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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笑着拍拍木头的肩膀:“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前辈,这些我还是懂的,放心,你不会有出手的机会的,这次一定干掉八爷。”
行动就在计划制定之后的一天,当晚,月圆,所以显得格外明亮。木头和梁子一路跟着八爷他们,看着他们一起进了大排档吃饭。一共四个人,比往常都少,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本来木头和梁子要一起去伏击的位置,木头要帮梁子牵制八爷的三个手下,但是梁子拦住了木头:“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从之前的行动开始,我就一直被你们照顾,但是这一次我就想靠我自己,我想自己努力给小颖报仇,是兄弟,在一旁看着就好。”
木头有些犹豫,但看着梁子的眼神,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有仔细叮嘱几句,才让梁子一个人去了伏击的地点。
深夜起风了,凉,木头哈了一口气,看着梁子的位置,又看了看大排档里面的八爷。哎,杀人其实也挺麻烦的,人家在里面吃香喝辣的,自己在外头喝西北风,真不知道他们要吃到什么时候,倘若在寒风里吹太久,对于梁子来说可不利。
所幸的是,八爷似乎也很配合,没有把一顿宵夜搞得拖拖拉拉,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四个人走出大排档,月光下,四个人的醉意都映在木头的眼里。梁子一如木头计划的那样,在准确的地点出击,一刀下去,八爷虽说做出了躲避,但受伤还是没有避免,三个手下的反应有些迟钝,这给了梁子第二刀的机会,这一次,应该是要害,梁子的刀从八爷身体抽离的时候,看清了八爷脸上的表情,痛苦,是他罪有应得。
看起来一切顺利,但木头忽然看到梁子对着自己的方向笑了,这个笑意让木头心里一寒,这个笑意断然不是因为刺杀成功那么简单。木头这才发现,梁子没有跑,他竟然转身和八爷的另外三个手下厮杀,而没有按照计划逃跑。八爷的三个手下,看起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就在木头思考疑惑的瞬间,梁子已经倒下了,血从梁子的身体里流出,落在地上,留下印记。梁子在笑,木头却要崩溃。
救他,这是木头脑海里的反应,但是木头冲出去的时候被拦住了,纪老爸抓着木头死死不放,他对木头说:“这是梁子的选择。”
木头被打晕了,被纪老爸扛回了旅社,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木头猛地坐起来,质问在一旁坐着的纪老爸:“为什么阻止我救梁子?他人呢?”
“他死了,他和八爷的尸体都被警方带回了。我跟你说过,那是他的选择。”有些不忍心,但纪老爸说的,都是事实。
“狗屁选择,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能把梁子救回来的!”木头显得很激动。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现场出现,恰好能拦住你。”
木头沉默了,为什么,巧合吗?
纪老爸给木头倒了一杯温水,说:“在你们行动之前,梁子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要我帮忙。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夜赶赶过来,却只看了梁子一个人。他告诉了我你们的计划,并且告诉了我,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木头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纪老爸。
“没错,他的计划,你昨晚所看到的,就是他的计划,在他的计划里,他的死,是被他自己设计好的。在他的计划里,根本没有打算逃跑,只要能杀掉八爷,之后就准备好了被八爷的手下杀死。逃跑成功,只会让他变成通缉犯,也可能把牵涉其中的你带进麻烦里。所以他认为,只要他也死了,死无对证,或者被警方抓着,包揽全责,才能让你免受牵连,他说你已经帮他太多,不该让你今后的日子不得安宁。他最后选择死,是因为作为一个贼的气节,警察在他的眼里,始终信不过,也不愿意向他们多说什么,再者,就是小颖的仇已经报了,他已经了无遗憾。”
“那么你的作用,就是在我要救他的时候拦住我,对吗?”
纪老爸点点头:“是的,他知道你不会同意他的做法,所以通知我来阻止你。其实孩子,你不需要那么难过,梁子最后死的时候,是微笑的,不是吗?”
