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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不成我此番举事,反倒是成就了这丫头?”青州王想起宫中那个谣言,深深皱眉,“那本王岂不是罪孽深重,愧对列祖列宗?”
天放不语。他自以为是最早知道月涓子心意,却一直没对父王透露一点消息。
“那些昭戎士兵又从何而来?”
他早一步步令伏恨宫的人控制住青州的边境军队,就连那一向引为得意的曹复的三千甲士,他也引他们到另外一处地方。曹复和太子手下的,不过是几个能护卫他们安全的死士!只不过万万没想到这会儿竟出现了昭戎士兵,难不成那个女冠竟还有本事引来外贼,那他罪孽可就更其深重!一时,他对尚在外面的侄子的怨恨之心,以及想最后对抗的心思也一下子消失无踪了。
“听说是夏驸马亲自向昭戎大汗借来!太子亲率那些士兵,将我们的军马——击破,大部已经投降;卫衡也纠集了不少江湖门派,将我们伏恨宫的高手也一网打尽。他们这会儿汇合,正向王府赶来……”
青州王冷哼一声,这个皇侄果然非我族类,他在皇兄的培养下,自然是以天下为重的皇位继承人!只怪自己天真单纯,优柔寡断,错看了他!
府门大开,太子天政率人进来。
“皇兄旨意如何?”青州王并不抬头,很平静地问。
“父皇令侄子请皇叔进京。”天政躬身道。
“那好……”既已回天无力,那他就最后再见皇兄一次,有些话他要亲口问问!
天政看着叔父,矛盾悲哀。若是进京,皇叔自难逃一死!他虽然知道皇叔的心思,但又怎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可又怎么找机会放了他,他又如何能违抗父皇旨意?
“你用不着假惺惺!此次失利,不过是我太相信你,错估了皇嫂在你心中的分量!如今看来,只有我放皇嫂在心上!你们一个个都这般无情无义!楚天政!你母后不会原谅你的!我会进京的,我要进京!你不必阻止我,我要见你父皇最后一面。我要问清楚,否则我死不甘心!”
卫衡看看太子。天政摇头,暗叹。
青州王自顾起身出府。
“镶儿,”天政看着青州王上了马车,令卫衡、张欣等人当前护送,这才看着夏镶,“那些昭戎士兵是你借来,如今该你送还。我在凤嘉塔等你,快去快回。”
“是。”
天政深深凝视着她,“你一路小心。”
夏镶率那一万甲胄出境,见过北延翯,交接完毕,回境。又安置好青州、许州边境,兵权暂由曹复代理,待圣意下来再做其他安排。
******
景舜帝接到太子天政正押解青州王等已到京郊外,他随即密令御林军出京,将青州王独自押回宫中,说要密审。
天政虽不完全明白父皇目的,一路之上也得到了京城里的消息。父皇一举将豫州王、范阳郡王的阴谋粉碎,豫州王圈禁,范阳郡王削夺封号,关进死牢;江贵妃也自杀了。其他卷进这场阴谋的官员全部绞杀,家人充军……只是,他没想到的父皇最重视的居然还是这位皇叔!父皇究竟会怎么对他呢?
次日,他们进京入朝。回禀完青州之事后,景舜帝随即告知他们,昭戎大汗遣使者向皇朝求亲,他已许婚永安公主。赐她和亲公主之封号,却又任夏镶作为送亲正使,十日后送嫁昭戎!
天政心内大惊,一番细思之下却也无可奈何。这样一来,他自然无暇再去顾及皇叔青州王之事。只在退朝之后,在夏镶回驸马府前找机会悄悄叮嘱道:
“镶儿,你很快就要上路,时间紧急,长宁儿那边一切有我,你还是按原来那般去做,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你身份!”
夏镶想不到天政如此郑重嘱咐自己这件事,一时有些错愕。她还以为他会在此次回京想办法让她恢复身份呢!不过,这次又要出使昭戎,两国大事,也的确是不宜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天政感到自己刚才语气过于严肃,怕夏镶疑心,忙又轻松一笑,“镶儿,你以为,在长宁儿心目中,你这个驸马会比我这个亲哥哥重要?”
夏镶羞惭。是呀,她虽并不想逃避,但如果由天政去告诉,总比自己亲口说少许多尴尬。不过,那会不会让长宁觉得没有诚意?
