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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桃子和燕子两人麻利地收拾了桌子,然后又给两人沏了热热的茶。
蓝柳捧着热热的茶,看着红姨娘消瘦的脸,说道,“妹妹吃得太少了,以后可要多吃些,若是觉得一个人吃得闷,就让桃子去唤我一声就是了,这我们住在一个院子,近。”
“谢谢姐姐关心。”红姨娘心里一暖,谢道。
“你我姐妹一场,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蓝柳说得一如既往的温婉恭顺。
红姨娘吹了吹茶叶,抿了一口,想着落霞院的那没有起色的十一少爷,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也别如此担心,这十一少爷会好的。”蓝柳安慰了一句。
“话是那么说,可是……哎,这都这么第四天了。”红姨娘叹息,“也都是怪我自己,该在那房里等人来了,再离开的。”
蓝柳垂眸沉默了一会,说道,“你针线做得好,不能只给二夫人生的十一少爷做小衣服,得了空也给郡主绣个荷包送去吧。”
红姨娘眼睛闪烁了一下,摇头,“郡主那边巧手的多了去,怎么会看上我的荷包。”
蓝柳来找自己就是提点自己去找郡主?
蓝柳脸上一片安静,“看不看得上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你只尽了自己的一片心就好。”
“前儿我绣了几个荷包呢,姐姐你眼光好,帮我挑挑,送什么样的给郡主好?”红姨娘听得眼睛又亮了起来,立马说道。
“我的眼光哪及得上你的好,哪用得着我帮你挑。”蓝柳笑着说道,伸手掩嘴打了一个呵气,“春困秋乏真是半点都没有说错,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姨娘,真的要给郡主送荷包吗?”桃子把红姨娘前几天绣好的荷包拿了出来。
“嗯。”红姨娘点了点头,低头仔细比对着荷包上的花色。
桃子看了她几眼,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红姨娘抬眸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挑荷包,嘴角微微的翘起。
这蓝柳一提醒,自己也记得了十一少爷开始发烧的那日,这二夫人唤了自己去是要问罪的。当时郡主是在场,说了一句话,虽是没有给自己说话,可是也是指出了疑点。还有那时汀兰水榭风波的时候,郡主说得句句至理,一顶顶的帽子往老夫人头上扣,可是话里的意思都是为了保住自己。
这郡主和二夫人……
不管郡主是什么心思,自己可以肯定是在和二夫人有冲突的时候,郡主是肯定不会帮着二夫人的。
红姨娘抚了抚肚子,嘴角带着一丝柔笑。
虽蓝柳也有自己的心思在里面,可是总是给自己指了一条路,先去探探郡主的态度,只要郡主能舍点恩惠,能活着就好。
“姑娘。”燕子伺候着蓝柳回了房,沏了茶,终是有些不懂地看向倚在榻上的蓝柳,“姨娘已经压了姑娘一头了,姑娘就是好心,还给她出主意。”
从来锦上添花,落井下石的多。
姑娘,倒好雪中送炭做起了好人来。
蓝柳笑了笑,说道,“到底,我们是从小长大,情分不一样。”
看在昔日想情分上,她提点一句,去找郡主,从面上看二夫人一家子是和和睦睦,可是郡主却是清清淡淡的如一个站在外面的局外人一般。
在她看来,红姨娘只要有郡主能利用到的地方,那郡主自是能在关键时刻说上两句话。如此,红姨娘也能多一份存活的机会。她也算是尽了昔日姐妹的情谊。
两人这么多年的情分,到底是情分不浅的,不然红姨娘她那晚也不会对着自己说那些话,若她出了什么事求自己多多看顾她肚子里的孩子。
自己对她多看顾几分,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对自己也会多看几眼的。没得这孩子一生下来,嫣红的命是难保的,一茬一茬的惹了两件这么大的事情来,这高门大户的能容得下她吗?蓝柳明白,蓝柳也清楚红姨娘自己心里也是透亮的很,不然这几日也不会急得团团转,上蹿下跳的不能平静。
