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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毓儿面容镇定,缓缓地道:“毓儿是要和宫主谈条件!但毓儿一定不会让宫主有所失!宫主一定也知道,我可以成为你牵制遮幕山庄后人的棋子。如今我的性命已经在宫主的手上,宫主可以随时来取!可是毓儿只是希望能够赌一次,赌来一次可以续命的机会罢了!”
月姬紧紧盯着毓儿。她倒要听听,她要拿什么来和她谈条件。
“宫主,我的性命也许在您眼中算不得什么。所以,宫主留下我的性命,对逍遥宫根本不会构成任何威胁。”司空毓儿无惧地迎上月姬的目光。
月姬收回目光,走到司空毓儿身后,轻轻伸出右掌。
“我且问你,你是否能够,放下慕容燕的仇恨?”
那一掌暗暗凝聚了她七成的内力,只要击出,司空毓儿必会命丧当场。这个女子的确不凡,可是对自己的儿子,她实在是一个祸害!她实在不能心软姑息……
司空毓儿轻轻吸了一口气,直直地答:“司空毓儿,放不下。”
月姬并没有停下她的手掌。
只是,在即将要拍上毓儿的后背的时候,月姬竟下不了手……
司空毓儿却又道:“可是,慕容大哥如今只剩下南风和筠玉这两个亲人,我又怎能,为了其中一个,杀了他们之中的另一个?”
“好。”月姬又问:“我再问你。我要你他日助本宫替南风夺回遮幕山庄,你可愿意?”
“啊!”司空毓儿惊诧。遮幕山庄……遮幕山庄……那筠玉怎么办……
犹豫良久,司空俯首再拜,无限艰难地道:“我……答应。”
月姬停住掌力。走回锦座坐下,月姬淡淡地道:“想要本宫考虑你的提议,你首先,得给本宫看看你的诚心。”
司空毓儿缓缓地问道:“但不知这份诚心,怎么个算法。”
“留在逍遥宫,你就算是我逍遥宫的人了。姑且不论,你有没有那个忠心!只做了一日逍遥宫的门徒,就是一日魔道中人这一件,你从此后就会被武林正道视为死敌。此外,做我逍遥宫的门徒,必须要心狠手辣,才能成事,你有么?况且,最重要的是,本宫又怎会知道,你会不会随时下手,想取我儿的性命,来为你的燕大哥报仇?!”
“我既已做出选择,就必然想好了后果。我不会再找你的儿子报仇!”司空毓儿低头道。
月姬轻笑了一声:“好。很好。来人!”
月姬在上前的护卫耳边低语了几句,那护卫便下去了。
“你可听说过逍遥散这个名字?”月姬笑道。
司空毓儿摇头。
“逍遥散是我逍遥宫一种最为猛烈的毒药。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服下的人平时并无什么异状。它的毒性并不足以致命。但是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全身痛不可挡,如同被万条毒蛇噬咬一般!逍遥散会使你筋脉逆转,是以周身会在真气的冲行下,冰火两重,十分痛苦。最为可怕的是——这种毒药没有解药。所以,逍遥宫自创立以来,很少用到它。”
司空毓儿睁大双眼。
“如果你肯服下这种毒药,甘愿忍受每逢月圆之日的痛苦,本宫就相信你所言不虚,答应你的要求,饶了你的性命,并让你以逍遥宫为终身的栖身庇护之所。”月姬看向司空毓儿。
司空毓儿握紧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我可以服下逍遥散!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司空毓儿道。
这时,那护卫已经端了一个碧玉小瓶走了上来。
“只要无损于逍遥宫,本宫可以答应。”月姬站起身,轻轻拿起那碧玉小瓶。一双玉手,从那瓶中缓缓倒出一颗以蜡封住的药丸,捏碎了蜡层,月姬亲自递到司空毓儿面前。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吃。”月姬安然转过身。她料她是断不敢如此的。
司空毓儿伸出右手,缓缓地将那药丸拿进自己的手中,竟然有些失神。
“一颗药丸而已,换毓儿的一条性命和三个条件,值了!”
