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蝶舞赶忙让徐克虏免礼平身,因为心中挂念周天麟,蝶舞才一坐定,就问徐克虏可有西线的战况。
徐克虏知道蝶舞担心瀚王,赶忙回道:“这几日每日都有捷报传回京城,突厥西线吃紧,瀚王率军已经过了金山,占领了金山以东大片土地,突厥的新可汗阿史德元力亲率十万大军阻止我朝大军西进,谁曾想不过几日便被瀚王率领的鹰扬军连连偷袭成功,就连阿史德元力都险些送命,如今突厥可汗已经退守牙帐,东线的阿史德元亮不得不撤回东线大军驰援阿史德元力,东线之急已然解了。想来都是瀚王用兵有方,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就能解西线之围,还能力挫突厥十万精锐,瀚王凯旋之日必然近在眼前。”
想不到与突厥之战,捷报频传,要是这么说,周天麟应该很快就能凯旋而归。蝶舞沉静的脸上不禁漾出了一抹笑意。
正在这时,周宇却道:“启禀王妃,属下也该告辞了。”
“你不住在瀚王府么?”难道周宇在瓜洲也另有府邸?
“属下是要率军西去。”
“战事在北边,将军往西去,难道是为了牵制邻国?”蝶舞心里又有些不安,如今的大周朝,四邻全是强敌,除了突厥,还有日渐兴起的吐谷浑和一直虎视眈眈貌合神离的吐蕃。
如今大周和突厥开战,这几个国家难免不会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念头,眼下没和他们开战,并不代表平安无事,也许他们正是在等一个契机,等着大周被突厥打败,他们可以趁机分得一杯羹,如果大周赢了突厥,若是两败俱伤,兵力大损,只怕他们也会趁虚而入。
蝶舞的判断完全正确,周宇此次去西进,正是为了牵制吐谷浑,周天麟率军北上高昌之时,就留有兵符和军令放在徐克虏这里,而调动十万兵马的敕书则是周宇一直贴身携带。
原本以为睿帝遣十万兵士是为了让周宇接应周天麟对战突厥,可今日从徐克虏手里接过军令一看,才知道十万大军是要驻守在吐谷浑边境,让有异想的邻国三思而后行。
只是周宇没想到蝶舞一介女流,竟也能有和瀚王一样的想法和谋略,周宇看向蝶舞的眼中,不禁带有一丝钦佩。
这样的奇女子,又是怎样的造化与锤炼,才能熔铸出这样的骨血?也正是如此,才只有自己视若天人的周天麟能与她匹配了。
“正如王妃所想,属下就是要去接替赵文廷驻守吐谷浑边境,之后文廷再领十万大军接应瀚王,这些都是瀚王出兵前早就安排妥当的。”
坐在下首的徐克虏不禁又赞道:“殿下果然是天降奇才,英明神武,我大周朝有殿下在,定能保国运昌盛,百姓安乐。”
蝶舞微微一笑,淡淡道:“说到天降奇才,不过是王爷自小熟读兵书史册罢了,这英明神武,放眼大周朝也只有当今圣上能够担得起,再看我大周国运昌盛,百姓安乐,可不都是托了当今圣上贤明爱民的福么?徐刺史身为朝廷命官,镇守边疆,更应该眼里心里只有当今圣上一人才是。”
自古以来,君王最忌臣子功高盖主,尤其是手握兵权之人。且不说蝶舞并不知道这徐克虏盛赞周天麟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这一袭话,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去,传到睿帝耳中,只怕都万分不妥,所以蝶舞言辞间多了一分凌厉,就是为了让徐克虏莫要再口无遮拦。
徐克虏听完蝶舞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二八少女,竟有这般见地和心思,只怕以后不能再随意敷衍蒙蔽了。
惊异之色稍稍褪去,徐克虏赶忙赔笑道:“王妃教训的及时,微臣只是高兴的昏了头,还望娘娘恕罪。微臣已摆了酒宴,就当做替王妃和周将军接风洗尘,再为周将军饯行。”
只短短几句交谈,蝶舞便不喜徐克虏,只觉得此人极尽阿谀奉承之态,全然不是一个忠勇的守将该有的风范,眼下战况紧急,他不是协助周宇调兵遣将,早日御敌,还要做些虚浮之礼,只能说,他将这刺史真真是做成了一个官,而不是一份责任。
果然,还不等蝶舞说话,周宇便皱眉道:“徐刺史,眼下战况紧急,我还要奉殿下之令早日带兵西进,正要争分夺秒,又岂能为这些虚礼虚费时间,我看宴请的事就免了,你这就协助我做好西进诸事。”
徐克虏官阶本来就没有周宇高,再加上周宇已被任命全权掌领西进大军,徐克虏作为地方长官,本就该全力配合周宇各项事宜。
眼下徐克虏被周宇不轻不重教育了一番,面色通红,只得讪讪站起身来拜别蝶舞,往外走去。
周宇正要向蝶舞告辞,却见蝶舞将他唤住。
“周将军此次去能见到赵将军么?”
