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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右使分明不打算善了,她声音冷冽。
右使轻哼一声,“暗尊,也不过如此!”
“再来!”
两人飞快地迎敌而上,若芸舞动着大刀,若薇也利剑出鞘,银面带着十余暗狱好手拼命地抵抗着,三清寨不愧是冥煞在凤都的总舵,光部众就不知所己,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江兮浅拔出紫玉箫,与右使在空中不断的比划着。
众人只能听见“吭——吭吭——”
短兵相接的声音不断传来,江兮浅不敢轻敌,运起十成内力,左手在袖中飞快地准备好四枚银针,血红色的披帛从手腕儿间滑落,她整个人足尖轻点,右手手腕轻抖,原本柔软的轻纱披帛瞬间化作一道利箭,宛若长蛇般,朝着右使而去。
“看剑”,右使冷哼,心下却有些着急,原本以为这暗尊区区女子,却不想竟然有如此内力,恐怕整个冥煞除了煞主,无人能出其右。
“雕虫小技!”
江兮浅嘴角微勾,显然也看出这右使已经黔驴技穷,好似逗小猫一般,披帛轻甩,绕着右使不断的缠绕着,最后只听见她一声厉喝,“都给我住手!”
“哈”,若芸一道斩断两名侍卫的佩剑,而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呸,要不是尊主不让我们下死手,老娘非宰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你——”
被若芸踩在脚下的侍卫被气得面色通红。
“怎么?你不是得意吗?我叫你得意,叫你横,叫你围攻”,每说一句,就踹那人一脚,直到江兮浅出生,若芸这才狠狠在那侍卫胸口处跺了一脚,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江兮浅将被披帛裹住的右使往院子里一甩,右使被封住穴道,对满院狼藉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扔到一堆烂鸡蛋、烂白菜和夜香当中,饶是他没有洁癖,此刻胃里都泛起了酸水,他咬牙切齿,“暗尊,你很好!”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本尊当然好,不用太感谢,本尊会害羞的”,江兮浅突然恶作剧地对着他俏皮地眨了下左眼。
满院子的侍卫嘴角狠狠地抽搐着。
“今日算是教训,若冥煞再敢挑衅,便如此树”,江兮浅说着手上运气,往那可百丈古树处狠狠一拍,气浪翻飞,只听见“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原本矗立三清寨大门前的古树应声倒塌。
右使心头一惊,神色晦暗不明,果然是低估了她。
“我们走!”,江兮浅宽袖一甩,负手而立。
若薇、若芸紧随其后,中间是十余名部众,银面断后,只远远地扔下一句,“左使约战,我暗狱如期赴约,请右使替本尊转告左使,明日清早,记得去接收本尊送他的大礼。”
右使冷冷地,看着发呆的众人,“还不快给本使解开穴道!”
“是,是”,立刻有侍卫上前。
右使被扶起来,虽然满身狼藉,散发着不悦的味道,可那浑身的气质却异常凛然,尤其是那浑身的煞气,让替他解穴的侍卫,飞快地在他身上点了几下之后,立刻闪身离开。
“呕——呕——”
右使进屋,凤邪仍吐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用浓茶漱口后,见到右使,又立刻捂着嘴,“呕——呕——”
“你”,右使被气得不轻,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险些忍不住骂娘,“来人呐,备水,本使要沐浴更衣。”
“是”,立刻有人应声而去。
此刻厨房已经忙翻了,今夜的热水特别畅销。
第二天,凤都冥煞的秘密联络据点中。
夜冥一袭深紫云锦广陵绣花袍,头发竖起,腰间用玉带轻束,整个人慵懒地侧躺在软榻上,单手撑着脸,一只腿自然地曲起,一只腿伸直靠在榻侧的扶手上。
“那意思就是说三清寨分舵毁了?”
