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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下头,很快,又似乎很慢。幽黑如深潭的双眸中晃动着近日常有的情绪,惆怅、沉痛又决绝。
她怔惑住,似乎一动也不能动。一向清澈璨亮的黑眸里似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妩媚、朦胧而动人。
紧抿的薄唇在那玫瑰色的柔软唇瓣上如蜻蜓点水一般一擦而过,他随即又猛地推开她。
夏镶大惊失色,又有些不明白天政冰冷的双唇拂在她唇上那样轻轻一触,为何会像被火烫过一般的灼热,她一时慌乱不堪。还没能调整好状态有所反应,只听外面内侍的声音道:“驸马,公主有事请您回宫呢!”
天政面色已恢复正常,无事人一般冲外道:“什么事?”
夏镶怒瞪了天政一眼,急忙要出去。天政道:“长宁儿答应你们出宫去住了?”
“是。”夏镶头也不回,直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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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桥畔,永安带着宝莺正在林荫处散步。宝莺低声道:“公主,这一阵子长宁公主对驸马出奇得好呢,而且还一点儿也不发脾气了!奴婢想可能是长宁公主怕了驸马再私自出宫,所以才如此……”
“你胡乱猜测什么!”永安打断她的絮叨。心里却为夏镶忽然竟敢如此反抗长宁既惊讶又佩服,更有一种难言的情绪。
宝莺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家公主的脸色,见她还是像往常那样平静,但眉目间却隐隐露出一点阴鸷之色,不过也是一闪而过。
永安对宝莺使个眼色,宝莺赶紧离开。
永安慢慢走上凤凰桥,一抬头,见长宁正和豫州王妃储氏正在桥的那一头,忙赶过去上前见礼。
“永安!”长宁最近的神情态度都温和了许多。
“永安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身边都没跟人?”储氏笑道。
“宝莺回去给我拿手帕子了,我一个人走走也没什么。”永安用那胆怯而低低的声音慢慢说道。
长宁见她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想到自己,不由也深为同情,忙走近一点,道:“永安,你是该多出来散散心的。”
永安轻咬下唇,苦笑一下,低声道:“姊姊!出来散心就能把他散没了吗?”
长宁想不到永安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愣住:“你!……”
储氏靠近永安,轻推了她一下,笑道:“永安妹妹是得相思病了么?那人是谁呀?”
长宁斜了储氏一眼,气道:“皇嫂!你胡说什么?”
“长宁,我没胡说呀,我又没说你?想不到我们的大公主还这么护着永安呢!”储氏将两个小姑子推推拉拉,对永安道,“说来听听嘛,说不定我能帮你的忙,给你们两个牵线搭桥呢!”
永安抬起头,看了长宁一眼,张口欲说。长宁狠狠地瞪住永安,永安吓得一哆嗦,忙后退几步。长宁见她已退到桥栏旁,忙伸手要去拉她。谁知永安似乎更是害怕,脚下一滑,竟直向凤凰桥下掉落而去。
长宁和储氏都大吃一惊,再伸手去拉已是不及。
、第二六章
夏镶正走上凤凰桥,却见那头长宁等三人在桥上拉拉扯扯,娇笑阵阵,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忽见长宁伸手推了永安一把,永安直向桥下掉落。哪里还想到别的,赶紧飞身跃过去,一把揽住永安,纵身向上,右脚轻轻一点桥墩,翻身上桥。
长宁和储氏已是脸色惨白,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夏镶已抱着永安上桥了。长宁忙奔过去,夏镶放下永安,扶她站稳。
永安惊魂未定,脸色也是惨白,身子软软地又往夏镶身上倒去。夏镶急忙伸手扶住。
长宁一见,心情已从刚才的极度恐惧而变成怒气冲冲了,一面伸手推开夏镶,一面把永安往自己身边一拉,怒道:“镶儿!”
夏镶忙缩回手,“姊姊!我……”
永安站稳,向夏镶敛衣行礼道:“永安多谢姊夫救命之恩!”一双含情秀目直直盯着夏镶的小脸。
夏镶忙也还礼,“不过是碰巧,哪里就是什么救命之恩了!”
长宁在夏镶臂上狠狠捏了一把,夏镶忙转过头。
储氏抚着胸口,“可真吓坏我了!想不到驸马的功夫这么高,要不然,永安的小命可就没了!”
夏镶也向储氏微微行了一礼,长宁道:“这个时候你不在东宫,怎么到这里来了?”
夏镶诧异道:“不是姊姊叫我回宫的吗?”
