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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看着太子的作派,不知是好气,还好笑。这位倒真是自暴自弃的一点理智都不剩了,他今天来这么一出,什么意思?难道还想用“虐杀臣女”的恶行,来考验一下皇帝陛下对他的忍耐程度?
“太子殿下,您今日引臣女到东宫,不知所求为何?”永宁面无惧色,她相信如果她想走,仅凭太子,甚至加上东宫的侍卫,也绝对是拦不住她的。
“美人儿,你说呢?!”太子身形板正,若论气度,皇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人物,哪里会差?只是他身上总透着几分疯狂的意味,倒将他原本的精气神遮掩了不少。
“太子殿下是打算用臣女,来让家父伤心?”永宁挑了一个最明显的目标,或许太子心里有无数的想法,但是选中她,却多半是与房玄龄有关的。
“你倒是个聪明的,那你说,如果你出了事,你家那个老匹夫会伤心成什么样?据说,你可是他亲手教养出来的爱女呢……”太子的目光闪烁,显然已经陷入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思想境界之中。
第二卷 豆蔻梢头 第一零五章东宫(下)
第一零五章东宫(下)
永宁背靠在殿内的盘龙柱上,意态悠闲地把玩着系在腰间的佩饰,看向太子的目光带着三分嘲讽、三分可怜。“太子殿下就只想到了家父会伤心难过,怎么就没想想陛下和皇后娘娘到时会如何呢?”她似笑非笑地半垂着头,似乎并未把太子充满威胁的话放在心上。
太子微微愣了一下,复杂的神色以几不可见的速度换上了原先的那副狰狞之状,说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难道父皇和母后还会为了你难过不成?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永宁抬头看了太子一眼,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爹爹曾经说,陛下最爱重的皇子就是太子殿下,这份爱重与对魏王殿下的爱宠是不同的……当日我还不懂爹爹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今日见了太子殿下,才明白……”
“你明白什么?”太子似乎有些紧张,看着永宁的目光有些闪烁。
“就凭太子殿下这般才智,若无陛下庇护,怕是早就从太子的位子上跌下来了吧?”永宁的语气格外的轻蔑,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看不起人的意思。
“你——”太子脸色一下子惨白了起来,以快到猝不及防的速度只手掐住了永宁的脖子,但是没等他用力,永宁便从他手底下消失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太子殿下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了?”永宁的声音从太子的背后传了过来,太子又惊又惧地回转过身,看了看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的永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掐在永宁脖子上的体温仿佛仍在,可是她的人怎么就突然到了他的背后呢?太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永宁微微一笑,对于太子的识实务感到很满意。她缓步走到几案坐榻处,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对太子说道:“反正这会儿我人也来了,太子殿下看来也空闲的紧,不如咱们好好聊聊,如何?”
就在太子正在猜疑的工夫,永宁冲着敞开的殿门挥了挥手,厚重的大门随着她的动作一下子关了起来。于是太子殿下别无选择地坐在了永宁的对面。
永宁其实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话要跟这个倒霉太子说,但是等着真面对面的坐在这儿了,她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单手托腮地看着对面面露惧意的太子,永宁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呢?您到现在居然都还觉得要再对我做些什么,去让我爹爹伤心,您知道,如今我爹爹已经在伤心了……”
太子的嘴张了张,但最终还是没敢开口,只从他轻挑的不难看出,他心中仍是恨意难消。
永宁撇了撇嘴,说道:“太子殿下就真的不为陛下和皇后娘娘想想?就算您不为他们想,难道连自己的下场也不去考虑吗?您就真的打算这么破罐子破摔,倒行逆施到底了?”
太子垂着头,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着。他的下场,他无数次的想像过,那像噩梦一样纠缠着他不放的画面,催促着他疯狂。他越是害怕,便需要做些什么去证明,而他做的越多,那噩梦便越清晰……他憎恨这样等待结局的过程,一时一刻都是煎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种即将失去的紧迫感便时刻缠绕在他身上,有时候他甚至是在期待着最后那一日的到来。
“太子殿下是何时注意到我的?又是为何注意到我的?”永宁对这一点倒是颇为怀疑,说实话,如果太子给出的答案跟长孙家有关的话,那她一定力挺长孙婧当上晋王妃,然后斗志昂扬地跟她磨上半辈子!