“你放心,日后你是她皇嫂,她不会记恨你很久的!”
夏镶更是红了脸,只得换个话题道:“太子兄,父皇他怎会让我去送亲?”
她也隐约觉得永安公主对己似乎也有一番心思,何况此次江贵妃伏诛,她也并非纯良之辈,皇帝怎么会放心让永安公主和亲,又怎么会让她送亲?
天政眼眸转深,沉默一会,与夏镶对视后却又微微一笑,“昭戎大汗此次求亲之意甚是恳诚,他是派他亲兄弟左贤王来求亲,我朝自然应该给予同样规格的尊重!而我是太子,不可能去送亲,其他皇子又小,只剩下半子之义的你最合适了!”
夏镶听天政只回答她一半疑问,至于永安,或许一切都只不过是江贵妃所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又能有多大能耐?这次,却也因此受累,远嫁异乡,岂不也是悲怜,或许皇帝以此来惩罚于她?其实,完全可以用宗族之女代替的……看来,皇帝对这个女儿的幸福也的确并不在意。
天政目送她出了宫门,一面思索着父皇此举的用意……
******
景舜帝只随身带着大内总管马士洪。
青州王被关在二灵宫已经三天了。景舜帝每天都来看他,问他一些事。
“伏恨宫的宫主真的是你吗?”
青州王仰头看着景舜帝,想从他眼里发现什么,“是我又怎么样?”
景舜帝威严的双眸里射出一丝热切的光芒,“你有这么大本事,竟能领导伏恨宫,还……?”
青州王冷冷道:“我当然没什么本事!我哪里能像你那般有本事把她的儿子教养成无情无义,连自己母后生死都枉顾的一代帝王继承人!”
景舜帝眉目一动,“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你会不懂我的意思吗?”青州王狠狠地瞪着景舜帝,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负了她,她为什么要自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景舜帝面皮抖动,原来七弟果然是知道了她那般才如此动怒,不顾兄弟之义要为她报仇!虽然造成的后果是恶劣的,但他是可以原谅他的,只是……
“那伏恨宫的一切真的只是你一个人操纵的吗?”
青州王不理睬他的问话,自顾吼道:“她说过的,她说过女人最容易受伤,要么你不要去爱她,要么就全身心地对她!可你怎么对她的?她原谅你在她之前有过侍妾,还容下那个庶长子!而你又是怎么对她的!你竟然在她怀长宁儿的时候,却又去宠幸那个江惠莲!你辜负了她!是你……”
景舜帝面色惨白,摇摇头,不想去回顾往事。只道:“朕只问你,伏恨宫的事,是不是君雁她一手……!”
青州王见他这样执拗地只问及这个,“你,你……”难道皇兄的意思是怀疑伏恨宫是皇嫂所为,或者他认为皇嫂还没死?他心内大惊,眯起眼睛,仔细思量,不再回答。
******
几天后,景舜帝得到看管青州王的侍卫密报,说青州王病体缠绵,已经奄奄一息。他大惊,忙又赶去。
“我看到她了,我看到皇嫂……”青州王一片死灰的脸上重现了明朗单纯的少年时光,竟是从未有过的欢悦光彩。
景舜帝大惊,使力摇着青州王,
青州王慢慢转过头,目光亮了一下,“皇兄,我昨晚看到皇嫂了,她来了……好像还有索朗大哥……”
“什么?”景舜帝使力摇着青州王,“你再说一次!”
“我……”
青州王闭了闭眼,似梦非梦中……
“七弟……”
那么熟悉的声音……那个他偷偷爱了一生、依恋了一生的人,还是那么温柔慈爱。他有时也很迷惑,自己究竟当她是嫂子,还是当她是母亲……但不管怎样,她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是她吗?她来了,还是依旧只是一个梦,很久都没再做的一个梦?
“你这是何苦呢?”
这回,他听得清清楚楚。他急忙睁开眼,疲倦而迷茫的目光顿时亮光闪闪。只是,室内太阴暗,他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是她!真的是她!不管是不是梦,他也早伸手去抓住她了!
那声音在继续,“我都不在乎了,你又何苦……真想不到你却是为我……其实,我已经不在乎了……”
……
“……她说……她不在乎了……”青州王喃喃道。头一歪,瞑目而逝。
她果然没有死吗?景舜帝摇着早已冰冷的青州王身体,“七弟,七弟!你说清楚,你说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见我,却见了他?难道他比我还要重要吗?难道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惩罚我吗?”
