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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呵,没什么。”拿过了酒坛子,永源仰头又是一口酒,“你适才不是说喜欢听那歌么,我教你唱吧。”
在苏白的记忆里,她鲜少会哼一些曲调,不是她不爱,只是那时村中少有人会唱,而她听的少了自然也就不会了。“真的可以么?”
“当然。”
永源二话不说便哼起了调调,歌声沙哑但却格外悠扬,细细听去让苏白一下子失了神。
那样的曲调,那样的歌喉,让她不免联想起许多画面,而当她听到“心悦君兮君不知”时,突然感觉心中一动,竟是好像牵动了一丝情感,让她几乎潸然泪下。
她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她失去所有的那一刻,她便似乎没有了那样的感情。
“你在想什么?”唱完了一曲,永源靠着巨石,笑着看向了一旁的苏白。
“想家。”苏白答的简单,但的确是她心之所想。
“呵,上次你说你是杭州的,府上还有人么?”
“是,尚有父母。”
“呵,你父母应该很疼你吧。”永源看着夜空似乎在回忆什么,“我记得江南的女子都是格外被宠爱的。”说罢,永源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转过了身,“对了,你去过扬州么?”
扬州么?她曾在那生活过很久,虽是如此想着,但苏白却是摇了摇头,“还从未去过。”
“带那不仅景致美,就连人也美的很。”又躺了回去,永源慢慢地继续说着,“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才五岁,父皇着我还有三哥下江南游玩的时候,途径扬州时遇到了一位美人,我还记得那时候父皇曾说要将她接近宫的,可……”永源想了想,似乎没有找到答案,只笑道,“反正她最终是没进宫来。”
永源喝的酒越多,说的话便越多,絮絮叨叨的竟是从他幼时的事情一直讲到了他十五岁的时候。而蓦地,他竟是支支吾吾了起来,连话都讲不清楚了,苏白看着他那模样,多半是醉了。
“四皇子,四皇子。”推了推他,却是未见他有任何的反应。
看着似乎已经醉倒的永源,苏白为难地皱了皱眉,且不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去,就算她知道如何回去,以她的身手,她也根本就背不动他。
然而就在苏白为难之际,永源竟是突然握住了苏白的手,轻声低喃了几声,似乎在说一个名字,尔后他竟是呜咽道,“我只有你了。”只稍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是想一把剑一般直戳到了苏白的心房。
那样无助的样子,就好像……好像当年自己跪在娘亲坟前哭喊时一样。那般绝望,那般不知所粗。
低头看着那张极为委屈的脸,苏白有些心软地靠近了他,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任由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看着那眉那眼,轮廓不深,不算俊美但却让人真心觉得舒服。看的久了,苏白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最后竟是兀自笑了起来。
天色渐渐亮了,而身前的篝火还在噼噼啪啪地烧着。看着在一旁熟睡的永源,苏白犹豫着想要抽出手,可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实在无法,她只得蜷着身子缩在了角落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
当天际划过了一丝曙光时,苏白困乏地睁开了眼睛。她看清澄澈的天空,有着片刻的迷茫,但随即便想起了昨夜的种种,遂连忙站了起来。
或许是昨夜因为一只手一直被四皇子握着的关系,苏白整整一夜不敢多动,此时肩膀酸麻,甚至还渗出了些许血珠。
想起了四皇子,可是现在他人呢?
就在苏白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却是忽闻远处传来了很是熟悉的声音。“快找找,四皇子在不在这?”
这是……这是皇上身边吴公公的声音!
站在原处,苏白进退两难,若是出去被他们发现了,她该如何解释大清早的竟然头发凌乱地出现在密林里,可是若是现在不出去……
“你们在找什么呢?”破空而来的声音一下子让苏白心底忽现了希望。
“回禀四皇子,德妃娘娘传老奴来找您,只是——”
“我就出来散散而已。”
“可是听说四皇子一夜——”吴公公并没有把话说完,不过好像是硬生生地停在了一半。苏白靠着巨石侧耳听去,除却风卷过落叶的沙沙声外,竟是静的出奇。
一群寒鸦飞过,堆叠在地的枯叶被寒风席卷着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终落地。
“母妃找我有什么事么?”
