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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只在瞬间完成。生死相搏之际,无言似乎已成默契。
场中再次恢复平静,唯一不变的,只有西风卷着雪花的呼啸声。
雪依旧在下,四周的温度极低。伤口还在流血。慕容筠玉只觉四肢渐渐失去知觉。
时间不知过了有多久,夜□临。
四周的光线变得昏惑不清起来。
肋下伤口处的血流是已经停止还是已经冻结他并不知道,因为那里已经一片麻木。
筠玉已经努力尝试着运用内力冲开周身穴道,却发现,她此次竟然封住了自己周身六处大穴,在如此寒冷的雪林中,待到他将穴道全部解开,他很可能已经血尽而亡或者被冻死……
运行真气于周身御寒,慕容筠玉心中默念碧游诀,想要尽快化解开那穴道。
可是,随着伤口的渐渐麻木,同时痛到麻木的,还有他的心。
为了去见他,她居然狠得下心肠,要杀了自己……
即便自己数次冒死救下她的性命,她却早已萌生赴死的念头。
无声的悲哀,令筠玉只觉心力全无,就连自救,也变得力不从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筠玉只觉寒意侵浸,全身疲惫,意识渐远,四周的风雪声渐渐静去,化作沉寂。
一辆马车缓缓驶近,车把式捧着暖炉,睡意阑珊。马车门上挂着的两盏灯笼,在风雪的遮映下,光线十分昏暗。
车把式朦朦胧胧之间,看见那边树下一团黑影,心中只道是夜间藏在那里的一只野兽,登时打了个激灵,身体一正,仔细地看过去。
冷不防,那个身影,却忽然倒将下来,伏在地上。是筠玉支持不住,身体冻僵,倒在了地上。车把式一惊,这才瞧见,那是个人。
车把式停下马车,马车里间却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问询道:“水伯,怎么不走了?”
“清姑娘,这里,倒着一个死人——”
夜深人静。
一个纤细的身影,敏捷异常,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现在冷府庄园之中。
她的身体快如闪电,游走在庄园内的屋檐之上,逐步缩小着圈子,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一般。
就在那身影跃入高墙内之后,一个鬼鬼祟祟的灰色身影也神不知鬼不觉地跃入园中,在暗中跟随其后。
前面那道身影,头戴白色纱笠,身着白色貂皮衣饰,动作迅若雷霆,借着屋顶的白色积雪和月光的掩护,快速移动着,对身后的身影,竟丝毫不以为意。
转过冷府的偌大花园,湖面上俨然已经结冰。那身形竟轻轻踮足掠过冰面,飞身直上,向东南角落而去。
寒月凄迷。
此时的园中,到处都被白雪覆盖,俨然一个银装世界。屋檐下的冰柱,幽幽地闪着寒光。
东南角上,有一座偏僻的小苑,平时极少有人行走,十分不引人注目。那白色身影经过警惕探索,终于停在小苑之内,推门闪身而入。
那灰色身影见状,蛰伏在一座高阁屋檐之下,静静观望。
少时,那白色身影,从屋内闪身而出,矫捷异常,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她的背上,多出一个包袱。
东南角之外乃是一条宽阔的河流,并无遮掩。那身影闪过院落,无法向东逃遁,沿着高大的房舍,向北而去,意欲离去。
东院主院外,乃是一段高墙。那身影正欲越墙而去,冷不防,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身形高大,拦在路前,面容在身后的月光下投出一片阴影,看不清晰。他身着银色狐裘大衣,双手负立,神态冷傲不羁,清雅绝伦。
“哈哈哈哈!蟾宫顾牵谵ㄒ构狻Q┲锌丛拢槐鹩幸话闱槿ぃ「笙潞酶叩男酥拢 惫慈诵钠堑纳ひ簦鋈幌炱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文武双绝,洛阳名士,人称三少的惠海斋之主,冷玉书。
那身形见到是他,定在原地,却不肯退让,两人对峙在屋檐之上。白衣女子已是双掌蓄势,隐而不发。面纱之下的一双寒眸,闪过杀意。
“啧啧啧!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三少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由心生顾惜之意。戏谑的口吻,令面前的白衣女子十分动怒。
“阁下不请自来,这几日频频现身于冷某的私人庄院,几番搜寻,意欲何为?”冷三少唇际带着淡淡笑意,仰首看着淡淡月色,状似无虞。
而此时此刻,那前番灰色身影,见到陡生变故,正藏身于西厢梁下,屏息凝神,仔细地留意着上面的动静。
那白衣女子神色不屑,对冷三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声冷哼。
“阁下既不肯说,那不妨让冷某来猜上一猜。”三少凤目睨着面前的佳人,剑眉微挑,转身一步向前。
那女子见状,右掌内力浮动,缓缓伸至面前。
三少见了,唇间笑意更浓:“想我冷某惠海斋四海闻名,斋中的各色珍宝,不可胜数。阁下连续几天来去匆匆,不曾取走一物,必定不是一般的毛贼,而是位手眼通天的雅盗。”声音温文尔雅,竟一点都不似在拷问一个潜入家中的贼子。
“半年之前,扬州城内有人假冒碧游门碧游公子,接连作案,盗走了南海明珠和巨额金银。敢问阁下可知……是何人所为?”三少陡然发问,令面前的女子一惊。
“哈哈哈哈!”三少一声长笑:“我想我知道你的来意了,你,必定是为了玉美人而来!”
