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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重生之相公别乱来-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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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兮浅回过身,看着明珍,分明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偏生故作老成状,尤其是那眼角的一抹阴鸷,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她黛眉微蹙,“有事?”
明珍蠕了蠕唇,周围的下人早已经各自散去,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大小姐可能放过我……明柳”,被人逼着不得不直呼自己亲娘的名字,却偏生只能压抑着,殊不知,他表现得越是平静,江兮浅对他边越是顾忌,往往他有多隐忍,心中恨意便有多深。
“放过?”,江兮浅轻声品了品这两个字,而后轻笑一声,“此话从何说起?可是她在浣洗房做得不自在了?明珍当懂得,我相府虽坐拥诺大门庭,却从不养无用之人;她既是认了那通房丫鬟的身份,签下了卖身契,做活也是应当。按理,浣洗房一二十人,也无人叫过苦累,还是说夫人的日子过久了,做不来丫鬟了?”
明珍紧紧咬着下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双目如炬,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大小姐说得是,只是我……明柳她如今初受刑罚,可容她休息两日?”
“此话自语黄妈妈说去吧,本小姐虽掌家,却不是什么事都过问的”,江兮浅不屑地看着分明冲动得要死却被冬儿拉着死死压抑住怒火的明珠,摇摇头;这姐弟两人可当真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差得太多了。
“大小姐一定要赶尽杀绝吗?”,明珍面色黑沉,眸色暗淡,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决绝。
“想来明珍是糊涂了,我们虽非一母同胞,却好歹同出一父,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本小姐也自是不会亏待你们,可若是有些人不知好歹,偏要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哼”,江兮浅冷哼一声,“明珍,你是聪明人,而本小姐最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话音落,她还特地扫了扫明珠那张青紫的脸。
明珍紧紧握着拳头,想要发火,想要冲上去,可他却不能。
若说以前,还能指望着相爷,可现在……
连相爷都离开了,甚至娘的内伤还是拜他所赐,他们当真算得上是孤军奋战了;看着面前,自己应该唤一声姐姐的少女,声音清浅,姿态从容,带着无比的自信和高傲,只是那么静静地立在一处,自成风景。若,若非……或许他们也可以成为很要好的兄妹,只可惜,上天注定此生不能。
“明珍知道了”,他垂下眼眸,“告辞。”
“珍儿!”,明珠压抑的嗓音,轻喝一声。
“走”,明珍的声音带着恼怒,从未见过明珍这般严肃的表情她也有些讪讪的,亦步亦趋地跟在明珍的身后。
“小姐,就这样让他们离开?”,若薇始终有些不放心。
江兮浅抿唇,“若薇,接人待物,为人处事用的是心,不是眼”,放他们离开?她何曾说过,想来若非有这母子三人,那季巧巧又如何会轻易的答应离开,不大都抱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只是这谁是鹬蚌,谁是渔翁却由不得他们说了算。
“……”,若薇不解地皱着眉头。
“不懂?”,江兮浅尾音上挑。
若薇点头如捣蒜。
江兮浅却是轻笑一声,“不懂就对了!”
“……小姐!”
难得的一次,被气得跳脚的是若薇而不是若芸,连江兮浅都不由得心情大好,虽然只是暂时送走了,不过烦人的苍蝇少了总是好的,连相府的空气都觉得比平常好了许多。
天很蓝,花很艳。
“水阳,让红绡可以开始行动了”,坐在软榻上,难得悠闲地江兮浅对着暗处低沉地吩咐一声。
“是”,话音未落,人已走出好远。
刚进屋的若芸只觉得眼前一亮,“小姐,是不是又有什么行动了?”
“嗯”,江兮浅微微颔首,不过想到那次自山上下来遇到古墓后,若芸的反应,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事本是让红绡处置的,我与你姐姐也只是去看看热闹,你留在府里,随机应变着。”
若芸撅着嘴,眼神瞬间黯淡了,“啊,小姐……”
江兮浅却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径自道,“如今相府的主子就这么几个,却都是心思各异的;尤其是和园的那几位,必须重点监视着,还有那些下人,尤其是在主院的,你让江管家好好查查他们的底细,务必保证身家清白”,她娘肚子里的那块肉可是比什么都金贵。
前生,虽然不是她直接导致它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却也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今生,她既有这能力,有这手段,定要护他周全,此生安稳。
虽然如此,若芸还是不情不愿的,却也点点头,知道夫人对自家小姐的重要性,心里反而倒是没什么想法了;唯有后进屋的若薇,心中摇摇头,果然人还是糊涂一点比较幸福么?
