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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后一仰,避开那只手的侵袭;水下的腿脚被天政勾住,不能使力,一下子栽进水里,灌了好几口水。
“你……”这分明是故意陷害!她也急忙出掌击向天政。她既然免不了湿透衣服,也要拉他下水不可!
天政却不与她对打了,一把捞起她,飞快地抱她上了对岸。
夏镶吐出几口水,“放开我!”
“要我给你度气吗?”天政俯头看着她,鼻尖几乎要触着她的鼻尖了。
“我又没死!”夏镶没好气地用力向他额头上一撞,想从他怀里挣开。
天政微微闪开,手上却不放松,瞳眸含笑,“死了我还费那个力气做什么!”
夏镶从他怀里跳开,将披散的头发拢起绾好,瞪着一直不动声色盯着她看的天政,“你——”
“不过是试试你的水里反应和功夫罢了!谁叫你把心思放在不敢打湿衣服上去了?”
“那不是你的吩咐吗?”
“你会这么迂腐听话?”
她当然不会听话。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要在水里试她功夫,这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你不也湿了吗?”
“那我们都脱了吧。”
“啊?”夏镶不由一慌。
“生一堆火,把衣服烘干再去。”天政漫不经心地道。
“还有多远?走过去也许会干的!”
“不远了,所以要整理好服饰。”天政仍是不动声色,脱了外袍,只剩下里衣。
天已很凉,夏镶想自己纵然不怕受寒,只怕这样子也是不好。何况既然是与皇后有关的地方,那里人多,自己更需小心才是。她也便宽了外袍,搭在一旁的树上,转身就去捡拾柴火。
“镶儿,你真的很瘦啊!”天政的目光从上往下打量她一遍,在她上身停留了一会,见她纤细的腰上那根似乎虚拢着的紫色腰带却一点湿意也没有,那穗子居然还随轻风飘扬着。
夏镶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腿,放下外袍。什么胖瘦,莫名其妙!
夏镶捡来一堆柴,天政只坐在一旁看着她。柴堆好后,他只负责点着。
“镶儿,你里面似乎也穿了两套衣服,不如再脱一套吧?”她在大热天也至少穿两层衣服的,也不知她这么多年怎么过的。
夏镶低头看了腰间的紫带一眼,道:“不用。”
“你那根腰带似乎不好解开?”天政早就对那繁复的腰带感到奇怪,她似乎一年到头总是系着它。
夏镶抬眼看着天政,略略迟疑,“是呀,当然不好解开……”
“我帮你解!”天政说着伸手。
夏镶忙打开他的手,“不用的。”将里面的袍子又往下拉了拉,完全盖住天政一直特别注意的赤足。
天政的手转而向上,轻触她的面颊,“这火也才点着,你的脸怎么就这么红了?还有些发烫呢!”
“那是……”夏镶拍开他的手,“我刚才去捡柴火,要侍候太子殿下烘干衣服,跑快了而已!”
“是吗?这么说,你很用心,很喜欢……侍候本太子了?”天政眼里的笑意愈深。
“臣侍君自然是应该的。”
“看你好像不服气?”
“太子兄还在乎我的感受?”
天政定定看着她,眼里满是轻松的笑意,“如果你换一个身份,到时候我也会侍候你的!”
“哼,我可不敢有劳太子大驾!”
********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飞快地从庄园后窜出,坠落到天政和夏镶面前。
夏镶早被天政拉着疾退两步,才看清那两个犹似黑白无常的老兄弟——这两人一模一样,只衣服颜色不同:一个麻衣如雪,一个玄衣如墨。令夏镶更为惊愕的是,那个麻衣无常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正是他将自己的坐骑给抢走了。
那黑白无常一开始完全无视她,只对着站在前面的天政一叠声地嚷嚷,抢着表达着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进山乃至进园之后的寂静荡然无存,这两个一直在此独居的老人似乎要把十几年积存的话一下子倒在天政面前!
“在外面,还是就叫我公子吧!”天政清朗的嗓音见缝插针,总算制止了这一番语无伦次、涕泪交零的聒噪。
那两老人这才揉揉老眼,停下话头。黑衣无常指着一旁的夏镶,啊啊连声,却说不出话。
白衣无常更是惊愕,还有些恐惧之态,“你,你真是……”
夏镶也懒得理睬他们的这种反应,天政看两老仆那种表情,这才道:“这位是驸……夏镶,我的贴身侍卫。镶儿,他们是母后生前的家仆,丁三丁四。”
丁三丁四互相看看,一起大叫道:“夫……夫人?太子你娶太子妃了!”
