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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应乾见状不由会意,点头笑道:“你早如此说,菲儿妹妹就不会恼了!靖天,我们回去!”说毕负手而行,径直和方靖天走向林外。
在转身之际,赵应乾对方靖天低声道:“速去调配人马,听我调配,七日后见机行事!”
方靖天点头算作回应,两人心照不宣,默默前行。
鬼影子见状也只得道:“臭小子,还不快些哄菲儿妹妹开心!”说毕也干笑着黯然转身,赶上赵应乾去了。
登时只剩下慕容筠玉和菲儿两人。筠玉自觉理亏,只得安慰道:“菲儿妹妹,快别生气了,你看,赵大哥他们都已经走远了!”
白菲儿闷声不语,转身挪步。
慕容筠玉见白菲儿不理自己,心生一计。
白菲儿心中黯然,正闷闷地走着,忽然听见筠玉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哎呦!”
“啊!筠玉,你这是怎么了?”一时情急,白菲儿急忙转身,扶住筠玉的胳膊,一番查看。
“刚才挨了一掌,现在肩头还隐隐作痛呢!”筠玉佯装痛苦,连连又地嚷了几声……
“小心!我扶着你走吧!”菲儿轻轻托起慕容筠玉的左臂。
慕容筠玉顿时一震,低头去看白菲儿,却见她面上微红,羞赧之下略显几分娇媚,只是扶了自己就往前走。
慕容筠玉自小虽然散漫,除了母亲,并不曾和女子如此亲近,此时由白菲儿扶着,心中是说不出的受用,一时两个人走着,月亮正照在身后,影子在前面拉的很长……
“菲儿妹妹,你不生我的气了?”慕容筠玉一时笑道。
白菲儿抬起头看着筠玉:“既然知道我生气了,以后就要记住再也不说那样的话才好。”
“是是是,菲儿妹妹,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筠玉笑道。
一时看到地上的影子,筠玉为了逗菲儿开心,便戏道:“菲儿妹妹,你看,我们的影子,拖在地上,像不像一个老公公和……一个老太婆!”
白菲儿听了扑哧笑出声:“我才不是老太婆!”
慕容筠玉又道:“那你不是老太婆,我是老公公!”一时便停下脚步,佝偻着腰,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变了声音道:“小姑娘……哎呀……我老人家腿脚不灵光,你能不能……能不能搀着我回家!”
白菲儿更是笑靥如花。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镇上,天色已经渐亮。众人各自回房休息了几个时辰,用过饭,便在午后动身来到麒麟山。
麒麟山,因山际绵延蜿蜒,状似麒麟而得名。此时的麒麟山,林间葱葱郁郁,溪流掩映其间,鸟鸣清脆,更显山林清幽。
“筠玉,想不到你的家乡竟是如此钟灵毓秀之地!”赵应乾站在一处山石之上,看着面前美景,一时兴起笑道。
“虽然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我竟觉得,这里的气息竟是如此的熟悉!”慕容筠玉走到赵应乾身侧,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众人看着眼前美景,一时都陶醉其间。
终于走到山顶,遮幕山庄昔日所在之处。
众人呆立在那里,一时都不说话。
只见眼前所见之处,尽是一片瓦砾残梁,大殿的墙基还在,依稀可辨当年的院落。遮幕山庄的牌匾被弃在一旁,早已被风雨侵蚀的破旧不堪。一些地方仍然保存着被大火烧过的痕迹。一带断壁与残垣,无声地倾吐着数年前的那场杀戮……
慕容筠玉一时眼眶一片模糊……眼前仿佛出现了十三年前的那一场屠杀,他从未见过面的祖父,曾祖父和所有的亲人……也正是在那场浩劫中,自己九死一生,同母亲一起,和父亲被生生地分开了十三年之久……
想到被害死的父亲和母亲,慕容筠玉心中更是情难自已……
逍遥宫……逍遥宫……心中早已将这三个字念了不止万遍,慕容筠玉此际双拳紧握。
无声地在那片残垣前跪倒,筠玉一言不发。
众人默默地陪在一旁。
就这样不知跪了多久,忽然从右侧的林间冲出一个中年大汉,只见他手持长矛,对着众人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到麒麟山做什么?有什么企图?”