微笑,的确,梁子死的时候是微笑的,这个笨蛋,竟然凭着是前辈就这么胡来。纪老爸的话并没有让木头释怀,他总觉得如果当时救下梁子,对于之后的事情,一定能想出其他的办法来加以解决,现在梁子死了,的确是可以省去了一些麻烦,但是,身边那些熟悉的人,就一个都没有了!
逗留了三天,用来了解警方对于此次时间的处理方案。最终被定性为黑社会斗殴,双方互有死伤,就此结案。在警方看来,这样的案件深追究下去没什么好处,都只是自找麻烦而已。现在有可以自圆其说的方案,拿来用就是,基本上这类案件,平时都是这么草草收场的。
回到家,恰好又是过年,人说过年团员,如今却是经历了一场无法再遇的告别。木头很难过,躲在被窝里哭,这样的难过,只有他自己明白,珍视的朋友离去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却没有带走那个时代所留下的伤痕。
之后的日子,木头一直少言寡语,虽说时间可以抚平很多记忆伤痕,但毕竟,有些伤痕的抚平,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要让木头选出生命里重要意义的两个人,那么梁子和苏小小都是不可争议,可是这两个人都死了,都是木头亲眼看着死去的,这样的打击,对于木头来说,或许太过残忍了一些。但这就是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困难,都有危险,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有力不从心,只是有些人的,会相对残酷一点罢了。
新的学期,一如往常的学习,一如往常的偷懒,不让别人觉察到异常,这应该的,没有必然要新的朋友因为自己旧伤而一起牵涉难过,木头这样认为。
或许在这之后,木头就真的可以完全和黑社会这样的名词划清界限,在这其中那么些年,成长了许多,积累了许多,都是宝贵的,但这些成长和积累如果可以换回苏小小和梁子,木头愿意交换,只可惜没有这样的如果。
纪老爸依旧忙碌,依旧在木头的眼里更像个孩子一样不靠谱,但作为如今唯一陪伴在身边的亲人,木头还是很高兴有他的存在,爸爸,多好的一个称呼,就这样,做一对快乐的父子吧。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任何日出都会有日落,但明天一定会有新的日出,即使云雾弥漫,日出都不曾停止。生活继续,日出轮回,云雾散去之时,便是天明。
(第三卷终)
番外。后记
番外:后来的阳光
2008年,当时间迈入这个阶段的时候,木头开始向学校告别,虽然只是毕业前的实习,但木头还是觉得,这样跟正式的踏入社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差别。本来纪老爸的打算是让木头再当地随便找一个什么工作就好,但木头却毅然要回到那个城市。最近想念地太多,还是回去看看吧,难过的东西,逃避了不等于不存在,或许面对之后,以另一种心境看待,就会好一些。
在木头决定之后,纪老爸打算辞了工作跟木头一起过去,但是又被木头否决了,木头说想要独自面对一些事情,所谓的独立生活吧。让纪老爸放心,只是实习而已,今天正式工作了,再考虑其他的方面。纪老爸显得很郁闷,这个家里怎么都是木头说了算,搞得木头好像是大家长一样。但想想,这样其实没什么不好,一个有主见的孩子,总比什么都要别人操心来得好。
回归,木头把这趟过去称之为回归,如果一个地方留下了一个人至关重要的回忆,那么那个地方必然成为这个人心灵的羁绊,无论这些羁绊是好是坏。坐在客车上,木头面对着窗外,却无心流连风景,过去找工作,在那个城市重新生活下来,像一个平凡人一样,这对木头来说是一种挑战。
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木头在一家园林公司找到了工作,说起来也巧,这家公司恰好经历了人事的巨大变动,急需新鲜血液,木头的进入变成了及时雨。公司有一个生态公园的后期养护工作,木头被分派过去处理日常事务,这样挺好,可以在外面到处晃悠,木头呆不了公司的办公室,总觉得气氛诡异,阴森无比。
某天在公园门口看到保安正和几个小混混吹牛聊天,这样的事情本来稀松平常,木头不敢兴趣,但那天听到了啤酒哥的消息,就忍不住上前听了几句。他们说啤酒哥跑路去了,这下子恐怕难以翻身,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几个毛头小子竟然给啤酒哥挖了一个大坑,让他掉里面了,啤酒哥这一年太过大意啦。现在,这个城市的夜晚,又换了新主人了。
人是不是常常会犯这样的错误,在攀向一个高峰的时候,会拼命努力,小心谨慎,而一旦到达了高峰,就会自以为一切皆是渺小,逐渐放松和懈怠下来,最后摔下高峰去。啤酒哥这样,当初的权叔大概也是。
在生态园期间,木头还遇到了曾经的高中老师,对方在周末带着家人出来游玩,很意外地看到了木头,打过招呼,免不了客套话,说木头现在长大了,看起来很好,还鼓励木头好好干,一定能够前途无量。其实,在多年之前,这个老师不是这么说的,他当时在全班同学的面前打赌说,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没出息。当然,老师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那次考试。木头把“阿基米德”写成了“阿鸡米德”,被判为错误,木头很不服气,认为那不过是某些人自作主张的音译,只要读音相同,其实什么字都可以,凭什么就判定自己的错误的,说不定人家还是比较喜欢“阿鸡米德”呢。在一番舌战之后,该老师最终得出了木头将毫无出息的结论。现在,木头看着老师离去的背影,不由地笑了,谁又能给未来下定论?