不冷,不淡,三少一挥衣袖,继而问道:“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前来?”
那白衣女子面上神色难定,竟没想到面前的人如此深藏不露,一举将自己的意图看破,实力实在不容小觑。
一声娇笑,那白衣女子终于开了口,声音动人无比:“三少果然好本领!既然瞧出小女子的来意。既如此,小女子就言明了!听闻近日有人为三少献上武林至宝,所献宝物,正是二十年前轰动一时的玉美人。小女子有心想向三少借来把玩几日,又恐三少不肯割爱,只好自己,亲自来取了!”
三少睨着面前的女子,心中却已是百转思量。
玉美人的事情,他已是严令自己的人保密,就连那献宝之人他也是命人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唯恐泄露了其行踪,徒惹杀身之祸。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得到了消息,甚至胆敢上门来盗宝?她的目的是什么?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姑娘既知玉美人是在下心爱之物,在下又岂会轻易割舍呢?姑娘既然有心观赏,不若就留在府中,慢慢观赏!”声音不疾不徐,却言明留客。“请——”
那白衣女子听了大惊,面上寒意陡现:“三少客气了!不必!”说着,登时一跃而起,掌下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直向三少面上袭来。
正在这当,三少依旧是不动声色,面容不改,轻轻一挥衣袖,一柄黑骨白面的玄铁折扇便已到了手上。“嚯——”的一声,如同裂锦,银龙盘云图案赫然呈现,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芒!
雷霆瞬间,三少已避过那一掌,掌中折扇连连发动,二人已对了一招三式,难分上下。
冷三少手中的这把折扇,并非一般的折扇。这把折扇乃是冷三少冷玉书在数年前途径回鹘国谒拜回鹘丞相之时,因着机缘,用偶得的几块千年玄铁所制。当日三少见那千年玄铁质本刚硬,便自画了图样,命人去打造了这把精钢为骨,银丝绢画,水火不侵的雅器。其中暗含机关,可杀人于无形,乃是一把三少十分心爱的“武器”。
而那女子的武功路数十分奇特,她的双掌内力发动之余,掌际带着一道红白相间的光芒,红色极毒热,白色极阴寒,激起屋檐上的白雪四处飞溅,招招透着阴狠……
“焰霜诀?!原来你就是寒星。”口中吐出这几个字,三少一声冷哼,手中铁扇连连发动,速度极快,按下那女子掌力,一个回身,那折扇便发生了变化,扇端赫然露出森森的几道利刃,露着寒光,如同道道游动着的蛇信,直袭向那女子咽喉!