众人冷不防被这大汉一惊。
“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还不快说,否则我手中长矛无眼,定叫你们知道厉害!”那大汉依旧不依不饶。
慕容筠玉正要起身,只觉膝间一阵麻木,一时忍了站起身道:“这位大哥,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来麒麟山凭吊故人。”
那人打量了一眼筠玉,冷声道:“故人?我是这里的守陵人,在这里呆了十几年。这里的人早在十三年前就已被屠杀殆尽,你是谁的故人?赶来这里胡羼!还不快快下山,扰了这里的英灵,我对你们不客气!”
鬼影子正要发作,慕容筠玉忙伸手阻止,对那大汉恭敬地道:“这位大哥,你不要误会!我们来此并无恶意,我们真的是来凭吊故人的。”
那大汉又看了筠玉一眼,问道:“你说你认识这山庄的故人,你可有什么证据?”
筠玉一番迟疑,从怀中拿出那一块玉玲珑吞云,递至那大汉面前。
岂料那大汉见到吞云,大惊失色,一把捧起吞云,眼泪竟流了下来……
众人正在惊疑之际,那大汉一把抓住筠玉的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
众人随那大汉来到山后的一处空地,那里赫然搭着几间草屋。
大汉将众人带至屋内,众人刚刚坐定,却见那大汉扑通一声跪倒在筠玉面前:“少主,您终于回来了!”一时涕泪满襟。
众人见状都被惊得不由起身,筠玉慌忙扶起那大汉问道:“你认得那件信物。”
那大汉紧紧地抓住筠玉的手:“我当然认得……当年,在老庄主的寿宴之上,小人曾有幸捧着这块吞云,展示给在座的所有英雄豪杰观赏!虽然只见过那一次,小人此生都不会忘记!后来,老庄主把玉玲珑传给了燕少主和柔夫人……”
慕容筠玉听了已经是热泪满眶:“你是……”
七日之约
“少主,您一定是燕少爷的孩子没错!眼眉像极了当年的燕少爷!您一定不认得小人,小人只是当年的一个小小仆人,名为华清,只因受了大公子慕容楚的活命之恩,又在十三年前的那场灾劫中侥幸存活下来。我那时便誓要守卫遮幕山庄的诸位英灵,等待山庄的后人回来重整家业,这一等就是十三年!少主,如今你回来了,重振遮幕山庄便有望了……”说到这里,那大汉竟是大恸。
原来逍遥宫来犯那日,慕容羽与慕容燕携带女眷和晚辈躲藏于祖坟墓地中的密道中,华清也在其中。在逃亡的途中,华清在墓道中遭到逍遥宫爪牙的袭击,受伤昏厥,逃过追踪,大难不死。待到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几位少主均已不见身影,悲伤之际逃出墓地,藏于后山林间,一守就是十三余年……
慕容筠玉和众人听了,一时心中便有万种翻腾,为这义仆华清感动不已。
“想不到,遮幕山庄被毁十三年有余,一个小小的奴仆便可忠义至此!名剑慕容的英义之风,实在令人佩服!”赵应乾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万分感慨。
众人一齐点头。
慕容筠玉更是万分感动:“华大哥如此忠义,筠玉代列位先人,在此谢过了。”说毕一揖到底。
“使不得……少主!小人如何当得起!如今你回来了,小人这十三年的等候,便是值了!”华清慌忙扶起慕容筠玉,真挚地说道。
慕容筠玉点点头:“我还要去拜祭列位祖辈在天之灵,还要请华大哥引路,到我慕容一族的祖坟之地叩拜。”
“应当的!少主这算是认祖归宗,小人这就带少主前去!”华清拉起筠玉,便往门外走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一行便来到山后的墓地。
筠玉等人将备好的香烛点了,拜了三拜。条件所限,只得如此。
慕容筠玉逐一查看着周围的墓碑,赫然看到自己从母亲口中听到的那些亲人的名字:曾祖慕容长风,祖父慕容楚,其他死在那场劫难中的女眷和亲族均立有碑位,却不见祖父的三弟慕容枫和四妹慕容羽的陵墓。
“三叔公他……”慕容筠玉忍不住问道。
“说来也是奇事!那次劫难过后,逍遥宫主逍遥子不知何故,竟命人将庄主等人好生安葬在这里,就连小人也不知是何原因……可是三少爷慕容枫和四小姐的遗体却始终无从找到。”
“华大哥,你快快将以前的事与我讲来。”慕容筠玉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自己亲人的情况和过去的点点滴滴。
“好,少主,你莫要急,待我与你细细讲来。”
一时众人就席地坐了,听那华清讲起过往之事。
华清只从自己进入遮幕山庄讲起,从三少爷慕容枫迎娶月姬,遮幕山庄的盛况,以及老庄主七十大寿那日的隆重,又讲到那夜的大战。
众人听得均是十分认真,竟如同随着华清重历了一番。
“少主,您这一路走来,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可谓是险阻重重……”听完筠玉讲起自己自扬州的际遇,华清也是一番感慨。
众人看向慕容筠玉,心中不免为他感到戚然,重振遮幕山庄,如此艰巨的任务,他将如何去完成……
慕容筠玉坦然一笑:“华大哥,我有上天庇佑,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的!哈哈哈!我还要留着精力,对付想要取我性命的人呢!”