“没有。”天政很冷静地道。
“我就说嘛!你要大婚,天下皆知,根本就没听到你娶老婆的事,她当然不是了!想不到她这样美貌,你只纳为夫人,这可是比妃子差了好几级啊!”黑衣丁四自以为聪明地感叹,“你该娶她做太子妃才是!”
“这你就错了,太子既然说自己是公子,太子妃当然得说是夫人!可太子妃上次还不肯承认自己是丫头呢!”丁三口中的太子妃几个字咬得很轻,两只大眼骨碌碌地还往四面偷瞥——他自谓颇遵从太子刚才要隐瞒身份的话。
天政并不分辩,只瞥一眼呆愕一旁瞪着他的夏镶,嘴角似乎隐隐有笑。
“怎么可能?若是公子夫人,那就是已成了夫妇!那就是太子妃!那我们就该知道已大婚了的!那她也不会是女人还不承认!我们太子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又不丢她的脸……”丁四非常不服气,开始胡搅不清地乱嚷了。
天政也懒得理睬,再看一眼夏镶,淡淡一笑,带头到后面去。
一路各色花木夹道,都修整得很是整齐。至少与那两个乱糟糟的黑白无常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别了。天政随口告诉夏镶,丁三算是母后的马夫,丁四是园丁。母后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追随身边的。
“他们既然都知道你是太子,你为什么不说我是驸马?有必要对他们隐瞒我的身份吗?”
天政扭过头,眸光一寒,逼近一步,瞪着她,“你真是驸马?”
“啊?”夏镶忙后退几步,怎么忽然又变脸了呢?
天政哼了一声,仍是只顾向前。
夏镶这才反应过来,太子他不会是……
“你还不快跟过来!”天政头也不回,沉声道。
夏镶咬咬唇,跟上去。他若是知道也是早知道了吧?居然一直都闷声不响!可那又能怎样,是杀是剐,反正都由得他,她操这个心做什么?
君柳园后面布置大气敞亮,园中一个隆起,花草更是层叠其上,中间是一色的金菊,耀人眼目。四周雁来红、美人蕉和常青藤间隔簇拥,围成一座最富丽的花冢。
天政在花冢前跪下,扭头看夏镶一眼。夏镶只好也跟着跪下。
天政上了香,默默祝祷一会,站起。
夏镶跟着站起,也不说话。能让太子如此恭敬,这里定非一般。皇后娘娘出身此地,这里不可能是她埋香之冢,定是她居住之所?只是,一国皇后原先居住这样的小园子虽不为奇,但身份显贵之后却也并不扩张,并且守护之人也不过两个老仆,以当今皇帝对皇后隆恩之崇,似乎又有些不对。只是,皇后母族情况到底又是如何呢?
天政看着夏镶,示意她一起再拜。夏镶莫名其妙,太子对自己薨逝的母后这么敬重,一拜再拜的!但她也懒得抗议,也跟着拜了下去。
天政拜完,居然又向她拜了一拜。夏镶吓了一跳,赶紧也回拜不迭!两人顶头一撞,天政抓住她的双手,漆黑的凤眸含笑,“镶儿,拜完天地,接下来我们是不是……”
“啊?”夏镶一惊,饶是她反应迅疾,忙道,“太子兄,你是说想和我结拜为兄弟?口误了,还是……”她听错了?
“什么?”天政俊面微沉。
“太子兄不是,开玩笑吗?两个,男人不结拜,还……”夏镶在他凌厉的眼神下竟不能把话说完,手上暗暗使力,要挣脱天政的掌控。
“谁要和你结拜!少废话,跟我来。”
“我自己走就是,难道我会跑呀?”她被他使力一拉撞进他怀里,又有些恼火。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
夏镶一掌击在天政的手上,就要挣脱他的禁锢。天政似乎没料到她真的出拳,被她击中的手指关节剧痛,掌心内力一吐,更紧地捏住她手腕。夏镶早一脚飞踢,迫他松手,闪身跳开几步。
天政弯腰捂住夏镶踢中处,紧紧皱眉,抬起头,面上已是冷若冰霜,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你这死丫头,你再走一步试试!”
