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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冷大哥对那卓南风竟是如此惺惺相惜。”白菲儿顿时心中明了。
听到自己一向奉若神明的三哥竟对那逍遥宫少宫主卓南风作如此慨叹,九姑娘冷子鱼一时沉默,心底却暗暗好奇,这卓南风生前,究竟是个何样的风流人物。
“柴少康!”一想到影子谷的血海深仇,大力地一捶桌案,鬼影子不由地气血上涌。“想不到,那紫衣人武艺如此高强,竟也死在柴少康的手里。”
不想冷玉书这时却摇头:“可是,江湖还有另一种传闻,逍遥宫少宫主卓南风,他并没有死。这些传闻,难辨真假,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众人大惊。
白菲儿冰雪聪明,不由问道:“冷大哥,难道,你怀疑,方才那剑法精妙的铁面人,正是那生死之谜难解的卓南风?”
冷子鱼瞪大眼睛。那卓南风,可能没死?那铁面人他……
鬼影子更加惊异了。
“想那卓南风,本就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他不仅深谙各大门派的精妙剑法,甚至慕容名剑的家传剑法催风剑法他都精通。能够将剑法使得如此神妙的剑客,只怕当今武林之中,寥寥无几。也难怪冷大哥会怀疑到那铁面人身上。”白菲儿将方才的事联系在一起,顿首道。
冷玉书赞赏地看着白菲儿。
“不可能!我们曾经见过那卓南风,他的容貌和那铁面人完全不同。而且,你们方才也看见了,那铁面人,是没有右手的。我们之前所见的卓南风,并不曾使左手剑!”鬼影子说出疑点。
冷玉书点头道:“若他不是卓南风,那么当真是上天,眷顾我冷玉书了!”冷三少伸出右手,看着掌心,若有所思。
白菲儿和鬼影子看着冷玉书,不解何意。方才三少言谈之间,提及“食客”“引荐”等字眼,就已经令白菲儿心生疑窦。三少末了的那句话,更是别有深意,还是,她想多了?
冷子鱼一时暗暗将卓南风这三个字记在心头,心中激起无限涟漪。
又想想那铁面人,也觉蹊跷。但想想那铁面人的面容,实在无法将差距如此之远的两人结合在一处。意兴阑珊之余,困意陡升。
“好了,忙了这一天,我可是累坏了。我去休息了,白姐姐,鬼影子,你们陪着三哥吧,我不管了!”冷子鱼说着,跳起来便走出了园子。
三少摇头。
白菲儿莞尔:“九姑娘真真是可爱无邪!”
查访谒毕,司空毓儿缓缓地走在雪中。
身着紫色披风,面覆紫色轻纱,她低头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白雪。
天寒地冻。
身后的吴涯是义父为自己特意找来的帮手,他正背着药箱,冻得将双手缩进袖管,一路慢跑跟着。
一辆入城的马车经过,司空毓儿叫住那车夫。
付了银钱,司空毓儿转身对“乌鸦”道:“我想慢慢走回去,你先回去,不用担心我。”
“司空姐姐,这怎么成?”吴涯问道:“要回,我们一起回去便是。”
“你这小鬼头,冻得要死却一个字也不肯说。姐姐不冷,还想慢走回去,欣赏这雪景。你先回去,也好为顾大娘帮忙准备吃的。”司空毓儿抚了抚乌鸦的脑袋。“这条路我已经熟悉,走回去也要不了很久,你不用担心我。”
乌鸦眼睛骨碌一转,点头道:“姐姐,我先回去。你路上小心。”
于是,司空毓儿便看着乌鸦随着马车而去。
雪还在下,簌簌有声。
这一日已是大年二十九,明日便是除夕了。
她又想起慕容燕大哥,还有方柔,还有那不知散落在何方的年轻孩子,慕容筠玉。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城门下。
抬头看那城门上的石壁刻字,正是洛阳二字。
司空毓儿看着那二字,脑中一片停滞,也不知想到了何处,口中不由地便轻吟出声: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今时今日,何处为家何处家?
