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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连连点头,觉得这人对我这个刚认识的朋友也挺上心的。可惜他只是个外地来的观光游人,我就算有心要与此人结交,倒也没有别的门路。
幸好我跟他的缘分没那么浅。还记得那位口若悬河的中原使臣没有?他那一年正好就犯了老毛病,来不了乌良国继续得瑟,就找了位接替的。没错,就是这位徐先生。
国主陛下为了招待他,拿出的都是极隆重的排场,还另赐了一所宅子给他在此地安置。那个时候,乌良国的待嫁姑娘们差不多要将这宅子的大门、后门、狗洞全围个水泄不通,就等着瞧着这传说中标准中原情哥哥能与她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异国之恋。
而作为他头一天就认识了的朋友的我很快就成了他宅子里的常客。那时候我还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他也算我半个老师。所以,我便称呼他为徐先生。
不过徐先生只在乌良国呆了一年,接着便又调了回去,委实令人惆怅。如今事隔三年,又在东宫的地头里碰上他,我还真不敢认他了。
不对!我一身女装,又画了浓妆,他怎将我认得如此之快?难不成他早已看穿我身份,我装个男人就这么失败?还没想清楚其中奥妙,徐先生便像从前那样摸着我的头道:“还是女儿装扮俊俏。为师有生之年能得见,倒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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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有意思,没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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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徐先生这么一说,便惊雷一道给劈了去。莫不是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身份,合起伙来骗我!而我这么处心积虑地骗人,实际上只是让人当个笑话罢了。
我的脸色一定难看得要命,就是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的难看。我不客气地问:“先生何时知道的?”
徐先生看我有点像长辈看小丫头闹脾气的摸样。每每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差不多就不能太过放肆。徐先生就是那会念紧箍咒的唐僧,我这猴头基本不是对手。
先生他说:“女儿身形骨骼终究与男子迥异。无论怎样打扮,明眼人都会瞧出蹊跷。为师念你在异国为质辛苦,不想为你多做负担罢了。”
“先生也知我是质子?”
“中原来使年年前往乌良,不就是为了探听你的虚实。不然那弹丸之地何须我泱泱大国费心劳力?”
“小昧子一介女流,又不是皇子,怎劳烦得人这般看重?”
徐先生他笑了笑,很是意味深长地说:“天下父母哪有不疼爱孩子的道理?”
此话话中有话,他却偏偏说一半,让人猜去。我这个脑壳子断然是猜不出徐先生的用意,嘴里便有些哼哼唧唧起来。
我俩这般在假山堆里边磨磨蹭蹭,叙旧没叙多少,倒叫人先瞧了去。那人便是徐先生贴身侍从阿里,在乌良国时便伺候在身边,因半天寻不到先生人影便钻到了这石子堆里找寻。
我眼尖早就察觉他的靠近,刚要开口偏偏听他喊:“大人如何进了这迷宫里头,可叫阿里好找!”
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倒跟从前一样。我捂着嘴笑道:“先生现今定是加官进爵,才让阿里变得这般勤快。”
徐先生没答我,只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特别喜欢看他这个表情,就像父亲纵容女儿调皮。想当初我窝在他书房里让他一笔一划教我写中原汉字,我就有点将他当成父亲来看待。如今他把胡子一蓄,显得更加成熟威严。我就更有点晕乎了。
阿里赶来时,我已将面纱重新罩上。这小子个子长高了不少,可依旧是个二愣子,根本没把我给认出来,见了我的打扮还很是恭敬地行礼,让我差点笑场。
先生倒是很是镇定,一听说婚礼即将开始便按照礼数请我这个郡主一同前往。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虽然这多少有些不妥,但徐先生觉得可以,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不巧的是,这事原来大大的不妥,大大的有问题。问题还没等我走到众目睽睽之下就自动跳了出来。
因为那阿里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嘴里唠叨个不停,仿佛一辈子都没见过大场面似的,定要在我们面前显摆显摆。他说:“今日太子大婚,朝野上下齐聚,大人若不前来,这一帮子全来了也没用。堂堂燕国公,太子也得给面子。偏偏给大人的喜帖还晚了两日才送到,也不知是何用意……”
徐先生眼神一冷,阿里便识趣地闭了嘴。而我傻站在原地,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燕国公”三个字。
我哆嗦着问:“先生是……燕国公?”