“这……那个……”,凤邪打了个寒颤,平日里师兄好说话什么的,那都是假象啊,这次冥煞损失惨重,尤其是,他昨夜在温泉里,用香花泡了一宿,还觉得身上有异味,又不断地用牙粉漱口,直到牙龈都开始出血,舌头都打起了血泡,可他还是觉得恶心。
那个小魔女,恶整他也就算了,可是居然……居然用同样的手法,一夜之间挑了冥煞十八个分舵,也难怪师兄大清早的就开始发脾气。
“十八个分舵无一幸免?”,夜冥声音悠悠带着慵懒邪魅的气质,可凤邪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个,师兄,我……”
“我什么?让你去查暗狱,你就给人家下战书?结果人家尊主亲自来了,啧啧,这臭鸡蛋的味道不错吧?”,夜冥抬起头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原来你喜欢这个味道啊……”
凤邪想到昨日,那臭鸡蛋在嘴中被磕碎后,那腥臭的味道,胃又开始泛酸,“呕——师兄我不行了,呕——”
“哼,暗狱暗尊?”,夜冥双眸微眯,整个人看似慵懒,可浑身的气质却陡然一变,慵懒中平添了一股子戾气,可偏生又异常的和谐。
“主子,要不要属下带兄弟们把场子找回来?”,寒风沉着脸,冥煞可是好久没受到这种打击了,那暗狱也太他么的嚣张了,当真以为他们冥煞是泥捏的菩萨,好欺负不成?
夜冥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找回来?怎么找?”
查探了这么久,连人家的分舵都没找着一个,去哪儿找场子?
“我”,寒风也愣了一下。
“看来冥煞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夜冥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寒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分舵分布图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会让暗狱的人知晓,不是人家太精,就是他们自己太笨!
“是”,寒风恭敬地低头,心里却是不断的腹诽着,那暗狱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把冥煞这么重要的情报搞到手,而他们现在对暗狱除了名字以外,几乎一无所知。
一直站在侧边未发话的右使却站出来,“主子,属下觉得,我们可以着重调查下楼外楼的背景。”
“嗯?”,夜冥懒懒地应声。
右使微愣,昨夜某个人的打扮与那楼外楼的楼主银面打扮很是想象,但当时他忙着应付暗尊却看得不甚清楚,知晓自家主上的性格,这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只答,“楼外楼三年崛起,时间与暗狱相差无几。”
“那你何不将三年前崛起的锦绣坊,甄宝斋,玉宇琼楼全都调查一遍?”,夜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属下知罪”,右使立刻单膝跪地,但心头却是下定决心。
“行了,此事就此作罢,让寒霜,寒雪全力调查暗狱,务必找到他们的老巢”,夜冥也有些怒了,十八个分舵一夕被挑,这要是传了出去,让冥煞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而且还是用那种卑劣的方法……
只是任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此刻恨不得抽皮扒筋之人,此刻却悠哉悠哉地躺在汐院软榻上。
“嘿嘿,小姐昨夜真是太过瘾了”,若芸大大咧咧的,要知道自从回了凤都,她的九环寒铁偃月刀都已经好久没见过天日了,昨夜一站,她真是小过瘾了一把。
若薇也同意地点点头,她们本就是在暗狱挂牌的杀手,只因为江兮浅之故,好久没有出过任务了,今年的杀手排行,不用说她们铁定垫底了。
“打打打,就知道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文明人,要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暴力作甚?”,江兮浅没好气地戳了下若芸的额头,嘴里碎碎念着,还不让夸娴静地站在一边的若薇两句,“好好跟你姐姐学学。”
“咩”,若芸吐了吐舌头,偷偷地瞪了若薇一眼,这个姐姐就是个闷骚,表面上一本正经,昨夜她可是比自己打得更欢;不过这话她可不敢现在说,面前这两个,谁她都惹不起。
“对了,和园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昨夜恶整冥煞左使之后,江兮浅的心情大好,果然这别人不好了,自己心情就好了。
若薇摇摇头,“暂时没有动静,听说竹园那位将养身丸和玉肌膏都给和园送了过去,相爷要将她遣送到玄青庵去,恐怕就是这两日了。”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仨人顿时噤声。
清风从窗户中闪身而出,“小姐,夫人欲去云亭散心,竹园那位有动作了。”
“嗯”,江兮浅点点头,清风又飞快地闪身离开。
她倒是没想到,这最先有动作的居然会是季巧巧,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当真是腿断了都不让人安生!
“若薇,若芸,去准备一下,本小姐也该去给娘请安了”,江兮浅宽袖微拂,因着这两日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林靖亚也不限制她的行动了,只是每隔两日定时的来给她请脉。
若非皇帝有命,让林靖亚为她调理身子三月,只怕林靖亚早就包袱款款的回太医院了。
现在江兮浅的身子根本没什么大碍了嘛,不过倒是若芸所做的一些药膳让他很感兴趣,时不时地就与若芸两人探讨着药材的比例和搭配。江兮浅也乐见其成,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这谁知到往后有没有求人办事的地方?
