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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出了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辞官呀……其实父亲大人早就该辞官的,他年纪也不小了,整日里埋在那些繁琐的公务之中,让人看着就不免心疼,若是能辞了官,闲来弄孙为乐,待晴时便约二三知交把臂同游,诗文以愉,岂不是比现在快活自在的多了?”
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二三三章谋反
第二三三章谋反
李治低声笑了出来,他一直都知道永宁是不同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不一般。他很清楚,永宁并不是不明白,一个身为宰相的父亲的存在,对她的意义,只是她似乎并没有想过用这样的外在条件来平衡她和他之间的关系。
他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确定,永宁待他的感情,一如他待永宁。这些年来,在这段感情中,总是他在追,而永宁却在犹豫、彷徨,甚至是躲避……这多多少少都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些印记,时常会不自信,永宁留下,永宁嫁他,是出自本心,还是形势所逼……
即使永宁自入宫之后,便表现的与以往大不相同,依赖、信任、休戚与共,这些他曾经期待着的东西她都给了他,可他的心底深处偶尔却仍然会有个声音悄悄地在质疑……此时永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让李治豁然开朗,不为权势,不为富贵,那么除了是因为他这个人,永宁还会为什么而留在这里呢?
“阿房……”李治用力地抱紧了永宁,下颔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头顶,说道:“现在想想,岳父大人若是辞官,还真是没什么不好的,若是如此,你家三郎那个开书院的心愿,倒是可以借着岳父大人的声望先做起来的……”
“这倒是……”永宁的注意力顿时被李治的想法给吸引了过去,笑着说道:“父亲大人很是有些门生故旧闲在家里莳花弄草,闭门自守,到时由父亲出面去请,多半是能出来开课授徒的……这样一来,父亲大人既不会太轻闲,却也不至于劳累,倒是个解闷的好法子……九郎,若是父亲的书院真的开起来了,那么到时便让五郎去父亲的书院读书,可好?”
“你呀”李治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永宁的头,说道:“还真是说风就是雨,这都还是连点影儿都没有的事,放到你这里,倒说得跟已经都做成了似的……而且,这皇子都是要在弘文馆读书的,如今五郎就已经与别人不同了,若再破例,未免有些过了……”
永宁也知道,这办书院的事,没个两三年怕是折腾不出什么样子来的,还不知道到时候是个什么情形,实在没有必要现在与李治争执此事,她浅浅一笑,便将话题转开:“方才你说,父亲要逼着长孙无忌一起辞官,这是什么意思?”
李治这段时间一直琢磨着的重点里,就有长孙家,而今天既然他说出来了这样的话,想必是事情已经临近尾声,到了该下手处置的时候了。只是永宁还是不明白,长孙无忌究竟做了什么,而房玄龄又正在打算做什么……
李治冷哼了一声,说道:“父皇对功臣素来仁厚,纵有大罪,也多是斥责几句,冷淡几日便罢,事后更是常常于私下里多有抚慰之举……而我,于群臣之中的名声虽也有一个‘仁’字,却是仁弱的‘仁’,自我继位之后,他们行事之间竟是比之父皇在时更轻狂了三分,大概真是以为,我是个见不得血的仁弱之君了,也是要如父皇那般宽宥他们的吧……”
李世民对功臣仁厚,一方面是虽然确实是因为他念旧情,但更重要的,这些功臣他弹压得住所以只要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后果,很多时候他都是愿意忍耐的……而李治却不同,那些旧臣一面要求他效仿李世民的旧制,一面却如失去了禁制一般,行事间肆无忌惮了起来,根本没有将李治的底线放在眼里。
作为一个渐渐将权利收拢在手中的帝王,李治又岂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甚至可以说,新旧交替的冲突,在一开始便注定是在所难免,只是李治若是早能料到拖到最后会一下子牵扯进来这么多人的话,他大概会选择早些动手,杀鸡儆猴,让那些被过去的功劳晃花了眼的公侯能清醒几分
但是事到如今,再去后悔却是晚了。此次事情牵连之广,连房玄龄这样久经大事的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残局收拾起来却是要费些心力的。
永宁听着李治这番纯属抱怨,却一个字都没说到实情上的话,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握住了他的手,也不插话,只等着李治继续发泄这股不知已经憋闷在他心里多久的火气。
“本来我还以为长孙无忌这次必定是参与有份的,可是任我怎么查,都找不到他参与其中的证据……这样的情况之下,便有株连之罪,碍着他的身份,却也不宜加在他身上,可是若不能借此机会将他清出朝堂,但凡他静心蛰伏几年,只待,只待岳父大人……到时怕是再无人能制衡于他,我这个皇帝更是难当了……”李治一边说,一边揉了揉眉心,近来他为着这件事真是快愁白了头,虽然房玄龄已经提出了解决的办法,可是没有真正到了结局处,他又哪里能真的安心?
