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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朗梨花摇头,“才不是呢!我出生那天是那年的第一场大雪。我娘本来叫我雪吉玛的,可北延翯读了你们中原的一些书,说很喜欢那一句什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所以才改作梨花的。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北延翯,他倒真是有心……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回身去拿刚才换下的衣物。正伸手翻着,一只长大的手掌伸过来,压住她的手指,她忙缩回,抬头。
“你找什么?”
北延翯其实早就进来了,在一旁已看了一会儿。当初她一身男装,与她相处,倒颇自然而然觉得她就是一个绝美少年。而每当远望,想象她是个女人模样时,却总觉得是一个飘飘欲仙的仙子;而现在呢,似乎这仙子走入昭戎这块凡尘俗世,真正成为一个现实中的女人了!
夏镶习惯地施礼,“大汗!……”
北延翯一把扶住她,却没说话。看她从那堆男装衣物里抽出那根紫色腰带,眉头一挑,道:“你居然有这样的腰带,是打森剑О肩翱送{的?”
“你,大汗如何知道这个……”夏镶一愣,不用昭戎话,“生死同心结?”
“这是我们昭戎族人从小都会的,我如何不知?”看她怔怔地,不由问道,“太子殿下他会解?”
“是。”
北延翯冷笑一声,“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而对他许下终身的!真是可笑,我们昭戎族男女从小都会打这个结。长大之后,互相给自己的心上人结上……”
夏镶咬唇,怎么会是这样?索朗师父竟是欺骗自己的吗?可索朗师父的确是昭戎人,他……
“所以,只要是昭戎人,都能解开它!你以为真是什么天意吗?
夏镶怔了怔,“可我们中原人都不会,所以……”随即肃容道,“我也没有当它是什么天意,我根本不喜欢任何那样的所谓天意!”
北延翯看她眼里表现出来的坚决气势,一下子怔住。
“而且,即使是有人教他,也算是机缘巧合,或者就可以说是天意!再者,即使那些都不存在,我当时也,已经不想用这根生死同心结限制我们……”她才不会那么拘束于这些外在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根本不可能喜欢我,“我终究是迟了一步?”
“这不是迟早的问题……”
北延翯沉着脸,转身大步离开。
******
夜幕拉下,草地上的篝火已熊熊燃起,映照着一张张青春而健美的面孔。昭戎族男女青年们穿着节日的盛装,围着火堆手拉手跳起舞来。他们跟着四周鼓手奏出的鼓点节奏一个劲地旋转,或者跟着冬不拉的曲调轻松地摇摆,一直在那里唱呀跳呀的。索朗梨花开始向夏镶解说那些舞蹈的名字,那种围着篝火转着圆圈跳的叫月亮舞,那种扭动摇摆着自己身子的舞蹈则叫曼松舞,还有草原上老少最爱跳的走马舞……而他们把这种围着篝火一起跳舞的聚会称之为拖依。
索朗梨花从来都是第一个下场的,可这次她却拒绝了很多来邀请她下场跳舞的青年。夏镶不会跳,更不好意思下场,也不能老让她陪着,便不要她陪,催她自己去玩。
“我不仅是陪你,我还在等着他来。这次,我答应他,要和他跳第一个……”索朗梨花被篝火映照的通红的面庞带着掩饰不住的柔情蜜意。
“他是谁?”夏镶早想问了。
“你猜呀?”
“是……右贤王吗?”
“为什么猜他?”
“梨花姊姊这样的……身份和人才,也只有右贤王那样的人才能配的上。”既然她并不喜欢北延翯,那就应该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文臣右贤王了。
“嗤!”索朗梨花撇撇嘴,“你们中原人难道就那么讲究什么门,什么户的……难怪北延翯也觉得只有你才能配的上他!”
夏镶被她抢白,也并不太在意。虽然她和北延翯怎么也谈不上什么门当户对,但她也还是懂得索朗梨花的意思。
索朗梨花见她讪讪的,笑道:“我的心上人呢,在这里没什么地位,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牧马人!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一直陪着我,照顾我,安慰我,帮助我,关心我,所以世上任何一个人,不管他地位多高,有多少财富都是不能和他相比的!”
