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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的视线正要回转到面前的茶水上,却无意中注意到对面临街窗前的一个男人,四十开外的年纪,长得十分壮硕,穿着一身脚夫的装束,此刻正站在窗前向外张望,脚边还有一挑行李。
这个朝代凡是有些身份的男人,都喜欢身穿宽大长袍的服饰以显尊贵,只有下苦卖力之人,才会穿着短衣,紧袖绑腿儿,如果是在街边看见这个人,蝶舞不会怀疑,可偏偏这人出现在茶楼,还坐在二楼邻窗的雅座。
前世多年的职业天性告诉蝶舞,这个人不是简简单单来看热闹的,而是另有目的。
蝶舞端起一杯茶水,趁着喝茶的空儿向那个男人偷偷看去。虽只看见个侧脸,却也能见他面色冷戾,目露精芒,远远不同于其他人的兴奋,而是冷静异常,目不转睛的盯着街面的情况。
不多时,楼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邻窗看热闹的人也都开始欢呼雀跃,看来,凯旋之师已经进城了。
窗边的男子异乎寻常的冷静,丝毫没有被周边的环境影响。队伍越来越近了,男子目光微敛,脸上的神情更加冷冽。
蝶舞缓缓站起身来,随手抱过药箱,慢慢踱到男子视线的盲区,才开始缓缓向男子靠近。
眼看着队伍就要经过男子的窗下,那人的嘴角微微有一丝抽动,俯身从脚边的行李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小弩,又从腰间的袋子里抽出一根明晃晃的短箭,搭在小弩上。短箭是三棱头,锋利无比,在落日余晖中泛着莹莹的蓝光,看来是淬了毒。
这人确是刺客无疑了,难不成要行刺皇上?
还未等蝶舞多想,那个男子将小弩搭在左臂,对准窗下的队伍,就要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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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驾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刺客发箭,蝶舞举起手中药箱,向着刺客的脑袋掷去。
刺客没想到身后会有人偷袭,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药箱一砸,手中小弩失了准头,便斜剌剌的射了出去。
瀚王周天麟正跟在皇帝身侧,一同骑马回宫,突然从上方射来一根短箭,正中自己的座驾。转眼之间,□□的战马立时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了两下就断了气。
周天麟大呼一声护驾,周围的侍卫立刻将皇帝铁桶般的围在了中央,周天麟大声吩咐道:“速速保护皇上回宫!”话音未落,人已经飞身而起,几个起落,跃进了二楼的窗子。
刺客眼见行刺失败,转身就要跑,一回头看见一个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站在身后,正是砸完了药箱还没来得及跑开的蝶舞。
一想到都是蝶舞出手,才害的他行刺失败,刺客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六缝靴口拔出一柄短刀,向着蝶舞刺来。
蝶舞这一世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前世却是十分出色的警卫,丰富的实战经验和高超的格斗技巧早已在心中根深蒂固,就像睡觉吃饭一样几乎成了与生俱来的本能。
眼看着刺客要杀她泄气,一刀冲着面门刺来,蝶舞赶忙低头躲避,短剑贴着蝶舞的头顶划过,带掉了头顶上束发的巾子。蝶舞跌坐在地上,一头的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俨然就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美貌少女。
刺客没想到一个看似赢弱的书生能避开他快如闪电的突然袭击,更没想到坏他大事的竟然是个清丽脱俗,十分美貌的少女,登时就愣在了原地,手举着短剑,不知是刺还是不刺。
就在这略一犹豫间,从窗外飞身跃进一个男子,身穿五彩真珠战袍,袍上绣着盘龙腾云的图案,身上披着明晃晃的黄金甲,脚上穿着乌皮六合靴,只是头上带着赤金的头盔,遮住了大半个脸,看不清样貌。
刺客听见动静,顾不得蝶舞,就要从后窗逃走,还没等逃到窗边,男子就急步追了上来。
刺客不得已,和男子缠斗在一处,几个回合,就被男子一掌劈倒在地。刺客刚一倒地,男子就上前,卸了刺客左右的臂膀。又抬手捏住刺客下颌,略一用力,拽脱了刺客的下巴,一个乌黑的丹药从刺客的嘴角滑落。
男子做起这一系列动作来,娴熟的如行云流水一般,蝶舞只听见几声骨头的脆响,刚才还狰狞可怕的刺客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服服帖帖的躺在地上。
与此同时,十几个侍卫也从楼下跑了上来,男子冷声吩咐道:“带回去,严加拷问。”
一场轩然大波就这样平息了,蝶舞从地上爬起来,刚一站定,才觉得左脚钻心的痛,原来是跌倒时扭伤了脚踝。
蝶舞瘸着脚,挨到临街的窗下,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收拾着散落一地的药箱。
略一抬头,看见一双黑色的乌皮靴走到了眼前,靴子上,是炫目逼人的五彩战袍。
蝶舞停了手,正寻思着来人是不是哪个高级将领,需不需要起身跪拜。忽然听见头顶上男子说道:“多些姑娘出手相助,本王不胜感激!”