储氏笑道:“原来长宁儿你这时候要和驸马在这里约会,早知道我就不该来打扰了!”
长宁听了储氏的话,顿生怀疑之色,盯着夏镶道:“我什么时候叫你这会儿回宫了?”脸上也顿时涨得通红。
夏镶眨眨眼,道:“我难道还说谎么?你不信问太子兄就是。”
储氏笑道:“哦!原来是驸马要见我们可爱的长宁儿,才找借口回宫的;我还以为是长宁儿呢!真是叫人羡慕!新婚就是不一样,一时不见也如隔三秋啊!”她一面说,一面对脸色有些发白的永安眨眨眼。
永安垂下头,小声道:“姊姊和姊夫伉俪情深,确实叫人羡慕!”
长宁红了脸,啐了储氏一口,拉着夏镶就走。
永安转过身,和储氏一起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储氏微微一笑,对永安道:“想不到妹妹看起来这么柔弱,却也这般有心计!”
永安冷冷道:“皇嫂,你说什么?”
储氏笑道:“妹妹你放心,你我心知肚明就是。我会祝你一臂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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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你怎么发这样大的脾气?”夏镶皱眉道,“我也没做什么呀?”
长宁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摔到地上,叫道:“你没做什么?你还没做什么?”
夏镶伸手接住,叹口气,“你又怎么啦?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长宁张口欲说,却又觉得不好说。夏镶是救了永安一次,可这怎么能怪他呢?只是,为什么自己还要这样生气呢?她也不太明白。见夏镶也不高兴地坐在一旁,心里更是升起无名怒火。一时头脑更是发热,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双手一拂,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
夏镶急忙闪身避过,觉得长宁这回真是不可思议,“姊姊!你怎么这样不讲理!明明是你将永安推下桥,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能安心吗?我不过出手救了她一次,倒是为你好呢!”
“我,我什么时候推她了?”长宁听他居然这样说,更为恼火。
“我亲眼看到的。纵使你不是有心,但总是因为你。”夏镶虽也在恼怒中,但还是希望长宁不是故意如此的。
“我,我是见她快要掉下去,要拉她,哪里要推她了?”长宁听他这样冤枉自己,本极生气,但见他似乎也生气了,又不安起来。
夏镶瞥她一眼,见她不仅不承认,还这样狡辩,也懒得再说了。只是道:“就算是这样罢!那我错在哪里了?你还冲我发脾气?”
“你,你为什么要抱她?”长宁冲口而出,也才知道自己在意的是这个。
“我不抱着她,怎么救她上去?”夏镶觉得她真的很是莫名其妙。
“那你救她上来了,为什么还那么亲热地搂着?你对我都没有那样过……”长宁咬着唇,眼泪滴落。
夏镶叹一口气,“她还没站稳,我不过顺手扶她一下而已!”
“要你扶!”长宁没话可说,耍赖道。
夏镶懒得理她,往宫门口走去。
长宁叫道:“你不许走!”见夏镶头都不回,心内大急,“哇”得一声,又放声大哭起来。
夏镶本来就觉得对她不起,见她如此,哪里还能走出宫呢,只得返回。见长宁扑倒在床上,忙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拉她道:“好姊姊!我不走就是了,你别哭了!”
长宁甩开她的手,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认为我无理取闹,但是……”
夏镶忙道:“姊姊怎么说这样的话?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还没有这个意思呢!你肯定认为永安是一副可怜样,怜惜她,然后就会喜欢她的,是不是?”
“姊姊!唉!”夏镶第一次觉得男子身份的烦闷,叹气道,“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长宁抬起头,泪流满面的,“天下男子负心的多着呢!你会不会喜欢她,谁知道?”
夏镶苦笑道:“姊姊为什么非要以为我喜欢她,我怎么喜欢她了?不就是今天救了她一次吗?任是谁,遇到那样的情况,都会出手的,并不是我专门到那里去救她的!何况,谁知道她会掉下去呀!”
长宁虽然觉得他这样说有道理,但总觉得心内有个疙瘩,“你纵然不喜欢她,她可是很喜欢你的。”
“姊姊别胡说!永安公主岂是那样的人?”夏镶正色道,“姊姊,你怎么无缘无故毁自己妹妹的声名?”
“她……”长宁咬住下唇,转念道,“那你发誓,不许喜欢她!”
夏镶转转眼珠,紧绷住小脸,严肃道:“好!姊姊,夏镶发誓,此生绝对不会喜欢永安公主,也绝对不会对世上任何一个女子产生那种男女情爱之心!若是有违此誓,就天诛地灭!”
