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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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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没说完,方脸儿的饭盆就冲我头上砸来,被我起手拦飞,我们俩一起站起来的工夫,大个儿和另两个家伙也蹦了起来:“烩了瞎逼!”
  眼镜急忙拉住我的一只胳膊,我不服气地耍脱他的工夫,脸上先挨了方脸儿一拳,牙床子都麻木了,几乎同时,大个儿等几个人也蹿到近前,无话,上来就打。我这才意识到战场何等狭小,根本没有闪转腾挪的余地,只好一边招架,一边忙乱中拉紧一个瘦小的,扭住胳膊压在身下,那小子吱哇喊叫的时候,我只觉得背后排山倒海般被打击着,疼痛着、麻木着,没有反抗的空间,我只能条件反射般化痛苦为力量,让身下的瘦小家伙更凄厉地喊叫起来。
  突然,背后的动静没有了,只剩下那小子还在尖叫。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声音已经咆哮过来:“住手!要你妈疯!?”
  是管教。
  我立刻松开了那个可恨的倒霉蛋,一起身,马上又不自觉地趔趄了一下,赶紧扶了下墙,我的腿和腰似乎都断了,大面积疼着,反而说不出伤在哪里了。脑袋还在轰响,眼前也有些模糊,敢情眼镜掉了,我顾不得许多,先垂头扫描一下,很快就看见我的眼镜小心翼翼躲在墙角,赶紧抓起来戴上,镜子腿被打弯了,镜片完好无损,不愧是树脂的,一分钱一分货。
  看清了,趴在窗口的管教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正瞪着眼喝问道:“刚来的吧?刚来就打人?没吃过电棒吧?”


  我咬着牙挺起身子,地上那家伙还在挣扎,赖皮狗似的在那里哎呦,自己诊断说“活不了了”。
  我扫一眼屋里,刚才生龙活虎的几个家伙都人模狗样盘腿坐好了,幸灾乐祸地望着我。眼镜缩在边上,一脸不安。
  伟哥凑到窗口,讨好地叫了声什么大爷,接着汇报道:“这个叫麦麦,中午刚进来,还知识分子呢,这不,为了一窝头跟瘦猴掐起来了。”
  老管教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骂道:“操,你就是麦麦啊,正要给地调号儿呢,你倒先折腾起来了。包庇啊?挺干净的案子,怎么人这么操蛋?”说完,扭头走了,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
  瘦猴也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铺上,揉着胳膊骂道:“操!大爷拿电棒去了,吐噜死你逼的!“
  伟哥回头恶狠狠地说:“操你妈的!炸我的号儿是吗?晚上见!”
  “排练!”大个儿气势汹汹地怂恿。
  我无辜地说:“伟哥,这事你都看见了,根本不怨我……”大个儿立刻又蹦了起来,指着我的脸叫道:“还犟嘴?等晚上消停了就让你懂道理啦!新买的牲口不上套,新娶的媳妇不让操,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伟哥又抄起扑克来,一边往铺上摊一边说:“大个儿你歇会儿,晚上再说,操,戴个眼镜还牛逼?穿上马甲我也不怕你呀!”大家哈哈起来。
  大个儿边坐下去边不屑地冲我说:“哎,拖鞋,拖鞋先给我脱了,告诉你,在这里不老实,一点儿阳光你也甭想见!”
  我无所谓地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站在冰凉的地板上,脚底的寒意立刻袭上来,伟哥撩一下眼皮:“哎,新来的,擦地。”然后得意地一转头,跟大个儿笑道:“咱先不动他,熬着他,新来的就得干活,干不好再收拾他,名正言顺,嘿嘿。”
  旁边几个人也得意地笑起来,都笑眯眯看着我,似乎跟我都是前世冤家。
  我向厕所那边看去,土豆立刻说:“里边有床单子,一块砖一块砖地擦啊,留一个污点也不成!”
  方脸儿笑道:“对,土豆你给他当教练。”
  我向厕所走去,把湿漉漉的床单拿到手里,土豆活跃地指挥着我蹲到地板一角,我开始擦地,心里充满不屑。地板本来很干净,所以不用费力。大个儿在旁边骂道:“土豆我操你妈,你看他那叫擦地么?画王八符哪?!”
  土豆立刻踹了我一脚:“咳咳,傻逼干过活没有?滚一边看着!”
  我心里带火地站起来,看着那个小毛孩子蹲下去,生龙活虎地操练起抹布。土豆冲我说:“看了吗?没有脏东西也得用力,不是要你擦地,是要你做动作哪!”
