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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隐隐约约听到她跟人说起话来,也许是太子的人,也许是太子妃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们找见。
我要躲起来,像被猎人陷阱吓到的狐狸那样,躲进自己挖的洞穴之中,好好喘口气,不要再跑去危险的世界里面,独自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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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没节操,没心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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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采桑领着人往这边来了,我来不及躲藏,只有屏息原地不动,希望老梅树多少给我点庇护,免得再在人面前出丑。
等我心惊胆战想躲人的时候,就听见人喊我道:“小昧子,你出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冤家上门。小九这愁人的孩子,果真都在我最糗的时候冒头。我承认我怕他,一来他攥着我许多小辫子,知道我许多弱点缺点;二来,我心里喜欢他,尽量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讨厌的家伙。这种种理由之下,我实在躲他躲不下去。等到他独自一人踏着雪寻到老梅树下,我就悄悄道:“阿哥,我在这儿……”
小九听见声音抬头,看到我缩在枝头便微微一愣,继而皱起眉冷冷道:“你躲什么?下来!”
我摸摸有点红肿的眼睛,就对他摇头,什么也不想说话。他就执拗地张开双臂,一定要我往下跳。他难道就不知道我上下树是怎样轻而易举的事,根本不用他任何庇护?可不顺他的意,我又怎么扛得住他一轮轮的狠招?遂,我很听话地跳了下来,稳稳落地,虽一点都不需要搀扶,却还是意思意思地扶了他的手臂。
小九叹了口气,离我远了几步,态度比从前冷淡许多。他一身雪白的长裘撑着一张清俊的脸更加孤清了些。我这才发现,他仿佛是瘦了,却仍旧干净漂亮,只是多了疏远的气息。
我想想也是,便也低头问:“阿哥今日怎么也来赏梅?”
“不,我怎么有这样的闲心?”他顿了顿,显出一双疲倦的眼睛。我猜是皇帝又要他去做什么大工程,才让他像熬了几夜般的憔悴。他说:“我担心你来的。皇兄和皇嫂今日恰巧都要来此处,我怕你会吃亏。”
他消息灵通到如此,我一点都不惊讶。也许小九在太子身旁有安插眼线,也许他根本就一直深藏不露,在朝廷之中早已建立自己的脉络,却一直低调行事。
我几乎要把头给低断了,也想不到什么话能跟小九说。究竟是说我今日如何出糗呢,还是不选他选了太子呢?
这么长时间的沉默让小九有些不耐。他突然问道:“我以为自己对你来说算是个特殊的人,谁知道原来都是自作多情。我又不是个圣人,耐心很有限。既然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不勉强你。我只求你把自己照顾得好一点,不要哭肿了眼睛的时候身边一个安慰的人都没有。皇兄他待女人都还算不错的,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我听得真的有点生气,抬头就瞪了他一眼,道:“劳烦九殿下惦念了!”
别觉得我这人无理取闹,只是爱这种东西总会将人冲昏头脑。我提着裙子飞也似的跑开。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我养出了这种臭脾气,我在心底里鄙视自己。正巧这一跑竟就撞上随后跟来的采桑。她这个人是天生的大力士,身子也壮实得跟铜墙铁壁似的。我们俩一撞,她没事,我的胳膊都觉得要断了,整个身子顿时瘫在地上。
真疼,我从不知道自己如此娇弱。想想在乌良国的日子,我也是过得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比仕宦家的小姐还要好上一倍。所以,要说我真的有那么一点大小姐脾气也是对的。
采桑看我疼,连忙跪在地上跟我道歉,一边又来揉我的胳膊。她那力道,简直要直接将我肢解了似的。我快疼得晕过去了,采桑竟还慌得加重气力。
直到她的手被小九出其不意地拦住,我这才死里逃生了一回。我就知道他会追上来。每每我闹脾气,他都会来追我。被宠过几次,我就学会了什么是恃宠而骄。看来我这个人真够恶劣得可以。
小九从雪地里抱了我起来道:“你现在是想回皇兄那儿呢,还是跟我走?”