“当然可以,我还要接管他驻守边境之权。”
“那赵将军就要去与王爷汇合?”蝶舞恹恹的情绪此刻有了一丝兴奋。
“正是,赵将军会径直北上接应殿下。”
“那太好了,烦请周将军临行前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封书信请代为转交王爷,还请赵将军帮忙带在身上。”蝶舞脸上是浓浓的开心之色,一双星眸因为兴奋闪着璀璨的星光。
周宇微笑道:“我明日一早就会出发,今夜就睡在兵营,明日一早我来取书信,属下先行告退。”
周宇转身离去,留下蝶舞一人回到卧房,忙不迭地叫梅香准备好笔墨纸砚,将众人屏退,一个人待在房中,静坐在书案前,就要执笔写信。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评论!赐予我力量吧!^_^
、书信
蝶舞匆匆用过晚膳,洗漱完毕,回到房中。
一盏扶桑树灯台,照的书案上一片灯火通明,一张越白的素笺,隐约透着连枝梅花的暗纹。
蝶舞执着一支狼毫雕花小管,笔尖噙满墨汁,停在素笺的上方,却不知如何落笔。
一滴浓墨滴落在素笺上,溅起点点墨痕,晕染开去。好像一幅没有铺展开的水墨画卷,蓄势待发。
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可却不知从何说起,凝思许久,蝶舞终于落笔道:“晚来清风夜微凉,脉脉木樨晕栏香,长河孤烟闻角伤;红罗香衾睡意无,旧笺翻作尽泛黄,才道相思漫心房。”
眼看墨迹已干,蝶舞又在空白处,提笔写下一行心事:盼君归,与君说,一往情深深几许?死生契阔,与君偕老。
一张小笺,疏疏落落写满了蝶舞并不算好看的字迹,这么多年来,蝶舞的软笔字始终写不好,蝶舞还记得周天麟曾笑过她的字迹,如今,再看到这封信笺时,他还会笑她么?蝶舞略一思索,又在落脚处写上一句话:“不许笑我字丑!”
莹莹烛火下,蝶舞唇角漾出一抹微笑,仿佛看见了周天麟在军帐中展读她的书信时,黑如墨染的双眸流淌着的浓浓宠溺。
蝶舞吹干墨迹,折好信笺,封在一只信封中,又用火漆封了口,前前后后仔细端详了半晌,再无疏漏,才将信笺放在书案上。
恍若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蝶舞幽幽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梅香正好进门添茶,看见蝶舞闭目养神,便悄声走到书案前,偷偷瞄了一眼案上的信笺,这才轻声唤道:“娘娘,赶了那么久的路,你还是好好歇歇吧。”
蝶舞依旧闭着眼,缓缓道:“梅香,我忘了问你,你识字么?”
“奴婢自小儿进宫,未识得字。”
“你以前在宫中那里当差?”
“奴婢一直都在尚衣局。”
梅香的回答毫不犹豫,果断干脆,仿佛这个答案早早就在心里预备好了。只是若是事实,为何还要用“一直”两字强调?除非,这个答案并不是真的。
蝶舞慢慢睁开眼睛,又问道:“雨晴和柳月的病可好些了?”
梅香略一迟疑,回道:“还未大好。”
蝶舞冷冷道:“我素来不喜被打扰,今后入我房子之前要先禀告,我同意了你才能进来,听明白了么?”
蝶舞对人一向温婉,对待下人更是平易近人,从没有这般冷淡的嘱咐过话。
梅香有一丝惊慌失措,再看向蝶舞时却见她面色平和,梅香暗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这才平静下来,小心应承。
蝶舞也不再让梅香服侍,而是让她下去休息,看着梅香走出房门的背影,蝶舞微微蹙眉,直到今夜,她才发现这个梅香有许多可疑之处。
梅香说她从不识字,可一个不识字的人,又怎会去偷看书案上的信笺?而她,似乎也在向蝶舞隐瞒她的来历。
只是梅香是周天麟从宫中挑选的宫女,难道,她是宫里派来监视她和周天麟的眼线么?那么这个人会是谁?
