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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座上容,这茶香配瓜子、落花生、辣鱼丝、糕点是最对味了,
而总店的糕点全是丁家糕饼店负责供应的。
但丁家的老师傅丁承宏、陈阿茹夫妇都七、八十岁了,丁如君的
爹、娘丁承全、叶秀慧也都五、六十了,体力巳大不如从前。
而丁如君的糕饼技术虽然很好,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天天抛
头露面,再加上做那些糕饼可得又切又揉的,丁家四老心疼她,也不
望她承接衣钵,所以这次会勉为其难的舍下她出游是有用意的。‘
他们希望她能在了解一个人要负责做出那么多糕点有多辛苦后,能打
消继承糕饼店的念头。
女孩儿总是要嫁人的,何况,他们四个人这些年来挣得也够多了,
想安养晚年并不虚问题;
所以他们在临行前还特地来拜托她这个老太君,因为君君对做糕
点情有独钟,所以是否有机会让她在山庄里当个甜点厨娘就好?
这事儿,她可一口应允了,怎能失信?
所以,改明儿,她一定要庆儿亲口尝尝君君做的糕点!
但想是这么想,明天、大后天,再大大后天,庆儿什么都吃,就
是对丁家糕点一副倒足胃口的样子,若开玩笑的要逼他吃,他便正经
八百的说不愿意再虐待自己的胃!
众人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被搞糊涂了!
第2 章
十一月的镇江,虽然已入冬,但田金山、焦山、北固山三山环抱,
又处江南,寒意不浓。
一身粗布斜褂的庄宇志在北固山狞猎多天后甫下自,便看到镇江
的“三宝”之二,大美女萧盈、钱庄女左珊妃站在凉亭里候着他。
他勾起嘴角一笑,走过去道:“三宝怎么三缺一?那个糕饼憨憨
女咧?”
萧盈对“三宝”之说一向不予曼评,反正她们三人的确很要好,
在丁如君尚未守着那个糕饼店时,三人是如影随形,走到哪儿都是三
人行。
“你的好朋友邢潼庆回来了。”她冷冷的道。
基本上,他们这一群少男少女都是在镇江镇上从小认识到大的,
而她对长她七岁却老是欺负她的庄宇志,可是讨厌极了!
庄宇志一挑浓眉,看着这个从小就让他看上眼,想娶来当娘子的
大美人。
他的愿望至今尚未实现,因为小时候他以欺负她来吸引她的注意,
没想到反而将她推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不过,那个没眼光的男人却舍她娶了县太爷的大女儿苏雨荷,让
他这个光棍男又有机会了。
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他,看到她总是不知所措,只得以嘲讽的
言语来掩饰他那颗小鹿乱撞的心。
“你特别前来迎接我这个只有一间破屋子的猎户,应该不是只为
了通知这个消息吧?”他淡笑道。
她冷睨他二眼,“没错,我还要你邀他到茶楼喝茶去。”
“哈!”他嗤笑一声,“你认为我会照你的话去做?”
“庄大哥,算是帮我们一个忙吧,我们搞砸了一件事。”在一旁
的左珊妃抢先开口,要不,这对镇上有名的。
“斗嘴男女”一吵起来,可能会从白天吵到黑夜呢。
“搞砸了一件事?”庄宇志重复这句话,眼睛却是定在一脸心不
甘情不愿的萧盈身上。
“嗯。”左珊妃点点头,将她们为教训张宏那个败类却“苦”了
邢潼庆的乌龙事娓媚道来。
他明白的点点头,“不过,你们如何确定潼庆吃了掺了黄连粉的
花生年糕?”
“随便想也知道,要不然,邢家老太君早就说了要让君君入山庄
去当厨娘,可一连六天了,啥消息也没。”萧盈一双风眼瞪向他,轻
蔑的神情像是暗指他只是个会打猎没脑子的笨蛋!
“要我帮忙去解释这事儿,有人的态度也未免太差了。”他也以
不屑的目光看回去。
不过,萧盈的气焰比他大,“哈,我肯在这儿等你,你就该偷笑
了。”
“那算了。”
庄宇志也不哕嗦,扛起他捕获的猎物就步出凉亭拾阶而下。
“萧盈!”左珊妃拉拉她的袖子,以眼示意要她去拜托他一下,
要不然,丁家的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可都拜托过她们多多照顾君君,
也要帮忙劝她接受老太君得邀请到介寿山庄去当厨娘,她们也都答应
了。
要不,可以预见的,君君一辈子都会守在糕饼店哪儿也不去。
因为那个憨姑娘曾语出惊人的告诉她们,她根本不想嫁人!