“皇上,这是临死之人胡说的,或者王爷他可能是在临死时看到皇后娘娘的魂魄,又怎能当真?”马公公竭力劝说几近疯狂的景舜帝。
“不会的,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他还提到索朗……”
、第四六章
二月将尽的北国,风沙依旧很大。根本不是料峭春寒的南国,草木萌芽,枝头嫩黄浅绿渐欲迷人眼的景象。
长长的和亲马队出了京城之后,北行二十多日,就快出境,进入昭戎草原了。
队伍左边是求亲使者左贤王北延翚率领的昭戎族人。
另一队人马自然是送亲使者夏镶率领的送嫁队伍。她身边是伍公公,这是长宁公主要他跟着侍奉夏镶的。送亲副使礼部侍郎彭造紧随公主銮驾左右。
永安和侍女宝莺坐在车队里一辆最华贵的载人马车里。其后是几十辆装满各色嫁妆和陪嫁随从的马车。
永安悄悄掀了轿帘一角,去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次,她自动请缨要去和亲,对父皇说要为母妃赎罪,为皇朝尽自己一份力。父皇竟然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他也许只当自己是那个一向懦弱得连话都不敢说的可有可无的二公主吧,或许他根本不在意她!但不管如何,父皇肯定是无所谓她的终身幸福的!
她心里冷哼一声,将眼里的恶毒恨怨抹去,只静静瞧着那个身影。只不过却如视无物,眼前出现的是母亲临死前那一瞥。
母亲一直活得很卑微,她也是!她早知道那场豫州王的叛乱不过是以卵击石,她也早保护好自己,全身而退。她恨自己不是男儿,恨自己不能没有施展手脚的天地,但这次,她的机会来了!既然让她和亲,那么她要让卑微的泥土也绽放出最艳最毒的花朵!
不过,她也实在没想到父皇居然会让夏镶做这个送亲使者,而长宁公主那一场大闹,也还没能阻止皇帝的决心,这是令人奇怪的。难道皇帝知道她的心思?她知道母亲曾向父皇请求赐婚过,父皇是想用他来软化她,真的想让她为两国和平效力?
哼!夏镶算什么,他不过只是这世上所有她想得到的东西中的一个罢了!既然她已经得不到,那她就不会再让别人得到!
也许,她可以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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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镶骑在马上,扭头看着南面的一方天地。那是许州,是她儿时无忧无虑生活的所在。
紧邻许州的是青州。
那里有青山,石林,白湖……
她在那里第一次换上女装……
如今,却又是一袭男装,奔波异国他乡。
此次出使,如果顺利,也要半年之后才能回京,只怕依旧会有风雨不宁。而昭戎国都大亚威城却也距离这里甚远,她恐怕也无机会来此怀旧。
她总也情不自禁地想起刚刚结束的青州之事。
她和他并肩携手,出生入死,一起擒获青州王手下大将,杀降其手中二十万军队之众,挫败在京的豫州王、范阳王以此处武力威胁朝廷之阴谋。
青州王世子天放自杀。
而那个月涓子在事变前反戈,成就了太子这边最有力的反击,算是将伤害降低到最小,为此次平叛立下汗马功劳。只是,她却又不肯居功,不肯随他们回京,也不愿再住自在林,说是要到许州陪伴早已被青州王抛在一边的青州王妃,陪她一时。
不知怎么的,她总隐隐对这个月涓子有些不安。虽然一向都很信任她,虽然明知天政对她无意。只是那次……
……
那是青州王已落败之后,月涓子告辞要去许州,夏镶送她离开时。
“驸马!”
月涓子用这个称呼来提醒夏镶有一段时日了。她感觉自己对太子的规劝,以及故意在夏镶面前对太子的“亲近”都分毫不起作用,本来她也不想再为这件事做什么的,也觉得无能为力,或者至少她觉得就任由他们那样下去吧。只是,总还是身不由己,并且违反自己初衷,甚至竟帮他们将她与青州王合作的计划付之东流。
夏镶经天政提醒,自然已经明显知道她是为自己放弃初衷,而又做这些事的,她因此是分外不安。长宁那儿,她是预备回京就说出真相的,何况有天政在,她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