二夫人那边有个十一少爷要照顾,而且十一少爷年纪也小,二夫人哪能腾出手来照顾红姨娘她肚子里的孩子啊,于是也就只有自己能帮着看顾了。蓝柳微叹,自己能尽了姐妹情谊,少不得还能有个孩子傍身,虽说不是亲生的,可有了这份姐妹情谊在,总是好的。
“姨娘让你送过来的?”明慧看了眼眼前的桃子,眼睛看向她手里捧着的荷包。
富贵花开,牡丹花绣得栩栩如生,虽是比不得那于丽珍的技艺,可也针脚细密,花色出挑,算是佼佼者了,难怪她会给范琦做些小衣服,小鞋子送过去,以此来讨好于丽珍呢。
“是。”桃子低头点了点。
“姨娘还有说什么吗?”明慧摸着下巴问道。
“没有。”桃子摇头。
“嗯,知道了,你替我回去好好谢过姨娘,就说她辛苦了,难得她肚子里怀着弟弟还记挂着我,让她别费心了,安心等着弟弟出生。”明慧一笑,说道。
没说接受,也没有拒绝,这话还说得好听,可是这意思却是很明显。
说完朝豆蔻点了点头,豆蔻赏了几个钱给她。
“是,那奴婢告辞了。”桃子脸色一变地接了豆蔻的银钱,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礼,往退去。
“对了,等一下。”明慧思量了一下,唤住了正要出门的桃子。
“郡主有什么吩咐吗?”桃子眼睛一亮,忙转身。
明慧淡淡地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问问姨娘,她用的口脂是哪个铺子买的,颜色怪好的。”
“是,奴婢这就回去问问。”桃子恭谨地屈膝一礼,走了出去。
“郡主,就是不能收她的荷包,她就是小心思多。”冰片冷着脸说道。她是暗卫,最是看不得这后宅里的弯弯绕绕。
“不就是,心思多。”明慧一笑,让豆蔻摆棋盘。
嫣红那些个小心思,不足一提,现在她是惊弓之鸟,只求自保。这红姨娘还是有些用的,关键时刻动动嘴皮子,留着红姨娘,红姨娘的存在,能刺激到于丽珍,还能时刻提醒范言志头上的那顶绿帽子,外面的人沸沸扬扬的,当初的谣言也沉淀了下来,可是范言志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他的外甥给他带的那顶绿帽子。若是红姨娘一举得男,老夫人一高兴,这范言志也没法驳了老夫人的决定。
能让他们吃瘪,自己也乐得卖一个人情给她,不过那荷包就免了。
“郡主,那口脂……”
明慧看了一眼豆蔻,但笑不语。快过年了热闹些好。
“郡主没收下荷包?”红姨娘死灰一般看向桃子。
“是,郡主只说谢过姨娘,让姨娘安心安胎生下个小少爷。”
“郡主还说什么没有。”红姨娘听得此话,心里有了一丝安定。
虽没有收自己送的荷包,可是话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红姨娘几天来的这心里担心和阴霾一下就驱散了不少,现在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十一少爷能痊愈了。
“对了,郡主还让我问姨娘的口脂是在哪里买的?”
口脂?红姨娘蹙起了眉头,想了下,却没有多加想。
许是于丽珍和范明玉两人够虔心,范琦终于断断续续持续不断地烧了七八天之后,在李太医来给明慧看诊的前一天,终于退了烧。
一家子都松了一口气。
于丽珍更是去了佛堂诚诚恳恳地烧了香烛纸切。
翌日早上又在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当着众人说了自己当日因担心范琦而许了愿的,以后茹素,不再沾荤。
范老夫人微微一笑,点头称许,“有心了,大儿媳,你也吩咐了厨房,以后别让他们出了岔子,得罪了神灵。”
一旁的明慧听了,也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范琦一病,自己家里倒是出了一个现成的茹素菩萨了。
晚上下了衙门,给老夫人请安的范言志也带了好消息,说是给范瑜请的先生有了确切的消息了。
“是哪位先生?”范老夫人带着笑问道。
“曹安之。”范言志带着回道,笑容里也带着得意。
“二弟,你怎么请到他的?”范新志一听,眼眸 一亮,问道。
范仲志也是眼光灼灼看向范言志,问道,“二哥,你可真真厉害,据说是很多勋贵人家去请过府当西席,都被他给拒绝了。”
“这曹安之是什么人?兄弟三人都一惊一诧的。”老夫人见了三个儿子的神情,问道。
她是没有听到什么曹安之的传闻。一来她已不管事,二来曹安之是男子,有什么她一个内宅老夫人扯不上什么关系。
