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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希尹眯起眼睛,看着她。
“我会信守承诺。回去告诉赵应乾,让他看好祖上的江山,他日千万不要——和他的哥哥一样,成为千古罪人!”
秋风小筑。
水中的荷花早已凋零,被昨夜的风雨淋过,愈显冷清。
卓南风独自静坐在书斋,忽然,一阵哀思婉转的曲调从苑内一角传来……
水榭之上。柴雨霏轻抚箜篌,扣弦而歌,声音哀哀切切,飘荡在秋风小筑之内。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这是李白的《秋风词》。被柴雨霏出尘的声音轻轻吟唱成曲,愈发令人柔肠百转……
一股绵绵不尽的相思之意从那声音中萦绕而出,令卓南风心头大恸……
从怀中拿出那块魑火,南风的心头再次浮现出司空毓儿的影子,她的笑,她的泪……
将魑火紧紧地握在手里,卓南风缓步向苑外走去……
经过花园,远远地便见柴雨霏在亭下的身影。
歌音愈近,卓南风立在一株树后,又听了一回,心头不禁轻轻一叹。
终究转身,还没走出小筑,只听得歌声乍歇,琴音断绝,带着一声急促的撞击之声——
花都洛阳
司空毓儿缓缓走出密林。
身后的尸体杂乱无章地散落在各处,密林中一片血腥。
柴少康……
这位自在城城主究竟意欲何为,竟在江湖上下了血手印,通令自在城的手下全力追杀自己……
不好!
匆匆赶回驿馆,顾不上男女有别,掌灯推门走进赵应乾的房间,却见赵应乾正在沉睡中。室内仍有余香未散……
司空毓儿心中暗凛,好厉害的迷药!
若非自己的的身体百毒不侵,只怕自己此时已经只剩一具尸骨了。看着昏睡中的赵应乾,司空毓儿暗暗思忖。自在城的人定是对这位楚淮王爷有所顾忌,才会设法将自己引出,没有在驿站中动手。只是,血手印一出,自己所到之处,必会引来追杀,如此下去,倘使赵大哥无端被牵连,该如何是好?
走至里间的书案前,取来纸笔,挥笔而就。
“赵大哥,毓儿现有要事缠身,此番不能同返汴京。仓促离开,还请见谅。与君相约不敢忘,他日汴京再会!毓儿亲笔。”
将花笺折好收在桌上的灯盏座下,轻声关上房门,司空毓儿走了出去。
翌日清晨,赵应乾起身,却不想方靖天已经推门进来急声道:“王爷,司空姑娘她不见了!”
赵应乾沉吟片刻,抬头便看见对面书桌上折起的花笺。
拿着那花笺,看着司空毓儿留下的字迹,赵应乾幽幽一叹。
七日之后。
洛阳。
城中内河上,波光潋滟。一条小舟,旖旖旎旎地顺着河道飘了过来。船首一位艄公,两鬓斑白,笑意盎然,口中却是清朗出声:
“去春零落暮春时,泪湿红笺怨别离。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
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
老艄公的歌声悠然水上,伴着船身摆动的节奏,俨然成趣。船尾立着一位白衣公子,微风所到之处衣袂翩然,别具神采。这白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游历偊行的碧游公子。
碧游公子听着老者的歌声,心中栩栩然。一时对那老者笑道:“老人家,唱的好。”
“公子谬赞了!老汉我随口拈来的,哪里能入公子的耳!公子这是第一次来到洛阳吧。”
“是啊。洛阳美景真是不可胜收,我只来了几日,便觉流连忘返了!”碧游笑道。
“公子赞的有理!洛阳之景,且不失北城之大度豪迈,曼有南乡之芳华婉姿。由来人道,洛阳何处是,牡丹花下游!不是我老汉吹捧,我洛阳城,本是几朝古都,自大唐以来,便有花都美誉。公子既然来了,一定要去看看洛阳城的牡丹!”老艄公兴致盎然,一时对碧游将说道。