周天麟原本不知道是蝶舞关键时刻出手,才使刺客失了准头,上楼之后只看见一个女子扮作青衣书生,披头散发的和刺客周旋,十分狼狈,知道是蝶舞缠住了刺客,拖延了时间,所以才上前致谢。
原来这个人就是瀚王!蝶舞赶忙站起身来,就要裣衽施礼,怎奈左脚还在疼痛难忍,蝶舞站立不稳,向一边歪倒。
周天麟眼明手快,赶忙扶住了蝶舞。蝶舞本来披头散发一身狼狈,这个时候就更加窘迫,低头向周天麟道:“民女衣冠不整,惊扰了王驾,还望王爷恕罪。”
周天麟惊鸿一瞥,隐约瞧见了蝶舞的面容,霎时间只觉得心里仿佛被夯重重的一击。
一样的星眸皓齿,玉骨冰肌,宛若出水芙蓉沁凝香,美极的容颜,只是,她的眼睛曾经是那样的寒气逼人,而眼前的少女,却目光轻柔沉静。周天麟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思绪翻腾,恍如隔世,竟然愣在了那里。
周天麟带着头盔,看不出表情,只愣在那里也不说话,蝶舞回完话,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只得又轻声说道:“多谢王爷相救之恩,民女一身狼狈,实在不能再留此地,请恕民女告退。”
周天麟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忙道:“我来帮你!”说完摘下头盔,蹲下身子,帮蝶舞捡拾药箱里的东西。
身边的侍卫看见王爷亲自帮蝶舞拾东西,也都不敢怠慢,统统蹲下来帮忙,不一会儿,就将零零散散的器具收到了药箱里。
蝶舞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看向传说中的战神瀚王。
很久之前,蝶舞就听过传说,当朝的瀚王已经三十出头,还未娶妃,不仅如此,府中连一个侍妾都没有,据说是十五年前,瀚王的新婚妻子背叛朝廷,还未过门就被瀚王逼迫,不得不自尽在瀚王面前,所以从此以后瀚王厌恶女色,就连服侍的下人都是小厮或者太监。还有人说瀚王自此以后改好男风。
再加上他心机深重,治军严明,对敌人历来冷酷无情,所以在蝶舞的印象里,瀚王应该是十分彪悍冷硬的军人形象。
可没想到,面前的瀚王身姿英挺,气宇轩昂,长得竟是冷峻清逸,英俊至极,即使是一身的戎装,也看不出一点点沙场的血腥气。
正在这时,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走到周天麟身侧,附耳低语。周天麟越听,神色越惊异无比。
半晌,周天麟看向蝶舞道:“原来是蝶舞姑娘奋力一击,才救了圣驾!本王会禀明圣上,必当登门致谢。”
蝶舞抬起头,正好迎上周天麟惊奇的眼光,那双眼睛深邃清澈,黑如点漆,两道如电的目光似乎直直的看到了蝶舞的心底。
蝶舞心中涌起了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瀚王,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蝶舞不禁心里一凛,小心回禀道:“王爷远征西北,驱除鞑虏,救国安民,而民女只是举手之劳,所做之事不及王爷之万一,哪敢邀功,还请王爷不必挂在心上。”
周天麟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药箱交给身边的侍卫,说道:“照这个样子,再配一个药箱,给程姑娘送到府上。”
蝶舞正要推辞,周天麟道:“程姑娘,不过是小小药箱,不必推辞。天色不早,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请恕我还要回宫向皇上复命,不能相送,改日自当登门致谢。”
蝶舞也觉得再推辞显得做作,就施礼谢过,向着楼梯口走去。无奈只是微微挪动步子,左脚就钻心的疼,才走了不过两步,额角就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两道柳眉紧紧皱在一起。
蝶舞正还要咬牙坚持,身旁的周天麟突然说道:“姑娘且慢!”
蝶舞停下步子,转头看向周天麟,只见他向酒楼中的小二问道:“除了正门,此处可还有别的出口?”
