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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汐没有想太多,这两件事情,不过是试探罗家车行,那位飞镖叔叔一直没有露面,若汐也不敢过于相信那个老掌柜,但从这些消息来看还算是正常,李戟的事情基本吻合,而那烧焦的旧宅,待过几日见了九哥,自然见分晓。
想到这儿,若汐便吩咐了梁子,去一趟招财客栈,给自己传个消息。梁子得了差事便出门去,不到半日就回来了,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交到了五饼手中。
接过五饼递过来的信,若汐轻轻打开,只见白纸上只写了二个字,“恭候”
二日后的清晨,平王府的小厮梁子驾着一辆黑漆平顶的马车来到京城南大门附近,在离城门最近的一家破旧的客栈门口停下了车,他轻轻跳下马车,便有客栈的小二上来牵马。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既不打尖也不住店,想见见你们老板。”梁子没有把手里的缰绳递给小二,而是自行牵着马车进了小院,小院不大,马车一进来便占了一大半的地方。
小二听着心里便不痛快起来,大清早的,是不是找事的,便将那灰扑扑的毛巾往袖子上一搭,怏怏的回答,“我们老板不在,您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吧”
“你?”梁子听了刚想骂上几句,又想起来时小姐吩咐的不要找事儿,这才深深出了口气,略放软了语气,“我们小姐要找九哥,你跟老板一说就知道。”
小二一听,脸色立即变得恭敬,转身去了客栈。不一会,客栈里便走出了一个人。
“小姐,老张等候多时了。”棕色衣衫的老者站在马车门,低头行礼。
若汐撩了帘子,方想起这老者是上回带自己去见九哥的人。只是听这话,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你等了几日?”
“从上回给小姐带路,老奴就在这里等着了。”老者没有抬头看,低着头回了话。待若汐说了声“知道了,带路吧。”这才走在前面给梁子引路,马车跟着他的身后慢慢晃着,在四九城里转了几圈,便到了那烧焦的旧宅前。
一进宅院,一片青色的树林就展现在眼前,若汐往马车外看去,上回来时满院飘落的花瓣早已不见,只剩下枝头上茂盛的枝叶。林间的石桌石凳依然静静的呆在那里,默然无语,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上回来的时候,只惊讶于满院的花瓣,并未仔细看过,如今看来,这树林竟是分了不同的几片,临着甬道的是一片海棠;再往前似是梨树,再往后的就看不清了。只是在林子的尽头似有少许的黄色,若汐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桂花的味道。
经过几个小院,若汐又来到大殿的后面,金梁画栋,黑瓦粉墙,依然有着大户人家的气派。只是墙上少许的焦黑还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的过往。想着罗家车行的消息,若汐不禁有些感慨,这罗家车行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去,跟自己的母亲,那个袁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姐请稍候”老者的声音出现在马车外,这次没有经过大殿的大门,若汐也没有看到那烧焦的大门,一路直线而行,直接就到了这个小院子。
过不一会,老者从花厅出来,若汐便下了马车,嘱咐了梁子在院子里等候,若汐便跟着老者到了花厅的门前。那个桀骜的少年出来,引了若汐进花厅,不知怎么,这次那个少年看着自己的目光似有些异样。
缓缓踱进了花厅,若汐便看着九哥坐在花厅正中的红色的藤椅上。这次是她主动来见九哥的,只是却不能摆出急切的神情,毕竟九哥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过往她还并不清楚,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看似落魄书生的男子,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
