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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可笑的是,你们中原也有两个女子可以结为夫妇的……”
他故意停下话,看着面色极为尴尬的夏镶。他浸淫中原文化很久很深,怎么不知这些?即使两个男人之间的断袖,也不能说是夫妇,还不为世俗所容呢。
“夏镶!看来你并没有喜欢皇帝陛下的嫡亲大公主,不如,还是留在这里做我的……”
“大汗!”夏镶反应过来,打断他的话,“夏镶不管是男是女,都只是送亲使者,非皇族中人,不能担当此任!”
“可你这个送亲使者如果没有完成使命,并且为害两国和平,皇帝陛下会对你如何,你难道不知?再者,本王若向皇帝陛下求亲,他一定会同意!即使你不是公主,可你也是皇朝宰辅之嫡亲孙女,皇帝陛下封你个公主封号也无不可,我昭戎自然也不会有任何轻视……”
“不可能!”夏镶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
“这绝对不可能,大汗何必以此相挟?”
“为什么绝对不可能?我也并不是威胁……”
“我……”
北延翯紧紧地盯着她,“我这昭戎草原会给你自由驰骋的天地,让你尽情发挥所能,绝不会因为女子身份而限制。而在中原,你如果恢复身份,只能回归闺房,再也不可能议政朝堂,参与国家大事,你一身本事也就无用武之地!你甘心吗?”
“……我无所谓。”
“你无所谓?”北延翯十分惊讶!
“是。”
她认为天政是她的知己,他们以后在一起,她也相信他不会压抑她的才华,虽然可能是不能像男人那般为官作宰,立身朝堂之上,但他们一定有他们的方式,她定也有自由挥洒才能的用武之地。而且,这个北延翯描绘的前景再好,他能给的再多,这里也不是她的家国,他也不是她喜欢的,希望相伴一生的人!
******
北延翯回到大帐中,面色沉郁,神情沮丧。那个意气风发、自以为必然心得意满的大汗形象已然不见。
他实在想不通夏镶为何拒绝他!
虽然后来夏镶直接告诉他,她已心有所属。只不过,在他看来,他实在不觉得夏镶这样的女子会轻易喜欢一个男子——即使那个人是上国的太子!太子又怎么样?到后来,还不是与现今那个皇帝一样后宫佳丽三千人,而共过患难的结发妻子却英年含恨早逝?难道夏镶竟愿意步其后尘,只做那个人后宫的一个,即使可能同样是最高地位?
他所了解的夏镶,难道不是因为不能实现抱负才男装的吗?他会给她自由驰骋的天地;她难道不是要求和男子一样有同等的权利和平等的地位吗?他会给她一对一的永远的忠诚和婚姻!
而且,他也十分轻蔑于上国皇室狭小的气度和膨胀的私心,尤其是这次,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夏镶在青州立下那么大的功勋——若不是他看在她的面子上,他怎么可能借兵给太子,平定叛乱?可他们呢,却还是放弃夏镶,让她出使到这里。
只是,夏镶难道真的一无所知,竟这样甘受太子和皇帝摆布?或者,她对太子居然有那么深的感情?还是她在害怕那中原国体制度?有一点是他最不愿意想的,那就是他不愿夏镶是一个被中原礼教束缚的普通女子!
极度的轻蔑和被拒绝的痛苦使得他当时不顾一切地嚷道:“你以为皇帝陛下会允许他的儿子娶你这样一个能力卓绝的女人做太子妃吗?他会担心你会夺取楚家的天下!”
可是夏镶却只微微一惊,还是很冷静很坚定地表达对皇朝忠贞不贰的决心。这让他以为她几乎可能是在骗他,她和太子之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哼!至少你是他的‘女婿’!最主要的,你女扮男装,搅乱朝纲,他说不定会治你的欺君之罪,会直接杀了你!你根本就不可能嫁给太子殿下!”
……
“心有所属?心有……”
他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想着自己的心思。他一直以为自己必定是要为族人牺牲情爱的!可如今所做的,毅然决定去上国求亲,不理睬皇帝陛下的亲生女,甚至在心里也从未接受过这样的安排,为什么偏偏会这么强烈地希望和夏镶在一起?难道他也是心有所属?就是因为心有所属,所以对那些都不在意?因为心有所属,所以只想到和她在一起?
