕儿迷惑了一下,还是出于礼貌地回答:“伊……”
伊?独孤七夜的狐疑之色更深了:“请问姑娘跟风琉瑛风公子是什么关系?”
风琉瑛?伊帕儿暗道,他说错殿下的姓了,但她还是微微红了脸,害羞和幸福之中带了一点骄傲,呐呐地道:“我们、我们是夫妻……”
“夫妻?”独孤七夜隐隐吃了一惊,“真的?”
伊帕儿是很柔弱,但在她最重视的事情上,她却不高兴别人这么说,当即嘟了嘟嘴:“当然!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么?”
独孤七夜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刺弧?到底是还是不是?
太古怪了!
心思一转,他猛然抽出炼紫剑,剑尖从手心上轻轻划过,然后刺向她:“借你的血一用。”
伊帕儿哪里躲得过他的剑,轻微的疼,手臂上就被划出一小道很浅的伤痕,渗出一缕淡淡的血丝。
痛是不太痛,伤得也轻,但她突然受了这样的惊吓,还是下意识地尖叫一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独孤七夜几乎看傻了,不会吧,这样就晕了过去?
这样也算是十大高手之一?这女人绝对不是刺弧!想到她昨晚上的怪异举动,还说什么“杀了皇上”,像个疯婆子似的,她到底是谁?真正的刺弧又跑哪里去了?
古怪!太古怪了!她不会跟他此次西行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吧?
他刚想进屋一探究竟,大门外面就有人叫道:“独孤公子在么?”
这个声音?他微微蹙眉,走向大门,一个宫女幽幽地看着他:“独孤公子,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宫女跟他说了几句后,一脸哀求地看着他,他想了好几分钟,终于拗不过这张可怜巴巴的脸蛋,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然后,他和这名宫女的身影,消失在仍然朦胧的天色中。
这天的景华宫很诡异。
独孤七夜早早就出去了;紫律棠的房门紧闭,迟迟不见人出来;凤琉瑛的房门则虚掩着,人不知去哪里了;伊帕儿则倒在地上,半天没醒过来。
这里住的都是江湖高手,不喜被人全天跟着,没有传唤,太监和宫女们也不好随便进出他们的房间,景华宫四周隐在暗处观察他们的大内高手,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事儿。
这是皇宫,平素不许男人出入,而他们是江湖高手,来历不清,品性不明,有人甚至还佩戴着极品武器,国王怎么可能不派人暗中盯着?
天色,慢慢地大亮了。
东篱珠理在一群侍卫的护卫下,上完早朝后,来到御书房,准备批阅奏章。
御书房是皇宫重地,四周守备森严,随身侍卫们守在门后,只有一个心腹太监跟随他进入书房里。
他像往常一样在桌边坐下,拿起紧急奏章,心腹太监先去开了窗,然后给他泡了一杯上好的绿茶,他打了两个呵欠,一边喝茶,一边精神不那么好地批阅文件。
很安静。
四月春风和煦,从窗外吹进,很舒服。
风忽然变大了一些,吹动了桌上的书卷,东篱殊理微微皱眉,他年纪大了,容易受声音影响,难以集中精力,太监见了赶紧走到窗边,关上窗。
无风,书不再乱翻,屋里静了。
东篱殊理满意了,一口气批了几份奏章,然后有些疲惫地去端茶杯。
茶杯空了。
他不悦地抬头:“怎么不倒茶?”
嘴突然被捂住了,一把匕首抵在他的颈项上,一个低沉的、冷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你再出声,我就杀了你!”
刺客!他心里大骇,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是,冰凉的刀锋猛然压在他的颈部肌肤上:“敢动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他惊得不敢动弹,这个声音,完全不像在吓唬人。
看他不动了,那个恶魔般的声音道:“你若敢叫人,我必与你同归于尽,你若是听我的,咱们两人便都能活着,听明白了?”
他点点头。
身后的男人放开他的嘴,低声道:“传令,让书房里的人全部出去,关上门,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正文 王vs王
颈项上锋利的刀刃,与他的喉管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他感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每呼吸一下,都担心喉管被割断,这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刺客说了,只要他配合,就没有性命之忧,所以,他不可自乱阵脚。
于是他冷静地对外室的太监道:“本王要安心批文,你们统统出去,关好门,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进来。”
外室的几个小太监应喏一声,退出去,关上御书房的大门。
紫律棠低声道:“马上写一份国书,声明为了两国和平友好,央国从今年起取消律国的战败赔款,并召告天下。”
东篱殊理听了这话,猛然转头,看到紫律棠冷酷的脸庞,心惊不已:“你——竟然是你!”
这个刺客竟然是十大高手之一的“刺棠”?他当了几十年的国王,怎么会不派人暗中监视这些江湖来的高手?这个“刺棠”到底是怎么潜进他守备森严的御书房里?