她本能地看向江兮浅,甚至有些不确定,小姐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而疏远了若芸;小姐的心思从来都太难捉摸,她知道自己的想法都逃不过小姐的眼睛,索性都大大方方的,那眼神中尽是探寻。
“若薇去准备准备吧”,江兮浅淡淡的,她既是主子,没道理事事要与她们交代。
“是”,若薇低着头。
两姐妹同时退出房间。
——弃女重生——
夜,来得很快。
桃月,风景依旧,气温宜人;却仍旧夜凉如冰,微风瑟瑟,萧条落寞。
季巧巧打量着房间,虽说是庵中师傅们刻意收拾规整过的,可跟相府华贵清雅的竹园比起来却差了不止是一星半点。
白色的墙,因为常年风吹雨打,已经刻下了岁月的痕迹;微黄的纱帐,在风中轻轻摇曳着,一旁是简单的木案,上面暗淡的烛火一闪一闪的,风来,明明灭灭,在墙上透出斑驳的影儿。
“小姐,夜深了,您还是先歇着吧”,翠芜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关上被风吹得哐当作响的窗户,到底还是香火不胜,这屋子,明明说已经是最好的客房了,可还是……翠芜在心中瘪瘪嘴,可却不敢说出来,她和翠文的屋子连这还不如呢,连窗户纸都没贴。
季巧巧披着披风坐在轮椅上,点点头,“你们都下去吧歇着吧,今个儿也都累了,不用守夜。”
“可是小姐,这于理不合”,翠文微微蹙眉,翠芜却立刻紧张兮兮地看着翠文,要知道今天从相府出来,一路疲累,山路颠簸不说,光是打扫屋子,重新布置房间,铺设被褥,就不是小工程,她现在已经累得腰酸悲痛,这小姐都说不用守夜了,这翠文干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合着今个儿该轮到她守夜了是吧。
“行了,就这个地方,本小姐若真有什么需要再唤你们就是”,季巧巧摆摆手。
翠芜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瞪了翠文一眼,也不等她,直接给季巧巧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那小姐您好好歇着,若有什么事,拉响床头的铃铛,奴婢会随时注意的”,看着翠芜的背影,翠文在心中摇摇头,她们做下人的自然是要随时将主子的安危放在心头,只是有些话也轮不到她来说,明哲保身,她比谁都懂;多事之人,命不长久。
“嗯”,季巧巧轻轻应了声,只是很明显她的心不在此处。
翠文轻手轻脚地放下床帐,阖上房门。站在门外,看着不远处星星点点,一阵阴风吹来,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而后快步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
“巧巧,别再与浅浅为敌,你……斗不过她!”
季巧巧半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脑中不断的回响着江文武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当时他看着自己,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那明明带着疼惜,却又挣扎的矛盾;她咬着牙,被子下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了?知道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事?
不……不可能的。
如果他当真知道了,定然不会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么多年,江文武的个性和心思她都摸得很透。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他对江兮浅失望之后的替代品,他对自己所有的疼爱和宠溺,其实都是欲对江兮浅而不能的移情罢了;所以这些年她把握得很好,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妹妹,不逾距却偶尔撒娇;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做什么;从来不让她为难……
他以为这便是一个好妹妹了。
其实他很可悲。
季巧巧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人若是再另一个人面前连真正的性格和脾气都没表现出来,那代表着什么?那江文武没去深想是他傻,江兮浅当初对他那般的依恋和敬仰;唯有真的把那人当做至亲之人时,才会全然不顾,毫无影藏地表现出自己。
江文武不知,所以江兮浅疏远了他,也刚好她白白捡了这个便宜。
所以,她敢笃定,就算江文武知道什么,都不多;而且也不确定。
尤其是他在临走前的那一眼,那浓浓的愧疚,若是他知晓又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只是。
不要再与江兮浅为敌么?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的侧脸,那凹凹凸凸,甚至连自己都能感受到的伤痕,毁容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她已经让自己声誉尽毁,成为整个凤都的笑话,这个仇,如何能不报!