他将一皮袋马奶酒倒进口中。平日里香醇浓烈的美酒全是辛辣苦涩,就如同幼时又饥又渴时还被人嫌弃的给了馊掉好几天的食物一样。
北延石丹玛走进来,自顾拿起皮袋也倒了一碗酒,一扬脖喝了。熟视他一番,笑道:“看样子你求婚不顺利,那个夏镶没答应你?”
北延翯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姑母。
石丹玛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断然道:“北延翯,你打错主意了!”
“怎么?”
“你得首先让她喜欢你,再向她求婚才是!你以为凭着你的地位,你的作为,目前的形势就能让她一下子答应?即使这些你都比那个太子有优势,她也会觉得你不如他!人家可是一起长大的,而且你不说,你做的再多,能给她的再多,她也是不知道的呀!对女人要殷勤,做到的也要让人看到……”
北延翯不由慌张起来,“那你说,中原女子会不会都是一旦喜欢上了人,就不会再喜欢别人了?她们不都是遵从从一而终的吗?”
“中原女子的从一而终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那不过是被逼无奈。就如我年轻时候,和梨花她爹好的时候,也海誓山盟不离不弃,这个无论哪个民族,男女之情都是一样的。但其实,面对别人的爱慕也还是动心的,后来他死了……”她自然又嫁了第二个丈夫,“总可能还是会喜欢别人的!”
“可是,她是中原人!”
“北延翯,你傻了!她即使是中原人,也绝不是一般女子!再说,你也可以让她喜欢你!只要你有本事能让她着迷,让她喜欢,那一切就没有任何问题!最根本的,她首先是人,然后是女人,是和我一样的女人!中原那些妇德闺范,你以为一直接受男子教育的她会理会吗?”
“那……石丹玛,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和太子殿下情深义重而拒绝我的呢?”
“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接触她也不多……”石丹玛沉思着,“不如你让梨花去探探她吧!”
北延翯总觉得她不像心有所属的样子,她澄澈纯净的双眸哪里像索朗梨花有了情郎之后的样子?何况,如果她的心上人真的是那位太子,他们别离这么久,又怎会是如今这个模样?一点相思之意都没有!而那位太子真的会接受她吗?或许是她单相思?
再或者,她是忠心于皇朝,不愿做什么逆子贰臣?如果是她来和亲,这也不算什么不忠贞吧?只不过,一直接受男子教育的她,或许会真的像中原历史上一些顽固不化之忠臣一样抵死不从?唉……
“像她那样不平凡的女人,怎么可能被你这样三言两语的威胁所屈服,那也不是她了!你实在是笨!就是我们昭戎人,你这样木讷呆板的人也不会讨得一个女人喜欢!难怪你怎么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情人!看来,你这个人只顾钻进中原那些纸堆里了,还不如像我们昭戎一个普通青年呢!他们会唱情歌,会跳舞,会逗女人开心,个个风流多情,那才真正能讨得女人欢心!”
是啊!自己真是糊涂了!明明是喜欢她的,为何却没有告诉这个,却似乎是在威胁她!女人可能都是情感至上的,她可能也不会例外!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并不想真的拿那个可笑可鄙的永安作为威胁,那也的确不是夏镶的错。幸亏他没有坚持强逼于她,不然依着姑母所说,那岂不更大错特错?
******
夏镶放马缓行,低头沉思。她倒没想到北延翯居然提出那样的要求,他不是向皇帝求亲为婿,自己怎么可能担当此任?而且,他竟然毫不理会她已有心上人的话……
一声清脆低柔的鸟叫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抬头一看,不由面露喜色。是青鸟!
自她离京之后,就经常看到这青鸟。这本是六皇子天敏所养,却成了她和天政传递消息的工具。天政虽不多话——这青鸟也带不了更重的纸片,但每次让青鸟带来的只字片言都很是让她开心幸福。这回又该是什么呢?
她抬手,那青鸟在她头顶上盘旋了两圈,落在她手上。她笑着摸摸青鸟的翅膀,然后解下它脚上的小竹筒,拿出纸片。慢慢打开,巴掌大的纸片上却是一幅她的画像。女装打扮的她,娇媚冶容,语笑嫣然。画像虽小,却很见画者的细微功夫。翻来覆去看,却并没有一句话话。
可天政把这幅画送来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她一时怔住,实在不能揣摩他的用意!