那女子一声娇嗔,连连后退,翻身而起之际,却被三少回收勾住背上的包袱,三少掌上一用力,那折扇便已插入包袱缝隙当中,应声割下包袱,挑入半空;再去看时,那扇上的利刃却已不见。
那女子见状,急忙翻身去抢;三少却早已抢在前头,接过那半空中落下的包袱,口中却笑道:
“听闻江湖上的寒星使,拥有沉鱼落雁之貌,就连自在城城主柴少康也是处心积虑想要将你留在身边。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说着,便迎身而上,探向寒星。
寒星听了大惊,两人在半空中掌扇相对,缠斗着落向地面。三少奋身挥扇将寒星扫起,自己脚一时先着地,又扬身飞踢向寒星右腿,动作一气呵成。寒星重心不稳,一声娇叱,几欲跌倒。
三少起身掠过,折扇一收,连带一举掀翻寒星项上斗笠,旋即一手揽住美人纤细腰肢,循着月光看去——
美人出南国;灼灼芙蓉姿。皓齿终不发;芳心空自持。(自风五十九首。李白》)
三少只觉得胸口轰然一窒,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了眼耳口鼻,眼前的明月,冰雪,红梅全都看不见了,只剩下,那双眼眸。
那是一双极清澈的眸子,如同一泓秋水,深不可测,与那张绝世的容颜一起,清丽,却又动人心魄。
神游之际,不料那女子却陡然向自己肩上一掌,又快又狠,脱离自己的怀抱,夺过那包袱,双足一点,跃上屋檐,飞遁而去。
轻抚胸前的隐痛,三少看着那屋檐,手中方才揽住那佳人腰肢的地方,仍留有余香。
一声轻笑。
三少静默地立在原地,悠然地双手背负,缓缓地,转了一个圈。
“阁下躲在梁上偷听了这么久,不妨下来,透透气。”
清朗的声音在这暗夜之中,格外地响亮。
四下静默无人。
突然,只见从南苑的檐下飞身跃出一人,月光下但看见灰色的麻布衣着,头发散乱,手执一杆竹杖,狼狈地越过围墙去了。
是他?!三少眸底划过冷意。
洛阳城西,十里坡。
寒月西移。
冰雪将视线中的植被全都覆盖,昔日新立的坟茕,孤零零地在那坡上青松下伫立着,格外冷清。
司空毓儿一步步走向那石碑。
“逍遥宫卓南风之墓……”殷红的朱漆,看得司空毓儿触目惊心……
昔日情景,一一闪现。
他果真……死了?
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你欠我一生的相守,你欠我一句爱我护我的承诺,你还欠我一个只需简单的解释,你怎么可以什么都做不到就走……
“南风,我来了。”
心已死,就连最后的希望,也已破灭。
司空毓儿轻轻地走到那石碑面前,抚摸着那碑上的纹路,泪却已无声划过眼角。
静静地伏在那石碑之下,任凭冰冷侵浸着自己的肌肤和血骨,丝丝深刻,阵阵铭心……
寒风呼啸,吹起地上的积雪,扬起道道白色的雪幕,极美的模样。
司空毓儿死死地看着面前那飞过的一阵阵白色雪雾,伏在墓碑之下,却一动也不动。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黎明临近。
玉美人
上回说到那灰色身影狼狈跃出冷府大宅,一路逃去,却并未停下,而是径自循着附近民家屋檐上白雪中留下的蛛丝马迹,追寻而去。
那女子在暗夜中迎雪而动,身形极快,转眼已出了洛阳城,进入一片密林。
突然,她停了下来。
若无其事的将包袱拿在手中,缓缓打开。打开那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去掉裹在外面的黄布,一尊雕刻细腻,晶莹剔透的一尺高羊脂白玉美人便出现在月光之下,闪耀着寂寂的光华。
看着那白玉美人,那白衣女子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怒意。
不动声色。
将那玉美人缓缓包好,樱唇微启:“阁下跟了我那么久,还是现身相见吧。”
林风呼啸。
“哈哈哈哈!”一阵阴测测的笑声,在林中响起。一个灰色身影迅速地在林间穿梭,那白衣女子见了,赫然上前,掠向那灰色身影,二人双掌相对,顷刻之间,已过十招。
思忖之下,不愿与那灰衣男子徒劳力拼,忽然,那白衣女子,佯作败阵不敌,肩上中了一掌,“啊呀”一声娇嗔,跌坐在地上。
那灰色身影见了,似是始料未及,登时收掌,匆忙落在那女子面前。
这个人,四十岁年纪,一双阴鸷的眼睛,如同远天鹰目,锐利深邃,却又透着阴冷。身形魁梧,八字胡须,面容还算俊朗。
“早就听说洛阳城丐帮白虎堂堂主武鹤武大侠功夫了得,今日一见,果真是……十分威猛。”
那白衣女子轻轻揉着肩膀,薄怒微嗔,声音中尽是娇媚,一张如花的脸上,更是平生几分诱人的美态,看的让人,骨头都酥了几分。
“久闻寒星美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令在下一见倾慕的紧!倾慕的紧!哈哈哈哈!”说着,那武鹤轻捋着自己的胡须,笑的暧昧。
寒星缓缓坐起身,一双美目不经意地看向武鹤腰间系着的破破烂烂八个布袋,心头顿生一计。
一时娇声道:“武大侠说笑了,武大侠才是真正的侠肝义胆,武艺超群呢!寒星此生,最为敬佩的,就是武大侠这般的英雄了!”
这几句恭维让武鹤听得很是受用,一时转过身,面上一分得意。
冷哼一声,那武鹤又语出傲慢地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