华清闻言惊道:“怎么,少主你……”
“有人已经扬言要在七日后取我性命!”慕容筠玉这才讲起昨日的遭遇,只是说的轻描淡写。
“什么?!”华清顿时心忧不已:“如此说来,那白衣公子定是逍遥宫的妖孽无疑!少主,您还是暂避锋芒,躲一躲才好!”
“这怎么可以,难道真的要我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不成!我想过了,与其畏首畏尾,倒不如以死相拼,纵使死了,我也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慕容筠玉定定的道。
“可是……”华清仍是担忧不已。
“华大哥,你不用担心,他若要来,我们就和他拼上一场也未尝不可。况且,我还有这些好兄弟助阵!”慕容筠玉看向赵应乾等人。
赵应乾笑道:“是啊,到时我们齐齐上阵,未必毫无胜算!”
鬼影子笑道:“正是正是,所为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次我们一定可以将逍遥宫的妖孽打个落花流水……”
华清见众人斗志昂扬,一时笑道:“瞧我一时激动,竟忘了时辰!如今天色已晚,少主和诸位,快随我返家用些便饭,好生休息才是!今日是个好日子,大家定要畅饮一番!”
一时众人应了,一行离开,前往后山华清的家中。众人一番畅饮,又聊了许多旧日之事,直至夜间才肯罢休。
第二日一早,慕容筠玉便将众人叫至一处。
“我已经作出决定,我决定将催风剑法传授与诸位。”慕容筠玉的话,铿锵有声。众人吃惊地看着筠玉。
“鬼影子,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学么?现在是时候了。”筠玉笑着看向鬼影子。
“臭小子,你玩真的!这可是你们慕容一族的祖传剑法!”鬼影子惊道。
“是啊,筠玉。我们修习催风剑法,是否不太……”赵应乾也道。
“你们是与我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且不说如今遮幕山庄势单力孤,我一人双拳微薄。就是单单将催风剑法发扬光大这一件,我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慕容筠玉顿了一下,又道:“六日之后,我们会在这里共迎大敌,大家还请成全筠玉!”
方靖天和赵应乾对望了一眼,赵应乾微微点头示意。一时二人均点头。鬼影子见赵应乾如此,也点头道:“好吧臭小子!我们就一起来练催风剑法,共迎大敌!”
筠玉又看向华清:“你也要练!”
华清大惊:“少主,这……”
“你是我遮幕山庄的义仆,因何不能练?如今情况特殊,暂时先将那些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的祖训搁在一旁!”筠玉笑道。
“是,少主!”华清点头。
“那我为大家做饭烧水,这些天照顾你们就是我的职责了。”白菲儿开心地道。
“菲儿,你也可在闲暇时练上一招半式,以备来日防身之用!”慕容筠玉看着白菲儿。
看着筠玉的目光,菲儿轻轻地点点头。
六日后。夜色渐沉。
慕容筠玉等人伫立在遮幕山庄的残址之前,个个神色肃穆坚毅,都如同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诸位,今日,我们就是遮幕山庄!”慕容筠玉看着众人,心中感动不已。
一时众人都投来昂然的目光。
慕容筠玉又走至赵应乾面前道:“赵大哥,你身份特殊,这场纠葛,你是最不应该被卷进来的一个。我……”
赵应乾笑道:“筠玉,无需多言。我们并非是胜算全无。我已命人在山下聚齐了五百大内侍卫,他们已经在那里整发待命!”
慕容筠玉一惊。众人听了更是大受鼓舞。
紧紧地抓着赵应乾的双臂,慕容筠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看着天上的几颗稀稀疏疏的星辰,他不由地思绪万千。
……
父亲、母亲,若你们泉下有知,定要佑我今日击退强敌,他日重振我慕容一族!
一阵狂风卷起林间的落叶扫过,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一时令众人睁不开眼睛。
“他来了。”赵应乾道。
众人立刻提升警觉,摆开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