“紫草小姐,老九等很久了。”九哥的声音柔和而宽厚,像一个仁厚的长者,倒让若汐有些错觉。
“若汐有礼了。”若汐行了礼,在九哥的招呼下坐在了下首右侧的一张藤椅上。
那少年又进来送了茶,这才下去,临出花厅,还回头看了一眼若汐,倒让若汐有些不自在。
“小姐倒是好手段。”九哥的斜了一眼若汐,眉眼带笑,看若汐的脸色诧异,只是他也不解释,摆了摆手又道,“上次是老九小看了小姐,这次既然小姐找到老九,老九自然会将过往如实相告。”
几句话让若汐不禁抬起头,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晦暗,显得九哥的面容苍白而又略带沧桑,伤感的情绪在空气里蔓延,从九哥陡然肃穆的神情中,若汐明白,一些沉封的往事就要揭开。
、第三十六章 风光
京城,别苑的花厅里。
九哥端起黑瓷茶碗,轻啜了一口茶,又将茶碗轻轻搁置于一旁的木几上,他的神情庄重而肃穆,眼睛里透出一丝难得的温柔,却转而成了悲伤。
“事情要从哪里说起呢?”九哥看了看坐在下首的若汐,若汐一脸的平静,好似九哥说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静静的看着九哥自言自语,没有搭腔,只是头一低,长长的睫毛微敛,白皙的小脸却显出苍白。
只是若汐的拇指一直摩挲白瓷茶碗上的云纹,那特别的只有一片叶子的茶碗,她似乎想把那叶子从茶碗壁上揭下,但不留痕迹的将叶子放到了内侧,九哥的眼里,只有她稳稳的端着茶碗的姿势,没有半点慌张。
九哥猛的站起来,慢慢走向开着的窗子,这是若汐第一次看到九哥走路,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挪,左脚轻轻的踏出的同时,右脚向前跟去,只是身子突然向右侧倾斜,猛的沉了下去,待站的稳了,他的左脚再次徐徐踏出,这样如次反复,终于走到了窗前。
若汐突然了悟,罗家的消息在脑子里展现,隆昌号的老板是个瘸子,而这这个地方是隆昌号老板的别苑,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只是九哥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静静的看着九哥,眉头微皱。
“这个别苑,是你母亲袁姑娘留下的。”看着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若汐今天来的有些早,老张得了消息便谴了人通知他,他也是慌忙赶了过来,此时太阳还没有升的太高,彩云刚刚散去。记得那日,他匆忙的赶过来也是这个时候,只是已经物是人非。
一句话让若汐的心里紧张起来,这个别苑到底是谁的,自己的母亲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听着他提起自己母亲的时候很是恭敬,而叫自己的时候总是“小姐”、“小姐”的,想来断不会是。虽然若汐从来没有说起过,但她也是好奇,那个袁姑娘做了很多事情,也认识很多人,那么,自己那个父亲到底是谁呢。若汐轻啜了一口已略凉的茶水,定了定心神,继续听九哥讲着故事。
“你母亲是个极好的人,她是哪里人我并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是在江南做我的小掌柜。她跟着大掌柜进来,穿着一身藕合色的长衫,戴着书生帽,乍一看,像是谁家俊秀的权贵子弟一般。”九哥的思绪飘向了窗外,好像回到了那一年的春天。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九哥并没有注意这个公子哥儿,只是觉得这个公子很是俊俏。直到半个月之后,他被人追打,一个黑色衣衫的瘦小男子救了他。他保住了性命,却是一身伤痕,蹲在湖边的凉亭中,正低头感叹着如何回家跟妻子交待,只觉得一双黑色的小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抬起头来,便是那个公子哥儿,而救他的黑色衣衫的男子则站在那公子的旁边。
公子的声音很好听,他轻轻的笑了,白皙的面容看起来十分俊俏。“听说你在家里排行第九,所以叫小九?”
