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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君心醉-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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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依旧淡淡笑道:“承蒙娘娘赐香,我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该回去看看孩子了,蝶舞就此告辞,娘娘就不用远送了。”
还未等丽妃搭话,蝶舞便转身,快步出了凤栖宫。等到离了凤栖宫老远,蝶舞才站住脚,从腰间的香囊中快速摸出一枚白色的丹药,放进嘴里。
这时的蝶舞面色潮红,汗湿衣衫,服了药,这才慢慢缓了过来。平复了心绪,蝶舞这才转头对身边的雨晴点了点头。雨晴心领神会,从裙下掏出一只笼子,笼子里是一只白鸽,笼门打开,白鸽迫不及待的挣脱牢笼,向着天际飞去。
看着白鸽变成一只白点消失在晴空,蝶舞冷冷道:“回府吧。”
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便是静候结果了。
深秋,天色暗的特别早。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可此时天上早已彤云密布,在冷冽的西风催赶下,不情愿的向西缓缓移动。眼看着今夜要有一场暴风骤雪了,冬天终于来了。
蝶舞静静坐在书案前,目不转睛的瞅着面前的白纱窗,银漏嘀嗒,此时却是响的如此缓慢,蝶舞只觉得仿佛是等了一个世纪,突然,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蝶舞倏的从座位上站起,快步打开房门,王管家神色郑重的站在门口,蝶舞颤声问道:“怎么样了?”
王管家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蝶舞霎时觉得天地万物瞬间有了颜色,仿佛此刻自己才真正活了过来。
夜深人静,西京城内笼罩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灯火渐稀,劳碌了一天的人们都渐渐睡去。
可皇城内,凤栖宫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今天下午,有内侍到风栖宫内传晚膳,可在殿门外禀告了许多声,里面都无人应答。在门口职守的宫女都说丽妃娘娘自午后赏花回到宫内就再也没出来,只有宫女春桃在内伺候。可如今禀告了这么久,却连春桃都没有出来应答。
内侍和宫女渐渐着了急,只是丽妃曾有令,没有她的允许,任谁都不能进入寝殿内,不然当场杖毙。前些年,还真有冒失的宫女擅入寝殿扰了丽妃休息,果然就被赐杖毙,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擅入了。
只是以往到了用膳时候,即便丽妃记不起来,春桃也会出来安排传膳,可今天却全无一点动静。
还好正巧此时,渤海国新近上供了三只百年高丽参,眼看着冬日将近,正是进补的时候,皇后专门命人用这只高丽参和乌鸡炖了参汤,邀了几个宫的妃嫔前来品尝,一起用晚膳。
皇后谴人来请丽妃去坤宁宫,谁还敢阻拦皇后派来的人,这些站在门口正束手无策的内侍宫女赶忙都闪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传话的嬷嬷进了寝殿。
寝殿内,红罗帐暖,香衾袭地,凤扭香炉内暗香浮动,好一派活色生香的美艳画面,只可惜这鸳帐内躺着的,却是丽妃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来传话的嬷嬷和跟进来的一众风栖宫内侍宫女,只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榻上一对赤罗罗的男女兀自睡的香甜,全然不知杀身之祸已至。
倒是传话的嬷嬷缓过神来,吩咐一众人统统退到殿外,亲手锁了殿门,又招来职守的宫中侍卫将寝殿和一众人等看管起来,这才飞也似的跑去禀告了皇后。
丽贵妃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偷情,给圣上带了个天大的绿帽子。睿帝勃然大怒,立时降了圣旨,将丽贵妃贬为庶人,押至冷宫凌迟处死。而那情夫也被赐腰斩。
睿帝让周宇率着宫中侍卫,随他一起到风栖宫擒人。其余宫中则让侍卫看守,任何人不得出入,而皇后宫中那些前来和皇后一起用膳的妃嫔也被禁锢在坤宁宫,不得离开。
宫中发生了这等丑事,自然不能闹的人尽皆知,能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自然各个谨慎小心,哪会多行一步路,多说一个字?
赵文廷也接了密旨,将皇城四个宫门严加看守,不得任何人出入,还暗自派兵将大皇子的王府,丽妃的娘家,当今的太尉府,还有丽妃一系的一些重臣权贵府邸统统严加看守,不让任何人离开。
知情的噤若寒蝉,不知情的更不敢多问,只知道自从十七年前在宫中剿灭江南王判臣那一次,宫里再也没有如此紧张的情势。
整个西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沉重冷戾的气氛中,才刚刚睡去的皇都百姓,哪里知道今夜西京城又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可当周宇率着一众侍卫随着睿帝来到风栖宫,打开寝殿的大门,却只有丽妃一人战战兢兢跪在大殿中央,原本风华绝代的一张面孔,此时哭的如暴雨侵袭的残花,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华贵美艳。
睿帝站在大殿门口,冷冷环视了一眼寝殿,沉声道:“那奸夫呢?”