这还用得着说,当然是跟着老大您啦!可我就搂了他的脖子不开口。所幸他也不是什么三大五粗的男人,知道女人想摆姿态的时候就要顺着台阶下。
我被他抱着出了梅林。身后的采桑一路哭腔,紧紧相随,几次都要小九把我交给她来照顾,小九都拒绝了。我这个没节操的人啊,竟然一路高兴得偷笑,完全把光荣的使命弃之不顾。
出了梅林,我们便一起坐着马车回了京城。原以为他会送我回将军府,哪知他却是带我去了他名下的一处大宅。皇子有几处别院私宅简直是司空见惯的事。小九他比我想象得要有钱,光这所宅子的规模就超过了将军府。
当我被几个仆役抬进宅内,不禁有些感叹这园林楼阁建得叫一个气派。小九究竟多有钱呢,这真是一个谜团。
我被安置在间极是温暖的厢房中由几个侍女服侍脱下今日的笨重行头。这时我倒是明白小九要带我来的原因。原来这宅子里面有一池温泉,听说是小九勘探了极深的地下泉脉,好不容易引上的泉水。全京城,唯独此处可惜享受,再无别家。即便是皇帝,怕也是要浩浩荡荡带人上骊山方能洗浴温泉滑水。
我浸在水里的时候舒服得直打瞌睡。身上给采桑碰出的淤青渐渐都散了开去。这才叫享受啊,我很是感慨。今日我可是比皇帝都爽了一回。
后来我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是了,小九他怎么一路上都不跟我抬杠,不跟我拌嘴,也不想着法子跟我耗了?他看我的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热烈了,再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戏言大动干戈较真连连了。他也不再想摸我的手,拥抱我,蹭我的脸了,还跟我保持着卫道士般的距离。究竟是他在酝酿什么计划,还是他真的要跟我一刀两断了?
虽,想跟他了断的人一直是我这个没心没肺的。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岂有不难过的道理?
我的脑袋里怎么全是他呀?即便他只冷着脸跟我说一句冷酷的话,我都觉得难受到要命。倘若他像我那样任性、蛮不讲理、无理取闹,我肯定做不到像他那样忍耐、锲而不舍、死缠烂打。在公主面前信誓旦旦的时候,我哪知道自己会脆弱到如此。只怕这般下去,我自己的小命先被玩完了。
遂,穿好侍女们为我准备的衣物,我问明了小九的所在就要赤着脚跑去找他。心里面装满了,冬日的寒意竟渐渐远离我而去,再也不是我畏惧的东西。就算他是我亲哥哥,我也不能这么对个待我好到如此的人。要是老天爷知道了,怕也会降道雷来把我劈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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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离离分,分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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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宅子里面一律是木制的推拉门,每个房间都是联通在一起,房间之间也极其相似。我也不知道推了多少道的门,跑了多少的房间,直到看见小九坐在木制的地板上跟几案上堆积如山的厚书奋战的时候,方才停下脚步。
他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微微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复又去看手上的图纸,一边道:“怎么了,连鞋都不穿?”
我顿时僵硬地站在原地,想走进去却找不到理由。他仿佛真的是有点讨厌我了。要是换成平时,他才不会这样冷漠。我难受极了,人都变成了冰棍似的。我说:“阿哥,我想回家,现在就想回去。”
他“嗯”了一声,说马上就派人送我。而他始终都没有回过头来,背影显得格外沉重。我没敢再看下去,于是又赤着脚离开。我觉得我心快死了,我们要完了……
人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人仿佛感知那濒死的恐惧,突然又喊道:“你站住!”
我很听话地站住了。实际上,我觉得自己又活了。
小九仿佛是从地上猛地站起来,带响了地板,也带榻了那一叠不知所谓的图纸文书。我此时此刻真的很庆幸他这样年轻,冲动又沉不住气。只要他能让我感觉鲁莽和躁动,我就知道他的心还在我这儿,而我的心也在他那儿。
小九随后就质问我道:“你为什么不选我?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你,我也会很疼爱你……难道你的公主就是你的命,她让你做什么,你就什么都肯做?”
他到底是识破了公主受命我去接近太子这一点。也许是在太子大婚那日他就知道了,也许以后他想通的。可我能说什么呢?我遵从公主的命令是骨子里养出来的,就算违背我的本意,那也是义不容辞。可惜现在我自己的意识开始渐渐地占领了上风。我想要过得更好,不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便想拒绝,然后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很多的爱,还有很多的依赖。小九他都能给我,同样的,我也可以给予他我贫弱的世界里面仅有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倘若这样真的能够被允许的话,为什么我不去选?
