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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老头儿抬头望天,很无辜地说道:“这个老夫还真没注意,但是老夫昨晚并未伤人,想来如果老夫不在你们身边了,他们再下手的话,应该还是易如反掌的吧?……”
晋阳公主听见老头儿的话,不由自主地往席君买身边瑟缩了一下,这个动作正好让永宁看见,她悄悄地冲着席君买眨了眨眼睛,谁知居然看见席君买的耳朵尖一点点地红了起来,顿觉这应该是场两情相悦的爱情喜剧才对……
虽然永宁更喜欢逗着晋阳公主和席君买玩,可是眼下更重要的却还是安全问题。一声声的“师叔祖”叫了出来,她死拽着老头儿的衣摆不撒手,非让老头儿想出个十全十美的对策出来不可。
把老头儿愁得呀,他平时也就是四处闲逛凑热闹,有事没事跟人打打架的主儿,哪里动过什么脑子呀……“要不,我去把他们都打晕了,然后你或是这个小子,去把那些人都给杀了?”老头儿拖着永宁转磨磨,好容易想出了一个办法,可是刚说出口,便让他自己给驳了回去:“不,不行,杀人不好,这杀孽造得也太大了,不行,还得再想个办法……”
修行中人对于造杀孽,总是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忌讳,永宁倒也能理解,她扭头给席君买使了个眼色,既然机会就在眼前,那么这样防不胜防的敌人,自然是能杀多少就杀多少,能杀得一个不剩才是最好
席君买会意地点了点头,一挑眉,说道:“前辈,晚辈这种沙场中打滚的人,从来都不忌讳杀孽太重的,还忘前辈施以援手,放心,这杀孽晚辈一人抗了……”笑话,立马横枪,对决沙场,谁在乎过杀人的事?
老头儿瞪大了眼睛,上下左右地仔细打量了席君买一番,然后皱着眉说道:“奇怪了,依你的面相来看,你这绝对是早死的命呀,怎么就能过了生死关的?唉,真是的,杀孽造得太多,连小命都搭上去一回了,若非遇上贵人,你现在都不知道埋在哪个乱葬岗去了,居然到现在都还杀气这么重,真是个不怕死的”
席君买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瞟了永宁一眼,本能地认为永宁便是他命中的贵人,毕竟当初如果不是遇上了永宁,他跟他姐夫两个这会儿估计还真就没命了。“既然晚辈命中有贵人扶持,那么想来晚辈的贵人也不会看着晚辈出事的,前辈大可不必担心……”他宽慰似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再度诚恳地拜托起老头儿。
老头儿只一个劲地摇头,把永宁气得青筋直冒,咬着牙说道:“师叔祖,其实像弟子这么温良谦和的人,一听见什么杀孽的东西就想打哆嗦,而且弟子与席兄相交一场,也实在不忍心他再因为杀孽造得多了,而出现什么生命危险,所以,您能想个不用杀人也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当然,如果您没有其他办法的话,那么想来席兄也是绝对不介意牺牲他一个,幸福全大唐的”
老头儿哭丧着脸,继续摇着头,说道:“不行坚决不行如果让掌门师兄知道我做下了这等事来,那他非把我关于地牢里反省不可……”
永宁深吸了口气,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然后脸上硬撑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当晚辈的也不能硬逼着师叔祖往坑里跳,可是反过来想想,想必师叔祖也必定不会忍让弟子天天置身于,生命安全完全没有保障的环境里吧?”
老头儿不太明白永宁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地认为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大有一言不慎,便立即开溜的意思。
永宁这会儿的笑容已经自然多了,甚至连原本紧抓在手里的老头儿的衣摆都给放开了,温和地说道:“既然师叔祖不忍心将那些坏人赶尽杀绝,那弟子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也只好天天紧跟在师叔祖的左右了,想来有师叔祖在,那些坏人是没胆子来找麻烦的吧?”
老头儿听了永宁的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他生性自由惯了,甚至为了自在二字,这么多年来,连个徒弟都不曾收过,如果真被永宁给缠上了,他还不得郁闷死呀?
