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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夸了!”卫衡截断她的话,“你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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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惊呆了,看着夏镶低头咬着嘴唇,一副惶恐惭愧到极点的样子。她不由双唇抖动,瞪大了眼,怔怔不语,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夏镶偷偷抬了抬眼皮,见长宁还是一声不哼,跪着移到长宁身边,“姊姊!是我对不起你!”
长宁看着地上跪着的夏镶,忙拉她起来。夏镶不肯,长宁道:“你起来吧!”
“姊姊!我——”夏镶见长宁紧咬下唇,忙道,“姊姊,这都是我的错,你责罚我吧!”趴在长宁的膝上,心里暗暗对师兄这个主意点头。这样让长宁公主死心,也的确不错!说不定长宁真的就因此能另选驸马,到时候如果真的就此摆脱,这可比自己原先那般辛苦掩饰拖延要好得多了。
长宁欲哭无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她还从来不曾听说过!可是,夏镶这么多天确实一直在“暗示”他的确不行的呀。可是,没成婚前,他也确实是不知道的呀,怎么能怪他呢?难怪夏镶一直要避开自己对他的亲热,却原来是他……
“算了!你起来吧,也怪不了你!”长宁看夏镶那副可怜样,又不忍心起来。
“姊姊!夏镶误了姊姊终身,真是罪该万死!姊姊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怨言!”
“我怎么会杀你?”长宁嗔道,“只是……”
“那姊姊还是休了我,另选驸马吧!”夏镶忙表明心迹道。
“你胡说什么!”长宁大皱眉头,哭丧着脸。
“那姊姊若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就先找其他男子,等过一段时日你再休我也行。夏镶不能耽误姊姊终身的……”
“你还胡说!”长宁气急。他总是说不介意她再找别的男子,可哪个丈夫会如此大度?本来以为他是不够喜欢自己才这般说,现在知道是这个“实情”,自然又是心疼又是心酸了!
“你放心,不管怎么,我都只喜欢你!”长宁年纪尚幼,并不觉得夫妇之私有多重要。否则大婚这么多时日,她也只为夏镶总是疏离她而发脾气,并不曾抱怨这个的。
夏镶更是一阵心慌,不知如何是好了。
长宁将夏镶搁在自己膝上的头微微搂住,忽然道:“既然它是一种病,总该有办法能治好吧?”
夏镶猛地抬头,愣住,忙道:“我,我不知道。”师兄没有说可不可以治的,只是,自己肯定是、绝对是治不好的了。
“我去找太医!”长宁忙站起身,往外就走。
夏镶急忙拉住,颤声道:“姊姊!我——”
长宁看他着急,奇怪道:“这有什么,既然是病,就该治。治好了不就行了!”
夏镶抓抓头,心里颇感为难。若是太医给自己把脉,非一下子露馅不可,师兄这主意算是白出了,忙道:“姊姊!这事怎么能让人知道?”
“嗯?”长宁不解道,“这有什么不能的?”
“人都说这病很少人得的,我想不是什么……”夏镶结巴着。她想起师兄所说,这样的事,做妻子的知道了,也该是难以启齿告诉别人的。
“坑死人了!怎么有这样的事?驸马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让公主给遇上了?”辛嬷嬷忽然拍手走了进来,她自然一直都极为关注公主驸马夫妇之事。
夏镶吓了一跳,惊慌之极。
“辛嬷嬷!你说,真的有这样的病么?能治好吗?”长宁自然不担心自己奶母知道此事。
辛嬷嬷沉思半晌,道:“这病若是不重,应该有治的。”
“真的?”
“可是,驸马连一次都不能行、行那夫妇之事,老奴想应该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调养吧!”辛嬷嬷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夏镶,有点诧异,但也惟有叹息自己公主的命不好而已。
“不管多久,只要能好就行!”长宁有点放心了。
夏镶听她这样说,心内却是大喜!想不到辛嬷嬷不仅不疑心,反而更肯定了这种说法,那她应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为长宁另外找一个真正的驸马了!
“这样的事,说不准,有的快,有的慢。好了,公主,老奴明天就偷偷出宫,为驸马找一些偏方。”辛嬷嬷毅然道。
“为什么要偷偷出去找偏方,叫太医来治不行吗?”长宁奇怪道。
“公主!这样的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那不是要了驸马的命了吗!对公主你也不好!”辛嬷嬷忙凑近长宁耳边叽咕几句。长宁瞪大双眼,回头看看夏镶,只觉得他真是太可怜了,却没想到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呢!
