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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早知……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呢。
素衣感受着江兮浅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哀伤,有心上前,可她的背影那么的没落,好似自称一个世界,别人不管怎样都闯不进去。
“……”若薇拉着她的手,摇摇头。
“可是小姐她……”素衣薄唇微抿。
若薇瞧着江兮浅的背影,那些人不过是无关紧要,小姐在乎的并不是他们,只怕是那没有蒙面的大少爷吧。这江家最后到底是要落到大少爷手上的。她最后选择放过那些人,何尝不是不想大少爷回来之后这江家什么都不剩下。
听说大少爷最疼爱小姐,小姐这般又是何苦。
那些人,罪有应得。
……
西蜀公主苏云琪惨死凤都贫民窟乞丐窝一案终于告一段落,因着查案的全城戒严也终于松懈下来,原本战战兢兢的老百姓们脸上也浮起了会心的笑意。
凤帝大寿,举国同欢。
只不过短短一日,整个凤都已经大变了样。
旌旗飘飘,彩旆牌楼。
出门放眼一望,所有的店铺前面都换上了朱红色的灯笼,挂上了绢花,换上了对联,上面无不是对凤帝的祝福。
“果真是劳民伤财。”江兮浅微微摆首,对那些情形不置可否。
“小姐此话若是让旁人听见了,那可是大不敬。”若薇轻笑着,“小姐又要若咬替你进宫去了?”
江兮浅眉梢扬起浅浅的弧度,嘴角微微勾着,“怎地,是若芸那丫头给你抱怨了?”她语气虽然带着戏谑的揶揄,不过心里却是小声嘀咕着,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向着他,若当真嫁过去了那还得了?
“小姐可是闲得尽拿奴婢们开涮。”
经过这么些日子,大抵是了解江兮浅的想法之后,若芸、若薇两姐妹在她的面前也稍微放开了些,只是到底不如从前那般没大没小了。
江兮浅也着实别扭了段时间,也曾纠结过,不过后来想了想还是顺其自然吧。
“小姐午膳想吃点什么?”若薇放下手中的针线,“昨儿老太爷、老太太临走的时候,夫人瞧着似有些不太开心,小姐可要过去瞧瞧?”
江兮浅薄唇微微抿着,“也好。”
如今的江府总算是清闲了,所有该清理的人都已经清理了,楼外楼的布防也撤走了大半,只是之前主院的下人给她换走了不少,也是时候去人肆挑选些身家背景都清白干净的丫鬟进来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我进来这么久你居然都没发现。”陆希凝晶亮莹润的双眸闪烁着,“听说南诏的使队今儿入城了。”
江兮浅抿着唇,“怎地,想去看热闹?”
“那有什么好看的。南诏使队入城,连街都逛不了,御林军将整个主街都给拦了起来可真是没劲。”陆希凝摆摆手,“姐姐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呢,三哥和大哥说了好些次,等哪日大家都空气,去有间客栈聚聚,嘿嘿……”
说道有间客栈时,陆希凝最后那嘿嘿两个字拉得老长老长,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其中的不怀好意。
江兮浅没好气地,“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大哥和三哥可是不知道有间客栈是姐姐的产业哦,若是知道了,你想想……”陆希凝说着,纤细白嫩的手摊在江兮浅面前,“若是姐姐能给我一张贵宾卡的话,人家可以考虑考虑……”
“啪——”
陆希凝话未说完,江兮浅扬起手,朝着她的手心拍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你这丫头,竟然算计起姐姐来了。”
“哎呀,姐——姐——”陆希凝拉着江兮浅的手臂左右摇晃,鼓着腮帮,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三分撒娇的黏糊,“人家知道你最好了,姐姐……”
“呸。没脸没皮的,谁是你姐姐!”
一道略微带着干涩嘶哑的男声从门外响起,打断两人之间的亲昵。闻言,陆希凝瞬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般,险些没跳起来。
------题外话------
心儿:大家想到了没,想到了没?
如今三个国家都牵扯进来了,还有田国舅只是隐晦地提了下,他也不是路人甲,后面还有戏份的啥……
、第141章 楼主是她,寿辰挑衅
“……你,你,你这个贱男人,你怎么在这儿?”
