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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筠玉立在那里,看着盘腿而坐的鬼驼子,迟疑了片刻,便起身将园中的那些尸体挪动到一处,想要将他们给安葬。
“把他们统统拖到园外林中喂狼!不要脏了这块地方!”那鬼驼子竟忽然叫出一句,让慕容筠玉吃了一吓。
暗自气恼,这老驼子毫不讲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理那鬼驼子,慕容筠玉将这些尸体统统拖到园外的林间,在园中找来几把锈迹斑斑的铁器,将他们埋葬在一处。
待到自己忙完,天色都快要亮了。
擦着头上的汗水,慕容筠玉走进园中。不想,刚进园中,一阵阴风拂来,面前那鬼驼子的乌木杖一个横扫,向自己面上袭来!
“前辈,你这是为何?!”
慕容筠玉急忙后退闪躲。
“哼!臭小子,说!你与那遮幕山庄有何渊源?为何会使那催风剑法!”鬼驼子收了乌木杖,立在那里,冷声问道。
“前辈,你说什么遮幕山庄,晚辈听都没有听过。晚辈不过是太行山下的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姓王名东海。当日,我的亲人都被邻间恶霸害死。为了躲开他们的逼迫,晚辈才想来到这都城闯天下,做些小本买卖,挣些富贵,娶妻生子,以延续我王家香火。想不到刚走到天子脚下,就遇上前辈被人围困。你说的什么催风剑法,晚辈根本听都没听过!”
慕容筠玉这次机灵了许多,脑袋一转,照着王东海的名字随便胡诌了一通说道。
“臭小子,你胆敢骗老驼子!”鬼驼子怒上心头,抡起乌木杖便朝慕容筠玉打去。
筠玉这回学的聪明许多,将流云凌幻术悄悄按下,只留下三成功力,故作狼狈地逃走在园间的木桩下,口中连连喊道:“前辈饶命!晚辈真的从未听说过遮幕山庄!晚辈初涉江湖,阅历浅薄,哪里就知道遮幕山庄的名号!”
那鬼驼子出手十分迅速,慕容筠玉躲闪之际,腿上便已吃了几棍,疼的直喊出声。
那鬼驼子心生疑窦,适才这少年所用的那一剑威力相当惊人,并不似眼前如此不济。而且他自言方才一直躲在那屋檐之上,自己耳聪目明,却竟然一直没有察觉,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了眼……
加之慕容筠玉口中连连讨饶,挨得又痛又惨,鬼驼子暗自思量片刻,便住了手。
“哼,方才你所使的剑法,分明是遮幕山庄催风剑法中的催风破日!岂会瞒得过我老驼子!”
“前辈,举凡剑术皆是剑意相通,或会有招式相近,晚辈一时情急出手,只想救前辈于危难,前辈那时身在火海,只怕是眼睛看花了也有可能。”慕容筠玉一时又道。
“老驼子我绝不会看错的!呔!拔出你的剑,老驼子我倒要看看,你用的到底是不是催风剑法!”说毕,鬼驼子手中的乌木杖便已飞速向慕容筠玉扫来。
慕容筠玉一见,心中惊骇不已,知道鬼驼子是必要与自己一番相搏才肯甘心。只得拔出长剑,硬着头皮上去。
心念一转,顿时在心内默念碧游绝,将手中的招式化作平平无奇,剑锋划出数个圈圈,与那鬼驼子在园外空地上交起手来。
鬼驼子出招凌厉,一把乌木杖使得处处生风,罩住筠玉身形。筠玉敛去实力,对上乌木杖时,故意接的勉强。十数招过后,筠玉故意一个踉跄,手中长剑被鬼驼子的乌木剑挑了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
鬼驼子手中的乌木剑横在慕容筠玉身前,道:“小子!为何不肯使出全力?”
慕容筠玉抚住方才受伤的胸口惨叫道:“前辈,晚辈已经是竭尽所能,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鬼驼子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慕容筠玉身上游走,片刻又道:“小子!老驼子见你方才用剑之时,体内所运内力的确并非催风诀……你果真,与那遮幕山庄毫无牵连?”
慕容筠玉一怔,只得道:“果真!”
那鬼驼子听了,像是十分高兴,道:“如此甚好!甚好!若你真与那欺世盗名的遮幕山庄有什么牵连,我鬼驼子必会唾弃与你,今日你虽救我,我也要将你一通好打,赶出这里!”
慕容筠玉愕然,听到鬼驼子如此辱骂遮幕山庄,心中十分不悦:“前辈是否与遮幕山庄有什么深
仇大恨?为何会如此恶言相向?”