永宁再度轻叹,从当年李世民的行事里,便不能看出,他是打着用房家平衡长孙家的主意,只是这个平衡,却也不是无限期的,毕竟房玄龄的年纪摆在那里,便是能帮着李治,时间也是不可能太久的。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应该也是李世民给李治的考验。
继位之初的几年内,需要将一干老臣打压下去,虽然有难度,却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可是这老臣之中却还有着李治的亲舅舅在,这中间的变数就太多了些。史笔如刀,有些名声是绝对不适合被记录在帝王录中的,对亲舅舅下手,大义灭亲这个词放在有些地方,绝对称不上是褒义词。
有时候永宁也会替长孙无忌可惜,长孙家会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一步错,才步步错了。若非他一念之差,将长孙家与诸多世家阀门绑在了一起,凭着他与李世民的感情,与李治的血缘关系,保长孙家一世清平,绝非难事。可是如今却已经是由不得他再做选择了,他身后的世家阀门不会允许退缩,李治也一样不会允许……
虽然李治始终还是没有说起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永宁却已经隐隐猜出了些头绪,但是这些事情自有人去处理,她也只是尽心看好孩子就是了。房家那边她也并没有联系,有房玄龄在,自会妥善安排,很是不用她去操这份心。
行宫之中的气氛渐渐地压抑了起来,就连年纪小小的沁华都安静了许多,不会再闹着要出去玩儿,每天在就跟着永宁呆在屋子里,摆弄那些永宁特意给她准备的儿童益智小玩具,如拼图、看图识字之类视觉效果极佳的小玩意儿。
李琮的课程,这几天也被李治以天气太热为由停了下来,每天也是跟在永宁身边埋首于房玄龄留下的功课里。而永宁更多的时候都是被儿子直接当百科知识全书在用,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只要找不着答案就甩给永宁,而且那些问题还经常是以一个孩子的角度去理解后的问题,经常把永宁问得晕头转向,不明所以。
李治每天晚上都会过来陪着永宁母子一同用膳,饭后也会空出一点时间陪着他们说说话。这个时候通常永宁就会拉着李治抱怨,白天的时候儿子又怎么为难她了,女儿又做了什么让她心跳加速的事了,等等诸如此类家长里短的事,试图用这样温馨的情节让李治轻松些。
李治也确实爱上了这样的交流,虽然他忙碌地没有时间跟孩子们相处,但是通过永宁的抱怨,孩子们委屈地向他要安慰,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是更深厚了,甚至已经在他心中悄悄地印下了——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
或许也正是在心中坚定了要守护妻儿的信念,平素处事颇有些优柔寡断的李治,此次却果断了许多,让很多久随在他身边的近臣刮目相看了一回。
七月末的时候,侯君集反了。或许是轻视了骊山行宫的防护措施,他逼宫之时只带了五千兵马,虽然在随驾的朝臣之中,与他密谋联络的人不少,也确实为他传递了很多的消息出去,可是他却一直到被身边的副将拿下之时,才明白过来,一切都在李治的掌握之中。
一场如同儿戏般被结束掉的谋反事件,被李治御笔认定为主谋的有七姓功臣,虽未诸九族,却也是满门尽屠。而那些随从之人,更是一连牵涉进了一百多口,几十家子的人,虽然李治也有施恩之举,可是闹市中心设起的断头台附近,浸入地面的血渍却经年未消。
在很多人的预料之外的是,长孙家却是躲过了一劫,虽然包括长乐公主前夫长孙全在内的长孙家子侄辈,被斩、被流了十余人之多,可是说到底,长孙家的根基却是分毫未动……
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二三四章宫事
第二三四章宫事
侯君集谋逆逼宫事件,让很多人记住了李治身为帝王冷血果决的一面,而细细推演之后,更有一部分人,将李治的谋断心机悄悄地记在了心上。