  土豆话音未落,伟哥手里的一把牌就飞到他脸上:“作死啦你?!什么叫做动作?擦地就是擦地,不怕干净,你他妈是不是还没擦够?”
  土豆一边忙不迭地捡牌,起身赔笑地给伟哥送上去,顺势又吃了一个嘴巴,伟哥骂道:“看你就他妈没前途!”土豆气愤地转身冲我咆哮:“操你妈的,快擦!”
  我压抑着抽他的冲动,重新蹲下去,刚抓起抹布,前面的铁门就响了起来,刚才那个老管教喊:“麦麦,收拾东西!调号!”
  我松手放了床单,反身抱起铺盖,对眼镜大夫说了声“保重了”,等着老管教过来开里面的门。大方脸懊丧地骂了一句:“小逼倒跑得利落。”伟哥冷笑道:“这操行的,到哪个屋也活不过今天。”
  我弄不清为什么要调号,听刚才管教那意思,好象跟打架无关,而且再调号。也不知接待我的会是什么呢。我看着老教哗啦一声把门打开,有些忐忑而茫然地嘀咕着。
  我一眼扫见,送我进来的小贺,正站在院外的门口。
  第四节 人挪活   
  往东走,“门牌”号码越来越小,几乎每扇门后都传来嘈乱的人语,间
  或有一两声蛮横的吆喝或漫骂。最后我被叫停在倒数第二间的铁门前。
  “少年号”?一看牌子上的字,我有些蒙。
  老管教把门打开:“加个人!别欺负他啊。”
  后来我发现,管教们每送一个人进来,说的都是这句,就象饭馆门口的迎宾
  小姐:“欢迎光临,先生您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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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贺说:“你把被子先放里面,提讯。”
  我抱着被子蹑脚进去,自觉地把被子放在临厕的铺板上。大家都瞟我,我也
  顺便扫描了一下,乖乖,哪张脸都够十五个人看半拉月的,有几个还长得特惊险,心里不禁有些毛咕。
  小贺把我领回警卫室,穿进去才发现,一楼原来是一排提讯室,靠窗有一个桌子,下面象我在校时的讲台,垫得高出地面五公分,提讯的官人坐在那,自然先有种居高临下的空间优势。靠门的铁椅子是给在押犯预备的,有一个设计简单的搭板。可以自由启合,人坐下后,把搭板一合,咔哒一声扣住,就圈定了,做不了大动作。
  没给我戴手铐,算优待了。
  小贺问了些老问题,很快就签字画押,草草收场,只是走了一个程序化的过场。
  “刘管,人还给你们啦。”小贺把我带进警卫室,独自上楼了。
  老管教懒洋洋地提了大串的钥匙,送我回号儿。
  开门往里走的时候,我心里打鼓,并且暗下决心:坚决和恶势力斗争到底!一边又祷告;千万别给我斗争的机会啊。
  老管教把我扔下就走了。
  “新来的,过来!”铺里头,卖春女一般,正斜靠着一个嫩小子,年纪轻轻,脸色苍白,眼睛又冷又傲地盯着我。我应声向他走去。
  “蹲!”他点一下铺前的空地。我知道这是规矩,很顺溜地蹲了。
  “低头,看你妈什么看?”
  我楞了一下,望着他的脸,那张奶气十足的脸,显得倨傲,蛮横。也许当时我的眼里闪出了挑战的神色,也许是我的反应不够敏捷,那小子立刻咆哮起来:“傻逼还不服气是吗?!”
  我感觉到人堆里蹿起两个人,冲我杀来。我下意识抵挡了一下,对方的打击落了空,但我还是被一下子拥退几步,整个人已经靠在墙上。
  冲过来的是两个敦实汉子,一个门牙没了一颗,嘴里隧道般黑着一块,破门坎子似的,特扎眼;另一个没来得及细看,但那双冒着坏水的细眯眼还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细眯眼摩拳擦掌,凶巴巴地冲我逼过来:“呵,还还手?!”
  坐在铺上的小子也站了起来:“炼熟丫养的!”我紧张地做好一拼的准备。
  豁牙子却摆了一下手:“先审了再说吧。”然后看我一眼:“哥们,甭管什么道来的,头三脸别走基了。”然后冲细眯眼撇了一下嘴,俩人抬脚上铺了。我不明白“走基”是什么玩意。
  “操,你们俩嘛意思?”小白脸不甘心地嘀咕着,似乎对他们没有马上把我砸趴下很不满。他丧气地重新坐下来,冲我晃晃脑袋:“过来。”
  我走到他跟前蹲下,精神有些紧张地预备着抗击突袭,早听说这里面混帐,果然。屋里的地板砖好象刚擦过不久,还有些阴凉,不过我感到脚底下倒是挺爽。
  “知道自己什么面儿吗?”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其实我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白小子傲慢地笑一下:“头回进来吧。”
  “是。”
  “懂规矩吗,操,以后慢慢教你……嘛案儿啊?”
