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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恩面色黑沉,“兰嬷嬷,求求您,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巧巧生性柔弱善良,怎么会做出那等混账事来,肯定是有人陷害她的,求求您,禀告太后将此事查清楚之后再动手好不好,兰嬷嬷!”
“二弟,你给我下来!”随后追来的萧睿眸色一沉,面色难看。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弟弟尽然胆敢打伤了守门的护卫跑来大闹刑场。
兰嬷嬷眼皮微垂,“萧二公子此话是说太后冤枉了她?”
“兰嬷嬷息怒,萧恩年幼不经事,还请嬷嬷多多包涵!”萧睿足尖轻点落在台上,一把钳制住萧恩,“跟我回去。”
“我不!”萧恩犟得脸红脖子粗,“大哥,求求您,巧巧肯定是被冤枉的,她那么善良,那么柔弱,江兮浅对了,肯定是江兮浅那个蛇蝎贱妇,她才不过十岁就心肠歹毒,如今定然更甚,肯定是她,大哥求求你,帮我求求兰嬷嬷,巧巧肯定是被冤……”
“够了!”萧睿尚未发话,兰嬷嬷却是再听不下去;视线冷冷地扫过萧恩,语气不善。
她对江兮浅那姑娘还挺有好感的,在面对自己父亲的私生女夺了自己心仪的未婚夫时还能大方地送上祝福,不仅如此在这之前还向太后为季巧巧求情。她生平最欣赏的,就是这种有理智、有脑子,不被儿女私情左右的女子。
因为在后宫中,往往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爬得更高,走得更远。
儿女私情?
那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
在后宫摸滚打趴了一辈子,感情是最不能触碰的东西,她比谁都明白。
萧睿顺手点了萧恩胸前的穴道,对着兰嬷嬷抱歉地颔首,“兰嬷嬷,抱歉!”
话音未落,一只手拎着萧恩的后襟,足尖轻点,等众人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稳稳地落到了台前;而且正在台前中央的位置。
“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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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阿门,好吧,又是一万字了!原谅我这个手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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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发落江相,天子允诺
见江兮浅久久不答话,陆希凝扬起手在江兮浅面前晃了晃,撅着嘴,“姐姐,姐姐……”
“啊?”江兮浅猛的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她,“那是凤都第一庄云剑山庄的二公子。”
“什么狗屁二公子,分明就是个没脑子加白痴嘛!”陆希凝嘟哝着,“他竟然还敢诋毁姐姐,哼!”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她早就扑上去将那什么狗屁二公子,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十八般酷刑,虐不死他。
江兮浅摇摇头,“他虽然没脑子,不过他哥,喏,就是那个身着冰蓝色衣衫的,那人倒是不错。”只可惜有萧恩在中间插足,他们注定成不了一路人。
“哼!”陆希凝撅着嘴,“都怪她,不然那掌刑嬷嬷现在都行刑了。”
“你呀!”江兮浅素手微抬,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
陆希瑞这时才从用饭的外间过来,“情况如何了?”
“哼,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当真讨厌得紧。”陆希凝撅着嘴,显然很不开心。
“无事,只是个小插曲而已,无伤大雅。”江兮浅淡淡的开口解释。
陆希瑞透过窗户朝着那行刑的高台上看去,兰嬷嬷正与几个掌刑嬷嬷交代着什么,两个轮着大槌的掌刑嬷嬷连连颔首。
“嗯,凝儿若是看够了,就跟大哥回去。”私心里,陆希瑞很不想让她接触那些东西。
江兮浅又何尝愿意,但想起若薇曾经说的话,她现在也在想着,或许,凝儿真的没有他们想象那般脆弱。她是单纯,却不是单蠢。
陆希凝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才不要,这幽闭之刑还没开始呢,我为何要回去。”
“凝儿……”陆希瑞微微蹙眉。
“哎呀别闹了,重头戏就要开始了,快看快看!”陆希凝朝着陆希瑞摆摆手,然后拉着江兮浅的手,手指直直地指向那不远处行刑的高台。
两位掌刑嬷嬷早就商量好了。
随着兰嬷嬷再次轻喝一声,“行刑!”
宋嬷嬷高高地扬起木槌,看似力道十足,只是手腕使得巧劲,落下时力道已经卸下去了七八成;可就算是这样,落在季巧巧小腹上时,季巧巧也觉得疼痛难忍。
一人木槌落下,另一人的木槌高高扬起。
两人你来我往,此起彼伏。在场原本喧闹的老百姓们,霎时安静了下来。
“咚——咚咚——”
只有那木槌扬起带起的呜鸣声,落下时的闷响声,以及季巧巧的痛呼声。
萧恩死死地瞪着那扬起又落下的木槌,眼眶通红,虎目大瞪,他斜眼看向萧睿,哥,放开我!