抬头看天地苍茫,顿觉自己的飘零无依,心中孤苦骤升,司空毓儿顿时红了眼眶。
风雪不歇,舞动着披风的下摆。司空毓儿就那么站在那里,忘记了时辰,看的痴了。
忽然,风渐止,雪渐消。就连耳边,也静寂了几分。
一乘纸伞,悄悄地挡住头顶。一个人,无声站在自己身侧。
司空毓儿回头,只看见一张黝黑丑陋的脸孔,和一双神采飞扬,带笑的眼睛。
四目相望,司空毓儿忽然定住,心地划过一丝动容。
“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慕容筠玉笑道,说着,便拉起她的冰凉的手。
多亏乌鸦机灵,一赶回白虎堂,便悄悄地跑来告诉他,司空姐姐自己赏雪回来,还在路上,回来仍需功夫。这样的小弟,收在身边,倒也便宜。
她想把手抽出,却被他抓得更紧。
“我们走吧。”他似乎很是开心,兴致盎然。
他为她撑着伞,迎着风雪,拉着她走过了城门。
拉着她走过了条条青石板路。
拉着她走过了石桥。
拉着她走过一个个路口。
最后一路走回了白虎堂。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两个人,默默走着。
他的心底,掩藏着不为人知的忧伤。尤其是在面对眼前的这个人的时刻。
他甚至有时会愚蠢地想,如果他不是慕容筠玉,真的只是小驼子,该有多好。
除却嘴上的戏谑,他的内心,并不快乐。
那种被压抑着的情感,就像茫茫黑夜中的一团火。四周是那么的昏暗无光,以至于就连那团火的光,也要被吞噬了。
他压抑,他害怕,唯恐有人触及他最细微末枝的那根神经。就连他自己,都在说服自己,他看不到而已。
什么仿佛都变得不真实,只有此时此刻,他紧紧抓着的那只手才是真实的。
那只手很柔和,很温暖,仿佛一种召唤,召唤着他的归属。他贪心,不想放开。
可就连这贪心,都是压抑着的。
雪纷纷扬扬,街上行人极少,四下一片静寂,俨然一个白色银妆世界。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两个人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足印,却都不曾留意,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悄悄出现一道灰色身影。
一道很不起眼的灰色身影。不起眼到,任何人经过,都不会再想起那人的模样,那人的衣着。
那身影只是静静地跟着他们,并不曾现身,直到看到他们收了伞,他为她拂去身上的雪花,两人的身影一起走进白虎堂的大门,消失不见。
一个白衣身影缓缓走至他身边,在簌簌飞雪之中,越显清丽。
是千雨霏。
“你一定要如此么?”她出声轻柔,带着疼惜。
为了在暗中守护着她,他竟不惜乔装成一个武护,被一个富家小姐呼来喝去。
天若有情天亦老。他为她,憔悴了容颜,憔悴了一生。
若相守才是爱的极致,才是爱情最美的模样,这极爱之花的美丽,实在令人心醉和心碎。多少苦痛和悲伤离别,才能将它浇铸!
“复仇之计已定,我只愿在暗中看着她,知道她还安好,便已足够。”铁面男子转身,先一步走进雪中。
“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她一定会放下过去的一切,义无反顾地找到你,追随你去天涯海角!”
白衣女子冲着那背影无限期冀地大声道。
铁面男子并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
似乎从一开始,他与她,就注定了要分离。
点点滴滴的命运的轨迹,总是让他们在人生的分岔路交叉,相遇,却又不得不分开,远离而又并行不悖……
也许,这世间有一种爱,是不能拥有的模样。
也许,此生,他注定了不能与她相伴终老……
白身影又回头看了看那白虎堂的大门,幽然一叹,终跟上那铁面男子的脚步,去了。
河东狮吼
少室山。
清心阁。
慕容羽提着食盒,走进阁楼。
走进里厢,见到那个正面壁静坐的白衣背影,慕容羽不免心声叹息。
走近碧游身侧,慕容羽放下食盒,轻声唤道:“师兄。”
碧游睁开眼睛,见到是师妹,笑道:“是你。你怎的来了?”
“今日是除夕,是空正大师特意恩准我前来探你。”慕容雨笑道。“我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几样小菜,还带来一壶酒,今日你我二人在此畅饮一番,便算是过年了!”
碧游点头:“好。”
两人将酒菜摆好,畅饮起来。谈话间,慕容羽问道:“师兄,空正大师罚你在此面壁七七四十九日,不准你离开此地半步。这次若不是大师心存爱怜,只怕我也不能来看你。”说毕又是一叹。
碧游宽慰道:“空正大师如此处罚,已经是从轻了。我在这里潜心思过,更是借佛经参悟生之道,命之法,很是自在,师妹你无须过于担心。”
慕容羽低了头,想到一段心事,不由地沉默。
“这个时节,你定是在思念你的亲人吧。”碧游笑道。
慕容羽点头:“虽然我一直都在碧游岛上修行,但是,筠玉他只身闯荡江湖,多番凶险九死一生,不免十分挂念。”
“筠玉他天资聪颖,极具悟性,又擅长变通,总是能逢凶化吉。看着他历练至今,你应当为他高兴才是。”碧游举起酒杯。
慕容羽道:“是了。如今我只担心,他如何能够解开他此生最大困障,重振遮幕山庄。”
碧游顿首道:“你是说,筠玉会为情所苦?”