九哥对着窗子也笑了,“从那时候起,我便在她的授意下做起银号的买卖来。在江南,我们做了很多事情,包括创立了隆昌号,只是有一件事情,至今,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隆昌号在京城实是不显,不过是众多银号中的一家,但那年在江南,只用了半年便将江南区域蚕食了大半,不能不说,在银号业中,是一件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情。而九哥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自然是前台老板的角色。
“创立了隆昌号,便与江南官场攀上了关系,这种事情我其实并不擅长,但有了银子,慢慢的也就上手了。得罪的那个小官,亲自上门赔罪,我很大方的放过了他,而之前的老板也将银号直接卖给了我。”
九哥的神情有些放松,毕竟那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光,九爷这个名字在那一年响遍了整个江南,不管是官员还是帮派,哪个不是想着法子跟自己套交情。而坐在那个位置上,自己该狠的时候够狠,该大方的时候也足够大方,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可能自己一辈子都会呆在那里,直到现在这个年纪,培养一个接替人,接替自己的位置,只是人生就是这样不能预见,想到这里,九哥轻轻叹了口气。
一旁的若汐看着九哥的神情,倒也能理解。银号掌握的是财源,有了财源,自然什么人都会沾上边,江南一向是官场贪墨最黑的地方。若汐可以想像,那年九哥的风头在江南无人能敌,就算是江南的总督想来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只是看九哥如今的境况似乎差了许多,那时的九哥应该没有瘸,银号不会雇佣一个瘸子做小掌柜的,这腿脚必定是在成了大老板以后落下的。
只是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在袁姑娘的授意下做起的银号买卖,那么,这老板到底是九哥还是自己的母亲呢,袁姑娘,若汐的心不禁一沉,或者她也是因为这隆昌号也没了性命,差点连自己这个亲生女儿都没有保住,只是自己的父亲到底什么人呢,为什么他们口口声声只说“姑娘”而不是“夫人”?
“后来出了那事,我便将隆昌号跟着姑娘来了京城,这别苑便是那时所建。”九哥看着窗外,声音渐渐小了,神情也变得落寂,似乎他并不愿意提起那件事,那件让他就算是回到过去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的事情。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若汐想开口,却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轻啜了一口凉透的茶水,茶水从嘴里一直流到肚子里,整个人都冷静下来。窗外的太阳已经到了中天,时已经近午,
门外脚步声响,老张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九哥,有个叫小五的丫鬟从平王府过来,说是有急事找紫草小姐。”
若汐握紧了手中的茶碗,五饼上回确是跟着来过,只是突然如此着急的找过来,难道是平王府出什么事。她将手中的茶碗放到一旁的边几上,抬头看了看九哥。
九哥看若汐似有焦急,从刚进来到现在,提到她的母亲,提到隆昌号,她一直很平静,如今平王府的一个丫鬟竟能挑动她的情绪,想来跟李平的关系并不一般。只是从李四给的消息来看,不过是姐弟之情,九哥略放了心,他转身缓缓的走到正中的藤椅前,扶了木几坐下,这才朗声道,“让她进来吧。”
五饼进来,先给九哥行了一礼,又给若汐福了一福,这才道,
“王爷从宫里回来,有些头疼,便叫姑娘过去看看,姑娘……姑娘快回去吧。”五饼言词有些闪烁,想来是有些话不便当着九哥的面说。
“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去了,等得了空再来跟九哥说话。”若汐站起身来,向九哥福了福身。
九哥点了点头,若汐这才缓缓退出了屋子。
过了一会,那少年从外面进来,给九哥换了一碗茶水,又将一张大红色的喜贴递给九哥,“四叔捎了这个来,倒是没留话。”
九哥接过喜贴,打开大红色的纸,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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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坤宁宫。
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子半卧在美人榻上,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皮肤娇好,神情高傲,只是面容有些惨白,眉头微皱,手里的锦帕紧紧的攥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个小太监从外面匆匆的跑进来,跟门口的宫女低声说了些什么。
“是小路子么?快让他进来。”女子猛的坐起身来。
一旁的小宫女忙上来扶了,口中劝道,“皇后娘娘莫急。”
小太监跟在宫女的后面走了进来,给皇后行了礼,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皇后给身旁边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她便带了大殿中的几个宫女一同退了下去。
那小太监这才低低的道,“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因为靖王爷和太子都跟皇上要人,皇上奇怪,这才要见她。”
皇后听了露出诧异的神情,“她是平儿的人,怎么靖王爷和建儿都跟皇上要人?”
“听说是靖王爷和太子跟平王爷开过口,可是平王爷说她是御医院的人,平王爷做不得主,因而靖王爷今日在御书房中提起,太子听了便说自己早已经跟平王爷提过,皇上听了便叫了平王爷来。平王爷一向有喘症,只说身体不舒服,皇上才做罢,又说改日让她进宫一趟,要见一见。”
“给灰衣个消息,前几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这次定然不能让皇上见着。再给徐将军送个消息,让他抽空进宫一趟。”
“娘娘,上次徐善敏大人说让您别跟朝臣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