紫律棠面无表情:“没错,就是我!我参加高手争霸战,为了就是混进你的皇宫,再伺机对你下手。”
知道是敌人所派,东篱殊理反而冷静了下来:“是律国派你来的?”
紫律棠看起来可不是会跟人讨价还价的人:“你不必知道!马上拟草国书,我给你半柱香时间,超过时间,我就斩了你的左手。再过半柱香时间,我斩了你的右手。”
东篱殊理冷笑:“在本王的地盘上,你竟敢如此狂妄!”
紫律棠不为所动:“我既然要做这样的事情,还会怕死?倒是你,堂堂一国之君,可舍得这么早就升天?”
东篱殊理气极:“你——亏本王待你不薄,你竟敢恩将仇报!”
紫律棠的目光,像野兽一样,直刺他的双眼:“开始计时,半柱香,要生要死,你自己选择!”
他根本不给东篱殊理拖延时间、寻找破绽的机会。
东篱殊理还不甘心,试图说服他:“你武功高强,前途无量,驾月又对你有意,你何苦为律国赌上自己的性命?不如为我效力,我保你荣华富贵,待遇更胜律国!不为为己,天诛地灭,本王心胸宽大,只要你改弦易辙,莫说高官厚禄,就算是当附马,也不是不可能啊,你就为了自己的前程和人生,好好考虑如何……”
紫律棠身绷如铁,紧抿双唇,目光坚定,持着匕首的手动都不动一下,全然不受所动。
东篱殊篱当了几十年的国王,什么人没见过,心知自己是说服不了他了,轻叹一声,不再做无谓的挣扎,转过头来,铺开纸,拿起笔。
律国的赔款,可是一大笔钱,他还想靠这笔钱给女儿办嫁妆,把凤国的气焰给打下去哪,只是因为有人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就得放弃,真不甘心,!
但是,先留下这条命再说,大不了过后再宣布此国书无效,逼律国赔款,不赔就打再一仗!
这样一份国书,并没花费他太多时间。
写好以后,他放下笔来:“你看这样可否?”
紫律棠还是手指动都不动一下,目光却快速地从文字上扫过,冷声:“再写一份一样的。”
东篱殊理只好又写了一份。
紫律棠检查无误后,命令:“每份都盖上国王印章和加急印章,马上派人送出宫,一份公开张贴,召告央国子民,一份马上送给律国皇后!”
“律国皇后?”东篱殊理目光闪了闪,“你是皇后派来的?”
紫律棠面无表情:“你不必知道,办完了这件事,保你毫发无伤。”
东篱殊理又盯着他一会,不再多言,拿出国王玉玺和加急印章,准备点墨。
紫律棠手指微微收缩,目光凛冽起来:“别玩花样!你的手若用错了油墨,盖错了地方,我手中的刀,也会跟着犯错!”
他连这个都知道?东篱殊理暗暗吃惊,如果用错油墨,盖错地方,文书可是无效的,他本想在这些鲜为人知的细节上动手脚,却不想到,这个杀手竟连这些都知道?
这个“刺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只是一个高明的杀手?
他沉下心来,按规格盖了印章,然后放手:“这样你满意了吧?”
紫律棠一眼扫过:“按我所说,马上安排人马去办。”
东篱殊理无奈,只得卷起两份国书,装进套封里,走到大门后,拉开一道缝,嘱咐外面的小太监:“这两份加急国书,一份立刻拿去城门张贴,一份立刻送给律国皇后,不得耽误。”
按惯例,这样的国书不应该张贴,而是应在朝堂上宣布,由相关大臣传达下去,但显然,这个刺客是打算迅速把此事散播开来,造成既定事实,不让央国轻易收回了。
小太监经验不足,也没想里面还有一个国王的心腹老太监呢,哪里用得着神神秘秘地亲自送国书出来,当下恭敬地接过文书:“奴才立刻去办——”
然后迅速离开。
没用的东西!东篱殊理暗骂一声,关了门,回过身来,坐回龙椅。
紫律棠仍然紧紧地贴在他的身后,手中的匕首紧紧地贴在他的脖子上,他实在恨透了这种被刀子抵住脖子的感觉:“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紫律棠微微松手,匕首离他的脖子远了一点:“你是不是在想着,我一定逃不出皇宫?”
东篱殊理淡笑:“那是自然的吧?”
这皇宫,进来不容易,出去更不容易,何况他还是个刺客!
紫律棠忽然笑了,云淡风清的:“你知道驾月公主现在何处么?”
一听到女儿的名字,东篱殊理的脸色立刻变了,不再那般镇定:“你、你是不是对驾月做了什么?”
紫律棠微微一笑:“陛下不用担心,我的小伙伴只不过邀请您的宝贝女儿出宫去踏青而已,只要我们平安离开皇宫,公主自然会安全回宫。”
啪——东篱殊理大怒,拍案而起:“你竟敢对驾月下手,!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岂能饶了你?不管你是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