左手悄然握紧,眼睛一闭,司空毓儿将药往自己口中一送。
药很苦,入口时还有些辛辣。司空毓儿服下那药丸,药性随即便随血液传遍全身,身体还是有些反应的。一时腹中竟一阵绞痛,痛的双腿一软,竟跌在地上。
司空毓儿微微地颤抖着,面色早已化作苍白。
“好!本宫很欣赏你这样的胆识,已经胜过很多男子了!”月姬一惊,走回座前立住:“说罢,你的条件。”
司空毓儿紧紧地捂住腹部,额头已经是冷汗阵阵。忍了疼痛,道:“第一个条件。我要你教我绝世武功。”
“可以。本宫向来不会把无用的人留在身边!”月姬点了一下头。
“第二个……条件,只要慕容一族的后人一日不来寻仇,逍遥宫就不得对遮幕山庄的后人故意为难!”
月姬并没有思索很久,也点头答应:“他不来犯我,我必不犯人。”
“第三……有朝一日,毓儿所有的心事但了,还请宫主,替毓儿了结我的性命!毓儿,很怕死……没有胆量自己杀了自己!”说完最后一个字,司空毓儿已经伏在地上,抱在一团……
月姬震惊地看着司空毓儿,竟没想到她会开出这样的条件。
逍遥散的毒性,只怕正常人听了都会心生畏惧,她竟然甘愿忍受月圆时的的焚身之苦,却说自己怕死——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月姬不由地一叹。究竟是什么,使得她可以苦苦支撑到这般境地?
大殿中的护卫也是十分惊异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个女子。
“好。本宫答应你。”月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从十几年来的血雨腥风中所磨砺出的铁石般的心肠,竟也柔和下来,不由地心生怜意。
“多谢……宫主。”说完这句话,司空毓儿痛的昏了过去。
当司空毓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阳光从窗子照了进来,一只鸟儿在窗外的树上,叫的正欢。她坐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一个声音从墙角传来。
司空毓儿抬头,卓南风正坐在屋子的椅子上,看着自己。他在那里,坐了一夜么。
司空毓儿看着他。自从知道了他就是南风之后,虽然始终猜不透他到底为何会辗转到了这里,自己却从来都没有什么机会好好地看看他的样子。其实自己根本猜不透月姬和遮幕山庄的渊源,自己那日,不过是唬住月姬罢了,她在赌,赌月姬为了儿子的心。
仔细地将南风看了一眼,暗叹他小时候的冷漠和倔强,竟然丝毫未变。而自己呢,竟然还是辗转和他相遇,真的是天意。
“难道遮幕山庄的后人比你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么?使得你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卓南风的问话,更像是在责备。
“我并不全是为了遮幕山庄的后人。我自己,也有很重要的心愿未了,所以我不能死。”司空毓儿低低地道。
“所以你就和母亲定下了那所谓的契约,把自己永远困在自己的囚牢里,是么!”卓南风死死地盯着毓儿。
司空毓儿不再说话。
卓南风站起身,痛苦地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
司空毓儿凭栏远望向天际。
她以前从来都不觉得月亮是如此的美丽。盈了缺,缺了复盈,有变化似乎也没了变化。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原来赏月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月亮竟可以让自己的心变得如此宁静。
还有三天,月亮就要圆了。
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肩,靠在水榭之上。
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也许已经无谓对与错。在这个你争我夺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她已经走了太多的弯路,太累了……现在,她要尽快地选择出一条捷径,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独自走出一条路。可是,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风儿,难道你想一辈子就这么和母亲怄气么?”月姬走进秋风小筑的后院,看着站在水榭旁的南风。
卓南风已经几日没有和自己说话了。
“母亲,你告诉孩儿,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卓南风看向月姬。以逍遥宫的力量还有母亲雷厉风行的手段,这一切不是没有可能。
“母亲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如此!”月姬气的面色发白。
“那你为什么要逼她吃下逍遥散!你明知道逍遥散根本是无药可解!”卓南风心中满是压不住的怒火。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母亲没有逼她!司空毓儿她有她自己的路要走。想要得到,就必须要先付出代价!风儿,你以为这世上的事都是如此简单,仅凭对错,便可以一言以定论么?”月姬冷冷地转过身。
当年,为了救出南风,不仅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连她心爱的儿子也要忍受了三年寒冰刺骨之苦!后来即使自己成为一宫之主,每每想到此,依然是能感到噬骨钻心之痛。
