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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她眯起细长美眸睇著他,嘴角有著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是官、她是民,谁敢生他的气?哼……她不敢,更不敢奢求他对她有一丝情意,更不敢……啐,她在想什么?
“观之……”韦不群很可怜地靠上去,若不是想到她是女儿身,他倒挺想要在她身上蹭一蹭。
“韦爵爷,请回吧!晁观之可不想再受无谓流言所累。”她拉开门便要入内,他却早一步将门踢开,硬是挡在她面前,一张无辜哀怨的嘴脸贴在她眼前。
“观之,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要放出流言……啊啊,是故意的,但是,你要听我说啊,我还没说完……”呜呜,别急著走嘛!
他知道他的作法错了,现下他不就负荆请罪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拨开他企图拦住她的手,细长的眸子不悦地一眯。“你倒说说,你故意放出那些流言究竟想要做什么?是想要置我于死地?还是你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都不是!”韦不群恼火地吼出来,见她瑟缩一下,他急忙缓下语气。“不是的,你听我说嘛……”
他都已经拉下脸皮了,好歹她也听他解释。
晁观之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斜睨著他。
看著她颇为期待的目光,韦不群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深深地暗吸了口气……不够、不够,他得要再多吸几口……
啊啊,不行了,他头昏脑胀,他好难受……他说不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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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观之面对韦不群的无言,不禁摇了摇头,欲推开他往内走,孰知他竟扣住她的手,一把将她往怀里拉,压根儿不管她脚边的小黄正虎视眈眈著,眼看著它一口利牙就快要再咬上他的腿……啊!咬住了……
她狐疑地挑起眉,然而全身却教他的蛮力给箍紧,连想要抬头瞧他都不成,只能乖乖地伏在他的胸口,听著他跳得有些急促的心跳声……他也觉得紧张吗?
别以为就这样搂著她,什么话都不说,她便会懂了?
韦不群紧张地抿著唇,喉头紧缩著,扣在她腰际上的手早已一片汗湿。
他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求她赶快明白吧,不要逼他说出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喃喃低语在他的胸口进现。
这个男人明明就挺纤瘦的,怎么却是一身蛮力?
“我……我拒婚,不要那皇帝老头替我做主赐婚,所以那老贼生气了,打算要将我发放边疆;边疆一去,咱们往后可能就见不著面了……”
“那又怎么著?不是流言吗?”闻言,她蹙起眉。
“不是,那是真的。”语调软得有些心虚,但他仍努力说得真实一些。
“那……你想要怎样?”跟她说这些有用吗?她又不能为他做主,更不可能帮上他什么忙。
再者,他是功臣,皇上不可能如此绝情吧。
“若是……我现下赶紧成亲,说不定那皇帝老头会看在我成亲的份上,打消将我发放边疆的念头。”他舔了舔发干的唇,觉得浑身没劲得快要昏厥了。
闻言,晁观之一愣,感觉心头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换言之,他是在……是吗?不是她会错意吗?
“你直接同公主成亲不就得了,何必绕这么大圈子?”她没好气地说。
“她不成,她不是我想要的女人,我没有办法和她共度下半辈子,我要的女人,要懂我、怜我、惜我、爱我;最重要的是,她还可以陪我把酒看日出……”说到最后,几乎化为无声的呢喃。
她一愣,瞪大水眸。“你想要同谁成亲?”是她吗?
“我……”还要他说?
怦怦……可恶,这吊诡的声音怎么又开始吵他?是嫌他还不够烦吗?
“你的心跳很吵。”她突然地说。
“嗄?”韦不群一怔,有些干涩地说:“我的心跳很吵?”
难道这纠缠他许久的吊诡声音是他的心跳声?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不耐地催促著。
“我……”暗吸了口气,韦不群用力地闭上眼,彷若用尽气力般,喘著声道:“观之,我先前之所以放出那些流言,是因为我想要逼你就范,我以为这么做,你便会因清白被毁而委身于我,就会同我一道留在京城。”
他豁出去了,他真的已经豁出去了!
“好。”几乎是毫无考虑。
“嗄?”他绝望的眼蓦地张开,微微拉出些许距离,有些难以置信地瞪著她。
就……就这么简单?她不是说了,是她二哥做的主,她不能拂逆违抗,所以她是非出阁不可,怎么……
晁观之微恼地别开眼,逃避著他傻愣的双眼。
“待在这里,我可以不用急著出阁,有你当挡箭脾,我可以无后顾之忧。”她嘴硬地说。
她才不让他知道,她等他这句话已经等很久了。
倘若不是对他有意,她为什么要放任他上亭台,又与他把酒到天明,甚至与他同床而眠?
起因在于他的随性,可久而久之,她也教他同化,认为这般的相处也无不可;但是日子一久,她却教他深深茶毒感染而不自知,他就像是无色无味却又伤人于无形的剧毒,待她发觉,已是回不了头了。
韦不群沉默半晌,艰涩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想要知道我的心意,只是纯粹想拿我当挡箭牌?”不会吧?她好狠的心,居然说得出这般残忍的话,他要哭了,他会哭死……
她只是想要利用他……呜呜,可好歹还想要利用他,总比瞧都不瞧他一眼好,再者……他可以抢。
可不是吗?大哥说的,先抢再说,
但是,他已经好久没干这勾当,不知道还上不上手:若是有些生疏,就太对不起观之了。
早知道有一天会落得抢新娘的下场,他肯定会想法子练个几回。
“就是如此,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她推开他有些发烫的胸口。
“小黄,咱们进屋去。”
啃在他腿上的黄狗松了咬得有些发酸的嘴,欲随著主人入内,蓦地感觉围墙那头似乎有著什么东西,身手灵活地伏地,呈备战状态。
“小黄?”她敛眼瞅著它,随即顺著它的视线探去,果真见著一抹几乎快要融入夜色的身影。“有人!”