永宁见老头儿的脸色已经有些变了,立即不紧不慢地开始添火:“当然,师叔祖功力高深,弟子又不得师叔祖欢心,师叔祖就是不管弟子死活,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师叔祖请放心,弟子写遗书的时候,一定会跟师傅说明情况的,不是师叔祖对弟子见死不救,实在是弟子太得寸进尺了,所以不恤同门的罪名是绝对扣不到师叔祖的头上的……”
当初刚离开长安的时候,她曾经非常郁闷地被连钰压迫着,将星衍宗的门规从头到尾的背了下来,不成想居然在今天这样一个情况下,让她活学活用得这么精彩。
老头儿的脸彻底的青了,他万没想到居然就因为一时得意,说出了身份,会给自己招来这么大个麻烦。永宁给他摆出来了两条路,要么把敌人都干掉,要么就随身保护威慑敌人,他是哪一条都不愿意选,但是他想不到永宁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敢当面威胁于他,而且还干脆利落地把一个“不恤同门”的罪名给他套在了头上,这个罪名要是被坐实了,估计他这辈再想见天日,就得等着他真能把地牢坐穿了……
永宁其实心里也觉得对不起这老头儿的,要不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她也不愿意这么欺负人。说到底,她是被老头儿的能耐给结结实实地吓住了,生怕对手之中也有这样的高手,那可就真的没她的活路了……
但是对这老头儿还真不好太过强势相逼,于是狠话撂完之后,她便陪着笑脸,蹭到了老头儿身边,用商量地口吻说道:“其实吧,弟子也知道,让师叔祖一直陪在弟子等人身边,实在是太委屈师叔祖了,要不然这样,算是弟子拜托您,您就委屈几天,帮弟子照看一下……弟子立刻快马去见师傅,请师傅派人过来解决这个问题……您看可好?”
听了这话,老头儿的气儿倒是顺多了,虽然少回宗门,却也知道宗门为了维护道教正统,在皇室身上下了多少工夫,这次既然让他碰上了,还真不好撒手不管,既然永宁说了要回去请人,他也就是暂代几天,那么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于是,虽然依旧黑着脸,师叔祖老头儿最终还是答应了永宁的要求。
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一六四章寻师
第一六四章寻师
说服了师叔祖同意留下照看,永宁心里才算是踏实了些。因为心急着安全问题,她也没心思去打听晋阳公主和席君买是怎么凑合到一起的,待晋阳公主的精神恢复了些,便急匆匆地连夜出山。
房遗爱早就在山外等得头都大了,从永宁进山之后,他那颗心就一直吊在半空中,左右晃荡着,总之是着不了实地。等着看见永宁真的带回了晋阳公主,他才算是松了口气。可是等着他一听说,永宁不跟着他一起回去的时候,心头的那口火气就又冒了上来,死活不放心让永宁自己回去幽州。
永宁虽然感念房遗爱也是担心她的安全,但是她这会儿也正是气儿不顺的时候,兄妹俩的脾气倒是对在了一起,拉上帐篷门,狠狠地吵了一架之后,两人气喘嘘嘘地相视而笑,一天云彩满散。
永宁趁着单独相处的机会,悄悄地捡着能说的,把在山里的经过讲给了房遗爱知道,又交待了他一路上要把师叔祖那个老头儿给伺候好,最好等见了皇上,能将老头儿多留上一段时间,总之一句话,为安全起见,老头儿这样的高人,是绝对不能撒手的
房遗爱对永宁的意图也算是心领神会,甚至跟席君买沟通了一番之后,两个人再加上晋阳公主,算是缠上了老头儿,等到拨营的时候,老头儿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个劲儿地跟永宁保证,一路上的安全问题就全交给他了……
永宁目送房遗爱他们一行走远了,才转身幻影移形。因为袁天罡说过,他要留在幽州等李世民凯旋班师,所以永宁倒也不愁找不着他人,直接去天玄观也就是了。永宁习惯性将落脚点设在了半山腰的一个僻静之处,一落到实地,再拐上两个弯,就能看见天玄观了。
可是今天她总觉得这路上的气场很不对劲儿,压抑得厉害。她原先还以为是这些天神经紧绷的太厉害,所以才会疑神疑鬼的,可是等着她远远得看见了天玄观的时候,才惊觉真的有问题
天玄观虽然朴实无华,但是也是青砖黑瓦搭建的很结实的建筑,但是如今入眼的却只剩了一片断瓦残垣。永宁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自己幻影移形的时候落错了地方呢,待走到近处,看见被一截青石砸成了两段的匾额,她才确信自己没走错地方,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永宁这几天刺激受多了,胆量也多少练出来了些,虽然荒野之间凑着这凄凉的背景,即使是在大太阳底下,还是会让人从心底泛起阵阵寒意,她也只是在废墟中巡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人员伤亡的迹象,这多少让她放心了些。
