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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若她向姚晟求救,姚晟会救她么,唉,和皇帝的深深宫墙相比,她宁愿呆在这安静的随风园,虽然姚晟对她不是怎么上心,但是这是她最想要的生活呢。
还能不能过这样的生活,那要靠姚晟了么?
许久轻衣的脑袋一直都在打转,迟迟不肯睡去,直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皮,轻衣方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已听得飞云悲喜两重天的表情。
喜是因为她家小姐竟然被封了第一夫人,而且还是最,最高品的那一种,据说还有黄金衫子;悲的是今天一早就听到相国偕同二夫人招摇而去,说是去良音寺上香去了。
哦,轻衣微怔了一下心底里除了淡淡的失落就是有些不明的疑惑,姚晟的把戏到底要怎么玩,要玩到什么时候,他对自己是离还是即,是在乎还是不在乎呢?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呢,连那昨晚看似认真的一句话也因为这可诏告天下的事实而消逝了。
只是略略的那么一疼,心口有种无奈的失望,轻衣便不再多想,既然不能把未来的命运寄托在姚晟的身上,那就只能靠自己来努力了,即使是面对九五之尊的皇帝,那又如何?
轻衣有些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随风园的人造湖时又看到了那个初入相府时的老太太,也许是有些好奇,轻衣信步跟了过去,那个一头白发,曾经在姚府里只养鸭子却无人过问的老太太,此刻正背着小小的包裹,在司马风的引领下向偏门赶去,她要走?
“婆婆留步。”鬼使神差的叫住了赶路的人,那个一脸秋菊的皱脸此刻转了过来,慈祥的笑容因为看到轻衣而绽放,也因为这绽放的笑容使得她的脸更加苍老了。
“是姑娘呀,姑娘有事吗?我老婆子要走了。”老婆婆不无留恋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这里。
“婆婆要去哪里?”轻衣好奇的问,一边的司马并没有说话,而是忠心耿耿的模样,那老婆婆叹气道:
“少爷说我该回去颐养天年了,儿子孙子都长大了,也希望我回去呢。”那婆婆说的身后眼神总是有些古怪的。
“婆婆还有亲人?”轻衣更奇怪,但是司马开口了。
“夫人,外面的马车已经侯着了,老奴送姚婆婆回去了。”
“对不起,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婆婆既然要走,还是趁天色赶路吧。”
司马忙领着姚婆婆离开,而轻衣却感觉到了异样,姚府是不是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这个姚婆婆到底是什么人呢?
想不透,也懒得想透,不知道姚晟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做什么,只是觉得他去良音寺有些奇怪。
傍晚十分轻衣终于感觉到肚子饿了,扔了手里的书准备吃晚饭,却不料姚晟和如烟不束而至随风园。
姚晟满面春风,如烟亦满面春风。两人如同画里走出的人儿,真是绝配,轻衣看得有些凄然,却只是微笑,不见半点不满和伤心,落在姚晟的眼里,后者那如沐春风的脸隐隐的有些怒。
“不知道宰相大人和如烟妹妹来,真是唐突了二位,云儿,快奉茶来。”
没有点埋怨和不甘,轻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动人,显示出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闲情逸致的心态。
“恭喜姐姐册封了第一夫人,如烟初从相公口中得知,方来为姐姐道贺,姐姐莫怪。”如烟善解人意,如烟温柔婉约,如烟不燃风尘,有时候轻衣都怀疑眼前的女子是那风尘里的翘楚还是官家小姐的标榜。
“妹妹见笑了,轻衣只是乘了宰相大人的风头,做了凤凰的彩翎,实在是受宠若惊呢。”轻衣看似无疑的一瞥,姚晟便看到了她那眼底的嘲讽,姚晟脸上一紧,更不见好脸色。
“看来本相倒是做了出头的鸟,聒噪的鹦鹉?”姚晟口气不友好,看在如烟眼底可是有着别样的意味,但从这两个人的称呼里就可以看出来,姚晟和柳轻衣的关系何止一个僵字了得,但是这僵持背后的玄机又是什么呢?一抹满意的笑在如烟嘴角荡开,而姚晟那不友好的眸不仅注视着轻衣,也瞥到了如烟的脸上。
轻衣因为姚晟那生气的脸正要说什么,却听得司马在外面叫道:“少爷,皇上的圣旨到了,要少爷和大夫人接旨呢。”
动作这么快,轻衣一怔,姚晟也怔,连一向温顺的如烟都怔住了,这皇帝,还真是急。
而圣旨的内容正是宣轻衣明日进宫,那孙公公更是在轻衣脸上仔细的盯了许久,才捏着嗓子道:“皇后可盼着您呐,第一夫人,明日莫误了时辰。”
客厅内握着圣旨的姚晟看着一脸无辜的轻衣,淡淡道:“随我到书房。”说完留给轻衣一个高大的背影,人已经起步了。
我心缥缈 正文 第35章[正文:自由心 半缘道半缘君(下)]
他要做什么?