“什么?”正思付著要如何抢她的韦不群蓦地回神,顺著她的目光探去,果真见著一抹与夜色同色的身影朝他飞袭而来……不,是朝晁观之而去。
韦不群眼明手快地挡在身前,软掌如舌信,轻易地取下长剑,反手一扣,再将那抹身影给摔了个方向,狼狈地摔落在亭台一隅,他整个人快步挡在她的面前,就怕贼人还有伙伴。
“谁?”他怒声大喊。
悲鸣声传来,不难分辨是个女儿身。
“公主?”尽管没瞧著脸,但光是这声音……韦不群咬了咬牙,恼怒地说:“别以为你是皇亲国戚我就动不了,谁要是敢碰著我的亲亲观之,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他一生没有贪求过,就唯独贪求她,谁要是敢伤她,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认知,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站在他身旁、依旧有几分醉意的晁观之不禁瞧得有些失神,见他掩在长睫底下的骇人杀气,就如当年她救他一般,那股深藏在骨子里的冷冷杀气。
同他玩在一块儿三年,老是见著他的嘻皮笑脸,真要忘了他是个武将了。
“韦不群,我非杀了你不可!”
朱清云紧咬著牙,奋力跳起,直往他袭来;就见他不闪不躲,却已暗暗运足了劲,在旁瞧见这一幕的晁观之不由得劝阻。
“你不可以,她是公主!”杀了公主,是要株连十族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要她想动你?”他异常冷诡的嗓音传来,教她心头闷然作痛,侧眼探去,惊见他勾人的桃花眼染上冷情的红雾,教她心神俱裂地骇惧著;眼看著公主逼近他,而他竟义无反顾地准备与她对上……
“清云!”
突地,一道女声传来,身形在空中拦住了朱清云,硬是将她给擒到一旁。
“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给我住口!”那人随即往她的颈项一拍,教她双眼一合梦周公去,她才转身对著有些傻愣的两人说:“真是对不住,我这堂妹就是这般倔性子,还冀望二位千万别见怪,也别同她一般见识,我在这里同二位说声抱歉。”
“不。”回过神的韦不群有些啼笑皆非。“敢问你是……”
“我?”那人一身劲装,一双眼笑眯眯地说:“我有可能成为你的二嫂,希望你可以在你二哥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说我……不小心救了你一命。”
“呃……”听她这么说,他反倒是认为她是有预谋的。
“我先走了。”她拱了拱拳,扛起昏厥的朱清云随即跃下亭台。
转瞬间,亭台又恢复了原本的静默,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观之……”他勾起笑脸对她,却教她结实地刮了个巴掌,不禁微愣地抚上发辣的脸颊。“观之……”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有人阻止,你会落得什么下场?”她颤声骂著。
“我没来得及想那么多,我只想著我要保护你,所以……”见她美眸淡噙著泪水,他二话不说地将她搂进怀里。“你别哭啊……你要是掉泪,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那就不准你往后再放肆!压根儿不想想后果……”她气得掉泪。
“对不住,我往后再也不敢了……”唉,真的哭了,教他好心疼。
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看到她蓄满泪水的细长美眸,他不禁叹了口气,轻轻地吻上她的颊,吻去一脸咸涩;吻著吻著,不自觉地贪求更多,于是乎……朝梦境而去,采寻著如梦境般柔嫩的唇……
“你们在那边做什么?”蓦地,晁骁久的声音传来。
韦不群不禁暗咒了几声,随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她微愕。
“抢亲啊!”他做得不够明显吗?
他自亭台跃到围墙,脚步一个踉舱,发觉自己的脚上一抹热意,定睛一瞧,竟是血……
“这这这……”
“小黄咬的,你方才一点感觉都没有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见二哥已爬上亭台,连忙提醒地说:“再不快走,二哥就要追上了。”
“可恶!”韦不群咬紧牙逃逸,不痛不痛,只要抱得美人归,他一点都不痛,但是……那一只狗,他绝对不会放过它的!
现下先走,往后多的是机会……可好像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一道灵光闪过,他惊讶地问:“观之,你不挣扎吗?”
“你认为我该挣扎吗?”她好笑地反问。
“当然是不挣扎的好。”他顿了顿,干涩地说:“可你自己得要明白跟我走,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
她的话教身后晁骁久的暴怒吼声掩过。
“姓韦的,你胆敢带著我妹子走,我就去官府告你!”晁骁久在后头追骂著。
“我就是官,你有本事来告我,信不信我买通所有的官!”韦不群恼火地边跑边回答。怎么到了这关头,晁家老二还要再吵他?害得他连观之到底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可恶!真教人火大。
别以为他不能压他,他只是不屑这么做而已,若不是看在他是观之的亲二哥,他才不会这般容忍他。
“你这个恶官!”
“我从没说我是好官!”韦不群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
“你这混蛋!”
“你才是混蛋!”
“韦不群,我杀了你!”
“你别在大街上喊我的名字!”到时候,岂不是又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我偏要……”
韦不群恼火地往后咆哮:“你能不能别再跟了?”
可恶,整条街都知道他今儿个夜里干了什么勾当,若不是看在他是观之的二哥份上……瞅著将双手环抱在他颈项上的美人儿,他满足地叹了口气。
他赶著回家呢,怎能教这么一点小事给拦住?
不管腿上正淌著血,他卖力地往前冲刺,将晁骁久远远地抛在后头。
夜深人静,寂静的街巷依旧寂静,只剩晁骁久愈来愈淡的咒骂声。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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