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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手指轻轻望天一指，一道霹雳猛的劈下！
咔嚓！
这震天的巨响猛的在陵沧耳边炸裂，将他惊得跳了起来。
“师傅，你做什么？！”陵沧捂着耳朵埋怨道。
老声道：“你瞧见这一道电光没有？！它是世间最快的一把剑，可是它什么时候有过直劈而下的轨迹！”
这句话仿佛另一个霹雳，在陵沧脑海之中猛的炸响！
“不错！雷霆电光的轨迹奥妙难测，却从来没有直劈而下的时刻！随心所欲，忘掉连通两处最短的距离是直刺这一想法，方能够刺出最快的剑！”
“随心所欲，随心所欲……随心所欲！”陵沧发一声喊，猛的一剑刺出，这一剑仿照适才的闪电，猛的炸裂，剑光飞散，连陵沧自己都看不清楚它的轨迹！
那老笑三声，明白陵沧有所领悟，竟是不躲不避，任由那雷霆般的剑光在自己身前炸裂！
“好小子，悟性倒好！记住，若是你自己知道要发出的一剑是何轨迹，那对方必然也有可能知道！只有连你自己都看不清楚，方能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他说完这话，猛的后移三尺，也是一剑刺出，两人的剑光顿时如同雷龙电蛇，在这个虚幻的空间之中夭矫飞腾，欢快地舞动不休！
这是天地的至理，两道剑光如同无休止地生命之舞！
直到这一刻，陵沧才明确地知道，并且自信，自己终于踏入了武道之门了！
第五十九章 灵蛇出洞
陵沧从画中归来，脑海中仍旧满是顿悟的喜悦，他知道，自己离那突破的一日不远矣！
他甚至自信，若是如今的自己去破解那三仙剑阵，恐怕只需一个瞬间！也可以确信，只要不是突破了势境的高手，自己绝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陵沧将自己两世以来所学，种种招式心法，尽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种种招式套路、出剑的轨迹，竟然渐渐散去，慢慢融合为一，化作一个个诡异莫名的符号。
融合，融合……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陵沧一大早便收到府中人相告，叫自己去前厅议事。
陵沧来到前厅，见气氛沉闷，那成锦重坐在正首，默然无语，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身边一个着青衫的中年人劝解道：“大人，这次是我料敌失误，被那孙默乾摆了一道，朝廷要怪罪，就处罚我吧！”
陵沧认得此人，乃是成锦重手下副将，也算是半个军师，名叫余冠英，功力不知深浅。不过据传闻在整个成府中，仅次于成锦重一人，也是宗师级以上的高手。
成锦重叹道：“你是副将，我才是下令之人，便有错也是在我。”那余冠英还待再说什么，成锦重摆摆手叹道：“好了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弥补才是！也怪我，抓到那元无畏之后急着向朝廷请功，早早的就将公文呈了上去！”
余冠英道：“白匪势大，几次三番无法剿灭，大人因此被朝中之敌攻讦不少，这次抓了那元无畏，本正好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大人所作决定，也是无奈之举。”
成锦重叹道：“如今公文已经呈上，要挽回也是无力，该如何处置，请诸位商议。”
那些将军谋士一时间议论纷纷，却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
那余冠英思索片刻，说道：“如今只好双管齐下：一面派人去京都，打点上下，看是否尚有挽回余地；另一面，大人还是得抓紧时间剿匪，方是正道，只要能够挫败白寇，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了。”
成锦重道：“冠英言之有理！元宗，你便去京都走一趟吧，多加留意朝中动向，我拨十万金给你，你可自行打点，万万小心行事！”
那李元宗领旨，走下去了。陵沧知道这李元宗乃李延泽的父亲，也是成锦重手下的副将，跟随他多年，算是心腹之人。