“母亲,您可能没有听到那外面的传闻,那曹安之可是在京城炙手可热的新晋才子呢。”马氏笑呵呵说道。
“哦,说来听听。”范老夫人这下也有了兴趣。
------题外话------
(⊙o⊙)曹安之要来了。萌妹纸放心哦,上次明慧说的话说将来要依仗四哥,那个素忽悠徐习远那厮的。
女主不是弱哇,不是弱哇。她的目标是不是一下拍死他们,而是让他们看到希望,然后她一个一个地掐灭了那希望,然后绝望生不如死。
╮(╯▽)╭好毒,好毒的不是我,是明慧…。
当然对手也不是一般的,装得了弱,装得了可怜,装得了端庄……
第二十三章 撒网
不说是老夫人兴致盎然,其余人的眼光也闪着光芒,尤其是于丽珍这脸上带着笑,做得甚是端庄,这腰板挺得直直的。''
“母亲。”范言志笑着看向范老夫人,对于两位兄弟羡慕和惊讶的眼光很是受用,又是低头抿了一口茶,眼眸看向范瑜说道,“这也是小四自己他争取来的,不然也请不来曹先生。”
范新志和范仲志闻言微微蹙了下眉头,不由自主地都扭头扫了眼自己的儿子。范缜几兄弟都低了头,没敢抬眼。
“这话从何说起。”范老夫人是胃口被掉得高高的,可是在座的人又都没有人把事情始末说个清楚。
明慧坐在一旁,低头品着茶,偶尔和坐在旁边的明婷明雅说上两句,眼眸和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她父亲范言志说的并没有引起她的一丝兴趣。
听得曹安之的名字,范明玉的眼睛也晶亮晶亮的,双目灼灼看了一眼范瑜,转头粲然一笑看向范老夫人说道,“祖母,还是四哥跟你说说吧。”
声音脆甜脆甜的,透着欢快和愉悦。
“小四,快跟祖母说说。”范老夫人也是笑得开心,看向范瑜说道。
“是,祖母。”范瑜点头,眼眸里闪着亮光,把那曹安之的来历和才华娓娓道了来。
那曹家祖上开国勋臣,是封有侯爵之位的是朝廷重臣,祖上是曾出过帝师,还出过一位权倾朝野的相爷,不过那也是曹家祖上曾经的风光,在多年前曹家当家的家主犯了事,整个曹家被连根拔起,当时的皇帝念及其祖先的功劳,曹家被削了爵位,连曹家子孙入仕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去。
这对于曹家人来说,虽是没有判与砍头流放之罪,这不能入仕……却是极重的惩罚,于是这曹家举家迁回了祖籍当了土地主。
虽是当了土地主,可这曹家的后代子孙的才华都是不容置疑的。
回祖籍当了地主的曹家人并没有因为不能入仕而没有忽视才学,代代相传下来每一代的子孙都是才华横溢,在那远离京城的地方也算是出了名的。
曹家人如此代代相传没有污蔑祖先的才华,也是希望有一天皇帝能恢复他们入仕的资格,如此曹家的兴旺也就有希望。
这曹安之就是那曹家的人,生的一表人才,满腹才华,可惜的是却不能入仕,自曹安之入了京来,这不少的名士都扼腕,若是这曹安之能考取功名,必是那状元之才。
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曹安之的才满京城,因为不能入仕,京城的书院惜才想请他去当先生,也算是不辱没了他曹安之一腔的才华,可惜的是各个书院的邀请都被曹安之给拒绝了。
后又有不少的勋贵人家看中了他的才华,想请他去府里给府里的公子当西席,这回他倒是没有拒绝,可是放出话来要亲自挑学生,不伦富贵,只要能过了他的关,他就必定倾囊相授。
这历来都是勋贵的人家挑选先生,他倒是反其道而行之,自己挑选学生了,这曹安之的名声没有因为他的倨傲而降低了,反而更高,更加没有打消这京城各望子成龙父母的心愿来。于是每日里的带了孩子去考核的就长长的排满了那梧桐巷。
历经两个多月的考核,曹安之终于选定了自己的学生,那就是范府的四公子——范瑜。
范老夫人听了,笑着点头赞道,“原来是那个曹家的后人,倒是有名人之后。”顿了下,望向范瑜问道,“小四,那曹先生都考你什么?说与祖母听听。”
厅里的众人也是目光灼灼地看向范瑜。
这曹安之每日地考核那学生,有那么多的人去应考都没有入得了他的眼,独独挑了范瑜,众人当然是好奇的。
范瑜谦恭一笑,回范老夫人道,“考了孙儿的诗词,书法,还有棋艺。”
迎着范老夫人赞许的目光,范瑜更加心里更加的喜悦,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