当今的燕国公不是姓余吗?就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余德妃的哥哥,当朝的宰相余慈崖。怎跟徐先生搭上茬了?
头晕,我真的觉得很头晕。仿佛当年他叫我陪他逛乌良国时的盛情厚意都让人觉得虚假起来。难道凡是接近我的人,其实都有着另一副面孔?
徐先生见我有些站不稳,偏偏上前来扶我,道:“燕国公的名号不过是去年刚封的。你我相识之时,为师确实不是什么大官。”
“先生明明姓余,还骗我说姓徐!”
“那是地方口音罢了。为师家乡徐余不分,倒叫你误会了去。”
这理由真牵强。我差点就要唾弃上一声。可先生他确实待我不错,我也很仰慕他。即便他是太子党对立一派的首领人物,即便他亲妹妹曾经差点要了我的小命,我仍旧讨厌不起他来。
我说:“不管先生姓余姓徐,小昧子承蒙先生关爱一载,断不会计较这些琐碎。只望往后党派之争,莫要再将小昧子这个脑袋很不聪明的糊涂蛋再搅合进去。小昧子脑袋只有一个,撞不了几次就废了……”
先生只怕知道我指的是德妃为难我之事,脸色突然变得很深沉。他说:“让你陷入危险,为师很愧疚。以后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觉得他说的是真话。我也不信他在德妃为难我的事上有任何参与的份。也许是我对先生的印象太好,感情的成分太多,总之任何坏水我都不想往他身上泼。
正犹豫着怎么回他这番话,有只手已将我狠狠扯了过去。我刚刚光顾着想事,竟一点都没察觉阿里跪在地上向我身边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小九行礼。
他今日穿得十分隆重,身上的织锦礼袍在阳光下晃着暗暗的水纹摸样,就像他人是一袭甘甜清泉,却流得太过欢快了些,委实恼人。他紧紧握了我的手,还是十指交扣的那种握法,继而将我挡在身后,就对先生道:“丞相如何认识郡主的?郡主年幼,难道丞相也不知礼数?”
听他这口气,真像在说你怎么跟我老婆勾搭上的。我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而且还盛气凌人。加之先前宋玉成说的那番话,让我更是对他怒从中来。遂,没等先生开口答他,我就不满道:“这与你何干?我认识谁难道都要一一向你汇报?你管了也太宽了些,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说完我就甩了他的手,提起裙子来大步流星地走开,什么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我是真觉得自己跟小九八字不合。明明该在一起长大的兄妹两个,偏偏不知怎么就被分得老远,可见老天爷是要提醒我俩相见即是灾祸。这大大小小跟他吵了那么多次,每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搞得两人不欢而散。这么吵真没意思,这么吵着又和好更没意思,不如分开的好,不如分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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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揉耳朵,咬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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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被小九一气,断然是没有回头的礼。即便满眼皆是喜庆的灯笼,大红的绒毯,镶金的喜字,亦不能让我愉快一分。今日纷杂之事接踵而至,催得我难受之极。就连走路这样简单的事,也被这繁琐的层层裙摆弄得寸步难行。没有多少经验的我,终究在慌乱的步伐中绊了一跤,很不体面地摔在地上。难不成这便叫做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所幸地上是一片青草地而不是石子路,否则我的牙怕是不能保全。
锲而不舍赶上来的小九把我从草堆里挖出来的时候,就见我泪眼汪汪,一脸苦相。他担心地问:“摔疼了没有?”
我哪里是摔疼的,我是头疼的。我不理他,伸手推了他一把,自己爬起来。不想这裙子经不得摔,已经扯破了一道,露出我擦破了皮的一节小腿肚。这个时候我十分怀念我坚韧耐磨的工作服,也讨厌起做女人,特别是上等女人。
小九被我推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我,也不说话。他不是有一张巧嘴,最喜欢编排我的不是,怎么就不借着机会好好取笑我一番?
我正纳闷了,他伸出手,很有自信地等着我自己去握上他的。他是又想跟我耗了,而且这一次比以往都坚决。我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跟他低头。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他一个救世主,我自己难道就不能解决问题?