轻衣非常好奇的跟着姚晟走向了残阳阁,当姚晟关闭了书房的门之后,轻衣看到了姚晟那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犹豫,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开不得口,所以轻衣下一刻就看到了一个与往日里完全不同的姚晟。
姚晟在书房里来回走了不下四趟才停了下来,而轻衣乌亮的眸子好奇的盯着姚晟之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突然间有些异常的男人在挣扎着。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宣你入宫吗?”姚晟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只是说话的口气和从前大不一样,有些可亲,轻衣吃惊的发现这一点时更惊奇了。
“轻衣不知,宰相大人指点迷津。”轻衣干脆寻了个位子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真是气煞姚晟。
“你知道此番进宫意味着什么吗?”姚晟又问,语气里有种杀气,弥漫了整个房间,轻衣感觉得到姚晟那夺人的气势里有着不容逃避的疑问,所以轻衣只得将自己理解的意思说了出来。
“轻衣以为,皇上宣轻衣入宫是因为他的贪,轻衣知道这看似表面光鲜的道路下其实是一个陷阱,但是轻衣没有办法躲,因为轻衣只是一介女流,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完全是实话,姚晟直视轻衣那坦诚的乌亮的眸子里泛出的无奈和淡淡的担心,以及隐藏在这担心之后的小小期盼,这让他怔住了,但是姚晟因为这个发现笑了。
原来她还是会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保护她的,虽然休书一封有些讽刺,但是实质上并没有改变什么,相反的在姚晟看来,那只是轻衣的一个恶作剧,正是这个恶作剧让姚晟对轻衣有了新的认识呢。
“你不想去?”姚晟明知故问,轻衣点头。
也许姚晟真的会帮助她呢,何不试一试呢,轻衣边想到这里不由把目光放的委屈了些,有没有用先不说,尽力而为才是。
很少看到淡漠如水,凡事一笑而视的她有这样的表情,即使她荡秋千受伤的时候,即使她偷偷溜走被他抓到的时候,她都是那样清冷里泛着坚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委屈的像一只小猫,这深深的触动了姚晟的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另想办法了。”姚晟忽而一笑,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柔和的光芒正照射到轻衣的脸上,那看似一带而过的口吻里似乎暗藏着太多的杀机。
是的,就是杀机,轻衣感觉到姚晟那身后隐藏的巨大的阴谋,她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宰相大人可有好的办法?”轻衣好奇。
“目前没有,若是能再拖两日就好,可惜,皇上似乎更着急。所以只能把原来的计划提前了。”姚晟陈述这件事情的时候似乎把轻衣当成了知己,他那有些犹疑的口吻里轻衣还是嗅到了一点不对劲儿。
他说再拖两日就好了,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和他一样在计算着日期,他们之间在玩着什么样的游戏。
“宰相大人的话,轻衣不是很理解。”轻衣如实相告。
“我知道,本来并不想将你卷入这是非之中,但是似乎命中早已注定。”姚晟突然卸掉了所有的冷漠,坦诚的盯着轻衣,见轻衣不解,姚晟握住轻衣的小手,走向了书架的一边,只见他轻轻按动了书架旁边的木雕小马,书架应声而响,缓缓移处一处门来,这就是所谓的密室吧?
轻衣以眼神询问,姚晟点头算是回答,二人进了密室,书架又被从里面移动,密室内因为那关闭的门挡住了光源而一片漆黑。
轻衣不自然的靠近了姚晟,姚晟抓住轻衣的手更紧,只听得他道:“不怕,这里我经常看书的地方。”
只见姚晟熟练的打开火折子,燃了几盏烛光,顿时整个密室光明了起来。
密室和外面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有整齐的书,还有很多竹简和壁画,古玩和石雕,装点的密室更像雅室,但是轻衣还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在书房的东边挂着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画像上一个手持卷宗,美髯淡笑的男子正在思考问题,这个男子轻衣觉得面熟,如果猜的没有错应该是姚晟的父亲,因为男子那非凡的气宇和俊雅的气质正是姚晟身上也具有的,那眉眼之间虽无太多相似之处,但轻衣还是感觉到了姚晟和这个男子的颇有渊源。
这个男子是谁呢,轻衣靠近了才发现那画像一边的小楷:永裳六年,南风秋思图。
南风?林南风?轻衣微怔,但觉不安起来,那只被姚晟抓住的手也沁了汗意。
如果姚晟和林南风有关系,那么就是姚晟和柳侍郎也有恩怨的了,姚晟此番带她进来是什么意思,是要表明他的身份了么?