“德妃未说,老奴自然没有多问,不过——”
“我知道了,过会就回去。”顿了一顿,永源似乎格外的不耐烦,“我过片刻便回去找母妃。”
“是。”伴随着吴公公的话,林中立刻又想起了一阵沙沙声,只听那脚步声渐行渐远,苏白却是也不敢大意走出去,而就在此时,那抹熟悉的身影突然步入了视线。
“你站在那干什么呢?”靠着石块,永源似笑非笑地说着。
“奴婢,只是……”
见她答不上来,永源也不为难她,只笑着走上了前,一伸手竟是帮苏白拉紧了已经松开来的外袍。“我们回去吧。”
走在荒芜的树林之中,枯枝在脚下发出了“咔嚓”的折断声,可是苏白却觉得那声音格外的轻快,就连心情也越发好了起来。
“呆在宫里,可有想过家。”走在回去的路上,永源拉着她悄然出声。
“没有。”苏白脱口而出,可立刻便惊慌地改口道,“有……有的。”
“想想也是,怎么可能不想家呢?”看着近在眼前的帐群,“有爹娘疼着,何苦来这宫里?”他淡淡地说着,看着前方格外专注。而苏白扭头看着永源的侧脸,柔和的线条在暖暖的阳光之下的剪影让她感到了些许羞涩,最终只得将头撇向了另一边。
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跳的那么快呢?甚至……甚至连掌心都炙热地冒出了汗。
苏白颦眉想了许久,可却始终不想承认她真的对眼前这个人动了心思。
是从什么时候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为自己撑伞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歌声的时候?
不过就算喜欢又如何呢?他们之间,太过遥远了。如此想着,苏白悄然将那只被永源紧握在手的手抽离了出来。而永源也不以为意,依旧淡笑着朝前走去。
“到了,你进去吧,过会我让太医再来帮你看看。”站在帐篷前,永源一招手便唤来了一名小太监,“去打些热水来。”
苏白拦下了那迷迷糊糊的小太监,笑着摇了摇头。颔首立在一旁,此时的她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些许疏离,“四皇子,奴婢伤的并不重,这会醒了,该去皇后娘娘那侍候着了。”
永源先是一愣,但随即看向了那个小太监,“皇后娘娘这会在何处?”
那小太监躬身慌忙道,“皇后娘娘正在德妃处喝茶。”
永源听了,二话没说便拽着苏白朝另一处帐篷走去,图留着那小太监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去打些热水来。
而被永源牵着向前走的苏白,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何意图,只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想要笑,却发现心中很酸。
“你在外头候着。”停在了一个帐子前,永源笑着松开了手,“我与皇后娘娘说罢,你再回去歇着,可就安心了?”
站在帐篷外,苏白有些不知所措,这样温暖的感觉来的太快了,快的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让她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苏白有一瞬的失神,她不知道四皇子是怎样的心思,或许只是不经意的一次关心,但是……她的确是动心了。
就在苏白心中感叹之时,忽闻一名小宫女低声与身旁的小太监说着。“听说了么?李公公死了!”
“可不是么,前些日子说是不见了,这会却是突然发现死了!”那小太监脸上露出了讶异,“啧啧,听说泡在太子殿后院的池子里,身子都烂的发臭了。”
“那当然了,若不是太子殿的几位公公闻到了味道,谁会去那么角落的地方。”
两人相谈渐行渐远,而苏白则是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所幸适逢永源出来一下子扶住了她,他有些担忧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没……没什么。”闪避过永源关切的目光,苏白站稳后竟是发现自己竟然全身战栗了起来。
“抖的那么厉害,是觉得冷么?”永源不明所以,“皇后与母妃适才说了,宫里出了点事让我回去,你也跟着先回去吧。”
“啊?”苏白未有反应过来。“什么?”
“母后同意让你与我一同先回宫去。”
、【第十四章】
在听见永源的话后,苏白感觉自己全身的一切都被抽空了。她忘了一件事,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如果李公公的尸体被发现了,她该怎么办?
“三哥。”在踏上马车的那一刻,永源回头一看竟是见到了三皇子。
“父皇让我与你们一同先回去。”永宣说的极为平淡,但永源则是蓦地面色沉重了起来。
“父皇知道此事了?”