成锦重又叹道：“可是那第二条路不好走啊，这白寇占灵犀山为王，绵延三百里，地势险要；谌洲、凉州两地，倒有近三分之一的土地为他们侵吞，且那些州县之中百姓竟偏心白寇，对我朝廷倒是颇有敌意；地利人和为他们所乘，若冒然攻打，可不易取胜啊！”
余冠英点头道：“大人说得是，但如今迫在眉睫，怕不战也不行了。单凭我谌州之力，自然难上加难，但若能够与凉州州守叶大人商议，共同攻打，倒也有几分胜算！”
成锦重苦笑道：“那叶名寰与我向来不睦，如何肯与我商议？说不定他见我如今进退两难，反倒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余冠英皱眉道：“毕竟咱们与叶大人同朝为官，都是为大乾效力；再说若白寇势大，他凉州也脱不了干系！容我亲自去凉州一趟，将其中利害说于他，再多加些财物礼品，想来应该能够劝动！”
成锦重起身道：“你与那叶名寰向来互相看不顺眼，若你亲自去求他，恐怕他多会出言讥讽，那可如何是好……”
余冠英笑道：“只要能够渡过此劫，便是受他几句冷嘲热讽又如何？”
成锦重叹息一声，拍了拍余冠英的肩膀道：“好，好，大哥无能，让你受委屈了！”
余冠英笑笑，对成锦重行礼道别，也自去准备了。
那成锦重又安排几位将军各自事务，吩咐各自去准备战事，不多时前厅之中只有几位家将、成绪元与陵沧了。
成绪元便上前道：“父亲，不用过于忧虑，有众位将士在，只要余将军能够说动叶大人共同攻打灵犀寨，必定能够得胜！”
成锦重仍是一脸愁容，叹道：“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复杂。唉，我也不求能够灭掉灵犀寨，但能抓住一个头目，也算是给朝廷一个交代了！”
他见陵沧在侧，微笑道：“上次那秦无前闯虎牢救走元无畏之时，你也在场吧？”
陵沧点点头，应道：“晚辈无能，阻止不了那秦无前。”
成锦重哑然失笑道：“这个当然不能怪你，那秦无前勇悍无比，便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他心高气傲，恐怕你们几个早已丧命。”
他停了停，忽的问道：“对了，我听老金说那日有一个什么灵蛇王的出现，与那秦无前过了几招，你可曾见了？”
陵沧偷偷向成绪元望了一眼，见他果然神色一动，应道：“见是见了，不过那人身法颇为诡异，与那秦无前交手也只在刹那间，一击不中立即远遁，我也没有看清楚。”
成锦重点点头，轻声道：“那灵蛇王乃天下八大散修之一，十几年前便已扬名天下，不过听说被人围攻而死，谁知竟然还活着。他为何会在虎牢狱中出现，难道这些年他竟在我成府隐藏不成？”
那成绪元神色一变，忙道：“父亲，看那灵蛇王的所作所为，倒像是与灵犀寨为敌，若他能够现身帮忙，倒是不小的一股助力。”
成锦重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过据说那灵蛇王喜欢独来独往，擅长偷袭，形迹诡异，怕是不会轻易与我合作。”
忽的一个声音阴沉地说道：“这倒不一定！”
话音未毕，一个灰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前厅。
那成锦重却似没有多少惊异，微笑道：“你终于出来了！”
灵蛇王哼道：“就知道瞒不了你多久。”
成锦重笑道：“如果你这样一个大高手日日在侧我却丝毫不察的话，若你有心，我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灵蛇王也阴沉地低声笑道：“大乾七郡三十三州，得天子御赐勇武的只有九个，你姓成的倒不愧是其中之一！”
成锦重哈哈大笑道：“老成有勇无谋，不值一哂，倒是阁下不但修为高深莫测，而且机巧灵智，江湖中提起大家都是佩服得紧！”
陵沧暗笑道：“恐怕人们提起之时，说得可不是这般好听，机巧灵智几个字多半是奸诈狡猾，阴险卑鄙之类。”
那灵蛇王阴笑道：“成大人过奖了，客套话也不必多说，我与那灵犀寨之仇，不共戴天；既然成大人也有心要与灵犀寨为敌，我们不妨合作。”
这灵蛇王在成府隐藏多年，便是为弄清楚灵犀寨的虚实，直至昨日偷袭那秦无前，才发现对方修为一日千里，自己纵然苦修也绝无可能及得上，更何况灵犀寨人多势众，单凭自己是再也无法抗衡的了。所以他才一改常态，主动来与成锦重合作。
成锦重笑道：“有灵蛇王相助，成某自然荣幸之至！”
两人相视大笑，仿佛多年老友一般。
陵沧却知道这两个人无不心机颇深，这笑声中恐怕也没几分真意。
第六十章 激战蛇王