整件事处置的极其迅速,各处空下来的公职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补上了人手,一切善后工作都显得井井有条。李治传旨缉拿涉案人员之后,并没有急着回长安,而是一如事发之前那般,按时按点地接见大臣,陪着永宁和孩子们吃饭、散步,竟还匀出了些空闲时间,带了身边的侍卫和几个已经能骑着马跑的皇子们在猎场打猎。本来浮躁不安的人心,因为李治的这些举动,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虽然侯君集的兵马始终没有能够攻进行宫,但是皇后王氏却在惊吓之余病倒了。也不独王氏一个,那晚之后,后宫之中为数不多的妃嫔一下子病倒了好几个,王氏虽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将宫务暂时拜托给了永宁处置。其实永宁又哪里愿意去管这些事,若非李治出声替她将事情揽下,她是绝对不会接下这样的麻烦事的。
李治自然也是看出永宁的不情愿,若非如此,他又哪里会在那个时候出声。拉着她回了寝宫,李治才笑着说道:“怎么?还真生气了?不过是处理些宫务而已,又都是有旧例可循的,哪里就值当你为难成这样?”
其实李治的用意,永宁多少都是能猜出一二的,只是既然他没有明说,她也就跟着装糊涂罢了。轻哼了一声,白了李治一眼,永宁才有些郁闷地说道:“这后宫之中的安身之道,就在于‘多做多错,少做少错’,要知道这不做,才不会错你且等着看吧,这宫务一到我手中,就不知该有多少人瞪绿了眼睛等着我出差错……我平日里躲都躲不急,如今却明堂正道的被你给拉出去立成了靶子,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李治往后一仰,斜靠在了软枕上,轻声笑了起来,把玩着永宁细滑白嫩的纤纤玉手,说道:“不过就是些疥癣之患罢了,难道你还能连这些都应付不来?说到底,不过就是懒罢了……这些事情你早晚都是要上手的,趁着现在先熟悉熟悉也是好的,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我呢吗?有我给你靠,你还有什么好忧心的?”
永宁抿唇一笑,歪身倒在李治怀里,撒娇似地说道:“怎么?你不顾我的意愿就替我接了这样的麻烦回来,还不许我抱怨了?”
“抱怨自然是可以的,可是事情却还是要做的……”李治的眼神投向了木格子窗外,似乎飘得极远,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皇后的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你也不用顾忌着她,只管诚心处事便可。这后宫之中,不管是宫妃,还是那些太监、宫女,你都认真地捋一遍,该清理的绝对不要手软,若是遇到什么你不好直接出面的事,便来告诉我,我来处置便是,总之,这次定要把宫中理顺、弄干净”
永宁被李治的话说得一愣,她虽然多少猜到一些,却没想到李治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动作。而且永宁注意到,李治只说让她清理,却并没有定下清理的标准,也就是说什么样的人会被列进被清理的范围,完全是由她自决的。这从宫妃,到太监、宫女,这里面能做的文章可就太大了,她若是真放手去做,这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永宁倒不是怕得罪人,只是如果在不明目的的情况下去得罪人,这中间的分寸未免不好拿捏。
李治不用低头,只从永宁那一瞬间的身体僵硬,便明白了她的为难之处,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次回宫之后,我便会将长孙婧贬进冷宫,到时会给你道旨意,借此机会将大兴宫整个搜查一遍,不怕那些背主和心怀二志的小人不露出马脚,你现在就该准备着,到时把网撒的大些,各处都盯紧了,我就不信那些黑的心肝的东西还能沉得住气……这些事年底之前都要解决掉,等年后挑个好日子,咱们搬去大明宫去”
自太上皇李渊去逝之后,大明宫就空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