、第三一章
从青君山远眺,白湖浩渺清澈,微风不起,湖面如镜。
两人静静地坐在君柳园后山一个熔岩石洞前的山石上,两条清亮的溪流在石洞两旁蜿蜒而下,从山下看,算是人字形小瀑布了。
天政面色平静,心内略有波澜。这丫头,还真是大胆!以前,不管是什么场合,都见她从容应对。如今,自己突然揭破她身份,她也还那般镇定无畏,连请罪的表示都没有——虽然他也并不想看到她那样,毕竟到这里才揭破,他本来就没打算看她诚惶诚恐的样子。
他没有失望,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子!
夏镶见天政不说话,自也跟着他环顾四周,悠闲自在地看尽目所能及的青君山风景。天政终于转过头凝视着她,还是不说话,她便讪笑着开口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刚才在河里……?”也不大可能。他若是才知道,不会如此平静。
“当然不是。在你和长宁儿‘大婚’前。”提到长宁,他转过头去,不看她。
“那么早?”可能吗?“那你怎么……?”知道的?又怎么不阻止?
天政默默不语一会儿,长叹一声。
“唉!先前,觉得你绝无可能是女子的时候,偶尔会想,如果你是女孩儿该多好!但一旦知道你真的是个女子,我就又……”天政眼里晃过那片夏镶极为熟悉的苦痛之色,但这次他很快就掩饰住,或者放下了,笑了笑。
“不在你面前时,我真巴不得你就是个男子,或者恨不得杀了你!根本无需借口,你害了长宁,搅乱朝政……可一见到你,那些心思就都淡了。只想着你可能也是有难言之隐,只想着你真是个女子那该叫我多么……”
“你究竟怎么发现的?”夏镶没去理睬他的自言自语。在他面前,她是特别注意的呀,不可能露出什么破绽的!他根本没机会发现的,也根本不可能想到这一点的,不是吗?
天政看着她,非常遗憾地道:“所以,有时我会恨自己,为什么不更早一些自己发现!”
那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就有可能会避免妹妹受伤害的事……夏镶或许不会有那么多的为难……而他还会有更多的欣喜……
“你……”夏镶诧异,“难道是别人告诉你的?谁?”她爹娘,不可能。师兄么?四姊?
“你四姊。她那次含混不清地提到如果你是女子……虽然她很快又以怕我们断袖为由而断然否认了。”
但他却知道所谓无风不起浪,加上内心一直有那么一点希望,更加疑惑夏淑芳何故忽然在夏镶要被召为驸马前夕这样说?他惊喜莫名之余,却又想到之前宫内的那个流言,一时竟不敢去证实!可又正是这样的矛盾,让他更是怀疑进而甚至不用去查探就已经认定夏镶是个女子!
然而——
“你居然大胆到同意婚事,又让我犹疑不定。那时我真宁愿认为是自己多想了!所以我就想,还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吧,事实会最终证实我的怀疑不是真的!我不要去查探,去证实……可内心却还是隐隐希望你是个女子……实在是矛盾痛苦之至……”
一旦有一个人在他平静的心中投进夏镶是个女子的这样一颗石子,那涟漪就越荡越大,最后泛起滔天的巨浪,他几乎处处感觉她就是个女子!别说她举世无双的容貌和才华……还有她和自己的交往中,她种种奇怪的行止,她对女子的态度,她处理自己二姊、父母的家庭纠纷,甚至她对长宁的体贴和尊重——他对长宁自然基于兄妹之情而宠溺容让,而她对长宁的那种纵容,似乎总带着本能的羡慕之意……
他终于说服自己,还是去寻求她不是女子的证据——可找来的事实却证实她是女子!他发现夏镶是七岁才回京认祖归宗,那之前夏绍周从未见过这个“嫡长孙”!一向重男轻女的夏绍周绝对不会想到专情于妻子的懦弱的儿子竟敢如此大胆欺骗!而正因要欺瞒他,夏镶后来藏拙,拒婚……等等一系列看似正常却偏偏不正常的事情,都无不表明她是个女子!
“既然你知道了,又怎么不早说?”哦,难道他就是故意纵容她娶自己妹妹,让自己犯下滔天大罪……可那时他不过就喜怒无常地对她,他其实完全可以杀了她的。
“我就是要看你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天政恶狠狠地道。
“那现在又为什么要揭破?”
“这里,是母后出生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