辛嬷嬷又看着夏镶,“驸马,难道你早不知道吗?”
长宁忙护着道:“他年纪小,怎么会知道这个?我也没听说过呢!”
辛嬷嬷咂咂嘴,摇摇头。看长宁很体贴地拉起夏镶,心里真可惜了驸马这一副好皮囊。又想,他若不是这副皮囊,只怕他连平常人家的女子也娶不到吧?哪还能娶到世上最高贵美丽的公主?
夏镶终于渡过这个难关,心里顿时放松了,对长宁道:“姊姊,我——”
长宁轻轻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我不会因此瞧不起你的,不管怎样,你总是我唯一的夫君!”
夏镶听此,又不由愧疚不安,忽然觉得这样欺瞒实在更是可鄙!忙道:“姊姊,若是我一辈子也治不好呢?我看姊姊还是另选驸马好了!”
“不会的!”长宁咬唇,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许胡说!是病就能治,嬷嬷也说会找各种偏方给你,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辛嬷嬷插口道:“驸马平时也要多注意些饮食。”
“是!”夏镶忙答应。
、第二五章
夏镶回宰相府看望爹娘,顺便探望其他家人。她父母自听她主意,却也一直胆战心惊,夏承业自然也就放弃了外任。这回听夏镶说是卫衡出此主意,又能争取些时日,那些为难暂时得以缓解,一时不禁既惊且喜。
“镶儿,你说你师兄早就知道此事?”闻兰若每到春秋二季,病体更是缠绵,这时正躺在床上吃药。
夏镶从父亲手里接过药碗,喂给母亲,不在意地道:“是呀。我们在许州时,他就知道了呢!”
她看着手里的那漆黑的汤药,想到近来自己自食其果,正不断地去吃辛嬷嬷在外面找回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偏方草药,这般自讨苦吃,不由叹气。虽然她有时能找到机会偷偷倒掉,却又不能让辛嬷嬷和长宁知道;有时却也只好当着长宁的面喝下,一会儿再呕出来,真是为难之极!
闻兰若看看丈夫,夫妇俩对视一眼。闻兰若笑道:“你先说让你师兄去做这个驸马,他怎么说?”
“他不愿意。”夏镶很是遗憾。其实师兄条件最好了,那主意虽能拖延一时,但总觉得太过于缺德。若是再弄巧成拙,误导长宁陷入更深……不过好在她是女子,长宁再怎么痴情,即使到最后才知道真相,也不会把心白白浪费在她身上的了——当然,她应该在这之前尽快脱身为最好。
闻兰若看女儿这般不在意,不禁皱眉。卫衡既然早知她是女孩儿,且又一直对她很好,而这孩子竟一点也不知卫衡心思,还是……
“你师兄真的不愿成亲?”夏承业也有所感,想起同僚们对卫衡的议论。
夏镶道:“不知道。上次问他,他又否认了。”
闻兰若对丈夫使个眼色,夏承业也不好再说。一时,夏镶被她祖父叫去。夏承业才向妻子道:“那个卫衡人品难得,风度才德也堪配镶儿。他该是喜欢镶儿的?”
闻兰若叹一口气,“镶儿也不知太迟钝,还是对他无意,说来无益。”又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孩子,还是一团孩子气!你没听她说,她若真是一个男子就好了。说要为天下男子做个好榜样,做一个世上最疼爱妻子的专情痴心的驸马呢!”
夏承业心思却是比妻子要重,事已至此,虽无法可想,但他不及妻子能放得开;且又忧心妻子的病,自一直郁郁不安。这时看到妻子展颜微笑,也便附和着笑了一笑,“镶儿这是对我不满呢!”
“这是什么话!”闻兰若喘了口气,慢慢躺下去,低低叹道,“我们两个做父母的,只怕会连累她……”
夏承业听妻子如此说来,方知她一向都比自己想得多,想得远,更多忧心。只是自己却真无用,什么也帮不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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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姊!”
夏镶被祖父夏绍周留在书房帮他拟了几份奏疏之后,天色已晚,她牵挂四姊,便抽空去看望一番。
夏淑芳比之前更为冷寂,看到夏镶过来,神色才略略疏朗。姊妹二人说话期间,夏淑芳提到自己想出门一趟。
“四姊,你怎么……?”