林南风深陷大牢,以腐败贪污,滥用职权,一手遮天,调戏宦官之妻等诸多罪名而满门斩首的那一日,轻衣还记得,自己年龄尚小,柔弱的母亲对着神灵暗暗祈祷。
当年林家含冤而死近三百人,其中林南风的儿子和女儿据说侥幸逃脱,官府四处追杀都没有找到那少男,少女,他们去哪里了呢?
难道姚晟是——?林南风的当年侥幸逃脱的儿子?那女儿呢,林翩羽呢?
“我与妹妹从小便不和父亲住在一起,这也是我们可以侥幸逃脱的原因。”姚晟一语肯定轻衣所有的猜测,震的轻衣险些不稳。
姚晟是改名换姓的林牧言,姚晟永裳七年成为最年轻的状元,姚晟永裳八年官居大学士,智谋过人,才华横溢,却冷漠嘴脸,果断,雷厉风行,姚晟……
姚晟的出现不可能仅仅为了仕途上的飞黄腾达,他要做什么,为何迟迟没有动手呢,他知道自己是陷害他父亲的仇人的女儿吗?轻衣觉得自己可能一开始就在姚晟的算计之内,那么现在他要她知道这些是做什么呢?
“六年的盛事,六年的国泰民安,姚晟问心无愧了。”姚晟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名字,而是拉着怔怔的轻衣走向了书桌,姚晟从一边的桌几抽屉里抽出卷宗,是一些案底,很明显是当年林南风遭陷害时的相关资料,而其中有一处,触目惊心的写着一行字:经查实,柳云天为平步青云,不惜以美妻栽赃于林,手段之卑鄙,让人不齿。
轻衣怔住,看着这一行字发呆,姚晟到底要向她表达什么呢?
“看看这些资料,一切就都明了了。”姚晟没有往日那冷漠的模样,而是将一堆的卷宗摆在了轻衣面前,轻衣更是不解了。
“宰相大人既然知道我是仇人的女儿,何必如此——”轻衣的话因为姚晟伸出的修长手指停在了她的红唇边而停止了。
这动作亲昵,轻衣脸一红,却见原来一直不多话的姚晟一笑道:“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姚晟何以如此信她,轻衣心底生出一股不太确切的感觉来。
我心缥缈 正文 第36章[正文:恩怨中 九曲回肠之心]
一行行略显暗黄的字迹触目惊心的落在轻衣眼眸之中。
永裳六年冬,林南风入狱,腊月初八斩,林氏株连,死者多为壮丁,然寄居北城的林南风一子一女却杳无音信,查无此人。
永裳七年春,尚书钟启明升职宰相,处理六部事务,兵部侍郎苏辰光位居右丞相,京城翰林院典簿柳云天升为侍郎,相继之后原来一些与林南风关系颇近的官员皆以朋党勾结之名而或被罢官,或被打入大牢,不消半年世间原本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都登上了台面。
轻衣知道,这一年,朝野一片繁忙,连皇上也不得不关注这件事情,而这一年新科状元姚晟成了这不稳的政局里一刻耀眼的新星。这一年,皇帝竟然任命新科状元治理朝政,官居二品的姚晟成了这一堆新荣升的官里最新荣升的高官。
但是一步升为侍郎的柳云天却再没有被晋升。
是柳侍郎没有本事讨皇帝欢颜,还是柳侍郎的手段引起了皇帝的忌惮呢?
轻衣不得不为自己这样一个父亲而无奈,再继续看下去,这些档案上都清楚的记录了当时林南风一案共参与了多少人,这些人当时任什么职务,都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对于案件所持有的态度,这些人生平履历,喜好,性格,所犯的错误,所立的功劳,蝇头小楷一笔一笔,清晰的很。
轻衣霍然明白姚晟只不过是来复仇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