“恩。”
回去的路上,窄小的马车之中,所有人都格外的安静。永宣合着眼,一如往日那般面无表情。而永源则是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是好好的一个秋猎,苏白还没看到些什么便急匆匆地又回去了。然而……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呢?
一路颠簸,苏白觉得格外的疲惫,想来应该是昨夜没有睡好,所以精神也不太好。
“哟,舍得回来了?”一见到苏白,田蓉磕着果皮儿站在门口一开口便是满满的酸味。
“恩。”低着头,苏白不敢多说什么,只因四皇子带着太医还跟在身后。
“看你这模样,别是在猎场让皇后娘娘招了不痛快,给赶回来了吧。”上下打量了一圈苏白的落魄样子,田蓉啐了一口唾沫,“你——”
就在这时,走在苏白身后的四皇子缓缓地从那片树丛之中走了出来,脸色变了又变,但未说什么。
“四……四皇——”
“不用多礼了。”未去理会田蓉永源看向了苏白简单交代了几句,“太医会帮你上药,我先去太子殿了。”
“是。”
那老太医就在田蓉恶狠狠的目光下帮苏白换好了膏药,然后慌忙而逃,苏白也懒得去理会她,只打着哈欠上了床。
“呸。”喝了一口茶,田蓉将最终的茶叶吐到了地上,那砸吧的两声明显就是故意让苏白听的。见苏白不理,她越发得意地自顾自说了起来,“攀上了皇子,倒是很有本事么。”
苏白不语,只当睡了过去。
“当初不知用了什么心计让皇后娘娘看上了你,现在……”将手中的茶杯拍在了桌上,田蓉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音,可是苏白却是不以为意。
那一睡,一直睡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而让苏白觉得意外的是,田蓉竟然不在屋内。苏白下了床,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夜不是很深,宫中还有各色宫人来往,苏白一路走去,默不作声。
如月宫离望月宫很远,苏白走了许久竟是感觉有些累了。
在后宫之中,能带上“月”字的宫殿除去望月宫外便只有如月宫了,当初皇上建这座宫殿时本是取名“若梅宫”,可是安妃却是固执地取名为“如月宫”。她的心思,也可看出些许端倪了。
说起安妃,苏白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此时皇后会如此管教宫女便是因她而起了。当日安妃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秀女,后因为乖巧被皇后呆在了身边,只是……趁皇后娘娘入寺行斋时,她竟与皇上一夜春风,甚至一跃成妃,一年后更是怀上了龙胎。
安妃不过才进宫三年,她竟是从一名秀女一跃成了皇后之下最有势力的妃子,虽说她的地位不及德妃,只是德妃常日不理宫中事物,所以在宫中也没有什么势力。也正是因为安妃的关系,所以此次选妃,皇后娘娘将那些打扮精致的秀女皆遣去了冷宫与偏院,反是留了只是朴素打扮的苏白与性格并不讨喜的田蓉。
“你可想清楚了,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远远的,苏白竟是听见了四皇子的声音。
慌忙闪身到了暗处,苏白侧耳听去,果不其然,他们已经找到了宜欣。
“奴婢……奴婢那日并没有见到李公公。”宜欣生性胆小,虽然四皇子说话并不强硬,但遇上如此情形,苏白不禁担心了起来。
“那苏白呢?你可知道李公公带她回太子殿后还发生过什么事?”
“奴婢不知。”
盯着宜欣,永源久久未有出声,直到如月宫中的老嬷嬷唤了一声,宜欣才匆匆离去。苏白看着永源离去的背影,微微不解地皱起了眉。
若说要查李公公之死的事情,查问宜欣的事情也该是宗人府来做的,为什么会是四皇子还问呢?
苏白今日本欲寻了宜欣谈起李公公之事,只是现在宜欣已经说了,也没什么好去寻她了。走在回去的路上,苏白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与宜欣从当日的疏离到后来的亲密,结果……最终却是成了陌路。
分别这么久,她们竟是再未有见过。
如此想着,苏白走走停停,过了许久才走到了望月宫附近。抬眼看去,“望月宫”三个字,刚劲有力,似乎是当年先皇题字。
“你去哪了?”走在宫道之上,自阴暗之中传来的声音让苏白吓得后退了一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