“哼!我与遮幕山庄并无深仇大恨,只可惜,遮幕山庄虽然盛名在外,却难入我老驼子的法眼!”鬼驼子忽而恶声道。
“前辈……”慕容筠玉一声沉吟,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小子,我且问你。如果所谓的名门正派,身为武林正宗,却做的尽是卑劣下流、欺世盗名的勾当,还当不当得武林正宗的大义!”鬼驼子问道。
“前辈,若是果真有如此武林门派宗法会做出如此恶行,莫说是前辈,就连晚辈都深为不齿。就好似方才那大旗门的弟子,晚辈正是十分愤懑他们的卑劣手段,才会出面拦阻,只是不想……”慕容筠玉话还没说完,却被鬼驼子给打断。
“好小子!方才你半日说的话,就这几句听的最让老驼子受用!小子,过来!”鬼驼子突然唤住慕容筠玉。
筠玉无法辩驳,只得走上前去。
刚走至那鬼驼子身前,不想那老驼子乌木杖一点,便横扫向自己的双腿之后。慕容筠玉措不及防,痛喝一声,一下子跪倒在地。
“前辈,你这是为何?”慕容筠玉刚要诘问,却不想,鬼驼子一掌拍下自己的后背,自己便结结实实地伏在地上给那鬼驼子扣了个头!
刚要起来,老驼子故技重施,按住自己的后颈,让自己又拜了两拜。
“好徒弟!你我今日相见,算是有缘!老驼子我喜欢你喜欢得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鬼驼子在这世上破例收的唯一的徒弟了!有我老驼子做你的师父,成为当世大侠,指日可待!”鬼驼子竟是十分欢喜。
“你……”慕容筠玉气节,向那鬼驼子道:“这万万不可!晚辈不想做什么大侠,晚辈只想来日到京城做个买卖,挣些金银,娶房模样出众的媳妇,安安生生地过完下半辈子!前辈,您放过晚辈吧!”慕容筠玉连连求饶,一副山野村夫的举止;言谈之间,把个未见过世面的懵懂少年学的窘态表现的惟妙惟肖,末了脸上还故作一副苦像……
“小子,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这么没志气!更何况,他日你成为武林中人人敬仰的侠客,纵横意气,何患无妻!小子还说做什么买卖!还是随我老驼子我一起闯荡江湖,落得自在!”鬼驼子说着就一把拉起慕容筠玉不肯撒手。
只若初见
慕容筠玉见状,忙道:“老前辈,今日之事,只是巧合,晚辈还有要事要先行一步,前辈还是到别处寻你的徒弟吧!”说毕,匆匆一拜,便走向来时的方向,要离开那园子。
那鬼驼子见了,十分生气,一个飞身掠起,拦住慕容筠玉的去路,恼怒地道:“怎么!老驼子我半生从不肯收过一个徒弟!今日是十分欣赏你的机灵才智,才肯破格收你。难道你看不起老驼子,觉得老驼子不配做你的师傅不成!”
慕容筠玉听了忙连声道:“晚辈不敢!”
为免事态扩大,筠玉只得又道:“晚辈只是……晚辈只是已经有了师傅,不能再另投他人门下!不然,岂不是对我现在的师傅不敬!”一时想起传授自己碧游诀的那位救命恩人,筠玉忙借机搪塞。
不想那鬼驼子听了反而笑道:“小子还算尊师重道!算我没有看走了眼!你那师父他现在在哪里,老驼子我亲自去找他,向他讨了你这个徒弟!老驼子谅他也断无不许的道理!”语气不无轻蔑。
鬼驼子心中只道,面前这小子资质十分奇特,颇具天分,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无奈只是被如今的师傅给误了,武学才会至今才稍具上乘之质,实在可惜了这少年。自己亲自前去讨要,以他鬼驼子在江湖上的声望,谅他什么师傅都得巴巴地把这个徒弟给让出来!
慕容筠玉暗自好笑。一时心道:若你真能找到我这位师傅,只怕就是有十个鬼驼子,也难能脱身……又忙道:
“前辈有所不知,我这个师傅他一向是行踪飘忽,当日他只对晚辈略加指点,晚辈就有了今日的成就。如今前辈要去寻他,只怕,就连晚辈也是不知该去哪里能找到师傅的行踪。”
鬼驼子听了将信将疑:“休要诳我!你只说,你那师傅本是何门何派?”
慕容筠玉尴尬道:“这就连晚辈也是一无所知!当日我的这位师傅传授我独门心法之后,便独自云游去了。他还嘱咐晚辈不得透露他的任何事情,若是有人问起我的内功心法是师承何门何派,只准我说是自己另辟蹊径,自成一派。”
鬼驼子面上一震,将信将疑。心中暗暗纳罕,面前的后生口中所说的师傅,到底是什么来路。方才自己亲身试探,这少年所用的内功心法的确实是自己从未曾遇到过的一种独门心法。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高人不成!