“哼。这里可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在哪儿?”少年冷哼,扬着下巴很是傲娇模样。
“行了!”江兮浅没好气地,瞧着陆希凝平日里虽然跳脱可也没见她这般咬牙切齿过;还有江文斌也是,以往虽也爱粘着她,可却乖巧听话得紧,现在这都是肿么了?“瞧瞧你们两个,怎么还跟小孩子似得。”
江文斌恶狠狠地瞪了陆希凝一眼,“看在姐姐的面上,本少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你,你这个贱男人,谁跟你一般见识了?”陆希凝不断地磨着牙,那模样恨不能从江文斌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你这个死老太婆,你说谁贱?”江文斌也恼了。
“谁应说谁!”陆希凝头一偏,发丝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地碰撞,电光火石,他们刚想说什么,被江兮浅两道眼刀瞟过,顿时风轻了,云淡了,天空也变得格外的蓝,所谓的碧空如洗也不过如此。
果然,和谐社会就是好。
江文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而后转头瞧着江兮浅,“姐姐,有间客栈果真是你的产业?”
“……”
江兮浅唇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清欠从容,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是啊,姐姐的产业。”
俏脸顿时下沉,江文斌瞧着她上下左右地打量,抿着唇,眸底尽是受伤,宛若被至亲抛弃的幼兽般,红着眼眶,隐隐欲狂的冲动,泪珠在眼眸中氤氲成滴,“姐,你骗我。”
“姐姐何时骗过你,不过是间小小客栈而已,斌儿若是喜欢就送给斌儿。”江兮浅抬手轻轻揉了揉江文斌的脑袋,语气清浅,姿态从容,可是却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抬起手臂将江文斌搂入怀中,“只是转眼,姐姐的斌儿都这么大了。”
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这般亲昵的姿态动作。
陆希凝站在旁边整个人都愣怔住,单手捂着唇,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江文斌很是迷恋地呼吸着姐姐身上的味道,跟她的气质很像,淡淡的夹杂着苦涩的药香。姐姐十岁离家,该是怎样辛苦才会挣下那么打的一份家业,“我不要。”
“呵呵,傻斌儿。”江兮浅放开他,“姐姐的,或是你的,又有什么关系。”
“姐姐留着,当嫁妆。”江文斌咬着下唇,父亲对姐姐是什么样的态度他怎么会不明白。是他没本事,没办法给姐姐做靠山给姐姐撑腰,可姐姐若是嫁入三皇子府没有一份客观的嫁妆傍身,只怕是会……
他许久之前就在担忧着,如今乍然听得闻名凤都,乃至风靡天下的有间客栈是姐姐的产业时,心里虽然有着手上可更多的却是庆幸,有这样一份家业傍身,就算姐姐日后的生活也算是有依靠了。
在晁凤,嫁妆代表的是女方在娘家的受宠程度。越是受宠的嫁妆便越多,自然夫家也越是不敢轻视。若是新嫁娘的娘家连嫁妆都懒得为她准备,难道还能指望出嫁之后,这样的娘家能为她出头?
江兮浅心中很是感动,不过却没有说话。
陆希凝自知因为自己失言,很是识相地退走将空间留给姐弟两人。
“传闻有间客栈是楼外楼旗下产业。”江文斌瓮声瓮气。
“是啊。”江兮浅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他,这个家里除了大哥,她最担心,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孩子了。至于季巧萱,江嘉鼎到底对她是有感情的,不至于真的会对她如何。
“那姐姐你……”不知为何,江文斌心里陡然有股不好的预感,他死死地咬着牙,低下头,心中有两道不同的声音在博弈着,就连下颌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胸口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鼻头也酸酸的,他努力地压抑着欲夺眶而出的晶莹,“楼……楼外楼也……也是姐姐的,对吗?”