“哎呀,我不想拜托他啦!”萧盈实在是勉为其难来的。
“可是是我们搞砸的嘛,不能不想法子补救啊。”
言之有理,她再怎么不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追上去,拜托这个
也被镇上的闺女们列为好丈夫的男人。
他长得孔武有力,浓眉大眼,轮廓分明,再加上一身的好武功,
虽然只是个猎户级的俊男,但嫁给他,还不怕吃不饱、穿不暖就是。
只是可能因为小时候老被他欺负吧,她一看到他就很难有好脸色。
面对大美人的拜托,庄宇志还是少不了一阵奚落,但还是答应了。
“介寿茶楼”这座古色古香的老茶楼,就位在镇江与邻表的交界
上,远离了热闹的镇江街道,却多了一份静谧的闲情。
对大多数的镇江人民而言,他们是很愿意多走几步或是搭乘马车,
到这里来享受喝茶的乐趣。
因为这茶楼位在一座矮山坡上,可远眺焦山、金山、北固山美景,
一杯茶香,一份糕点,就能品尝到生活中的惬意。
因此,这会儿虽然才晌午时分,茶楼里已是座无虚席。
就在三楼靠窗一处包厢里,庄宇志与邢潼庆面对面的坐着,几盘
糕点、茶点,一壶甘露茶,聊着分卉后的生活点滴。
而邢潼庆的尊贵俊俏与庄宇志的粗犷俊逸,一向就是镇江未婚姑
娘们倾心的对象,因此,两人一在座位上坐定不久,就有多名富贾千
金在丫环的陪同下,也上茶馆喝茶。
只可惜,与他们同包厢的桌子已经让左珊妃跟萧盈捷足先登了。
萧盈是有名的凶婆娘,没人敢惹她,富贾千金们只得要丫环拿些
银两赶别桌的客人走,也好有个位子坐下,但包厢是独立的空间,过
了不久,小二又在邢撞庆的指示下将门给关上,这下是看不到也听不
到了。
邢潼庆对镇上的姑娘其实都没啥印象,因为他早打定主意要娶个
赏心悦目、气质大方又美丽出众的姑娘当妻子,而在他离开时,并没
有看到这样的姑娘。
至于萧盈虽是镇上的大美人,但因为她一向冷若冰霜,与他设定
的“赏心悦目”不符,所以对这个美人,他已在心中画上不合格的记
号。
包厢里,萧盈坐在邢潼庆后头,而庄宇志的位于正好可以清楚的
看到她的表情,因此,当他跟邢潼庆东南西北的聊着一些与她要求的
事情无关的芝麻小事后,瞧见她的脸儿是气呼呼的。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他再不导入主题,待会儿就有人想杀人
了!
他直视着许久未见,看来又更趋成熟的多年好友,再瞄了桌上那
几盘不曾动过的糕点一眼,“怎么不尝尝?”
邢潼庆他耸耸肩,“不对味,所以没兴趣。”
“我记得你以前也很喜欢吃丁家的糕点。”
“那是以前,现在当家的换成了丁如君。”
“你尝过她的手艺了?”
他叹了一声,“你很了解我,一种东西若被我判了死刑,我这辈
子都不会再去碰的。”
他蹙屑,难以置信的道:“丁家糕点被你判了死刑?”
他点点头,“不过,”他摊摊手,“人的味觉会被养成习惯,家
里跟茶楼的客人都对丁如君的糕点赞不绝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反
正,每个人的喜好、要求皆不同。”
“那她要到你家当厨娘的事——”
“我反对!”