说也奇怪了,东宫今日举办婚礼,服侍的侍从竟一个也不在附近,全跑去前厅张罗客人去了。
我到处都喊不到人,实在没了办法,硬着头皮回头,就见小九依旧保持他顽强的姿势,等着我去自投罗网。
我又败了,直觉小九比唐僧都厉害。他耐心等我落网以后,终于肯从地上站起来,一个打横把我抱起就走。我确实被吓了一跳,另外也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将我整个人负重走路。不过这个抱法终究有点尴尬,我很怕被人看见,便挣扎道:“放我下来!擦破点皮又不是崴了脚。”
“男人要照顾你的时候,你说谢谢会更好。”他面无表情地蹦出一句。那样子跟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摸一样。仿佛前不久跟我吵得不可开交的人根本不存在在这世上。
我绷着脸道:“那就不要让人看见。不然就麻烦了!”
他对我笑了笑,说:“要不咱们就翘了这婚礼吧?”
“这、这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九说出的话果然很少有不能实现的。我正巧也烦透了这纷乱的婚礼,便欣然同意一起逃亡。
真的就这么逃出东宫的时候,我果真是松了口气。在小九的马车里有一张毛长得能覆盖住脚背的雪白羊毛毯。我就舒服地倒在上面,只想就此睡去。
腿上那点擦伤其实真的没什么大碍。但小九很是郑重其事,定要笼了我的裤腿,把我的脚搁在他身上慢慢上药。马车为此行进得尤其慢,让他有机会仔细将我的腿摆弄到厌烦为止。
实际上,小九对我身体的好奇大大超出我的预料。他怎么也不嫌累得慌,从来不放弃任何肌肤相亲的机会。要说我是个皮肤细腻的美人,那这还说得过去。可我就是那皮粗肉糙的一身皮囊,身板又是一马平川,除了脸以外,当真是吸引不了男人。
我今天也实在懒得跟小九讲什么男女大防了。他要这么折腾便就折腾去。我累得慌,趴在毛毯上,一只脚缩着一只脚半搭在他身上,头发也乱的,裙子也乱的,可谓毫无规矩可言。若再配合伸个懒腰,我只怕跟只午觉没睡好的猫没有什么分别。
小九眯着眼睛拍我的小腿说:“你呀,差条尾巴就成精了,还是只狐狸精。”
我白他一眼,忽而想起宋玉成的话,便用手支着头道:“我问你,你当初在崔家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
“起先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起先是多先?”
“就是给你喂水那会儿。”
“哦,就是你装小哑巴那会儿。”
我想我现在心情是好转了些,声调都有了点调侃的意味。小九没必要跟我撒谎,权且当初次相见,我与他毫无瓜葛,只是十分偶然又单纯的冤家碰头罢了。
小九回过味来怨我道:“我那时候只不过没说话,你就说我是小哑巴?”
“这有什么?我给你取的绰号多着呢,可就憋在心里不告诉你。”
也不知这句怎么惹到他,他突然整个人压过来说:“那剖开你的心,我不就知道了。”
这么血淋淋的话被他一说倒像是最能哄人的情话。我皱着眉,嫌他压在我身上重。不过他又开始揉我的耳朵,我一时倒不太想推开她。
只听他说:“今日皇兄是不是叫了你去?”
“这事你也知道?”
“我心在你身上,自然就知道你一举一动。可惜你总也不听我劝。皇兄和余丞相那样的人,只会给你带来灾祸。你偏偏总往火坑里跳。”
这些人的厉害我岂有不知?可我又能如何,躲又躲不了,藏又藏不住。纵然小九多方劝告,我倒也是想听,却又怎么听得进去?
我回他道:“唉,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九殿下聪明绝顶博文广识,岂会不知?”
他听了立即掐我的胳膊说:“你是不可救药的糊涂蛋!我看干脆把你毒成傻子拴在身边最好。”
我被他掐得疼,嘴里咕咕囔囔,情知自己理亏也跟你叫不了板。他估摸我没反应,就突然来啃我的耳朵。我这耳朵虽然不太漂亮,可也不能让他当猪耳朵啃。为了保全耳朵,我威胁道:“你敢再咬我,我可还手了!”
这厮啃得真起劲呢,丝毫没对我的话有什么反应。我这人,耳朵是死穴,一揉就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