想来想去,鬼驼子将乌木杖一点又喝道:“老驼子我今日,且就不论章法一回啦!小子,今日你能被我收为亲传弟子,是你的造化!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何况你方才师徒之礼都已经拜了,这徒弟,你是当定了!至多师傅答应你一件事,来日师傅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讨一房美若天仙的媳妇儿!哈哈哈!”鬼驼子说毕,便探手在筠玉身上几处要穴轻轻一点,筠玉顿觉身上几处血脉被封,周身便动弹不得!
“哎……前辈你好没道理!”慕容筠玉阻拦不得,却已被鬼驼子制住。
鬼驼子虽然身体有痼疾,此时却如同拿起十分轻便的物品一般,将慕容筠玉往肩上轻轻一扛,一边往庄中走去,一边口中道:“乖徒弟,为师这就带你去一年一度的武林盛会上凑凑热闹,好教
你长长见识,显显身手!”
“前辈!快放我下来!”这个鬼驼子是不是个疯子?慕容筠玉叫苦不迭,无奈那鬼驼子却并不肯松手,径直往园中的老屋内去了。
走进破败的大堂,鬼驼子将慕容筠玉放下,见到他受制不能的样子,嘿嘿一笑,走到前面的宝案处,用手拂开案上的蛛网,在后面的墙壁上一阵乱摸,只听得一声响动,墙壁后边现出一个暗格来。慕容筠玉仔细看去,发现那里赫然安放着一个排位。那牌位也很是独特,上面并无名姓,只镌刻着一个字:“千”。
“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鬼驼子面色忽然严肃起来,转过头来对筠玉道。
慕容筠玉没好气地道:“不知道。”
“乖徒弟!这里是你师傅的家。”鬼驼子忽然无限苍凉地说出这一句,令筠玉为之一怔。
“十几年前,这里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家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千家庄的弟子了!”
鬼驼子神色虔然,从那暗格中捻出一炷香来,用案上的打火石点燃香烛,又点燃了那炷香,往那宝案上的香炉里插了。跪倒在那宝案前拜了三拜,这才走了过来,伸手点开了慕容筠玉腿上的穴道,推着他到案前,摁跪下了道:“好徒儿,从今以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要好生敬护。千家庄纵然败了,也要留下个像样的徒弟,也不辱没了千家的列祖列宗!”
慕容筠玉受制于人,只得被他按住,拜了三拜。
刚站起身,鬼驼子便又封住他腿上的穴道,将他又往肩上一扛,径自走出千家庄外。少时,便到了数里开外。
“前辈,你快将我放下,若被过往的人看到了,成何体统?”慕容筠玉叫苦不迭。
“我扛我的徒弟,谁敢说个不字!”鬼驼子口中嚷道。
于是在汴都以西,北城外的路上,便有人看见一个外貌十分奇特的驼子,背上扛着一个少年,一瘸一拐地往北而去……
“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慕容筠玉眼看着汴都城越来越远。
“借道洛阳,再北上山东君台山,带你去看年中的武林盛事!”鬼驼子道。
慕容筠玉心中郁闷至极,原本打算前往汴都城去探望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大哥楚淮王爷赵应乾,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个恶阎王,自己一念之仁,稍有松懈,便被人死死困住手脚。索性他带自己要去的地方正是自己日后要去之处,只好不再说话,颠簸在那里。
却说司空毓儿按下满怀心事,加紧行程,只希望能在有限的时日内赶到君台山,将最后的一件事做个了结。雪儿她是再不敢轻易就驾乘的,上次现身在扬州,就已经引发城内百姓的诸多揣测,一旦再惹非议,暴露了雪儿的行藏,反添危险,实在是多有不便。
想到自己已经有月余不曾见到雪儿,实在十分挂记,一时司空毓儿行至一处山谷僻静处,便拿出怀中的红玉短箫,吹出那首《画堂春》。
不想箫音刚起,便有一人在山中不远处吹箫相合……
那箫音清幽婉转,与自己的箫音恰然天成,回荡在山谷之中,十分协和悦耳。
是那日自己在扬州城外山头偶遇的知音人,碧游公子。
想不到她与那人虽有怨仇,却是如此有缘,无端端地数次不谋而遇。今日自己远在中原之地,他竟然也在此……
一时转念,唯恐自己的箫声一时会变得令雪儿无法辨识,司空毓儿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