周天麟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正所谓树大招风,任何一个想要觊觎皇位的人,只怕都要先过瀚王这一关。
如今睿帝七子,却无一立太子,那么这七个皇子,和所有与这些皇子分边而站的人,都有可能是周天麟潜在的对手,如此看来,有一个梅香实在不足为奇,只怕明里暗里,还有多少个梅香的存在。
看似权倾一世,风光无限,可谁又知道他日日行走在刀刃之上。千百双眼睛在盯着他的弱点,瞅着他的破绽,只怕稍有疏忽,就会万劫不复。
而他,对周遭的一切,只怕了如指掌,却又不得不为了与睿帝的亲情,为了天下百姓,行走在风口浪尖之上。
蝶舞的心紧紧抽作一团,浓浓的心疼与怜惜充斥胸臆。
只是眼下,还不清楚梅香的来历,更不能贸然处置,以免打草惊蛇。以后多多防着她便是。
夜深人静,蝶舞并无半点睡意。
纱窗外,一轮圆月悬在夜空,如银的清晖倾泻而下。
蝶舞这才想起,今天是中秋节,想必西京城内,大大小小的酒楼今日都会用彩绸装点门面,无论是民间还是宫中,今夜都会有热闹的祭月赏月活动,往年这个时候,母亲也会拿出好喝的桂花酿,在庭院中支起一张食案,一家人围坐周围,一边赏月,一边品尝美酒佳肴。
而瓜洲城内,因为突厥战事,并无半点中秋的气息。
清冷的院中卷起萧索的冷风,吹进深秋的寒意。蝶舞躺回到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睡去。
翌日,天还未亮,蝶舞就起身洗漱,不多时,周宇便一身白袍银甲,来到了府中,蝶舞将昨日写好的信笺交给周宇,小心叮嘱:“周将军,请转告赵将军,务必将此信转交王爷。”
周宇认真道:“王妃请放心,我一定让文廷亲手将此信交予王爷。”
蝶舞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却听见周宇又笑道:“殿下若是知道王妃如此记挂于他,不知可有多开心。”
蝶舞也似乎看到周天麟接到书信时的欣喜,不禁心头一暖。
周宇率兵西进,瓜州城内,蝶舞留在瀚王府中,顿时觉得孤单无依。周宇是周天麟留给自己最后的护身符,如今周宇都走了,蝶舞不知道还可以依靠谁。
柳月虽不像梅香那样嫌疑重大,可也是不知根底的人,对于她们两个,蝶舞只能慢慢疏远防备,却也不敢做的太过决绝明显。
不熟悉底细的人都有可能是他人埋下的眼线,蝶舞心中了然,这些人只能敷衍,却不能铲除,否则只会让背后的指使者越发恐慌,若要逼得他们变本加厉,不择手段,反而更难对付。
如今她在这里,并不知道谁可以相信,更没有心腹可依,一切只能自己多加小心。
塞外的寒冷,仿佛一朝而至,才不过刚刚过了中秋,天气却十分寒冷了。
好在周天麟交代过行李中多带防寒保暖的衣被,所以天气一冷,雨晴已将行李中的裘皮厚衾统统翻检出来。趁着白天艳阳高照,统统晒了。
天气寒冷,孤单无助,唯一能让蝶舞有一丝欣慰的,便是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周天麟的消息。
瓜州刺史徐克虏每次都会将前线与周天麟有关的战报速速报给蝶舞。蝶舞每日的期盼,不过如此了。
此时,前线战场,周天麟已经将阿史德元力逼至阴山脚下。阿史德元力带着不足一万的逃兵逃匿到阴山深处,借着山势掩蔽,神出鬼没,反倒难以再最短的时间内剿灭。
而另一边,阿史德元庆且战且退,等到了阴山附近的铁山时。也被左屯位大将军贺正龙杀的便只余了一半人马,阿史德元庆干脆也躲进了铁山玩起了藏猫猫,再不出来。
虽然两股突厥人马都被围困在山中,但是,一时间,战况僵持,看来,一时半会儿再难结束了。
眼看冬季来临,塞外的寒冬冷冽非常,到时候谁能抵的住这恶劣的严冬,谁就能胜出。这个冬天,很关键。
这一日,蝶舞依然早起,正准备梳洗完毕就派王管家去刺史府衙闻讯消息,雨晴进来服侍蝶舞洗漱,开心道:“娘娘,王管家让奴婢禀告,王爷捎了一封信给娘娘,他现在就在门外候着。说要亲手将信交给娘娘。”
蝶舞又惊又喜,对雨晴道:“真的?这如何能够?这可是有悖法令的事。你也休要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知道么?”
原来,大周朝有法令,驿站邮传只能用于传递官文和战报,利用驿站邮传传递家书是明令禁止的。以前给蝶舞的信件是周天麟留在蝶舞必经的驿馆中,所以并不算违规。
蝶舞叮嘱了雨晴,赶紧洗漱完毕,让雨晴传话,在花厅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