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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进去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舍不得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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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一二九章相见
第一二九章相见
永宁与李治的谈话,结束于房玄龄黑着脸赶回来的时候。李治讪讪然地随意问了房玄龄几个问题搪塞了一下,然后便匆匆离去,独留下永宁自己面对心情明显恶劣的房玄龄。
永宁低着头站在房玄龄峰边,略显尴尬地不停地用手指捋着衣袖。房玄龄见她这般模样,倒兴起了几分心疼,长叹了一声,终究把嘴边将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永宁只听房玄龄这声长叹,便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唇角微翘地斟了杯热茶放在房玄龄手边,嚅嚅地声音说道:“爹爹,女儿想着与您小聚两日之后,便还是要去继续未完的行程……”
房玄龄用意颇深地看了永宁一眼,点了点头,抿了口茶,然后问道:“你下一站打算到什么地方去?这两个月倒少见你的消息,便是那游记也没再送来,昨日为父也没顾得上问你,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这两个月,他只收到过一封报平安的书信,往常随信而来的特产和她路上撰写的文章都不见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免不了忧心,生怕永宁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麻烦。
永宁沉吟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将薛仁贵、席君买的事情告诉了房玄龄。只是她并没有说她一路陪着两人到了青州才分手,而是简单地提了句指点他们往莱州投军去了。
房玄龄听罢,眉头深锁。这两个月兵部最大的新闻,就是当年击退了吐谷浑的英雄小将叛国投敌的消息,为了这事御前已经打了好几场官司了。一部分人认为席君买不可能投敌,应该彻查此事,边城的将帅最好动一下位置,而另一部分人却认为,为了一个一战成名之后再无建树的小将,去动镇边的将帅,未免太小题大做……不过双方虽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但却一致认为该先将席君买缉拿。
房玄龄虽然心里知道席君买投敌一案必有内情,可是却万没料到永宁居然给牵了进去。如此一来,他的立场就有些不好琢磨了。“你方才说,一路上都有人在追杀那席君买,那追杀之人可留下什么破绽?”他半眯着眼睛,仔细地思量了起来。
永宁点了点头,从袖拢中取出了一块黑铁令牌递给了房玄龄。“这是我从那些杀手上身取下来的,席君买还曾说过,杀手中有一个人他认识,是他同营的一个校尉……不过,那人已经死了……”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要知道被席君买攀扯出来的那位边城主帅,却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内弟,也曾是李世民多次褒奖过的有功之臣,席君买跟人家一比,那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想报仇更是难上加难
“那你如何还敢让他再去投军?”房玄龄狠狠地瞪了永宁一眼,这军方一系虽然也分派系,可是遇事之时却素来一致对外。别看这些人如今为了席君买在御前闹腾的厉害,可是如果席君买真的被抓了回来,那也是绝对得不了什么好的,两边谁都不会容得下他
永宁无奈地投入了撇嘴,说道:“虽说我于他们有救命之恩,可毕竟是萍水相逢,哪里好做那些交浅言深的事?这中间若不是有我拦着,他们怕是早就去沪州,甚或是洛阳来投军了,总之他们就是不肯死心,总觉得这天底下总归会有能说理的地方,一门心思的想着立下战功,好昭冤雪耻……真是天真的可笑……”她这后一句说的极轻,却依旧招来了房玄龄的一记瞪视,后面的话也不敢再说下去了,也没有必要再说,她点出了这些,后面的事房玄龄自己便能想明白。
房玄龄再度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缓缓地室里踱着步,好一会儿才又突然问道:“你一路上相帮他们,可有人认出你是谁?”