在确定了袁天罡最起码没有性命之危之后,永宁便立刻离开了这个案发第一现场,转身便回了幽州城。幽州城里有一处星衍宗的联络处,袁天罡借住在天玄观的时候,多次差遣永宁传递消息,所以她对这个地方倒还算是熟悉。
结果等她到了那联络处所在的宅院附近时,再次被眼前的残败屋舍给打击到了。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突然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茫然。
永宁再次来到城外,找了个空旷的高处,掏出袁天罡给她的召唤星衍宗送信鹰隼的银哨,按着节奏吹了起来,总算这次没让她失望,不大会儿的工夫,便飞来一只青隼,在她头上来回地盘旋。
永宁收起了银哨,伸平胳膊,让青隼停在了上面,然后便打开了青隼腿上的竹筒,里面果然有张卷好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详细地址,离着幽州城倒是不算远,就是地方有些偏僻,她以前并没有去过,走过去要花些时间。
不过,能有个具体地点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这已经让永宁感觉很满意了,比起前面那两处废墟,她也只盼着这个地址能找到人才好。
等永宁来到纸条上写着的地点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她一路上光顾着找这个地方,连饭都没顾上吃,只在嘴里含了块干牛肉扛着。不过一到地方,她立刻便高兴了起来,那地方是个小酒馆不说,而且掌柜的居然就是换了一身俗家衣服的袁天罡。
永宁眉开眼笑地扑了过去,隔着木头柜台便跟袁天罡哭诉上了,反正这会儿小酒馆里也没客人,她说起话来也一点都没有顾忌。从路上组织严谨的劫杀,到后来晋阳公主的无故失踪,再说到了遇见了老头儿师叔祖的那片山林,一直到天玄观和幽州联络处的废墟,讲得详详细细,高潮迭起。
袁天罡始终笑眯眯地样子,捋着长须听永宁说话,等着永宁讲完了,他便直接把永宁踢到后面的厢房休息去了。永宁虽然不解袁天罡的用意,但是既然事情都交待清楚了,那么后面的事,她大可放手。饱餐了一顿之后,她才算是睡了个安稳觉。
等着永宁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悄悄地去厨房里找了些吃的,便又回房睡去了。第二天一早,精神饱满地去见袁天罡。
“师傅,昨天您也没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怎么天玄观和城里的联络处,都变成那个样子了?敌人是谁?”永宁一边啃着杂面窝窝头,一边问袁天罡。
袁天罡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事你不用管,宗门自然会派人过来处理,倒是你说的请了谢师叔去陛下身边保护的事,怕是有些不妥……”
永宁这会儿才知道,原来那位师叔祖姓谢,不过她更好奇为什么袁天罡会说不妥,于是问道:“师叔祖很厉害的,有他出马,应该可以保护陛下安全无虞吧?”
袁天罡再次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谢师叔自幼修行的功法,旨在返本归真,以至于他一把年纪了,却仍是一副孩子脾气,只是接触上几回,摸透了他的脾气,怕是一点点的新鲜玩意儿就能把他勾走了,所以我才说此事不妥……”
永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对袁天罡的话倒是有些赞同了,那老头儿有时候确实不靠谱。“那现在怎么办?”她陪着袁天罡一起皱眉,只看这早餐桌上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也该知道这会儿袁天罡多半是已经无人可用了,那么李世民的安全问题可要靠谁呢?
袁天罡从怀里掏出了封信,递给了永宁,说道:“你速度快,且拿着这封信去平州杜家庄,交给杜文泽,这件事让他去处理就是……”
永宁点了点头,将信收了起来,问道:“那把信给他之后,我要怎么办?”要依她自己的意思,她绝对不想再上战场去了,生活节奏过快,会让她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袁天罡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却摇着头说道:“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