“……”萧睿却只当没看见般,神色悠然地欣赏着面前的一幕。
季巧巧,身负盛名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上届云湖盛会双魁,凤都第一才女,相府表小姐,这些名声可一个比一个响亮。尤其是江丞相不疼嫡女疼侄女,这在整个凤都那可都是赫赫有名的。
自家弟弟对她一往情深他也不是不知,只是不知为何,他那个傻弟弟竟然一门心思地将季巧巧与齐浩远凑在一块。原本他以为就算江嘉鼎再宠爱季巧巧又如何,威远侯府不可能接受一个商户出身的女子做儿媳。所以江兮浅就算再不受宠,威远侯府世子妃的位置是跑不掉的。
可偏偏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其实若仔细思量,也在意料之中的吧。
他看着被反绑在木墩上,木槌不断槌打腹部狼狈女子,面色惨白,唇间不断地有猩红流出,本就血迹斑斑的下身更是血流如注。
她既然是江嘉鼎的私生女,呵呵,妹夫霸占兄嫂生下的孽种。江嘉鼎端的是好主意,竟然想出那等李代桃僵的办法,只是到底被人棋高一招。他也曾怀疑过那明柳身后之人是谁,只是每次追查都无疾而终,他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昨儿季巧巧被太后赐刑的消息传来,他本不欲让萧恩知晓。只是世事到底无常,他越想瞒住的,那萧恩却偏偏知晓了,不仅知晓了,甚至还……
“唔,唔,噗!”
季巧巧只觉得小腹绞痛男人,张口便是注注鲜血,身下更是一股股暖流不断的流出,甚至她能停下那脚下的哗哗声。
面色越来越白,唇越来越干裂……
两行泪从眼角滑落,她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呃,姐姐,好恶心啊,我们不看了不看了!”陆希凝远远地看着季巧巧双腿间不断流出的血红,不知是风还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连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江兮浅淡笑着,“怎么,不是你闹着要来看的。”
“人家这不是想看看胆敢欺负姐姐的人长个什么模样嘛!”陆希凝嘟着嘴,巴掌大的小脸一如既往的娇俏,眸色也一如既往的清澈见底。
“好了,既然凝儿不看了那就不看了吧。”江兮浅眼角斜睨了那行刑的高台一眼。
虽然隔得很远,但只要那一眼她就能看出,依那血流的速度和颜色,她体内的子宫应该已经碎掉了。
其实幽闭之行,若是臂力极大,又熟悉刑罚的掌刑嬷嬷,只需要数十下就能让女子体内的子宫碎裂脱落,可如今分明是兰嬷嬷起了整治季巧巧的心思,这才让那季巧巧平白多受了数倍的苦楚。
陆希凝挽着江兮浅的手臂,“姐姐,我们回去吧,好久没吃你做的东西了,嘿嘿!”
“小馋猫!”江兮浅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行了,今儿姐姐高兴给你做你最爱的酿酒丸子和糖醋里脊如何?”
