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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逍遥弟可切莫谦虚,谁不知逍遥山庄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凤邪摇晃着折扇,“在下虽未亲眼看过,但江湖传说白玉做地金为墙,就算是皇宫也不过如此啊。”
“凤兄谬赞,江湖传言多有浮夸,岂能相信,”江兮浅挑眉,凤邪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倒是为兄的不是了”,凤邪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精光,看来这逍遥公子也不是好相与的呢,背在身后的手对着暗处微不可查的打了个手势,脸上却依旧笑靥如花,只是那青黑色的眼圈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滑稽;“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怕旗书两场比赛已过,逍遥弟可要回了?”
江兮浅微微颔首,“也好!”
来时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日头升空,的确是有些热了,只是这云湖山庄树木参天,卸去了春日骄阳的热气。因着是回程,直接朝着桃韵阔,少了弯路倒是快了很多。
不过两刻钟,众人已经走了大半,隔着雕梁画栋,九转回廊和树木密林,倒是隐隐能看到那点点粉红香海。
“咻——”
“逍遥小心!”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尖利的哨响,江兮浅心中一紧,本能地侧首,一支利箭带着内劲沿着她的耳畔擦过,削落几根发丝,银面心中一紧,拔出腰间软件,砰砰砰几声击落射来的利箭,气氛骤然紧张。
“公子……”银面尚未来得及说话,只听见几声哨响传来,又是几支利箭,紧接着数名黑衣蒙面人从暗处飞出。
“咻——咻咻——”
江兮浅面色一沉,楚靖寒和凤邪很快也加入到打斗之中。她此刻也顾不上其他,来者招招置人于死地,这绝不是试探性的打法,她拔出腰间别着的折扇,啪的打开,运起内劲,十三枚钢针飞快地从扇骨中飞出,朝着那黑衣人而去,手上也不闲着,一个下腰,躲过来者的突袭,脚尖轻点,手中折扇飞快地朝着黑衣人的面门袭去。
“公子!”
“逍遥!”
银面双目几近崩裂,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衣人带着十足内劲的一张击向江兮浅的背心,江兮浅腹背受敌,早已经没有了闪躲的余地,他有心相救可却鞭长莫及。
“砰——噗——”
“师兄!”
凤邪面色愠怒,“居然敢伤了师兄,我要你们的命!”
话音未落,他左手微抖,指尖四枚飞镖飞快地朝着黑衣人击去,带着内劲与空气摩擦发出尖利的声音。
“撤!”
被银面缠着的黑衣人身重两支飞镖,又被江兮浅的钢针击中要穴,听到头领一声厉喝,黑衣人立刻飞快的撤走,训练有素,绝不是一般的散乱组织。
只是此刻江兮浅却来不及多想,楚靖寒替她生受了一掌,此刻倒在地上,面色惨白。
“师兄,你没事吧?”,凤邪面带紧张。
江兮浅面无表情地拨开凤邪,右手搭在楚靖寒的腕儿间,心越来越沉。
“原来皇室的护卫也不过如此”,银面收招,心里还带着后怕。本就对楚靖寒和凤邪两人没什么好感,此刻更是针锋相对。
凤邪心一沉,“银楼主,这些杀手明显训练有素,别院护卫本就不多,历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有的护卫都已经调入桃韵阔了。”
云湖盛会,谁不是挤破了脑袋想得到一张请帖,没有地位的想趁着这个机会得到贵族的青眼一步登天,有地位的也想着讨好巴结妄图更进一步,根本没有人会如他们这般。
“哼!”,银面冷哼一声。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非所愿,逍遥,银楼主还请多多包涵”,凤邪说着,看着嘴角不断流出猩红的楚靖寒,沉着脸,“逍遥可否……”
江兮浅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对着银面使了个眼色,从腰间掏出一个不足二指宽的玉瓶拨开,将里面的药汁尽数灌入楚靖寒的嘴,也不顾银面那愤怒的目光,飞快地封住楚靖寒周身的十八处大穴。
“楚兄既是为救逍遥,逍遥也不是不知好歹之徒”,江兮浅沉着脸,“只是这内伤好治,可旧疾……”
“逍遥”,凤邪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希望的光芒,连声音都带着紧张。
“咳——咳咳——”
猩红不断的自楚靖寒的嘴角滑落,江兮浅将楚靖寒扶起,一只手抵在他的背心,楚靖寒低首垂眸,感受到那股温热却是暗自惊心,如此精纯的内劲,这逍遥公子当真只有十七岁?