庄宇志的两道浓眉皱得更紧了。
箫盈则拼命跟他挤眉弄眼,要他解释清楚,可他还没开口,邢潼
庆又说了,“不过我反对的事,我要老奶奶别对丁如君说去。”
“哦?”这他倒好奇了。
“那个小姑娘——”邢潼庆皱了下眉摇摇头;俊脸上的神情显得
很困惑,“不知怎的,她会让我不忍心去伤害她,所以那天吃到她的
苦糕点,我不瞒你;我这享乐主义者居然硬着头皮将它吞了下去。”
“不会吧?”他既错愕又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很好笑。
不过,也在同时,他注意到萧盈的神情产生了变化,还和左珊妃
咬起耳朵。
邢潼庆耸耸肩,再喝了一口茶后,将杯子放回桌上,“我也很讶
异,但她看来憨憨甜甜,又一脸笑盈盈的,当面将她的心血吐掉,我
觉得很残忍、很不忍心。”
“其实大家还那么捧场的吃君君的糕点,也全是不忍心啊,邢少
爷。”萧盈主动走到庄宇志的身边坐下,而左看妃则是心跳加速的坐
到邢潼庆的身边。
虽然她很清楚萧盈在听了邢潼庆那番“不忍心伤害君君”的话而
突生妙计,想牵红线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萧盈?”邢潼庆对于她突然出现有点惊讶。
“没错,她是左珊妃。”萧盈主动介绍。
“萧姑娘刚刚说的那一席不忍心的话是什么意思?”
邢潼庆很好奇。
庄宇志也不解的看着她。
她轻轻的咳了两声,才道:“君君的爷爷其实不是出外游玩,而
是得了个怪病,大夫介绍一个在什么城的有名大夫,由于路途遥远,
所以君君的爹娘不放心两老独行,就跟着随行。”
“是啊,然后、然后——”左珊妃坐在邢潼庆这样尊贵俊朗的公
子身旁,紧张得连萧盈刚刚教她的台词都说不出来。
“什么然后!”萧盈受不了的瞪了她一眼,“丁伯父还有丁伯母
原本也要君君同行的,可君君坚决留下来,撑住店面,不想流失容源,
也不想几十年的糕饼店就此关门。”
“呃是啊,丁伯父、丁伯母勘不过她,只得让她留下来试试,也
要我们两个好朋友多帮帮她的忙。”左珊妃总算记得台词了。
“但毕竟姜是老的辣,新手怎么比得上老手,一些糕饼根本都没
人要吃,所以她难过死了。”
“不过就像邢少主说的,大家看到她那张一向憨憨甜甜的笑脸变
成一张苦瓜脸,都觉得好残忍啊,所以就凑合着吃了。”
两个女人一搭一唱的演起双簧,庄宇志瞪着说谎话也不怕闪到舌
头的两人,搞不清楚她们演的是那一幕戏?
但心有戚戚焉的邢潼庆却是频频点头,他算有经验了嘛。
“可是这么继续茶毒大家的胃总不是办法,丁家几个老的出去十
多天了又还没回来,所以众人就拜托老太君,看能否将她收为厨娘,
这样至少能让丁家糕饼店暂时歇业,而君君还是可以继续做她爱做的
糕点,练练手艺。”
没想到大家居然都这么善良,邢潼庆真的很感动,只是——“这
些事老奶奶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我爹、我娘也都没有提到半个字。”
“呃他们大概都知道你的个性吧,用只用最好的,吃也只吃最好
的,若要你勉为其难的配合他们,他们也会舍不得,可能因此就没说
了。”
这也有可能,他明白的点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太君要聘君君到你山庄当甜店厨娘的消
息已是人尽皆知,君君心里也很期待,但她这几天心情却很低落。”
当然这还是萧盈胡扯的。
“为什么?”
她长叹一声,“因为你们山庄并没声任何动作啊,君君又开始胡
思乱想,是不是她的糕点做得不好,所以老太君永找她去当厨娘了?!”
他皱眉,思忖了一下,随即起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先走
了。”
刑潼庆一走,庄宇志马上开口询问萧盈,“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
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也会装傻。
“少来了,就我所知,君君对去邢家当厨娘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又如何?”她给了他一记白眼,“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是吗?是指将君君送到邢家做糕点,还是将她送到潼庆的身边?”
箫盈露齿一笑,没想到这一次这个只会打猎的粗人脑筋竟转过来
了。
“恭喜你,闲置一二十年的脑袋总算开始运转,但如果你在邢少
主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那我就继续当你是个白痴莽夫了,再见!”
她说完话,就拉着左珊妃离开。
庄宇志莞尔一笑,倒不以为意,他有预感,再来的日子应该有好
戏可看才是。
“我肚子好饿啊,君姑娘。”
下午时分,张宏又杵在丁家糕饼店的门口,可怜兮兮的垂着头,
挎着双肩,伸出一双手讨吃的。
“你等一等。”
一身桃红色绢衣的丁如君因这两天染了风寒,脸色有些苍白,因
此看起来虚弱了些,她跟他点个头笑了笑,就从架上拿了几块四方糕。
“都包给他吧,钱算我的。”
邢潼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