实习期结束之后,木头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在大礼堂,学校领导慷慨激昂,希望大家都成为祖国前进道路上的优秀人才,但这些领导常常忘记,这是一所不太入流的大学,这所大学的大多抱负青年,都将成为主流大学毕业生前进道路上的优秀踏板和基石。
随后,很多要好的同学一起拍照,留个念想。其实木头一直不太喜欢拍照,但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在镜头前面,微笑太过生硬,姿势太过难看,所幸同学们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确定是本人就好。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拥抱,挥手,人生太多次面对离别,有些朋友,告别之后,或许再也无法相遇。关于这一点,木头比大多数人要了解这一点。
毕业之后,木头并没有回去那个园林公司上班,总觉得那个办公室太过阴森,还有老板太过诡异,当然,最重要的是金钱太少。其实木头的要求并不高,只是老板所提供的,离他的不高要求都相差甚远。
纪老爸辞掉了原先的工作,陪着木头回到了那个城市,说是父子齐心,开创美好未来。经过一个多月的辗转忙碌,木头和纪老爸都找到了工作,特别是纪老爸的工作,比之前的那份要轻松得多。而一旦轻松闲散下来,人就喜欢八卦,喜欢掺和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比如纪老爸跟木头说,单位的几个阿姨要给木头介绍女朋友,木头摇摇头,要是她们是要给木头介绍妈妈,木头倒是很欢迎。
心里有着太多念想,苏小小,夏弭,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对于一个怀旧的妖怪来说,可能需要的时间会就一些。木头有次和纪老爸去杭州西湖,看到一个标牌注释着前方是苏小小墓,木头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前往,她不是她。至于夏弭,在洛安生给过木头那封信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不知是好是坏,不知道有没有交上德国男朋友,总之不管如何,都要祝福吧。倘若将来有一天,彼此一个人,在某个地方擦身而过,希望双方都记得回头,记得还有一个约定。
想到了夏弭和苏小小,不免就会想起梦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经把自己想起,还是一如从前的忘记。但相对来说,木头并不担心梦瑶的生活,因为有爱她的洛安生在,还有她的爸爸妈妈一起陪伴。
木头工作两个月之后,恰逢元旦,和纪老爸商量着去看望阿七。木头提了大包小包,给阿七送过去,这可是木头这两个月的全部工资。阿七开怀地笑,直夸木头懂事。木头长大了,阿七老了,本以为妖怪都是千百年修为,年岁长远,没想到其实不过如此。阿七说了,活太久也没什么意思,特别现在一个人,活太久会生厌。离开的当天,去阿七太太的墓前祭拜,木头看到这个高大的身影在抽搐,难过也就跟着涌上心头。
在阿七送木头他们去车站的路上,不知道是谁先提起了从前,提起了梁子,当阿七知道了梁子和小颖的事情,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些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来都是多好的孩子,只是被逼入了绝境。之后又说到离开的刀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