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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兮浅身子微微颤了颤,“三哥哥,此事……再说吧,我累了。”
“……”
若薇端着茶水早就侯在一旁,她知晓自己小姐是为了支开她,所以她端着茶一直没有上前;所以就不远不近地候着。
“若薇,送三哥哥回去。”江兮浅拔高了声音。
“是。”若薇立刻快走几步将托盘放到桌上,而后对着陆希辰道,“三公子,请。”
“浅妹妹,真的,真的不能说吗?”陆希辰的声音稍微软了些。
“我,真的不知道。”江兮浅吞了吞口水,那种方法实在是太过残忍,但也有一点好处,如果假如妃当真是用那样的方法改头换面,那至少证明陆家小姑姑如今还活着。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更何况,如果现在告诉他们,她实在不是不敢保证以陆家护短的性子会不会直接冲进宫去将那假如妃给扒拉下来。
陆希辰深深地凝视了江兮浅一眼,终究只能黯然离开,她性子极是倔强,她不想说的,谁都无法让她开口。
“小姐,可要回房休息会儿。”素衣瞧着江兮浅那黯然颓废的模样心中极是心疼,连带着对陆希辰和苏云禛也埋怨上了。
“不妨事,三皇子呢?”江兮浅摆摆手,仰头喝了一大口茶,强压下心头的那股凉意。
“三皇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素衣瘪瘪嘴。
“哦。”江兮浅手上把玩着请帖,脑中却是在思索着,虽然自己有月佩在百毒不侵,但其中却不包括春药。
苏云韬那个人向来是个没脑子的,除了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她想不到他会有什么方法,不过她可是玩药的祖宗,既然人家出手,貌似她不还他们点儿什么东西,实在不是她江兮浅为人的风格,不过还他们什么好呢?
西蜀的夏日实在炎热。
饶是行宫建在湖畔,只需要靠在床边就能瞧见那凌凌碧波,还有那些泛舟湖上的画舫。但江兮浅还是有些受不了,身上的蛟丝长裙也无法驱赶空气中的炎热,楚靖寒那个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时间匆匆,隔天下午申时刚过。
蜀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吴德祥就领着人前来行宫迎接,至于江兮浅为何会认出那人,倒是得益于他那奇特的长相,都说太监多阴柔,这吴德祥倒是长得人模人样,难得的是竟然没有丝毫太监的阴气,整个人长得很是挺拔。
“兮儿可准备好了?”楚靖寒穿上了晁凤皇子的朝服,黑色金丝绣四爪斜襟蟒袍,要带上精致的双龙戏珠盘扣,头发用精致的龙纹玉梳盘起,两边耳畔各垂下一小缕,其他全部披散在脑后,显得俊逸非常。
、第06章 椒房宫计,如妃之害
素衣面带恭敬,低着头微微福身,“小姐尚在更衣,请三皇子稍等片刻。”
“嗯。”楚靖寒点头,朝着江兮浅的房间处望了望,“寒风带人到大门口候着,本宫去去就来。”
寒风言笑晏晏,“素衣姑娘可要与我等一起?”
“也好。”素衣抿着唇。
西蜀椒房宫。
坐落在双子峰半山腰相连处,整个宫殿奢靡华丽,大气磅礴。光是那一枝独秀的宫殿便已经让人诧异非常,更让人惊喜的是,呈天井状设计的宫殿中央竟然是镂空的,地板之下都是透着凉意的活水。
“兮儿可是很喜欢?”
看着江兮浅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入那诱地下深水养莲的莲池中,楚靖寒从怀中掏出锦帕,细细地擦拭了,“这水不干净。”
“呵呵,瞧着寒皇子对江小姐倒是宠爱有加呢。”
眼尖地看到两人,苏云韬走上前来,“这莲池中水乃引来的活泉,便是饮用也是可以的。”
“嗯。”楚靖寒只点点头,并未言语。
江兮浅却不得不盈盈福身,“见过二皇子。”
“江小姐快快请起。”苏云韬伸手扶了江兮浅一下,用力朝后推了推;江兮浅嘴角微微勾着,陡然拉着苏云韬脚下一个踉跄,反将人仍入引水的暗洞中,而后捂着唇挽着楚靖寒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二皇子,二皇子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呜呜,阿寒,我,我不是故意的……”
苏云韬从暗洞中爬起来,瞧着已经湿了的鞋袜和下摆,眸色暗了暗,不过抬头看到江兮浅那惊慌失措中波光点点,水花闪烁的眸子时,不由得心头一软,连连摆手,“无妨,是本宫没有站稳。穆公公,小心伺候着,本宫去换套衣衫,很快就来。”
“是。”穆公公福了福身,抬头用眼角刮了江兮浅一眼,眉心突突地跳了两下。
近几年,二皇子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暗算大臣之女让她们与陛下生米煮成了熟饭,此事身为椒房宫的主事他自然是知晓的。刚才瞧着二皇子的模样,似是将算盘打到了晁凤寒皇子的未婚妻头上,这可如何是好?