永宁想了想,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有些不能确定地说道:“我没在那些杀手跟前报过身份,但是薛大哥与席大哥却是知道我是师傅的弟子的……只是看他们的表情,大概还不清楚我是您的女儿……只是若是有心人去查,我的身份又哪里能埋得住人?”说到最后,她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这世道上出家的道姑很多,少年道姑也不少,可是如果往这些年轻一辈的道姑里拼一下名气,能压得住“宁真”小娘子的还真没几个……援救席君买之事,想要牵扯到她身上,并没有什么难度,当然,如果在薛仁贵和席君买那里打个招呼,然后她来个死不承认,那大概也能抗过去。永宁此时倒有些庆幸她突然地来了洛阳,至少现在打的这个时间差,倒是能为她证明一二……
房玄龄也陪着永宁苦笑了一场,这回若不及早安排,来日里怕还真会有麻烦。他交待了永宁几句,留下不许她出门,也不许她见外客的话后,便再次匆匆而去。永宁心里其实真有些觉得过意不去,她当初会救薛仁贵和席君买,纯粹是冲着他们俩的名字,可是这几日她也想明白了,这次是惹上了麻烦了。她来见房玄龄,倒还真有一部分为着此事的意思。
可是看着已呈老态的房玄龄为着此事发愁、奔波,她也真的是愧疚,甚至小小的反省了一下,暗暗提醒了自己好几番,若是再兴起什么救人的念头,定不能再如这次一般将自己给牵连进去。
永宁送走了房玄龄没一会儿,便又到了午饭的点儿,她一上午耗心竭力地将李治和房玄龄两给应付了过去,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只随便的划拉了两口,便回房休息去了。
小憩一回,她一睁眼便被眼前冒出来的房遗爱的那张大脸给吓了一跳,待她惊叫出声之后,才又气又恼地将房遗爱撵了出去,梳洗了一番,才去花厅见已经等了她快一个时辰的房遗爱与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如今已为人母,身上从内而外地散发着一种慈和的味道,只是这味道一见着永宁就彻底的变味儿了。这位近年来所说脾气温顺了许多的公主殿下,硬是将永宁按在眼前批评、抱怨了大半个时辰,期间别说永宁自己了,就连房遗爱都没能插上话。
永宁对高阳公主也是喜欢的,虽然这位公主殿下心思繁杂了些,但是这些年也算是被房遗爱笼络的时时事事都惦记着房家,也算是知事明理,对她也素来关爱有加。所以,即使被高阳公主念叨了这么长时间,她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她这样倒让高阳公主过意不去地自动停了下来。
到这会儿房遗爱才算得着了说话的机会,坐在那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永宁,问道:“你这几个月怎么家书这么少?又去了什么地方?可是太过偏僻,以至于通信不便?”他倒没敢想永宁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只琢磨着是去了什么穷乡僻壤,连个能送信的镖局子都找不着。
永宁只摇了摇头,并没有接房遗爱的问题,只瞪了他一眼,抱怨道:“怎么都这么些年了,二哥还是改不了爱往我屋子里蹿的毛病?小时候就这样,如今都大了,怎么还这样?”她对于房遗爱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进她房间的事,怨念颇深。当年在家的时候,她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把房遗爱这毛病给掰了过来,没想到几年不见,他这毛病居然又长回来了。
高阳公主也跟着瞪了房遗爱一眼,她对自家夫君的这个毛病也是深恶痛决,就算那是嫡嫡亲的妹子,也不能随便往人家姑娘的屋里跑呀……房遗爱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他也只是多年不见,太过想念,才习惯性地冲进了永宁的屋子,如果是在家里,自然会有丫环仆妇站出来挡着提点他,可是这处官舍一切从简,又哪里能有人来挡着他?便是高阳公主也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得,待缓过神来,房遗爱都已经被永宁用枕头给砸了出来了。
高阳公主笑眯眯地拉着永宁的手,问道:“听说,上午的时候,九郎来过了?”
