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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政在,她不是很担心了。可这个月涓子竟似乎比长宁还要痴心么?
夏镶看她那似喜似悲、似怨似怒的幽幽目光,这才觉得自己果然迟钝。一时头脑冲动,决定告诉她事实。
“我其实,其实是……”
“我知道。你喜欢太子,这也没什么……”月涓子看她欲言又止,如此为难,还是很体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这样……你这样的才华,这样的能力,日后必有大作为!千万不要成为一个背负千载骂名的弄臣啊!”
“不!其实我跟姑娘一样,也是个女子……”
“什么?”月涓子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是女子。”夏镶再重复一遍。
“不可能!”他怎么会编出这样的话来让她死心?她头脑中只能想到这个。
“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我几乎是一出生就男装,除我爹娘,连我祖父都不知……”夏镶略略将事情经过说了几句。
“公主难道也还不知?”月涓子立即抓住一个关键。
“是。我还没告诉她……”夏镶感到很抱歉。
月涓子惊异之极,“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不能一错再错,误了姑娘……”
月涓子呆呆地看着夏镶,一时真不知该作何感想!
……
当她把这件事告诉天政时,天政很是吃惊,吃惊之后却是恼怒,立即斥责道:
“胡闹!”
“怎么?”
“你当然不能告诉!这样的事你竟擅自做主,随便告诉外人?”天政面上怒气勃发!
夏镶看他那般恼怒,想到也许当初都没有告诉长宁,现在居然告诉了月涓子。这是看月涓子比长宁还重,所以他很生气,也只得认了。
“对不起!我也很后悔,我该早告诉姊姊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因为你没有先告诉长宁。若是可以告诉,我自己也早说了!再说,她年纪也不大,也不算耽搁……”天政看她那样歉然,忙缓了语气,又安慰她,“总该找个好的时机说才是。父皇最疼长宁儿,你这样贸然说出,若是被人利用,岂不糟糕?我可不想让你身陷绝境……”
夏镶听他如此说,倒也有理。只是,她还是很相信月涓子的!
天政却是极担心月涓子得知此事后的反应,但看夏镶那样信任月涓子,也不愿再责备于她。况话已说出,也无法可想,只得派心腹侍卫暗自监视月涓子的动静,以期防备。
……
夏镶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恢复女儿身一事也许真的很难吧?或许,她是该为国立功,将功抵罪,取得皇帝的谅解?如果只是普通人,自然也不算什么,到时候辞官不做或者隐逸山林什么的都可以。最头疼的自然是太子的身份,以及和他的婚事。从驸马到太子妃,岂是世人能轻易接受的?
她正沉思着,忽然肩头被重重一击,一个如雷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驸马大人!……”
夏镶微闪身,卸下那人击在肩头的力量,一拱手,“左贤王!”
“哈哈,驸马大人!初次见面,我还真以为你就是上国那位大公主呢!”
“左贤王取笑了。”
“哎!只可惜本王一直没见着你的那位大公主!你们两个站在一起,一定就是你们中原说的,什么,什么金童玉女啊!”
北延翚颇为感慨。中原的男女怎么能漂亮到这种地步呢?他回头看看和亲公主的马车。那里面的公主他见过几次,已经惊为天人了,何况据说比她还美貌的大公主,这位简直比那个天人公主还要美貌十分的驸马的妻子?
“左贤王过奖!”夏镶尴尬地笑笑。
“驸马大人,你为何如此疏远,多礼,不爽快?我大哥告诉我说,驸马大人为人率性任真,极易亲近。不过,你们中原礼仪繁琐,却也好看,果然是讲究得很哪!北延翚一个莽夫,直来直去,让驸马大人取笑了!”
“贤王过谦了。贤王豪爽大气,夏镶敬仰不已!”
北延翚哈哈大笑,“驸马大人,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客气来客气去了!”
“好!所谓入乡随俗,夏镶就听贤王的意思。”
一名内侍拍马赶上来,“驸马!公主殿下说有事请您去一趟。”
夏镶急忙策马到永安轿马前,跳下马,躬身对着轿门道:“和亲公主有何吩咐?”
永安掀了帘子,低低问道:“是要出境了么?”