一旦江家小姐在椒房宫出事,瞧着寒皇子对她的宠溺,只怕两国征战难免;这难道是陛下的意思?
穆公公想着,心底陡然浮起一股凉意,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到时候只怕为了平息寒皇子的怒火,整个椒房宫的宫人都会被尽数斩杀,想想就觉得恐怖。
“寒皇子,江小姐,这边请。”穆公公低下头飞快地敛起心中的惊恐和惧意,深吸口气。
“有劳公公。”江兮浅盈盈福身。
楚靖寒却是从头至尾根本不屑于开口。
“怎地,生气了?”
待到了夜宴的主殿内,遣走穆公公,楚靖寒一把揽着江兮浅的腰来到不起眼的角落处;江兮浅双手被钳制着环在那精瘦有力的腰身上,仰起头看着楚靖寒面无表情的模样,她撅着嘴。
“呐,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这西蜀的皇帝竟然如此昏聩,荒淫无道。连盟友皇子的未婚妻主意也敢打,而且看起来,如果她没有猜错;刚才那二皇子用力想将她推入暗洞,到时候需要换衣、洗漱,有些事情便顺利成章了。
而且就算事情败露了,也怪不到他们的身上。
全都推到她的身上来,女人嘛。羡慕富贵荣华,想要爬上龙床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就算最后楚靖寒大怒,引起两国的纷争,她不仅会是最先死的那个,更是会替那两个男人背负千古骂名。
红颜祸水。
呵呵,殊不知红颜无辜。
若是可以,谁愿意与后宫三千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通往爱情的道路很窄很窄,窄到只能容下彼此两人;多一个都不行,所以能够分享的那都不是爱。
江兮浅嘴角微微勾着。
楚靖寒瞧着怀中小女人那微变的面色,鼓起的腮帮和撅起的小嘴儿,薄唇微微抿着,只怔怔地看着她,眼神灼灼。
“哎呀都说人家不是故意的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被她看得头皮发麻,面色微微泛起了红色。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宛德妃娘娘驾到!”
侍仪太监高亢尖利却异常嘹亮的声音响起,江兮浅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楚靖寒却不骄不躁,缓缓地松开她的腰,牵着她的手。
“参见蜀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于是夜宴,蜀皇倒没有向那日接见般隆重,只身着黄色五爪金龙宽松蟒袍,头戴龙冠,和皇后两人相互搀扶着。
“呵呵,寒皇子免礼,各位免礼。”
“谢蜀皇陛下。”
“呵呵,今日夜宴主要是为了庆贺陛下又得佳人。听说宛德妃妹妹可是凤帝最疼爱的女儿呢。”蜀后捂着唇轻声笑着,“寒皇子与江小姐远道送嫁而来,以后怕是不常得见,妹妹也趁机会与皇兄、皇嫂好好叙叙。”
楚天荷盈盈福身,“谢皇后娘娘提点。”
“不过两日不见,怎地瞧着你皇妹倒是懂礼了许多。”江兮浅在无人看到的时候,见缝插针调侃着。
“嗯。”楚靖寒只轻轻应了声,并未说什么。
椒房宫的主殿中,正座上蜀皇、蜀后端坐;左下方两个席位分别是楚靖寒和江兮浅,再往下方两个位置一席,分别列坐着晁凤的官员;对面是西蜀的后妃、皇子、公主、大臣。
在两列席位的中间是宽阔约莫五米的空道,歌姬、舞姬表演。
蜀皇视线在殿中环视一周,眸色暗了暗,“今日韬儿怎么还没过来?”
“许是有事耽搁了。”蜀后眸色也暗了暗。
“嗯,吴德祥赶紧派人去瞧瞧。”看着楚靖寒和江兮浅之间脉脉情深的模样,蜀皇只觉得下身一紧,身体极是不自在。再来椒房宫之前,他可是特意吩咐御膳房炖了两盅鹿鞭,现在正是冲动之时。
以往,苏云韬不是都将事情安排得很好嘛,今天是怎么了?
苏云韬也很是奇怪,怎么感觉那江兮浅的手劲竟然比他还大,难道真的只是错觉?