斗不过?
哼,只是那江兮浅恰巧命好的有贵人相助;若非那三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助,此时这般痛苦孤寂的该是她江兮浅;她当年既然自己选择了离开,又为何要回来?
相府大小姐是她,威远侯世子夫人也只能是她,所以江兮浅,原本她不想的,真的她不想的;可现在……她要她死!
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也不知是被子太过单薄,透了凉风;还是因为今日一路颠簸太过劳累,断腿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好似有那力大无穷之人,抓着自己的腿筋不断的朝相反两个方向绞拧着。
“唔——嗯——”
季巧巧咬着牙,强忍着断腿处传来的疼痛,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整个人瞬间坐起,咬着牙,强忍着不伸手去挠;她时刻没有忘记林太医说过,这断腿不能动,若是骨节错位,到时候落下病根不说,以后说不定真的就毁了,她不能赌,也赌不起。
“啊!”
只听见一声鬼哭狼嚎,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好过了些;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早已经汇成小流,沿着脸颊的伤口,流入脖颈,浑身都湿透了。
湿发贴着脸颊,中衣亵裤都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叮铃铃——叮铃铃——”
她伸出手,微风吹来,本就湿透的衣衫,更显得凉了;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拉动床头的铃铛。
“呜——呜呜——呜——”
不知何时狂风瑟瑟,吹起松动的门框窗棂,发出咚咚的闷响声;门框哐当哐当的让她不由得心里发寒。
“翠文,翠芜;翠文,翠芜……”
季巧巧眉头微微蹙起,若非侧脸上那几道狰狞的疤痕,倒是个十成十的美人,只可惜了,她咬着牙,浑身湿透的衣衫黏黏的,很不舒服,娇生惯养多年,她怎能忍受得住,偏生那两个丫头都没有动静。
当真是平日里太惯着她们了,那翠文不是说会随时注意着她的动静吗?哼,都是说得好听。
“哐当,咚——哐哐——”
“呜——呜呜——呜——”
寒风的呼啸声,门框窗棂的闷响声;也不知是房屋年久失修,还是风的力道太大,无孔不入;屋内的帘子被风掀起,透过明明灭灭的烛火,墙壁上的影子斑斑驳驳,显得有些诡异。
季巧巧喉头上下滑动着,吞了吞口水,看着那诡异的影子,心生胆怯,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嗓音,企图以此来赶走心中的怯意,“翠文……翠文……”
“嗷嗷,小……姐……”
季巧巧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边嘟哝咒骂着,边拖着身子,断了的左腿保持不动搁在床沿,右腿下地,强撑着想要去看看,“这两个丫头,到底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她心中腹诽着。
“呜——哐当——”
耳边传来疾风呼啸的声音,随着一声闷响,烛台吹倒,火光骤然一暗。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翠文,翠芜”,季巧巧只觉得那哐当声好似敲在人体最脆弱的地方。
“小姐……小姐……”
“谁在那儿?”,季巧巧警惕性的看向那处,可却什么都看不到,黑漆漆的,断腿难以移动,她几乎是一寸寸地挪过去,好不容易从木案上抓到了火折点燃蜡烛,却什么都没有,屋角空空框框,再四处打量,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处偏僻,土地便宜,玄青庵的客房修得极大,除开必须的床、榻、桌案书椅、衣柜等,还有大片大片的空处,白天不觉得,可现在她却觉得非常的恐惧。
疾风呼啸而过。
季巧巧本能地抱紧了手臂,阵阵凉意从心底浮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望着自己,她屏住呼吸,嘴唇紧紧地抿着,然后猛然回头,床、榻、衣柜;还是什么都没有。
“小姐,小姐,奴婢好,想,你,啊!”
“谁?到底是谁?”,季巧巧警惕性地看向四周,“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别以为本小姐怕了你,你给我出来。”
“翠文,翠文,都死到哪儿去了!”
“……”
嘴上虽然说着,可心里却仍旧有些害怕;此处时庵堂,那些牛鬼蛇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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