“是。还有半日行程,我们就该进入昭戎草原了。”
“能在这里驻跸一日,容永安告别故土,祭奠亡母一番吗?”永安抬起盈盈欲泪的眼,看着夏镶。
“微臣听从公主吩咐!”夏镶躬身就要退下。
“姊夫……”
夏镶忙站住。
“此一去,我就再也不能回来……你我既是至亲骨肉,这一路上,你都要如此冷清对我吗?”永安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夏镶想她一个弱质女子,母亲刚死,又忽然远离亲人,远嫁异族,担负着作为和亲公主的重任,自然已够悲哀压抑了!而自己除了身份尴尬外,也该给她安慰的。何况,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并无什么动静的。自己可能还是过于小心了。
“公主,有何吩咐尽管说。”
“在最后告别故土之前,在这镇上,我们一起用个餐,可以吗?”
“……是。”
、第四七章
永安坐在上座,低头扫了一眼面前丰盛的饭菜。看到对面那个高大的昭戎人,却又实在烦闷。本来她是想让夏镶和她两个私下用餐,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未来小叔子居然没有任何顾忌,在夏镶随便一句邀请之下,也跟着来了!
席上,北延翚见夏镶对和亲公主极其避嫌,他很是不能理解。
“驸马大人!你怎么能对和亲公主这样冷淡呢?前些日子本王见到你武功高强,骑术又好,还想与你结拜兄弟呢!可是,你这会儿怎么不像个男子汉啊!怎么能对女人这样无礼?尤其是这样美丽的公主,我们未来的王后!”
夏镶笑道:“贤王责备的是。夏镶怎敢对贵国未来的王后无礼呢。只是于公我是送亲使,于私我是公主的姊夫,依据我朝习俗,还是避点嫌疑为好!”
“避嫌疑?这倒也是。你长得这样瘦弱,在我们国家可能不太受欢迎,但是在你们这南方之国自然算是极其俊美的了,所以倒也是该如此!”北延翚倒也有些担心这位驸马把自己大哥给比下去,“不过,又何必太在意呢?你们中原不是说什么君子坦荡荡,只要问心无愧,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还在意这些?”
一旁侍立的伍公公插嘴道:“我们驸马平时是最不拘小节的了,但是这样的事却还是不能胡来的!驸马对我们长宁公主忠贞不二,自然不能对自己的小姨子、贵国未来的王后过于亲热了!”
北延翚哈哈大笑道:“这一点倒也是值得欣赏,对妻子自然应该忠心耿耿!不过,既然不拘小节,又何必在乎太多虚礼?只怕驸马大人是故意在本王面前如此,那就是认为本王不值得信任,难道是怕我说什么闲话吗?本王可不是心胸狭窄,多嘴多舌之人!”
“贤王说的有理。”夏镶抱拳一笑。
永安低头不语,眼角余光瞥见那个左贤王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知道这个左贤王很是喜欢她,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纵然他还是当她是未来的王后,他的嫂子。不过这样的莽汉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如果有些用处,她也不会白白放过。
左贤王本来自以为坦荡,可看到和亲公主那温柔多情的目光在他身上一转,却也忍不住心头荡漾起来。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出使,虽然上国没有合适的公主,但宗族中其他女子或者大臣之女出色的也该有不少,如果自己也趁势求亲……随即想到自己使命,忙打消这个念头。等和亲公主与大哥成婚后,自己的事再说吧。他也真没想到自己来一趟中原,居然也想娶个中原女子为妻了。
永安只吃了一点,就不肯再吃。北延翯极力劝她多吃一些,夏镶自然也劝。
饭后,侍从们送来果品糕点。永安说这是家乡之物,只怕日后再也吃不到了,拿着那些东西,又不禁滴泪。
夏镶虽觉她可怜可悯,但还是不耐烦,毕竟一向不是那样一个矫情造作的人,不能体会这所谓的小儿女之态。北延翚却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在昭戎草原上还没有这样柔弱的女子呢,他也更是从未接触这样多愁善感的女子,一时慌了手脚,百般不知如何安慰,便回头怪夏镶。
夏镶虽知这个北延翚并无异心,但怕永安因此生事。她出使送亲,完不成大任岂不有辱使命?只得一直在一边相陪,极力安慰。
好容易永安镇定下来,夏镶出了客栈。看外面却是下着大雨,但还是在四周走了一趟。刚一回来,送亲副使彭造就向她禀告说和亲公主生病了。
“太医呢?”