“好了,凤兄麻烦你去库房取三清草,玉狐果,凤慕花,折节草和无根水过来”,江兮浅嘴里不断的念着。
“是,逍遥师兄的旧疾?”,凤邪有些急切,楚靖寒身重寒毒而无解,若是逍遥公子能出手……
“我并非擅长医术,旧疾恕我无法”,江兮浅低首垂眸,让人不知道她心中再想些什么,“不过想来有一方法,你们应是知晓,若是能得到千年火莲……”或着火珠……
只可惜这火珠天下仅此一枚,她自是不会舍己为人,更何况还是这种本就没有多少瓜葛的人。
凤邪目光有些暗淡,千年火莲有多难得,他们寻找十余载都没有消息。
“罢了,都是命,今日还多谢逍遥出手相救”,楚靖寒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恢复常色。
“楚兄为救逍遥,若再说谢,岂不让逍遥无地自容”,江兮浅为人向来如此,你对我好一分,我还你十分。
原本她也怀疑过那些黑衣人是这两人派来试探的,毕竟皇家别院,岂是江湖杀手说能来就能来的,不过后来看那不要命的打法,招招夺命的架势,很快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那我去取药,师兄就劳烦了”,凤邪犹豫了下,闪身飞快地掠走。
江兮浅和银面,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楚靖寒。
桃园中,安静如常,只有微风掀起落英的飞舞;若放在平日,定是一番美景,尤其是那三月骄阳衬着和煦的微风,当真是一番享受。只是现在三人明显都没有了这个心思,径自朝着桃韵阔而去。
——
“江兮浅”带着若芸和若薇出门,倒是给了季巧巧一个机会。
此刻她正拿着江兮浅的名帖和另一名官家小姐对坐在房间中。
“巧巧,听说你脸上伤了?”,美貌少女眉眼间带着不屑,只轻笑着。
季巧巧深吸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不过是小伤,倒是紫晴你,多日未见,不知城外的庄子风景如何?”
“自然是好春色”,齐紫晴捂着唇,眉眼间却故作惑色,“听说江兮浅回来了,怎地不见人?”
季巧巧面带难色,捂着唇,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齐紫晴更加疑惑,“怎么?总不会是去参加比赛了吧?”
“这倒不是,妹妹嫌这比赛无趣,忒没挑战性,所以出去散心,这不把名帖给了我让我给她报名赛后挑战呢”,季巧巧捂着唇轻笑着。
“就凭她?”,齐紫晴连掩饰都不必,语气带着十足的轻蔑。
“呵呵,紫晴可是不知,妹妹回来之后,变得可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呢,待会儿你可别输了”,季巧巧故意这般道。
“哼,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本事”,这凤都谁不知道相府大小姐是个草包,季巧巧这般分明是小瞧了她,三年前她与魁首失之交臂,今年定不会如此。
云湖盛会中,最开始的挑战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贵女都是直接参加赛后挑战的,倒不是说不公平,只是没有参加的必要罢了。她们上天,那些人岂不是连亮相的机会都没了,岂不无趣。
“紫晴今年也要及笄了吧,不知可要参加?如要,便一起走吧”,季巧巧声音柔和着。
齐紫晴微微颔首,“也好!”
她刚看到他也来了,她是定要好好表现表现的。
季巧巧怎能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只是心中冷笑一声,却故作亲热的挽着齐紫晴的手,两人各怀鬼胎地朝着报名处走去。
江兮浅,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琴棋书画舞——
报名处的公公瞪大了双眼,“季姑娘,这……”
“妹妹身子不适,我也只是代为报名罢了”,季巧巧捂着唇。
“哎,真是胡闹”,公公叹口气,可他也只是负责登记了,只能轻叹口气填上了。
这一切江兮浅却浑然不知,搀扶着楚靖寒刚要上楼,却“巧遇”了若薇一行。
“小女子多谢逍遥公子赠令”,水阳莹莹福身,顶着江兮浅那副稚嫩却不得不说是绝美的容颜,倒是自由一番韵味。
江兮浅摆摆手,“有缘罢了,江小姐若得闲,盛会之后来趟楼外楼吧。”
“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水阳连推脱都未,她知道自家小姐这般必是有自己的安排的。
江兮浅微微颔首,“江小姐身子尚弱,若是无事,还是回房歇着吧”说着眼光却投向另一处,季巧巧和那名挽手而来的少女,若是她没记错,该是她那不长眼的未婚夫,齐浩远的庶妹齐紫晴吧。
这季巧巧当真是短视。
谁不知道威远候夫人善妒非常,对府中的庶子庶女最是严格。说是严格不如说是严苛,近乎苛待了,庶子倒还好,碍着威远候齐忠祥的面子倒也好过些,庶女就惨了。如果她没记错,在她被送走前,这位齐紫晴的四位庶姐就已经被嫁出去了三位,不是做妾就是填房,这齐紫晴也没好到哪儿去,被送给虞伯候做了继室,明头上好听些,可那虞伯候年仅六十,是根老的不能再老的黄瓜了,也难为那齐紫晴能守得住了。
那季巧巧如今还与这齐紫晴走得这般亲近,当真以为这般就能进得了威远侯府么?