永宁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无奈地说道:“啊,晋王殿下的确来过……嗯,他是来见父亲大人的,刚巧遇上……”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些心虚。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高阳公主斜睨了永宁一眼,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九郎为了来这里,连父皇宣召议事都给推了,你自己说说,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李世民议事召见臣躬,是必定会有房玄龄一份的,如果李治想要见房玄龄,直接去李世民那里还比较快……
“晋王殿下是这样说的,我便也只能这样听……”永宁半垂下眼睑,说道:“见不见的又能怎么样?过了这一两日,我一样是要离开的……”
房遗爱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你这怎么还要走呀?你在外头都已经呆了五年了,你还打算再呆多久?当年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也没几个人还惦记着你了,你只管回来就是了,如今长孙家是自顾不暇了,绝对没那个工夫再来算计你的……”
“就是”高阳公主随声附和,满脸得意地说道:“自打长孙婧进了晋王府做侧妃,这长孙家就别提多低调了,便是皇后都平和了不少……你便是现在回来,也没人会再找你麻烦的……”
永宁愣了一下,原来长孙婧真的已经成了他的侧妃呀……这些年来,偶尔收到的家书中,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事,而这个大唐,消息的传播速度也着实让人沮丧,以至于,她到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
她突然想到,李治已经娶了王妃,也有了侧妃,后院儿里还有不知多少美人儿……她撇着嘴笑了起来,决定明天一大早,就离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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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芳华苒苒 第一三零章陛见
第一三零章陛见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在永宁与房玄龄就着东征一事,再次长谈了一夜,决定要离开洛阳的时候,宫里突然来人传旨——李世民宣召
永宁当时就有些发懵。也正好因她早就定在这天早上便要起程,所以不仅房玄龄特意告了假,就是房遗爱与高阳公主也都是一早就赶了过来,为她送行。听了皇帝召见的旨意,高阳公主的眼睛一亮,可房玄龄与房遗爱父子俩却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这几年李治后院很是闹腾出过几回事,若说房玄龄先前还有把永宁配给李治的想法的话,在耳闻目睹了这些事情之后,他的那点心思也都被爱女之心给压制了下去,如今他是巴不得永宁能跟皇家离得远着些。房遗爱这几年到底年岁渐长,经历得事情也多了些,看问题也不再那么单纯、片面,他也同样收起了撮合永宁和李治的心思,他是绝对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去过那种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的生活的。
“父亲大人……”房遗爱有些慌乱地看着房玄龄,说道:“这,陛下怎么会突然召见小妹?按理说,小妹在这儿的事,虽然咱们没背着人,却也不曾大肆张扬,陛下怎么会突然这么大张旗鼓的派人来传旨呢?”他嘴里虽然这样问着,心里其实也明白,肯定是李治来探永宁的事出了纰漏,心中暗恼李治行事不谨,更不由得替永宁担心起来。
房遗爱能想到的,房玄龄自然也想得到,只不过他想得更深、更远。他捋着须沉吟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永宁一眼,说道:“看来今**是走不成了,既是这样,那为父正好与你一同进宫……你也不用太担心,陛下召见,你只如常应对便是,不会有事的”这些年跟在李世民身边,李世民对永宁的事情多有关切,这让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朦胧的念头,只是想不真切,但是今日的召见,倒让他明白了一两分。
永宁对李世民素来便无畏惧之心,虽然初听来人传旨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便恢复了平静。为示恭敬,她特意去换了一套崭新的道袍,然后才与房玄龄同乘一车进了行宫。
因为李世民只是召见永宁一个人,房玄龄将她送到了地方之后,便自行离去,另有小太监通禀后引着她进去。永宁进到殿内,就见李世民正坐在书案后面书写,她恭敬地行过道家的稽首礼之后,便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候。
好一会儿,李世民才停了笔。招呼着宫女服侍着他净了净手,这才正眼看向永宁。“你且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他说话的语气很随意,态度也显得很温和:“说起来,朕上次见你时,你还是个小姑娘呢……”
永宁顺着李世民的话,毫不矜持地抬起了头,直视着李世民的眼睛,举止并不合乎规矩,却合着她如今的身份,更显坦荡。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李世民,这位雄才大略的英主虽然精神尚佳,却已呈老态,或许他还能拉得开硬弓,驾得住驽马,却也掩饰不住岁月刻画在他身上的印记。
她突然想起,似乎正史上,这位皇帝陛下东征回来便大病了一场,而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