“太医已经看过了,说公主可能是思虑太过,又有些疲惫倦怠,所以……”
夏镶想了想,毕竟有些担心,就上楼去看永安。北延翚却早已在座。
“公主!你身体欠安?”夏镶看她面色果然有些不好,急忙问,“身上到底感觉怎么样?”
永安终于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关心话语,语气也十分温和,抬眼看了她一眼,竟又怔怔地流下泪来。
北延翚看永安流泪,早已抢着道:“驸马大人,你看你怎么一说话,就把公主给弄哭了?”
宝莺插嘴道:“我们公主从小就多愁善感,又从来没离开国家。这次远嫁异乡,天天想家,刚才又独自祭奠贵妃娘娘……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驸马是亲戚,却总对公主冷淡,怎么不叫公主伤心?”
夏镶只得告罪道:“公主,微臣该死。是微臣疏忽了,对公主不够关心!”
“姊夫!……”永安哽咽地叫了一声,更加伤心。
北延翚看着夏镶道:“驸马大人,你好好安慰和亲公主吧!我口拙嘴笨的,安慰不来……”说着便起身离开,却一步三回头。
夏镶无奈,只得坐下。永安抬眼,宝莺忙也跟着退下了。
永安一双含泪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紧紧盯住夏镶,夏镶此时也只自恨自己男装误人,哪里还怪她了呢,只得极力安慰。
“公主,微臣听闻昭戎族人极是重情重义,夫妇之情也极为看重,多是情有独钟之辈。大汗虽年近而立,后宫犹虚,也未有一房妻室。此次求亲本朝之意甚诚,定能善待公主。大汗还曾亲自到过都城,他日公主若思念家乡,要求回朝探亲,想也不是不可能……”
永安收泪,却叹一口气道:“姊夫说的是好。只是,那毕竟是异族,而且语言习俗什么的都不同,我一个人……”
夏镶忙道:“其实大汗非常仰慕我们中原文化,都学了好几年了。其汉文造诣很深,比之我朝一些文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与我们交流更不在话下,公主不用担心。”
“怎么,你见过大汗?”
“是。我跟太子殿下都见过大汗。他为人也极其……”
永安见她只顾夸赞昭戎大汗,想是竭力完成出使之任,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无限哀怨,“他再好,于我也是一个陌生人,又不是我喜欢的!”
夏镶愣了愣。永安又捂住脸,哭道:“对不起,我不该……”
“没什么。公主有话直说也好,夏镶也就直说了。公主既已同意和亲,为国分忧,为两国百姓造福,做了这样的牺牲,此举实属可敬可佩!昭戎大汗虽非我们中原人,但能在数年间崛起于草野之间,一统昭戎草原,其雄才伟略,非同凡比!为人也谦和得很,是难得的良人,堪配公主终身,公主不要过于担心!”
永安含泪点头,“姊夫说的有理,我只是一时……想不开。你不知道,我其实……想想父皇那般对我,想想母妃……”
她又盈盈欲泪,“其实,我真的很羡慕姊姊,从小到大,她都是众星捧月般被人宠爱!父皇,母妃,太子哥哥,还有你……而我呢?有父如同无父,有母如同无母,哥哥兄弟也无一人放我在眼里!同样身为公主,命运何其不公?我想到以后,我……我的命是不会好的,我真的很害怕……”
夏镶不禁有所动容,定定看着她。永安猛地起身,扑进她怀里。
夏镶一惊,忙抓住她双手,推开她,“公主!”
永安哀怨之极,“我们难道连兄弟姊妹都不能做吗?你是姊夫,就跟哥哥一般,难道这个也是我奢求吗?”
夏镶轻轻拍拍她后背,安慰几句,随后站起身,“公主还是不要想多了,先休息吧。晚上再来看你。不用担心,等你病好了,我们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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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沥,一夜不止。
夏镶在自己房里,也是一夜未眠。
她斜靠在床栏上,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来。定定看着,想着天政因此说起的父皇母后之事,一时又是感慨,又有些神伤:他们真能避免那样的悲剧吗?
只是,毕竟身处初始的浓情蜜意之际,谁愿意去想以后的悲欢离合?总是觉得自己是可以天长地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