  “包庇。”
  “包庇谁呀?”
  “施展。”
  “施展?”白小子来了精神,把身子往上直了直:“你跟施展嘛关系?”
  我想这是决定他下一步态度的关键,不知他跟施展是敌是友呢。我豁出去了,冷冷地说:“施展是我铁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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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子立刻喜上眉梢,笑出一脑门活跃的褶子:“行了。”
  “缸子,阿英,你们听见了嘛——跟施展是铁哥们儿。”白小子指着我笑道。
  “那不就行了嘛。”豁牙子说:“以后咱就是哥们,塌实住了,这号儿里咱哥几个说了算。我叫雷刚,九街的,叫我缸子就行。”
  “我叫罗伯英,阿英。”细眯眼笑嘻嘻地往我跟前凑了凑。
  “我姜小娄,姜庄的。”白小子说。
  我突然有种咸鱼翻生的感觉,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让我躲过一劫。我赶紧也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你们都认识施展啊?”
  缸子一边掏烟,一边招呼:“来哥们儿,坐下说坐下说。”
  我懊恼地给自己找面子:“倒霉,烟叫刑警队给扣了。这里还让抽烟?”
  缸子边给我一棵“恒大”边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啦,这里面卖烟,黑着哪,看这个了嘛,在外面就一块来钱儿,到这里,翻了一跟头,你就当‘红梅’抽吧,嘿嘿。”
  我们一起坐下来,缸子说:“施展原来跟我们都在一号,就是旁边那物,咱这是二号,以前是少年号,因为几个小逼孩儿炸号儿,就把他们给拆开了,别的号也跟着倒霉,都打散了重组,我们就跟施展分开了。没看门口还挂着少年号的牌子嘛,没来得及换呢。”
  姜小娄说:“施展可能在15号。”我说我刚才分13号了。
  “所以把你调过来嘛,离的太近了,怕你们串供。”阿英提示我。
  “哦?这里还串得了供?”
  阿英嬉笑道:“没有咱办不了的事,都神通着哪!”
  姜小娄乐呵呵地说:“施展是我师傅,在号里教我练功,天天倍儿早就起来……你会不会功夫啊,麦麦?”姜小娄放下那股无赖劲,更象个孩子了。
  我笑道:“三角猫,我很多年不玩了,废了,一日只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嘛。”
  大家又互相吹捧了一阵儿,外面一通门响,隔窗看见几个穿红坎肩的秃子进来,检查里面的门锁,然后出去了。
  “劳动号的,这些家伙判的日子短,都留在所里服刑,跟二狗子似的。”姜小娄告诉我。
  我这才抽空数了数,里面一共14个脑瓜,挤在6米来长的条子铺上,显得有些拥挤和郁闷了。墙角还蹲着一个瓦刀脸的,正就着昏黄的灯光捡豆子,姜小娄顺着我的目光笑道:“这是强Jian,傻逼的白天干不完定量,天天熬夜。”
  我又下意识看一眼坐在最里铺上的一个人,这小子看上去挺魁梧,面相还算憨厚,没有流氓脸谱的霸气。我从进来,就没听他说一句话,不过那个位置,根据我刚才的经验,应该是号长的吧。
  缸子看我瞅那个人,就笑道:“忘了介绍了,这是肖遥,咱的安全员,政府给派的。”
  我赶紧笑着招呼:“哦,肖哥,失敬了。”
  肖遥无所谓地笑笑,掏出棵烟自己点上了。我开始觉得这小子深不可测起来,这个官当得架子好大。
  很快我就知道,“安全员”是对号长的“官方”叫法,安全员都是由“政府”安排的。我现在被关押的号儿里,安全员是临县的,交通肇事逃逸。
  姜小娄拉着我继续聊天,我也就没再搭理肖遥。说着话,一边观察着里面的形势。靠前铺的一段地方,看来是肖遥、姜小娄等人的专区,其他人都很自觉地在南半部呆着。我的铺盖卷象个分水岭,北部是“人头区”,南部是“鸟屁区”。人头区的面积和鸟屁区的相当,铺盖之间都留着宽松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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