谁知太子只是抬头看了永宁一眼,然后仰头半闭着眼,说道:“就凭小娘子这姿容,难道还不值得孤在意吗?说来,小娘子今日的妆扮,可不如昨天……”
永宁斜眼瞟了太子一眼,然后问道:“太子殿下对长孙家如今力挺长孙婧为晋王妃的事,如何看?”
“孤听说,小九儿心悦于你……”太子眯着眼说道:“怎么?难道你还指望孤会帮你不成?”
永宁冷笑了一声,说道:“太子殿下居然还在纠结于这些小节之处,真是让人失望呀!”
“你什么意思?!”太子强忍着再次掐住永宁脖子的冲动,他明显地感到永宁刚才那些动作绝对不是凡人所能为。
“诸皇子夺嫡,长孙家如今看中的人选是晋王!”永宁毫不介意将这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现在大概除了这位太子殿下死咬着牙不肯去看清局势之外,也就只有被皇帝陛下宠得得意忘形的魏王,还陷在局中看不清大势了。
“这不可能!”太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忽青忽白的煞是吓人。长孙家与东宫的交往接触跟以往并无不同,他一直对于长孙无忌解释给他听的,关于将长孙婧许给晋王,是替他拉拢兄弟的说法深信不疑。那是从小最疼爱他的亲舅舅呀!是除了皇后之外,他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呀!长孙家怎么可能……放弃他……
永宁从太子的表情,便能猜出几分他的心事,讥笑着说道:“连殿下自己都对自己的下场忧心忡忡,您又怎么会以为长孙家愿意陪着您一起去死呢?对长孙无忌这样的政客来说,改换门庭是自然而然的事,更何况皇后嫡出的皇子又不是只有您和魏王,将筹码转压到晋王身上这种事想来他做的是毫无压力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太子似乎又陷入了那种疯狂的臆想之中,他站起身来绕着殿内不停地快步急走,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什么。
永宁含笑看着太子癫狂的样子,并不去理会劝解。反正这坑她是已经挖了下来,至于将来能不能让人栽进来,那就看天、看运气了。她转头透过木格子窗看天色,她进这殿中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为什么还没人来找她呢?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按说她滞留宫中的消息各处也该都知道了吧?就算别人不操心她的去处,她家父亲大人也该时刻关心着才是,毕竟她进宫的前就听见那位新上任的师傅大人很尽责地让人给她家父亲大人递了消息的……
永宁正琢磨着怎么离开,就见太子用力地拉开了殿门,高喊了一声:“孤不相信——”然后便快步跑了出去。
永宁低头一笑,站起身来,抚了抚微绉的衫裙,也缓缓地朝殿外走去。
原本安静的殿外,此刻已经站了不少宫女太监,一个个神情慌张地朝太子离去的方向张望着。等见到永宁从殿内走了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居然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永宁挑了挑眉,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扫过,然后扬声问道:“小女此刻要出宫返家,不知哪位职司引路相送?”虽然她知道离宫的路,但是宫中的规矩从来如此,外臣入宫是必需有人引路的,否则以擅闯论处,如今她正是打眼儿的时候,自然不肯犯这样的规矩,免得被人拿到什么把柄。
她的话音一落地,便有两个宫女互望了一眼之后,走到了她跟前,然后规规矩矩地引着她往宫外走。
宫门外,迎接永宁的阵容挺强大,房玄龄与高阳公主居然都等在那里。见她平安无事之后,房玄龄便自回尚书省理事,将送她回乾元观的任务托付给了高阳公主。
“嫂子,你怎么等在这里?”永宁不解地看着高阳公主,依着这位公主殿下的脾气,很该进宫去找她才对,怎么会等在宫门口?