“是啊。”江兮浅只是笑,笑得很是温柔,很是从容。
可江文斌却只是想哭。
他抬首,瞧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女,不过十三正是最美好的豆蔻年华。旁人的姐姐这般年纪在做什么他不知,可他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十岁被赶离家门,独自在外闯荡,闯下这样一份让当朝着都不得不谓之三分的家业,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是他无能,没有能力为姐姐撑起一片天空,眼中的泪珠再也压抑不住。
江兮浅抬起头,刚想安慰他,结果江文斌在眼泪流出眼眶的刹那,顿时夺门而出。
“哐当——”
“姐姐,他没事吧?”陆希凝去厨房取了糕点过来,吃得正在兴头上,瞧见那原本紧闭的大门顿时打开,而后一个白色身影飞射而出,待她想要看清时,哪里还有半个铜钱的影子。
江兮浅摇摇头,有些事情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
那孩子从小心智早慧,异于常人。但可惜的是,他幼时没能接受好的教导,而她重生时,又是带着刻骨的恨意,甚至已经忽略了还有这么个弟弟。
当年离开时,或许还有这对他的眷恋和不舍;可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却是庆幸。
庆幸她没有带着她一起走,在遇上无梦之前那段颠沛流离、惶惶不安的日子,她一个人经历就够了。
陆希凝瞧着江兮浅眸中那带着点点担忧,却也不追出去,瞧着盘子里的糕点也顿时没有了胃口,她低下头,“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如果不是她心急口快,江文斌也不会知道姐姐私底下的产业。
那个贱男可当真是小气,姐姐这么优秀、能干不好吗?
有这么个优秀的姐姐,她可是做梦都高兴呢。
江兮浅抿着唇,“没有,这些事就算不是今天,他也迟早会知道的。”
“哦。”陆希凝点点头,“那姐姐,大哥和三哥说的事情,姐姐考虑得如何了?”
江兮浅瞧着陆希凝那娇俏粉嫩的小脸,诱人的樱唇间,还带着的些许糕点的碎屑,扬起白嫩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想要聚聚,在傅府不知聚了多少次了。”
“……”自己的计谋被拆穿,陆希凝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吐了吐舌头,拉长了声音,“姐姐——”
“行了。后日就是皇上大寿了。之前因着苏云琪被杀一案,使队的事情三哥哥都没什么时间料理,这几日便不要去打扰他了。”江兮浅略微沉吟,抿着唇,“对了,大师兄有没有……”话说了一半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
“哎,姐姐,你等等我。”陆希凝瞧着自己手上还装着糕点的盘子,很是懊恼地将糕点放回房间之后,这才足尖轻点朝着隔壁傅府而去。
……
江兮浅瞧着若咬,“上次你入宫的事,楚擎天都说了什么?”
她知晓,楚擎天既然想要与无忧谷拉近关系,定然不会放过若咬进宫给太后诊治这样的大好时机。
若咬瘪瘪嘴,心中更是咬牙切齿。
“呵呵,公子若想知晓,为何不问我们呢?”比起寡淡少言的清月,清风相对开朗得对,他很不厚道地捂着唇轻笑着,“我们那日进宫按着公子的吩咐给太后瞧病,眼见着药丸都已经给太后服下了,可偏偏在去往御书房时与天荷公主遇上了,听楚擎天的意思,可是想将楚天荷赐婚给公子,问公子的意思呢。”
“哼,就楚天荷她也配!”若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铁青。
清风很不厚道地轻笑出声,连带着清月嘴角也微微扬着。
“楚擎天的意思?”江兮浅挑眉。
“他倒是没有言明。”若咬略微思忖下,接着道,“只是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有关公子终身大事的话,属下猜测,楚擎天似是想将送几名皇族入谷。”
江兮浅嘴角微微勾着,“把他的原话说给我听听,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是。”若咬虽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照办了。
江兮浅越听面色越黑,到最后隐隐有暴走的趋势,“砰——”
她扬起手狠狠地拍在红漆楠木雕花额桌案上,发出一声巨响,她无意中夹杂着的内劲让结实的桌子狠狠地颤抖了几下,桌上清月刚端上来斟满热茶的杯子也晃荡着,茶水溢出稍许。
“当真恬不知耻。”江兮浅面色黑沉着,“就凭楚天荷那模样也配做我无忧谷的掌家夫人?”皇族子弟也想入无忧谷,如果当真可以,那其他三国岂不是也怀着同样的想法。
难道当真是无忧谷隐世太久,久到他们已经忘记了百年前的教训了?
“公子别恼,为了那些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清风轻声,用锦帕将桌上的茶水拭净。
若咬沉默半晌,“楚擎天寿辰的请帖已经送来了,主上打算如何?”
江兮浅深吸口气,“还是由你去。”
她既然担着江家小姐与准三皇妃的名头,楚擎天大寿那日不可能不出席,甚至那些想要将女儿塞入楚靖寒后院的人不可能不盯着她,若让水阳易容而去,可就没有云湖山庄那次那般好糊弄了。反而是君无忧,因为身份的缘故就算是高傲些也无人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