相府花园湖畔,云亭。
江兮浅远远地看到季巧萱面容有些憔悴,身边暗五和暗七易容而成的丫头小心翼翼的护着,张妈妈搀扶着她,唯恐有失。
“女儿给娘请安,娘今日可好些了?”,江兮浅迎上去盈盈俯身。
“是好些了”,季巧萱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浅浅身子尚弱,还得多休养才是,怎么出来了?”
说着,拉过江兮浅的手,感受到她手上的凉意,微微蹙眉,对着江兮浅身后的若薇、若芸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这春日天凉,也不给小姐披件风衣,若是得了风寒可怎生是好?”
说着就要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江兮浅怎么会允,赶紧摁住季巧萱动作的手,“娘,是女儿自己不要的,这春阳暖得正好,女儿想多晒晒,每天裹在被子里,人都要发霉了。”
“你呀”,季巧萱摇摇头。
“娘”,江兮浅撅着嘴,拉着季巧萱来到云亭中,若薇眼疾手快地给石凳上铺上软软的绣垫,江兮浅满意地颔首,这才抚着季巧萱坐下,“林太医说娘坐胎有些不稳,可曾吃过药了?”
张妈妈也乐得见他们母慈女孝,夫人有孕这心情老是闷闷不乐的可是不好,“已经用过药了。”
“那就好”,江兮浅握着季巧萱的手,“我看娘的脸色略显憔悴,可是睡得不好?”
“呵呵,这怀孕的人呐,都是如此,过两月便好了”,季巧萱说得轻巧,江兮浅却是皱着眉头,“可是弟弟闹腾你了?”
“傻孩子,这才俩月呢,怎地能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季巧萱摇摇头,“这孩子是个懂事的,比起当年的你来,可是安静多了。”
江兮浅瘪瘪嘴,暗自嘀咕着,她怎么知道,当时她还是块什么都不知道的血肉好不好。
“巧巧见过姨母,本想去主院给姨母请安的,不想却在这里见到姨母”,季巧巧温柔地笑着,声音也是一贯的轻柔,只是到底不如往昔,这断腿毁容的模样,虽然用幂离遮住了,可到底心境变了,再怎么都没有以往的那股弱柳扶风的气质了。
这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
季巧萱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你姨丈不是让你准备准备去玄青庵吗?怎么出来了,这腿脚不好,就别乱走,若是再伤了,就不好了。”
这话虽有关心之意,可到底带着指责。
“姨母,我”,季巧巧心中划过一道冷厉,原本对季巧萱她还有这些许愧疚,可现在看来,那人说得当真不错,这季巧萱不管如何疼爱她,都比不上江兮浅,毕竟隔着一张肚皮呢;她低着头,“我只是听说姨母怀孕后胃口不好,这是我去年自己制的桂花酿,听说能止孕吐,姨母若是不嫌弃,就用些吧。”
季巧萱懒得看她那副谁都欠了她的脸,只是点点头,“你有心了,张妈妈收着罢。”
“这都是巧巧该做的”,季巧巧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可只是短短瞬间又恢复如常,“姨母,巧巧今日是来给您道别的,此去玄青庵静养,不知何日能回,这衣服和鞋子是巧巧的一点心意,日后不能侍奉面前,还请姨母多多保重。”
江兮浅冷艳旁观,带着冷笑。
湖畔,云亭。
前世也是在这个地方,季巧巧笑得温柔亲切,“巧巧自来相府,多得姨母照料,巧巧绣技拙劣,可这衣衫却也是巧巧的一点心意希望姨母不要嫌弃,妹妹,姐姐看你的荷包都开线了,所以特地给你做了个新的,喜欢吗?”
彼时,她对季巧巧的反感已经深入骨髓。
看着那个与她腰间一模一样的鸳鸯戏水并蒂莲的荷包,她只觉得胸口血气上涌,手好似不受控制般,一把扯过那荷包,双手撕扯着。
彼时正是盛夏。
湖中,菡萏花开得正艳,正是遮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之时。
季巧巧好似不敢相信般,双眸含泪,紧咬下唇,“啊……妹妹,你……”
“怎么,都给我了,我不喜欢不可以?”,她不但没有看到那季巧巧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反而变本加厉,一把将那荷包扔向湖中心。
她孤冷清傲,性子坦诚,前世她好不容易得了齐浩源相赠的荷包,尤其还是带着那样含义的;被季巧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