“你说的哦!”陆希凝俏皮地对着陆希瑞,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转头对着江兮浅笑得一脸灿烂,“我要烟花梅子酿做的酿酒丸子。”
江兮浅没好气地摇摇头,唇角微微扬着,然后右手比了一个手指,“行,都依你。不过就这一次。”
“哦也。大哥,姐姐答应了诶,答应了诶。”陆希凝一下子扑向陆希瑞,拉着他的手臂撒娇着。
“行了,行了,凝儿你都已经十三了,也该正行了。”陆希瑞故作愠色,可陆希凝怎么会被他吓住,“你没听到吗?是烟花梅子酿诶,平日里姐姐可是一滴都宝贝得紧,今天竟然答应用它给我做酿酒丸子了也。”
“是,是,是!”陆希瑞无妨只能顺着她的话。
陆希凝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又揽着江兮浅,趴在她耳边,不断地咕哝着,“人家还想吃喜鹊登梅,四喜瑶柱,麻酥油卷儿……”
江兮浅额头上三条黑线不断地抽搐着,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一个囧字。
只是就此离开有间客栈的一行却并未发现,在她们离开之后。
有间客栈二楼的某个包房中。
“奶娘,这,这也太血腥太残忍了。”女子面色惨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哼!不过是个蠢货,能有今日也是她活该。”被唤作奶娘的妇女面色黑沉着,咬牙切齿道,那季巧巧当真愚蠢至极。原本以为曾经让她对江兮浅下毒,她刻意让自己也中毒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还算是个聪明的;可她居然,居然设计别人还能搭上自己。
这也就罢了,竟然还偏偏是在大婚之日,又极不走运地撞到太后手上。
整个晁凤谁不知太后、先帝鹣鲽情深,先帝赐婚事关先帝,就算是她也不敢再那日闹什么幺蛾子,她竟然还敢做出那样的混账事来。
太后此举,只怕除了惩罚、震慑之外,更多的是对她的羞辱吧。
木驴游街,有多少女子能承受得了;不说那木驴是如何的难以承受,单说被扒光了身子游街,稍微烈性点儿的女子只怕都撞墙自我了结了,至少让自己死得不那么狼狈。如此看来,这季巧巧也当真活该……
“可是……”少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中年妇女打断,“郡主您要知道,她这是自作孽。俗话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少女低下头,抿了抿唇,眼底有这些许的惊恐,小手攥紧了锦帕,尤其是看到那季巧巧下身流出的猩红时,幽闭之刑。当然她在皇宫时,也曾耳闻过,却不想是如此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这幽闭竟然生生让人,而这一切她心中知晓与自己的奶娘不无关系,虽然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让季巧巧直到现在都死咬着没有将她供出来,但她就是知晓。
奶娘是什么样的人,相处这么多年,她还能不知道吗?
若此刻有人仔细观察,定能发现这房间中的两人正是熙宝珠和紫嬷嬷。
——
季巧巧受刑之事,在整个凤都掀起了轩然大波,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可震惊之后,日子照旧要过,偶尔茶余饭后能听到一两声叹惋或者指摘,只是关于季巧巧的,到底是淡了。这天下每天会发生多少事情,再惊天动地的消息,久了也会被世人遗忘。
第二天,太阳早早地起了床,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和煦的微风。
皇宫中,朝议殿内。
楚擎天面无表情地看着堂下文武百官,声音彻底冷了下去,“怎么,没人敢说吗?”
“……”可迎接他的是众人无尽的沉默。
自卯时早朝开始,到现在,整个朝议殿陷入前所未有的压抑中。
前日太后震怒,惩治季巧巧之事他们都未忘记,甚至他们的夫人或者子女都曾亲自前往刑场观看,虽然他们碍着身份和公事并未观看现场直播,但听家人说起却都知晓那惨状。如今轮到了江嘉鼎……
季巧巧所受刑罚,虽说有她不守妇道、新婚之日公然爬墙之故,但其中也并非没有内情。纵然碍着太后和上头那位无人多做追究,但人人心中都有杆秤。她责难如此,江嘉鼎必定也讨不了好去。
罪犯欺君啊……
一顶欺君的帽子扣上来,别说活命,只要能保住不备诛九族就已经是万幸了。
“哼!朕倒是不知你们竟然对那罪臣这般维护,怎么都认为朕昏聩无道,好欺瞒是不是?”楚擎天大手高挥,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的龙头上,手心被震得生疼也浑不在意。
“臣不敢!”众人齐齐跪了下去。
“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一个个欺上瞒下,连先帝赐婚之事都能如此儿戏,还有什么不敢的。”楚擎天气得面色通红,嗓音近乎嘶吼着,“是不是看朕平日里待你们太过温厚了?”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身子颤颤悠悠着不敢抬头,任是谁,此刻都不敢往枪口上撞;当然事情也总有例外,而御史监总是在这个例外之中。
郑光和躬身俯首,“陛下,臣有话要说。”
“嗯哼!”楚擎天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微臣曾数次弹劾江丞相,但最后总无疾而终,如今既证实微臣所言非虚,臣以为,以江嘉鼎之为人、脾性,实难担当我晁凤丞相重担,请陛下慎重斟酌。”郑光和抿了抿唇,虽然知晓这朝中文武百官,江相一派的人着实不少,但他身为御史监谏臣,本就从不拉帮结派,这都不说更是各派憎恨却又不得不搞好关系的对象。
楚擎天微微颔首,“众位爱卿还有何看法?”
“陛下,微臣以为,江相此次虽罪犯欺君,但此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江相会作如此处理也是人之常情。”郑广和话音刚落,在他斜后方不远处的一名身着青金石顶绣云雁朝服的男子声音陡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