退一万步想,公主她也没有说过我不能选小九。只要小九帮助公主,那我就不用被良心谴责折磨了。是的,我是有权追求幸福的。为什么一定要逼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难道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活得痛苦不堪?
我坚定地转过身去,对小九说:“公主是很重要,她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
小九的脸比雪还要苍白。他一点都不会掩藏悲伤的情绪。可见他是个多么容易被欺负的人。以后跟他在一起,我一定要一边欺负他,一边逼他跟我说我有多好,多对他好……
我恶毒地想着,继而道:“阿哥,即便公主要我离开你,选择别的人,我也想跟你在一起。我一想到我们能在一起,就算是吵架也好,都觉得很开心。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想做那种反复无常的人的……”
我说得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要小媳妇起来,我比任何都小媳妇,还是被恶婆婆欺负的那种。从前我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现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倒叫人难为情了。
我低着头,纳闷小九怎么就不说句话给点反应呢。哪知有双手突然将我拉了过去。我毫无预兆地越过了门,去了小九那一边。只听门嘣得一声关上,好像隔绝了世界。
我听小九的心跳得很厉害。他惩罚似的箍着我,仿佛要把我捏碎了一般。可我一点都不觉得难受。我们每每有亲密的举动都是那么天经地义到理所当然。
小九拥着我,却放狠话道:“你自己亲口说的话我不信!你答应过我那么多的事,到最后全都是敷衍了事。你这次说的是真是假,你是不是又想骗我?”
我听了真惭愧,手攥着他的衣角都出了汗。我想说我是真心的,可他真不信我了,该怎么办呢?所以,我不得不做出些跟从前不一样的事,以表明我此心之诚可鉴日月。问题就在于,有什么能让小九觉得我会跟他一路走到黑的呢?
不纯洁的我想到了。我踮起脚来想亲他的脸,然后轻轻磨了磨他的嘴角,像宠物跟主人撒娇那样。他可真是高啊!以前没觉得,现在才明白跟他亲亲原来是件如此困难的事。我竭力地踮脚,却仍旧只够到了他脖子。脖子就脖子,脖子又不是不能亲。还没等我下口开餐呢,他却骤然推我去,然后捂着脖子退到一边,脸色涨得通红。
额滴神,邪恶如我何以不明白,原来脖子就是那传说中的超级敏感带。
他尴尬地看着我说:“你刚刚想干嘛?”
“我……”我究竟是为没能得逞而结巴,还是不好意思而结巴。想想那冒着青蓝色血管的白皙脖子,就差一点就到口,竟就是到嘴的鸭子照样飞走了。
他渐渐笑了,很笃定地说:“你想做坏事!”
我疯狂地摇头,以表明我纯洁的心灵。他哼了一声道:“你这小骗子、小坏蛋,说的话真的少假的多。根本就不能姑息你,先把你抢了来是正经。”
“阿哥,我这人不坏,就是奴了些,笨了些,有时候会口是心非,有时候又嘴笨舌拙。您这样的天才,多少将就一下我这个笨蛋吧?”
“什么嘴笨舌拙,简直巧舌如簧,有时候还口蜜腹剑。谁知道你心里面怎么腹诽我的?给我起了那么多绰号,背地里少不了骂我。我看,只有冷着你,淡着你,逼着你,你方才知道悔悟。你来来去去,想闹脾气跑走就闹脾气跑走,想回来就回来,就算世上跟你最要好的友人都受不得你如此轻贱人的感情。可我可以!我可以容忍。我说要当哥哥来照顾你,说要疼你爱你,我说到做到。难道你不知道,连我的自尊有时候都不能跟你的任性毙敌?都做到了这般地步,你仍旧要听从那公主的话,我会心灰意冷的。你现在认认真真跟我说,以后不再反复,不再犹豫,永远和我在一起,否则我们便就此分开,只当白相识一场。”
“我、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能不愿意吗?不愿意的,那都是傻子。我后半辈子就得小九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别被分开在两处就行。分开了,那一定是挖心捞肺的苦痛。怕痛如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