“他会唱草原上最动听的情歌,会弹所有的曲子,会骑最快的马,会喝最烈的酒,会做最好吃的同心面饼!……”
夏镶怔怔地听着索朗梨花毫不吝惜地夸赞着她的情郎,在她心中,天政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是他的地位使得他尊贵不凡,还是他本身的魅力使得她喜欢……
“他来了!”索朗梨花早已站起,迎着一个向她奔过来的高大健壮的青年跑去。那青年一看到索朗梨花,自然也是两眼放光,一把抱起她,转了几圈,才又放下。他一身普通的牧民装束,不是夏镶认识的昭戎贵族或高官公子。
索朗梨花回头冲夏镶一笑,做个手势,意思要她也一起下场。夏镶摇摇头,退开几步。
索朗梨花不再管她了,和自己的情人踏着节拍,舞进人群里。
一时,乐舞更加欢快,场上的气氛也更为热烈。索朗梨花和她的舞伴在场中最为炫目,她的舞姿翩翩优美,而她的舞伴更是技艺高超,灵活而有力的舞步带动了整个舞动的人群,其他青年男女都围着他俩旋转。
“这么热闹的场合,你还能这样冷清!真是一个怪人!”索朗梨花拉了她情郎的手,跳到夏镶面前,才停下来。略略介绍几句,就让刺仁罗武哥带夏镶去跳。
夏镶很有些吃惊,忙推辞说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可罗武哥会教你的!你不是学过武,这些舞步比那些武功招数要简单多了!”
不容分说,就将夏镶的手放进刺仁罗武哥的手中。刺仁罗武哥微微一笑,向她微一躬身,拉着她就跳进人群了。索朗梨花随即又和另外一个青年跳舞去了。
刺仁罗武哥非常亲切随和,而且很会带人进入跳舞的境界。夏镶心中那一丝踌躇渐渐被冲淡消逝了。随着欢快而热烈的舞曲的节奏,她也开始旋转舞蹈。
熊熊的篝火,激烈的舞步,轻快的节拍,喧哗沸天的人声……每个人都是满面红光,神情兴奋,双眸发亮。热烈的气氛感染着夏镶,身边拉着她的青年一个个换来换去,她也逐渐不再难为情了,放松下来,甚至开始和着那些姑娘们的尖叫微笑、大笑。
又一支曲子换过,节奏似乎慢了一点,夏镶忽然觉得拉自己手的人有些异样,略一定神,停下舞步,“大汗……”
北延翯握紧她要抽离的手,“怎么,不能和我一起跳吗?”
“你不是……”该在城里处理政事?
“这也是我的节日。”北延翯微微一笑。
“大汗是与民同乐了?”
“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夏镶竭力从容大方,要和其他姑娘一样。
北延翯身着藏青色长袍,头上包着长长的白色布幞,拖下来垂至腰间。他踏着娴熟的舞步拉着夏镶在篝火四周旋转。那个稳健儒雅、气势迫人的一族大汗形象不见,此时,他和在场的任何一个普通昭戎青年一样,显得温和、英俊、年轻、多情。
夜过去的很快,至少也该有三更了。那些精力无穷的青年和姑娘们阵阵的尖叫声也小了许多,围坐的青年们打的拍子也慢下来,拖依已由最热闹的高、潮接近了尾声。不是他们不想再跳舞,是他们要开始一个新的节目。
北延翯拉着夏镶的手,也慢慢跳离人群,正如一对对情侣都退开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去过自己的梨花节。索朗梨花和刺仁罗武哥更是早已不见了身影。
“累吗?”
夏镶摇头。虽然一直这样跳着,但有着一身武艺的她如何会因此劳累呢?
星空很高远,略有清寒之意,但这里的天地却是与它相反的:温暖,热烈,带些醉醺醺的氛围。北延翯一直拉着夏镶离开那篝火堆到一棵大树下坐下。夏镶只觉得很有些恍惚,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一般地跟着他走,跟着坐在他身边。
北延翯拿起人们随意丢在地上的一把冬不拉,低沉的嗓音开始唱起一支古老的昭戎情歌。
夏镶虽听不懂歌中的意思,却也觉得那浑厚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某种意味难名的缠绵情思和哀伤……曲子的旋律却是简单的,歌词也是一唱三叹。而此刻这个弹琴唱歌的人专注深情凝视着她,叫她也不由心跳加快。她略略避开那灼热的目光,只在心里感叹,昭戎人果然个个都是能歌善舞的啊!