高阳公主撇了撇嘴,说道:“皇后似乎是真的恼了我,以前我进宫哪里有人敢跟我讲什么规矩,偏偏今日她派了几个女宫左右不离地跟着我,多行一步都要拿着规矩来压我,气得我连两仪殿都没去,就出来了……对了,我出来后才得了消息,说是你被太子妃请去了东宫,是怎么回事?你没吃亏吧?”说着,她拉着永宁的衣衫很是左摸右看了一番。
永宁一边推开了高阳公主检视她身体的手,一边低声说道:“哪里是太子妃请我去东宫,那是太子!”
“什么?!”高阳公主大吃一惊,猛地按住永宁的肩膀,问道:“怎么会是太子?他,他可有,可有……”她的目光在永宁的身上巡视着,恨不能透过衣服直接看到永宁的身体。
永宁自然明白高阳公主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从她的目光里也看明白了……“嫂子!”永宁轻轻推了高阳公主一下,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被我挤兑得跟发疯了似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高阳公主目瞪口呆地看着永宁,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会吧?!你,你疯了?太子若是出点什么事,你担得起吗?天啊!刚才父亲大人在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提这事儿呢?好歹也该让父亲大人帮忙给拿个主意呀!”她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太子再不得人心,那也是太子,只要他一日没被废,那皇帝就会护着他,不容人亵渎,她万分担心永宁的言行会让皇帝陛下震怒。
永宁却笑而不语,一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倒是让高阳公主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二卷 豆蔻梢头 第一零六章前夕
第一零六章前夕
接下来的几天,永宁过得极平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平静。只是而偶尔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反倒煞是费人思量。太子殿下病了。而且据说病得还不轻,如今正于东宫治疗,至于太子印信和宫署来往,一应被皇帝陛下给停用了。
关于太子殿下的消息,自然是明面上得来的,永宁对此并不感什么兴趣,如果她感兴趣的话,完全可以从房玄龄、高阳公主,甚至是袁天罡那里知道更详尽的内容。她闲来打发时间的,是那些随之而生的精彩绝伦的小道消息。
据说,太子殿下发疯了,拎着剑冲去找长孙无忌……等等诸如此类的消息,总能勾起永宁很多遐想,然后为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想像力一个人偷笑。
没人找麻烦的时间过得格外舒心,也很快。转眼就到了九月初四。这天一大早,袁天罡便极为兴奋地拉着永宁去接人,出城的一路上袁天罡都在激动地描述他的师兄如何道行高深,他的师侄如何的才华横溢,他是多么的怀念当年还在山门中修行的日子……
永宁托着腮,斜靠在车壁上,看着手舞足蹈的袁天罡,觉得这位半仙儿同志绝对是崩坏系的。不过听着袁天罡的描述,她对他口中的师兄、师侄和宗派挺感兴趣的,听着他们在山门修行的生活,更是觉得那种闲得除了睡觉就没啥正事可干的无聊日子,才该是她一生的追求呀!
于是,永宁干咳了两声,问道:“师傅,我拜师入道之后,可否有机会去星衍宗长长见识?”
袁天罡一愣,认真地打量了永宁一眼,说道:“你若想去,自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好好的怎么会想去那里?要知道进去容易,想出来可就难了……嗯,不行!你可不能起了进山门的念头,万一你一去几十年,这俗世的因果可由谁来了结?你就死了这个心吧!”他边说,边露出了一脸的后悔状,暗恨自己刚才瞎显摆什么呀!倒让这丫头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永宁撇了撇嘴,扭头朝车窗外看去,只听袁天罡说的有可能“一去几十年”,她便很自动地歇了这个心思。虽然她爱宅,但不代表她不会静极思动。
等他们师徒俩迎到十里亭的时候,袁天罡那仙风道骨的师兄和飘逸若仙的师侄已经信步而至。永宁很认真地看了看那位道号松明子的师伯,再扭头打量打量自家这个一见到师兄就呈幼龄化的师傅,突然生出了种拜错了师傅的感觉。
松明子与袁天罡叙旧的工夫,那位名叫连珏的师兄倒是很和气,也很通情理地与永宁交流沟通了起来。
“师兄以前真的一直呆在山门,不曾下过山?”永宁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连珏,实在想像不出这么一个堪透世情的人,居然不曾在俗世之中历练过。
连珏貌似感慨地看着天边的浮云,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