丽妃强压住心底的恐惧,故作平静的说道:“回皇上的话,这里自始至终只有臣妾一人,哪有奸夫?”
睿帝冷哼一声,“你那贴身的侍女春桃呢?”
“春桃受臣妾所托,私自回了娘家去替臣妾取药。”
“什么药?朕的皇宫还供不起你,要让你回娘家讨要?”
“是臣妾幼时的病根,因为药方里要用母血做引,所以每次都要回娘家配置,臣妾为了自己的身子却要祸害母亲受痛,实乃大大的不孝,因为皇上宅心仁厚,谦恭孝敬,最恨不孝之人,所以臣妾不敢告知皇上实情。再者臣妾私自派内宫中人与外戚相通,实是犯了我大周的律法,更不敢向皇上提及。怎奈今日有人恶意诬陷本宫,名节和违律,皇上的颜面和臣妾的责罚,臣妾只得取其轻,这才敢道出实情。皇上要不信,现在就可谴人去臣妾的娘家,将春桃和药一起带回验证。”
周宇站在睿帝身旁,看着丽妃镇静的编完这一通说辞,也不得不佩服丽妃的机智权谋,谁不知道此时带回的春桃,一定就是真正的春桃,而那个冒名的春桃,却不知藏在何处?这大殿之内再无机关密道,周宇心中了然,那人又藏在何处?周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寝殿内异于寻常的硕大床铺和一排柜子上。
周宇正在思忖,忽听睿帝冷冷道:“来人,将那寝床给我拆了!”
皇上也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周宇赶忙命几个侍卫,快步来到寝床边,大刀阔斧,不一会儿寝床便被拆了个零散。
除了满床的红罗帐,失去了依附萎顿在青石地板上,寝床内外,没有藏匿一个人。
睿帝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去,将这寝床放在院中给朕点了。”
侍卫将断木搬进了寝殿前的空地上,一把火引燃,不一会儿,熊熊大火散着浓烟,直冲天际。
“来人,将这殿中的柜子统统给朕钉死,再一个一个给朕搬出来,烧了!”
睿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丽妃,缓缓说道。
丽妃一直都静静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曾抬起,而此时,却惊愕的抬起头,恐惧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睿帝。
睿帝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丽妃却像倏然遭了雷击一般,瘫软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音讯
几十个侍卫冲进了寝殿,将寝殿内的衣柜钉上木条,封了个结结实实,又都搬了出来,整齐的码放在空地。
直到寝殿内最后一个柜子放好之后,周宇一声令下,“烧!”
十几个柜子瞬间被熊熊大火包围了起来。
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夜空,灼热的炙气舔食着围观众人的脸庞。丽妃早已瘫软在地上,恍若失神一般,直直看着燃烧的衣柜,火红的炽焰也映不红她苍白的脸。
空旷的风栖宫前,一片寂静无声,只有爆裂的木头,发出的噼啪声。
可突然,其中的一个柜子竟然发出了男人的□□之声,声音越来越大 ,从□□转成了哀嚎,撕心裂肺的呼嚎声中还伴随着疯狂的踢打碰撞之声,可封的严严实实的衣柜,却纹丝不动的矗立在火场之中。
一股烤肉的焦糊味慢慢溢散在空气中,呼嚎声也慢慢变小,直到消失不闻。几个胆小的宫人早已晕了过去,其余的宫人都垂着头跪在地上,抖的如秋风中的枯叶。
丽妃匍匐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睿帝斜睨了一眼丽妃,冷冷道: “来人,传旨下去,将丽妃贬为庶人,即刻赐凌迟之刑,诛其九族,风栖宫宫人一律杖毙。”
原来,蝶舞早已将丽妃的贴身侍女春桃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她哪里是宫女,竟是丽妃少年时女扮男装入学堂时青梅竹马的师兄陈狄。丽妃被父亲送入王府为妃,这陈狄便从那时起易容为丽妃的贴身侍女,一路陪伴至今。两人明里是主仆,私底下却如夫妻一般,竟然也过了这么多年。
丽妃宫中的衣柜之所以宽大,也是为了关键之时藏匿方便,这些柜子彼此挨在一起,侧面都有一扇活门,可以相通,只要不是同时打开柜门,总能找到一个柜子藏匿。
而那日蝶舞在香炉中投放的粉红香丸,却是这世间药力最强的催情药,无论所闻之人内里有多深厚,也禁不住这药效,而在交合之后,二十四个时辰之内都会气力全失,别说动用武功,就是想如平常一般行走都是不能。所以陈狄硬是藏在柜中被活活烧死,也没力气挣脱出来,若是他平时的武功,区区几个封条岂能拦住他逃脱?