当晚，陵沧正于屋内练功，忽的一个灰影闪身而入，可谓是无声无息。若是从前，只怕陵沧会毫无所觉，不过他在图画中学到了感知之法，立时便将他惊醒，忙抬头望去，见正是那灵蛇王！
灵蛇王倒是吃了一惊，讶道：“你居然能发现我的形迹？真不简单！”
陵沧笑道：“有什么事吗？”
灵蛇王低声道：“我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陵沧道：“什么事还用得着我？你这么厉害，自己去不就行了？”
灵蛇王低沉地说道：“少废话，我若事事如意，还用得着在这成府隐姓埋名？！你也不用苦着脸，我要你办事自然不会亏待你！”
他低声道：“你的奇经八脉只剩下任督两脉未通了吧？若你去给我办事，我可以帮你打通这剩下的两道经脉！”
陵沧猛的一惊，随即又冷静下来道：“你会这么好心？强行打通任督二脉可是要耗费很多真元的！”
灵蛇王阴笑道：“这个不须你提醒，好了，你明知道最后还是要按我说的做，就别废话了！”
他双手如同灵蛇吐信一般猛的弹出，激射向陵沧胸前两大穴位。陵沧下意识地一个闪避，用出了在画中练出的身法。
这身法既非百鬼夜行步法也不是浮光掠影身法，没有名字，也没有运用之法，但是却是最有效、最直接的躲避攻击的方法。
灵蛇王见陵沧身法诡异，自己这两指竟然没有点中他的穴道，轻咦了一声，欺身而上。
陵沧忙又是一闪，将这一指再度避开。灵蛇王的手指虽然快，却还不及那老者手中之剑，陵沧在三尺之内尚且能将老者的剑招尽数躲开，更别提这灵蛇王的指功了。
灵蛇王见两次都点他不着，心中着恼，十指如同万花齐放，一道道真元组成的气剑纷纷袭向陵沧。
真元比之天地灵气所凝聚的剑气更为锐利，但是武者的真元毕竟有限，却不及道家炼气之法浑厚。
陵沧在数百道真元气剑中来回穿梭，那气剑却始终连半片衣角都未曾沾到。陵沧一时兴起，恍惚中还以为自己是在那图像之中，竟欺身而上，准备反攻。
他长剑在手，以近日所悟雷霆之法，随心所欲猛然击出，这轨迹怪异莫名，便是灵蛇王这般高手竟也被惊了一跳。
“咦？！”他忙身子一闪，避开了这一剑。
陵沧的长剑如同夭矫的龙蛇划过长空，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的圈转而回，竟直接指向灵蛇王后心！
灵蛇王觉察背后有异，本能的一个横移，险险的躲了开去。
灵蛇王暗自心惊，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将背后要害卖给对方，若这陵沧稍微再快一丝一毫，自己怕是要吃亏！
他活了这把年纪，今日竟然会在一个小辈面前出丑，心中大怒，双手如同蛇头一般，猛的探出，化为千百道虚影，戳向陵沧！
陵沧自画像之中悟道武学奥义以来，第一次与人过招，对方又是如此高手，一时间兴奋不已，见千百道掌影来袭，竟是不管不顾，仍是一剑猛的刺出！
这一剑却不是他自己的剑法，而是当日从阿离那里学到的天子剑法中的最后一式，天下归心！这一剑直指对方心脏，是攻敌之不得不救！
他将两世所学所见尽数融合在脑海之中，已经达到随心所欲之境，甚至不用经过思考便瞬间用出了最适合最有效的一招！
这一剑若能发挥到他在画中的十成功力，那灵蛇王说不定便会伤在剑下，可惜他在画中所练，只是虚影，在现实中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这一剑虽然也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但限于他的修为，速度却与那老人相差不少。
灵蛇王却仍是被这一剑惊得脸色一变，他是成名数十载的人物，岂肯与陵沧这等少年两败俱伤？！忙撤掌回退，避开了这凌厉一剑。
陵沧见自己一剑竟将灵蛇王逼得倒退，心中豪气顿生，长啸一声，猛的欺身而上，长剑雷霆般递出，迅捷无匹！
灵蛇王本就以身法诡异快速著称，今日竟被一个小辈逼得退后，脸上便挂不住了。竟也以快打快，长剑一抖，与陵沧的剑尖对撞一处！
陵沧见他手中软剑如同长蛇一般，看似随意一抖，竟将自己剑尖抵住，这等眼力手法，毕竟非自己所及，不由得高声叫了声好！
陵沧本来见成绪元所用软剑，以为招式花巧，实则华而不实，不过在这灵蛇王手中才看出其中玄机。
正如那老人所说，随心所欲方是王道，但手中长剑却仍是直的，虽然可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