“放心,我这些日子练了你教的一点功夫,一般人我是不怕的。况祖父不管这个,爹娘也管不了我,他们已经答应了。”
“你要去哪里?”
“到处走走。去游山玩水,逛庙拜佛,不是也很好吗?”
“四姊,你非出家不可吗?”
夏淑芳一笑,“未必呀。在家里自然想,但是不可能;在外面说不定开阔些眼界,反而不想了呢!”
夏镶点头。四姊在家自然压抑得很,若是能出外换个环境散散心当然是更好。说不定还会寻到自己良缘……只是,她不甚放心。
夏淑芳知她不放心,“你不必担心我。如今太平盛世,我又不会故意去找罪受,到危险的地方去。不过三月五月,就会回来的。”
夏淑芳问及她与公主婚后情景,夏镶告诉了她。夏淑芳摇头感叹,又道:“太子对长宁公主最为疼爱,若他知道一点,就可能会怀疑的。你……”
她看夏镶对之前自己的暗示毫不放在心上,又有些犹豫道,“你不觉得让太子知道,可能会有另外一个结果?”
夏镶深深叹一口气,“唉!太子对公主手足之情最重,把公主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就是和父皇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他是最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即使公主能原谅,他也不会……”他已警告她很多次了!
又嘲弄道,“他现在若是知道,恐怕恨不得把我变成一个男子才好吧!”
“这话怎么说?”
“我也不很清楚。反正只觉得他的意思,好像就是绝不能允许我是个女儿身!”夏镶很沮丧,那个太子天政若知道真相,只要长宁有一点不肯原谅自己,后果只怕就极其严重!所以,她一定得给长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不可!
夏淑芳奇怪之极!那次她欲说还休地暗示太子,太子当时的反应似乎是又惊又喜的啊!她一直以为太子会怀疑镶弟,会很快探出真相呢!可这么久了,太子一直无声无息,现在居然还有这样的意思!难道太子真的断袖,宁愿镶弟是男子?或者在他心里,妹妹真比自己还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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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大人的这两封朝奏是你拟的吧?”天政丢给夏镶两份奏折。
夏镶自然不必翻看,也不否认,笑道:“太子兄如何得知?”
“你虽是极力模仿你祖父措辞,究竟还是有些不同,我如何看不出?何况,这不拘一格选拔人才之论,也只有你能提得出。”天政深深凝望着她。
“太子兄过奖了。”
“哼!我是说,你是有宰相之才及其肚量啊!”
“太子……兄?”
夏镶最近越来越不明白这个太子。一会儿阴一会儿阳,如此喜怒无常,真是叫她有伴君如伴虎之感!原先那般诚恳说相信自己的话……哼!帝王之言,究竟还是不能相信的。
“甘罗十二拜相,你比他大得多呢!就算做个宰相也罢,又何必如此惶恐?”天政果然又换了一副温和面孔。
夏镶自然不会为此战战兢兢,只是不很喜欢自己因身份而非因能力或其他错误获罪于朝,只得默默不语。
“你近来似乎颇喜和卫衡在一起,你们在一起密谋什么?”天政看她不说话,面色又沉了下去。
“密谋?”夏镶听他明白说出这个词,并非猜忌,但也还是不很高兴,转念却仍是笑着道,“我跟师兄密谋要将太子拉下储君之位呢!”
天政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扬眉一笑,但面色马上又阴沉下来,僵硬之极!他一步跨到夏镶面前,凑近她,“那你们可密谋好拉我下来,谁坐这个位子?你吗?”
夏镶不敢再开玩笑,忙道:“太子兄,我顺口胡说,你又何必认真?”
“你这样大胆当我面说出此话,就是杀头之罪了!”天政凤眸冷黯,闪出夏镶那次见过的熟悉的悲凉哀痛之色,却又勉强掩饰住,嗓音暗哑,“不过,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奇怪……”
你才让人奇怪呢!夏镶撇撇嘴,正要退开几步。天政一伸手,抓住她胳膊。夏镶一愣,忙使力要挣开。天政却不放手,拉她入怀,目光锁住她秀眸,定定看着她。
秀美绝伦的芙蓉秀颜,丰神飞扬的绝世风华,清雅出尘,飘逸脱俗……近来,他是越来越难以抗拒了!
他俯下头,很快,又似乎很慢。幽黑如深潭的双眸中晃动着近日常有的情绪,惆怅、沉痛又决绝。
她怔惑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