而这陈狄,正是在塞外施毒计害死周天麟的人。
先不说周天麟是睿帝最为疼爱的幼弟,睿帝有心册封周天麟为皇太弟,入主东宫继承大统,周天麟百般推辞,又极力推举皇后的亲子五皇子为太子,而作为大皇子的派系,不得不除掉周天麟。
丽妃的父亲,当朝太尉重金收买了徐克虏,本想着假传战报,诱使睿帝御驾亲征,再将睿帝谋害在亲征途中,等到睿帝一死,就可以辅佐大皇子继承大统,到时再用莫须有的罪名除去周天麟,谁知,这计却是没成。
徐克虏计败后,除掉周天麟变成了当务之急,陈狄为了在周天麟回京之前将他除去,不得不亲自出宫动手,原本以为以自己高超的易容之术,万万不会被发现,可终究被耳后的那一枚痣露了馅儿。
一夜之间,丽妃一系呼啦啦似大厦倾,当朝权倾一时的太尉府连夜被抄家,一百九十余口家人锒铛入狱,连夜问斩,还有平日里依附于太尉府的官宦,也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好一个盘亘多年的外戚门阀,就这样被睿帝清理的干干净净。
而大皇子,却也说不清是丽妃和那陈狄私通生下的儿子,还是睿帝的骨血,再加上睿帝毕竟看着他从小长大,不忍处死他,只得将大皇子贬为庶人,流放到渤海国毗邻的北域苦寒之地。
其实睿帝早有除掉丽妃一系的心思,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而蝶舞早在几日之前已经告知了睿帝详情,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事先早已安排好的计谋,一步步走过来罢了。
大仇得报,蝶舞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能为他做的事,她已全部都做了,今后,她又该靠什么信念支撑下去?
蝶舞又回到了从前,整日里枯坐在书房,不是对着满室的画像发呆,就是一幅幅描绘周天麟的画像,好像画的越多,生活中才能时时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一日,蝶舞照旧看了看孩子,就又回到书房。
这些日子,周昊昀倒是时时从各地给蝶舞送来一些奇珍异宝,还有书信讲述各地风土趣事。
大皇子贬为庶人流放,从此睿帝再也没了这个儿子,周昊昀理所应当,成了皇长子。这大周朝的皇位,又有了一个新的竞争对手。
朝中各方各派,暗自观察,只等着睿帝露出些端倪,看看到底是睿帝看重五皇子,还是这新鲜的皇长子,他们便顺风赶上,趁势依附,可惜,宫变第二日,这周昊昀便离开了皇宫,继续周游天下去了,这一去,便是一年多,就连年末除夕祭祖,也没有出现在京城。
睿帝似乎也没有过分苛责周昊昀,这情形也就明朗了许多,五皇子的王府前,渐渐的门庭若市,十分热闹,反倒是这皇长子,倒慢慢被人遗忘了。
可这一年多来,蝶舞却偶尔能想起这个与众不同的皇子。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凌霄花架下的惊鸿一瞥,蝶舞始终记得宫变那一夜,周昊昀清晨一早,便来到府中求见。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纯净,认真凝重的看着蝶舞,认真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天涯海角,随遇而安,再不理这世间的束缚。”
周昊昀对自己的有情,蝶舞不是不知道,可他此时却突然这样说,却让蝶舞有些震惊。想必宫中变故的缘由,他也猜到了七八分。
蝶舞轻声叹到:“我知道你猜到了,昨夜宫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计谋,我报了仇,杀了有罪的人,可我的手上也沾了无辜者的鲜血,我已经变成了我曾经最恨的那一类人,可我不后悔,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他,无论他是生是死,我都会为他做一切,这个世上,我只愿去有他的地方,如今他不在了,我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在哪又有什么区别?天下再大,对我来说,都不及有他在心中的方寸之地,这里,至少有他的影子,我不会离开,哪儿也不会去。昀王的心意,蝶舞只能辜负了。昀王的救命之恩,也只能等来世衔环相报。”
周昊昀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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