重生一回,江兮浅看得比谁都要清明。
当初若是她不那般高傲,不那般固执,威远候又怎么会松口迎了季巧巧去,只怕这其中还有些她不知道的交易吧,至少她那伟大的父亲“英明”的丞相大人在其中起的作用可不可小觑呢。
不然以威远侯府的门第,即使是丞相的妻侄女,也不过是沪南商户的女儿,又怎么配当世子妃,还是当家主母?
心中千回百转,她尚未开口,倒是那季巧巧突然回首,看到水阳和江兮浅一行,瞪大了双眼,而后捂着唇,不赞同地看着水阳,“妹妹,你……”,说着还装模做样地叹口气,头上的幂离微摆,“你到底是我们相府的大小姐,怎么可以这般与外男厮混。”
“表姐我……我没有,咳咳”,水阳捂着唇,“我……我们只是偶遇。”
“妹妹,你还是不要解释了,好在今日姨丈和姨母没来,姐姐就替你瞒下了,可没有下次”,季巧巧说着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还不快跟我回房?”
水阳低着头,接到江兮浅的目光,微微颔首,声音嗫嗫嚅嚅,“我……我知道了。”
说着快走两步,跟上季巧巧和齐紫晴的步伐。
楚靖寒嘴角微勾,看着水阳,突然想到那日公主府群芳园中那宛若小狐狸般的女子,总觉得有一股非常莫名的违和感。
“季姑娘身为女子,当懂女子四德,妇言尤重,这般毁人闺誉的话如何能轻易出口”,他一字一句,却让季巧巧面色惨白,只是被那幂离挡住,只是从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能看出些许。
季巧巧狠狠地瞪了水阳一眼,“还不快跟上。”
“是”,水阳畏畏缩缩地跟着。
楚靖寒也只能叹口气,他能帮的也只能如此了。
江兮浅搀扶着楚靖寒往前走着,上楼的阶梯从转折处往左右两边,季巧巧等人往左,江兮浅自然不想跟她们一起,刚想转身往右,就听见一声尖叫。
“啊!”
然后是叮叮咚咚的闷响声。
她还未来得及抬头,就看到一团白色滚到自己的面前,带着同色的幂离,赫然不是那季巧巧又是哪个?
水阳只觉得脚下一个踉跄,还未来得及站稳,好在身边有若薇和若芸既是的扶住栏杆,不然跌倒的只怕就是她了吧,想到自己刚才脚下绊到之物,看着滚到角落处的那颗指甲盖大小的东珠,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姐,你怎么样了?”,刚反应过来的翠文和翠芜慌神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季巧巧面前。
此刻季巧巧那有还有天外飞仙的模样,且不说那一摔摔掉了幂离,光是那沾染了灰尘黑一块白一块的衫裙和那散乱的发髻,就已经足够她喝一壶了。
妇容、妇德、妇言、妇工。
楚靖寒刚质疑了她的妇言,现在容颜有损,德行有亏,便是妇工再好……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改出来!”
“哎呀,那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吗?”
“还有那个那个,那是凤都第一才女季巧巧!”
“呕,不是吧!你看看她那副可以止小儿啼哭的尊荣,又怎么会是我们心中的女神!”
“我说兄台不是吧?难道你没听说过那季巧巧被皇帝陛下责罚的事情?”
“呃,我刚从外地赶回来,实在是不知道!”
“……”
“……”
因着季巧巧的尖叫声,原本全神贯注在舞台上的众人视线被吸引住,就连坐在评审席的太子楚靖宇皱着眉头,听着那楼梯处传来的吵闹声,招来身后的贴身内侍,“小李子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身着宝石蓝绣仙鹤长袍,手拿拂尘,头戴雀翎羽帽,翘着兰花指,扭着腰肢。
好半晌。
那季巧巧才被翠文两人合力扶起来,哭的梨花带雨,只是没有了那倾城姿容自然也就没有了我见犹怜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