“母亲,孩儿从不知道,对孩儿以外的人,您的心竟可以变得如此冷酷!”卓南风痛苦地道。面前的母亲,对世人冷酷,只是独独对自己纵容罢了,仅因为自己——是她的孩儿。
“不管世人怎么看我,都无权指责母亲的选择!母亲不会在乎!因为,母亲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母亲会做你的后盾,帮助你完成一切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母亲的心愿……也不过如此而已!”月姬看着平静的湖水,眼神之中尽是沧桑。
“上至显赫皇族,下至草芥平民,但凡是人,都逃不过一死。可是死有何惧!若不是为了你,风儿,母亲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随你父亲去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母亲只怕也是活不成了……”
月姬轻轻地抚上南风的脸,说的心碎。
卓南风悲痛地看着母亲,一个字也说不出。
“母亲,孩儿……孩儿喜欢毓儿……”卓南风痛苦地说道。
月姬看着自己的儿子,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
“母亲知道。”月姬柔和地看着南风。知子莫若母。
“母亲初时极恨她出手伤你。可是现在,母亲已经原谅她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伤害她?母亲不知道,孩儿心中是多么难过么?”卓南风紧握双拳。
“这样的选择已经很好了。我首先要确保你的安危。我留下司空毓儿,是因为看到了她眼中的坚毅。母亲看得出,她有自己的路要走。也许是母亲年轻的时候所留下的遗憾太多,所以,看着她的时候,我竟然觉得,下不了手。”
月姬眼中不禁流露出淡淡的惆怅。
“这是个倔强的女子。我想我不会介意,这样的女子成为我的儿子所喜欢的人。”月姬说毕,转身离去。
眼前群花怒放,在这月亮如水的夜里,格外的醒目。
花儿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毕生的精髓都释放殆尽——在这寂寂的夜里。可叹花本解语,这寂寂的夜,却再难成良宵……
卓南风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池碧水。事情的发展,早已不是所有人所能控制的了。
他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昨天对司空毓儿所说的话。
心,是这世上最大的囚牢——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没有人可以毫无牵绊的活着,毓儿是如此,母亲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卓南风发出一声长笑,笑中尽是苦涩。
右手一挥,手中剑气如虹,激起万千波浪。卓南风任凭水珠打湿自己的衣襟和面庞……
幽幽卿心
七月十五,满月之日。
卓南风带着司空毓儿,离开逍遥宫,往山城的南翼而去。
“少宫主,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司空毓儿问道。
卓南风怔住,她竟然这么称呼自己。
是的,如今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逍遥宫寒星使。
“我不喜欢听你这么叫我。”卓南风冷冷地道,难掩失望。
自从那次与母亲长谈之后,他的心中,再难平静。
司空毓儿亦是心中有愧,看向卓南风:“称呼只是一种称呼罢了。少宫主不必介怀。”
一时一双人儿,两下黯然。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卓南风不再坚持,径直往外走去。
两人来到逍遥宫后的一片山谷之中。只见这里,锦花簇簇,蝴蝶在其中飞来飞去。不远处,一到瀑布从山上飞流直下,浪花所及之处,在阳光的照耀下,化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这里,真的好美。”司空毓儿呆在原地。
卓南风未及司空毓儿醒过神,便轻轻揽住她的腰,往上一带,两人就已经坐在一株大树的枝桠上。
这是……司空毓儿看着卓南风。
卓南风从树间采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口中,吹气成音,一时之间,山谷中飘荡着一支优美的曲子。
这是一曲《双飞令》,是母亲月姬也是卓南风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曲调之中多情透着婉转,凄迷却不失意境。
听了一会儿,司空毓儿记住了乐曲的旋律,从怀中取出师父临终之前留给自己的红玉短箫,和着那曲子,也轻轻地吹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
林间花鸟成趣,瀑布的声音在远处轰鸣有致,同着这谷中的乐曲相和,竟成为一幅如此动人的风景。
一曲毕,司空毓儿忍不住对卓南风道:“你为什么要带毓儿来这里呢?”
卓南风低了头:“你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司空毓儿怆然。
“今天晚上,就是月圆的日子。明日,我就会和宫主闭关,以后只怕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