两国邦交,说的好听,其实也只不过利益驱使。
江兮浅瞧着楚靖寒波澜不惊的模样,虽然稍嫌冷漠,但与蜀皇、蜀后说起话来却是圆滑至极,不得不说,出生皇家,这交际的手腕儿果然让人不得不惊叹。
那些东西她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也懒得去咬文嚼字,一句话要在脑中转三个弯才说出来;更要小心警惕对方言语中的陷阱,你来我往,当真毫不有趣。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宛德妃。”
宴会开始许久,苏云韬才姗姗来迟。
“呵呵,免礼,入座吧。”蜀皇瞧见苏云韬出现,顿时眼前晶亮。
“谢父皇。”苏云韬低下头,倒是显得极为恭谨;“晁凤使队远道而来,怕是没有尝过我西蜀特产,所以今儿所有的菜色糕点儿臣都命御膳房用心制作,希望晁凤众位用得开心。”
楚靖寒仍旧面无表情的模样,只微微颔首着,“二皇子有心了。”
“呵呵,我西蜀忝为东道主,这是应该的。”苏云韬很是得意地朝苏云轩的方向睨了一眼。
“这当真是岁月催人老,转眼啊韬儿都这么懂事了,哈哈,做得好,赏。”蜀皇很是高兴。
“那可不是。”见蜀皇如此上道,蜀后对自己的儿子更是不吝言辞地赞赏着,“陛下您那次交给韬儿的事他没办好来着。”
“皇后说的甚是。”蜀皇有些急不可耐,他小心应付着,这样的场合实在不宜表现得太过急色。
但就算是他已经努力压抑着,在江兮浅眼中,那淫邪的模样也实在是让人讨厌得紧。身为一国帝王竟然沉溺酒色,实在是……
苏云韬洋洋得意地举起手,拍了拍。
一众身着齐胸高腰断袖粉色襦裙的宫女带着鹅黄色的披帛,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上面的佳肴倒是不错的。因为西蜀的地形缘故,天气冬寒夏热,空气中更是常年潮湿,故而在菜色上也以辛辣为主。
不过不得不说,这西蜀皇族相当懂得享受。
这些菜肴的原料单拿开来都是极平常的,可合在一起却色香味俱全,真真是恨不能让人将舌头都吞下去。
不过能参加椒房宫夜宴的人也都不是那些没脑子的。
佳肴虽然美味诱人,但却不足以让他们甩开形象地胡吃海喝。
“听闻这道水煮辣蛙是为西蜀一绝,兮儿可要好好尝尝。”楚靖寒身上散发着冷气,唯有在面对江兮浅时,那冷硬才会有所收敛,换上似水柔情。
江兮浅点点头,瞧着那汉白玉的碗碟中已经被剔了骨头的蛙肉,嘴角微微扬着,带着丝丝笑意,“是不错,你也尝尝。”
“早就听闻晁凤江相之女贤良淑德,与寒皇子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哈哈,草民敬你们一杯。”陡然在对面的席位上有人蓦然开口,江兮浅和楚靖寒两人齐齐抬头望去,嘴角也泛起了笑意。
“原来是陆庄主,请。”江兮浅开口举起酒杯。
就算楚靖寒对陆家心有芥蒂也不得不同样举杯。
蜀皇的心却陡然沉了下去,这陆唯风当真可恶。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待他今日当真如愿以偿了,只怕也不得不花大量的经历来平复民愤,还有楚靖寒的怒火。
不过瞧着江兮浅那一低头的温柔,好似那御花园清湖中的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尤其是配上那双湿漉漉宛若小鹿受惊般的眼眸,当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光是这般想着,就让他,哦……他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了;朝着苏云韬的方向,他使了个颜色。
苏云韬立刻会意,数道佳肴齐齐上来。
坐在对面的苏云禛眸中风雪暗敛,心中却是波涛汹涌着;江兮浅也嘴角微微勾起,瞧着那菜肴中的绿色,嘴角微微勾着;与对面的苏云禛四目相对,而后微微颔首。
苏云禛深吸口气,薄唇微微抿着,猛然像是想到什么,原本平淡宛若古井无波般的眸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而后朝江兮浅点点头。
电光火石的刹那,楚靖寒不动声色地紧紧握着江兮浅的手,十指相扣,拇指还在她光洁的手背上不断摩挲着,“怎么,可是身子不适?”
“没有。”江兮浅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
“……”楚靖寒低下头,双眸泛着精光,身上原本收敛的寒气顿时倾泻而出,却又小心翼翼地。她虽然不说,但他却知道;之前她就和苏云禛、陆希辰秘密地商量着什么,连素衣、若薇这两个丫头都被赶出门外。
既然她不说,那他也不问;但前提必须是她必须好好的,若是会伤害到她,哼。
感受着手上越来越紧,力道也越来越大,江兮浅心中陡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个男人在外人眼中冷心冷清,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