店小二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周天麟面前,躬着腰低头回道:“回王爷的话,还有一个后门,本是用做店中伙计杂役出入的。”
周天麟道:“前面带路,”又对身旁的一个身着明光甲的小将说道:“让辎车在后门待命。”小将得令快步跑下楼去。
蝶舞看着周天麟吩咐完毕,转身向着她走来。眼看越走越近,一种沉沉的压迫感让蝶舞有些不适,正要向后退去。却听见周天麟轻声道:“程姑娘,得罪了。”
还没等蝶舞闪身避开,周天麟猿臂一伸,就将蝶舞打横抱在怀中。
蝶舞忍不住低呼出声,短暂的震惊之后,蝶舞不禁怒上心头,星眸圆睁,怒看着周天麟轻喝道:“王爷还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爷速放我下来!”
周天麟面色沉静,只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淡淡说道:“姑娘行动不便,本王只是要将姑娘送至马车上,并无他念,还请姑娘勿要多心。”
蝶舞顿时被噎的无法争辩,说多了反倒显得自己小气,误会了周天麟的一片好意,只得红着脸,静静的待在周天麟的臂弯。
周天麟抱着蝶舞,下了楼,避开大堂的人群,穿过后门,来到背街小巷。早有一辆辎车等候在后门口。
车旁的家丁看见周天麟出来,赶忙挑开车帘,周天麟轻轻将蝶舞放进车厢,安置妥当。
蝶舞坐进了车厢,才觉得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心里虽还有一丝嗔怒,却也十分客气的向周天麟低头道了声谢。
周天麟站在车旁,心底漫过一丝不舍,却也知道不便强留。
刚才抱着蝶舞上车,已是唐突,只是看到蝶舞受苦,他的心里竟然会有心痛和不忍,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将她抱起。
周天麟看着车帘缓缓落下,掩住了车内的婉转娉婷,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心底的一个声音,冷冷的告诉他,那个不是她,她已经被他逼死了。
辎车刚一起步,蝶舞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唤车夫停步。蝶舞等车停稳,刚刚掀起车帘探身出车门,就看见周天麟已急步赶到了蝶舞面前,眼中似有一丝的期盼。
蝶舞心里犯疑,面上却不动声色,轻声说道:“民女还有一事有劳王爷。”
“程姑娘但说无妨。”
“民女家中的小厮,跟着民女一路滞留在此,想必此刻寻不见民女,定是十分着急。还请王爷差人到酒楼前门告知他,就说民女先行回家了。也好让他不必焦虑,早点回去。”
“却不知府上小厮唤做什么?”
“他名叫赵阿宝。”
“好,姑娘放心,本王即刻叫人通传。”
“如此多谢王爷了,告辞。”
“好,告辞。”
蝶舞放下车帘,这才急急往回家赶。
辎车渐行渐远,周天麟静立在原地,直到看着车子拐出巷口,消失在小巷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没评论,不星湖(_)
、探望
周天麟送走了蝶舞,早有侍卫又牵过一匹战马,周天麟翻身上马,向宫城疾驰而去。
进了太极宫宫城西门安福门,周天麟一路策马来到皇城北门承天门,这才下马,快步来到紫宸殿,睿帝此刻已在殿中等候。
看到周天麟风尘仆仆的赶到睿帝御前,跪倒施礼,睿帝赶忙道:“子麒,有多亏了你!快快请起,你和朕兄弟之间,不必多礼。”
子麒是周天麟的字,周天麟是睿帝同胞弟弟,却整整小了睿帝十几岁,从小到大,睿帝都对这个弟弟,宠爱非常,在他成年之时即封瀚亲王,并天策将军,掌管天下十二府兵八十万之军权。
周天麟从小聪明过人,琴棋书画诗书礼乐无一不精,更难得的是大周开国以来难得的将才,不仅武艺超群,更精于兵法布阵,自从十六岁统帅带兵以来,战无不胜。
从睿帝登基至今十五年间,辅佐睿帝,内平判臣乱党,外扫异族侵略,硬是将睿帝登基时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大周朝,打出了一片盛世太平。
听到睿帝如此说,周天麟道:“都是臣弟护驾不利,让皇兄受惊了。”
睿帝道:“子麒,如果没有你出生入死,我大周都无一日安宁,更何况朕,朕已在宣政殿摆下筵席,朕要率文武百官,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臣帝谢过皇兄,赴宴之前,还请皇兄答应臣弟一个请求。”
睿帝笑道:“子麒,难得你有求于朕,但凡你说出来,朕自当应允。”
周天麟道:“如今西北战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