生平从未有过这样恣肆狂欢的经历,她性子里那些属于青春特有的活泼和调皮也都被祖父和官场上庄重严肃而又等级分明的宗法制度的规矩中几乎消磨殆尽!现在在这里,竟忽然又被挑起了这种兴致,她竟有些不适应,又有些晕晕乎乎的兴奋激动。
北延翯的歌声越来越低,却依旧清晰,余韵悠长,双眼仍是一直凝视着她,慢慢靠近她,看着夏镶渐渐迷蒙起来的双眸,这才是一个青春少女应该有的样子!他慢慢俯下头,双唇向她娇嫩嫣红的唇瓣压下去,双手也箍紧她的腰肢。她一向看上去那么瘦弱,和健壮的昭戎少女是不同,这时候握住她的纤腰,只觉得似乎不堪一折,他情不自禁地略略松了松。
、第五三章
旷野里的篝火渐渐熄灭,热闹聚集的人群也三三两两地散开了,到处都是。只是相隔总有些距离,各不相扰,或者是没人有闲暇去关注别人的谈情说爱。
轻柔的风摇不动刚刚发芽的树枝,而枝头上那些挂着的祈福彩幡却随风飞舞,似乎真的要把那些美好愿望都送上天去,让上天帮助它们变成现实。
似乎还有鲜明的节拍,还有旋转的舞蹈,还有那醉人的芬香……又似乎是处于无人之境。夏镶像是被什么蛊惑,恍惚地回应着吻着自己的人。一阵缠绵轻柔的亲吻之后,她含糊地低喃一声:
“太子兄……”
北延翯双手一紧,呼吸沉重,亲吻也更为激烈起来,像海上突然降临的风暴。
夏镶觉出异样来,猛地推开拥抱着自己亲吻的人。及至双眸清明看清是北延翯之后,更是满面通红,极为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
北延翯却已神情愉快,含笑看着她,“夏镶!……”
夏镶扭过头,心里慌乱不堪,不知该如何面对。一时只想找个话题摆脱这样的暧昧,“大汗,和亲公主的事……”
“你们那位公主的事真是让人大煞风景,今晚我们不说这个。我也不会再拿那些来……要求嫁给我,我会先让你喜欢我……”
“不!……”
“不要这么快拒绝我,我可以等……”
中原女人总是很害羞,即使是一直男儿装的夏镶,即使是在这样已动情的时候。不过,这不一样的风情却更增加了他的征服欲。
“不可能的事,大汗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即使你是真的有些喜欢我……”
北延翯眯了眯眼,她还是不相信他!“你就这么狠心绝情?刚才你明明也动了情!”
“我……”夏镶脸红难堪,她也不知刚才怎么了,居然让……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其实,她对不起的应该是天政吧。她咬住唇,心里愧疚不安;猛地站起身,飞快地跑下山坡。宽大的裙裾舞出最大的飞旋来,散开的发辫也飞扬起来,比之刚才在跳舞的时候更为美丽疯狂。
北延翯愣愣地看着那越去越远的身影,嘴角慢慢勾起一丝自信的微笑,他会俘虏她的!
******
储氏被伍公公控制住行迹,再也不能和北延翚军中的奸细交通消息;而永安在夏镶亲口承认自己是个女子之后,不堪打击,混乱之后更加糊涂,几乎得了失心疯了。随身带来的太医束手无策,不能诊断治疗。北延翯趁机压下大婚的日子,对自己这边朝臣只说永安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令昭戎太医前来看病,将永安禁锢在住处,不见外人。
夏镶自是着急,开始寻求别样途径处理永安的事。既然北延翯根本无意娶她,也不可能娶她了,那么,她只有借助其他办法完成使命。
自那晚之后,北延翯更多来找夏镶,且并非只像原先那些所谓的求教,连伍公公都觉得有些异样。同时,伍公公很奇怪驸马为何忽然关心起西北战事的北延翚,他不是不愿掺和昭戎内部的事,不会为昭戎族出谋划策的吗?
不久,北延翚击败并收服了察乌部落,率部凯旋。
庆功宴上,北延翚自是得意。谈起此次彻底杀降察乌部落,自然提到北延翯所发出的命令,却又得到是皇朝驸马大人的计谋,更是对夏镶钦佩不已。只是,一看到夏镶,他就很奇怪在这样的场合,和亲公主为何不出席。夏镶等只得含糊说她生病了,北延翚几乎立即就想去探病,但碍于大哥,只得压下,却还是对大哥冷淡和亲公主感到不满。
宴后,北延翯令人留下夏镶。
“如果我让北延翚娶永安,你会怎么想?”
夏镶心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