不想慕容羽却摇头:“我也曾这般猜度,然而师父他老人家在我临下山前所说的那番话,似乎意不在此。”
碧游听了,又是一番思索。这其中的乾坤,当真是天机难测。
慕容羽见了,忙又笑道:“师兄,你可是在想念那位司空姑娘?”
碧游一怔,沉默不语。
慕容羽见到碧游闷闷不乐的样子,忽然又道:“师兄,倘若有朝一日,师父下了谕令,要你去杀了那位司空姑娘,你会当如何?”
碧游听了慕容羽的反问,心中一惊:“怎么,难道……”
慕容羽忙解释道:“师兄勿要忧虑。这只是我有意要问师兄的的。”
碧游沉默不语。
慕容羽见了反而纾解,一时笑道:“师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红尘之中最难堪透的,莫过于一个情字而已。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即是此理。我们的师父,对你的期望之高,只怕就连你自己,都不能洞视。今时今日,你适逢其会,因一个情字而入迷津,这本就是你的际遇。这一点,只怕就连师父,也是极清楚的。既然适逢其会,你何不应劫随心,反而胜过纠缠自苦。”
碧游看着慕容羽,良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除夕当日,午时。
慕容筠玉在海棠门洛阳分舵的山门外徘徊了许久。他的怀中,是一封密函。
究竟该如何才能见到海棠夫人花见芳?
自己眼下隐藏身份,化名为王东海,藏在丐帮,实在不宜泄露真实身份,以免引来自在城的追杀。可是,若能够见到花见芳,他便能继而求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林盟主东方清衡,如此一来,反而便捷的多。
只是,自己真的要将真的寒星,交给武林盟主处置么?
看着自己手中的信,慕容筠玉愈握愈紧,再三犹豫。
正在这时,一行少女正从山门中走来,其中为首的一个,正是婉秋。
婉秋正与众师妹言笑晏晏,不经意回头便看见立在偏僻一角的慕容筠玉。
这一看非同小可,婉秋顿时想起自己那一日自己毕生难忘的耻辱,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当下一声娇喝,拔出佩剑,刺将过去:“淫贼!你居然还敢来!”
慕容筠玉正看着手中的信发呆,不想一道寒光闪过,一柄明晃晃的剑边朝自己刺来,惊慌不跌,闪身狼狈躲过,一边开口冲来人叫道:“喂!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待到他抬头看清楚来人,顿时惊得嘴巴定在那里,再难合上。
居然是那脾气蛮横,目空一切的婉秋。
想起那一日在街头自己失足跌到的那一幕,不由地心里直打退堂鼓,古语说,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这下该如何是好……
婉秋哪里肯听他说一个字,手中的剑使得又急又快,招招海棠剑法透着凌厉,面上皆是羞愤,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副恨不能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架势!
这也难怪。
婉秋自幼便是门中众姐妹中的翘楚,不论长相还是剑法,在同门同辈中皆属一流。她一向素喜洁净,最讨厌腌臜之物。那一日在长街之上,自己被无耻之徒无端轻薄了不算,而自己昏倒前看见的那个人,竟是那个腌臜不堪,相貌丑陋的小叫花子,她如何能忍下这心头的怒气……此时此刻,若说她恨不得将面前的这个黑小子剥皮抽筋,都不为过!
慕容筠玉心知理亏,毕竟是自己白白占了人家的便宜,只能处处闪躲,不想与婉秋过多纠缠。只得连连道:“婉秋姑娘!你听我解释!那天我纯属无心,绝非有意!在下愿诚心道歉!”
周围婉秋的师妹们都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们的婉秋师姐居然对一个相貌如此丑陋的男子大打出手?!
“你这淫贼!相貌獐头鼠目不说,躲在我山门外,形迹可疑,意欲何为?!”婉秋长剑无情,频频发难。
慕容筠玉躲得辛苦,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说:“婉秋姑娘手下留情!在下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