第二天,她刚吃完早餐,索朗梨花就跑来拉她到她母亲的养马场。她一直很不明白这位算是昭戎公主的姑娘的心思,看她那样子,似乎一直很喜欢和自己在一起的,本来还只当她是为了北延翯或者也是喜欢……现在看来,她也是早就知道自己是女子?
索朗梨花狡黠地一笑,唧唧喳喳地道:“北延翯早就告诉我了。后来在青州边市那里,我也是根据他一再的念叨才猜到是你的!真是想不到,你男装这么好看!如果真是个男子,说不定我从那回相见,就要害相思病了呢!那可就对不起……”
夏镶看她笑颜如花的轻松模样,心里暗暗放下心,总算没有因为男装而耽误到她!
有一个少年郎,
骑着马儿,驰骋在草原上,
遍地花儿开放,马蹄儿踏满香,
他挥着鞭儿响,
乌发飞扬,
双眸明亮。
有一个少年郎,
他说着多情的话儿,在我耳旁,
那声音像冬苓鸟的歌儿钻入我心房,
流水淙淙,低声吟唱,
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
他的心跳有力铿锵……
有一个少年郎,
他年轻俊朗,
有一个少年郎,
我的少年郎,
我的少年郎,
在我心上
……
索朗梨花无拘无束地大声唱着,草原上最动听最自由的鸟儿也比不上她的歌声。
夏镶面红耳赤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健康红润的面庞上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羡慕着她这样大胆直白表达自己的情爱!她可是一直遮掩得很艰难……
啊!少年郎,我的少年郎……
、第五二章
下午,金色的阳光,碧绿的草甸,一望无涯。
溪流蜿蜒,泉水潺潺,草坪上成千上万种野花怒放,一切都是那么明媚壮丽。
清香的花香在风里氤氲,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天地间显得格外朗润清爽。
渐近傍晚,来往的青年男女多了起来,他们开始在四周堆起高高的柴堆。
这天正是昭戎族的梨花节,相当于中原的花朝节。虽日期略略靠后,但都是在万物复苏,百花开放之初,都算是百花生日。
夏镶惊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编起几十条细辫垂下来,光滑乌黑,繁多的珠贝点缀其上。淡红色窄袖绣袄,项上一串璎珞,腕上几个玉钏儿,微一摇动,就叮咚作响。下面是垂地绸裙,刺绣精美,色彩极其艳丽。足蹬鹿皮小靴,华贵精巧。
这是她吗?
异域少女的装扮下,那依旧清澈的双眸闪闪发亮,略带些兴奋的光彩;白衣胜雪的男装换成这艳丽的服饰更衬出她白皙莹润的冰肌玉肤,挺翘的俏鼻,一抹胭脂勾勒出的更加嫣红的嘴唇……一种难以言明的妩媚柔情在她的眉眼、举手投足之间荡溢出来,使得她周身似笼罩着仪态万方的绝美气势。
那第一次换女装,她没有亲见,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虽然天政一再赞叹,并开玩笑说她还是穿男装得好……这回,亲眼得见这通身的女儿气派,虽是陌生,却情不自禁地心内欢喜!
原来,她也可以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儿啊!
晚上梨花节的篝火,有歌有舞,索朗梨花坚持让她换上女装,并打消她的顾虑。说她那些随从和使者等都会被留在城里另外招待,绝无可能去篝火狂欢的。即使去,也决认不出昭戎族打扮的她。她一时被索朗梨花的兴奋激动之情所感染、鼓动,也想去见识一下草原风情——就是在中原,她也从没有过花朝节的经历啊!
索朗梨花有些发愣地看着她,一时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亲手打扮出来的那个男装少年。看夏镶也呆呆地,摇摇手中的明月玉珰,才一笑道:“可惜,你从小男装,不能戴耳饰,不然就更漂亮了!还有,怎么就不肯多带些头饰?我们从小每逢过节就都戴繁重的头饰的……嗯,可能你是不习惯。”
夏镶轻轻摇摇头,这已经够华贵了!她真的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繁琐,不过,又感到很新鲜有趣。
“梨花姊姊,你莫非就是这梨花节里出生的,所以……”
索朗梨花摇头,“才不是呢!我出生那天是那年的第一场大雪。我娘本来叫我雪吉玛的,可北延翯读了你们中原的一些书,说很喜欢那一句什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