长宁听他不仅发誓不喜欢永安,而且居然也发誓说自己绝对不会喜欢其他女子,心内更是激动万分,一时大喜,纵身扑进夏镶的怀里,一把掩住她的嘴,流泪道:“别说了,我相信你!”
夏镶尴尬地半搂住长宁,把她略为往外推开一点,“姊姊这下相信了?”
“我当然相信你!”长宁微微坐直身子。
“好姊姊!不如我们搬出宫去住,我也该有个状元府的,不是吗?换个环境,省得在宫里惹姊姊不高兴!”
长宁一听,想了想,面露喜色,“好呀!不过,也不是什么状元府了,该是驸马府呢!我明天就让父皇赐我们一座驸马府,我们搬出去住。”
夏镶看她一眼,长宁忙道:“我不是轻视你的意思,你考上状元,自然很了不起!可是,父皇一定还是要给你驸马府的。”
“姊姊,我才不在意这个呢!”伸手替她擦擦脸上的泪,唤燕声进来侍候公主洗脸。
燕声早等在外面,见公主和驸马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天,这一下子又如此大吵大闹,正和辛嬷嬷很是担心呢!
燕声叹气道:“驸马也真是好脾气,公主那样,也还总哄着她。他都这样小心翼翼了,公主怎么还这样过分?”
辛嬷嬷瞪了她一眼道:“燕声你知道什么!驸马也有他的无奈,他不那样,还能怎样?”
燕声不平道:“可是,公主那样乱发脾气,真是小心眼!驸马还总是陪着小心,也真够没出息的。”听见驸马呼唤,忙答应一声,接过小宫女端过来的金盆,进入内室。偷眼一看,夏镶正为长宁挽头发呢!燕声不禁暗暗摇头,但同时又觉得好笑得很。
燕声侍候完公主梳洗,辛嬷嬷也跟着走进来,端着药碗。长宁赶忙接过,要亲自喂给夏镶。
夏镶闻到那一股药味,就忙掩鼻。长宁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忙柔声安慰道:“镶儿!你就忍耐一下嘛!”
“好姊姊,我过一会儿再喝吧?”夏镶求饶地笑道。
“镶儿!你还是趁热喝了吧!”长宁盯着夏镶,面露温柔之色,柔声哄道。
辛嬷嬷在一旁也劝道:“驸马,你还是快点趁热喝了吧!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喝药就推三阻四的!驸马若真是为了公主好,也该主动要喝才是!”
长宁忙喝斥辛嬷嬷道:“这药这么苦,任谁都不会喜欢喝的!”
辛嬷嬷嘀咕道:“再苦也该喝的呀。早点好,也好早点养出一个小公子呀!”
“噗”的一声,夏镶将刚喝进口的药吐了一地。长宁忙给她拍背,狠狠瞪了辛嬷嬷一眼,喝道:“嬷嬷你就别多嘴了!”
夏镶漱了口,垂头丧气道:“我有什么好的,值得姊姊这样?而且我还总惹姊姊生气……”
“不许胡说!”长宁忙伸手掩上她的小嘴,“是我不好!我刚才胡乱猜疑,伤了你的心。以后我再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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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夫!你要出宫去住了?”
“天敏,怎么又要哭了?是师傅骂你,还是母妃骂你?不是告诉你不要哭的吗?”夏镶伸手拍拍他小脸。
“不是!母妃才不会再骂我了呢!母妃现在只对五哥好,根本不会管我的。师傅还夸了我呢,说我这段日子背书背得好。我很听话的,姊夫。”天敏很乖地道。
“那你还哭什么呢?难道有人欺负你?”
“姊夫,我哭,是因为你要出宫去,我舍不得你!”天敏有点埋怨,年纪这么大的姊夫怎么竟听不懂自己的话呢?他只好直接说了!
“我总是要出宫的呀,有空我还是来看你的,你也可以出宫去找我呀。”夏镶安慰道。
“姊夫,你要是出宫了,我们就更少见面的了,我就……”
“你现在多了一个五哥了,可以跟你五哥、二姊一起玩呀!”夏镶有点着急,还有事要做呢,这孩子怎么一见到自己就缠住了呢?但也只得敷衍。
“姊夫!他们才不跟我玩呢!他们有他们的事,才不会管我呢!”
“那姊夫也有姊夫的事呀,我这时候也没有工夫陪你呢!”夏镶冲他微微一笑,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