“久闻洛阳牡丹美名,只是,如今已是秋日……”碧游尚未说完,那老艄公便接道:“公子不必担忧!如今虽已是秋日,洛阳城中依旧可赏牡丹……”
“哦?”碧游笑向老艄公,面色温和。
“公子有所不知,众人皆知,牡丹乃是耐寒惧热的花种,花只开在四月间,逢盛夏便花苞闭伏了。却不知洛阳乃是天下牡丹汇聚之地,不仅有春日的花品,也有抗寒耐寒的牡丹花品在秋日里开放。也有那两季花期的牡丹伏过了炎夏,二季开放。如今正是秋日天气,公子若有心赏牡丹,来得正是时候!”老艄公似是对牡丹颇具了解。
“老人家,如此说来,我来的并不冤枉!老人家定也是个惜花之人,这城中的牡丹,老人家快快多讲些来与我知道!”碧游一时心中兴起。
老艄公见白衣公子儒雅不凡,又同是惜花之人,一时兴起,便细细说来。“既如此,公子莫道老汉繁絮!且说这洛阳牡丹,始于隋,盛于唐,因其花大、形美、色艳、香浓、花质富丽端庄而名扬天下。洛阳牡丹因着前朝大唐盛世,又有帝国牡丹之说,这帝国牡丹,又有八大花系。公子可知是哪些?”一时老艄公一手划桨,扶髯问道。
碧游听得入神,忙从从船尾走至舱下,径直坐了,虔心受教。
“这八大帝国牡丹,便是白色的‘夜光白’、蓝色的‘蓝田玉’、红色的‘火炼金丹’、墨紫色的‘种生黑’、紫色的‘首案红’、绿色的‘豆绿’、粉色的‘赵粉’、黄色的‘姚黄’。此外不俗的花品还有花色奇特的‘二乔’,‘娇容三变’。论及香味,白色牡丹多香,紫色具烈香,黄粉具清香,是以只要嗅其香便知其花了。”老艄公轻笑吟吟,继而又道:
“公子若有心赏花,可在前往城南处,近几日那里的牡丹园游园会甚是热闹,不少文人才子在那里以文会友,花间对酌,风雅得很,风雅得很!”
碧游听了,不由心生向往。又对老艄公问道:“老人家,但不知此时的洛阳,可见到那些花品呢?”
“公子问我,算是问对了人!若要问此时的花都之中,便有书生捧墨、玉壶冰心、玉蝶、小雪、观音斗、云中鹤、红海微波、雏凤还巢、佛头青、醉胭脂、钗头凤、古城相会、金花状元、和平二乔、粉麒麟、花和尚,争奇斗妍,不一而足。若是适逢其会,公子还能见到夜光杯、黑凤蝶、紫冠玉带这几种上上的花品!”老艄公将浆轻轻一带,便向城南划去——
在洛阳最宽阔的一条大街边,司空毓儿停下了脚步。
一袭白袍,司空毓儿目光所到之处悬着一块金匾,上提着“金粉阁”三个大字。将短箫别在腰间,毓儿泰然阔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洛阳城内最大的一家妓院,是城中官宦人士,纨绔子弟竞相挥金竞逐之地。然而司空毓儿来到此处,是因为另一个原因。这里还是自在城在洛阳城的接头处之一。如果能够从某个接头点打通关节,那么调查自在城,便有迹可循了。
为了尽快将所有的事做个了结,今天不论这里是龙潭虎穴,她势必都要闯上一闯……
所谓温柔乡便是英雄冢,看着阁中温香软玉在怀的男客,司空毓儿不由轻轻摇头。径直走过大堂,走向通往楼上雅室的楼梯处。大堂中迎来送往的老鸨看到毓儿,神色一怔,立刻迎了上来:
“哎呦!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哪!可是第一次来我们金粉阁?”
听着这位老鸨的腔调,司空毓儿暗暗皱眉,却应道:“不错,本公子是第一次光顾你们金粉阁!”
“哎呦!公子,听你的口音,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公子贵姓?看公子你风尘仆仆,不知是做的什么赚钱的买卖?”老鸨殷勤地随司空毓儿走上楼梯台阶,笑意连连。
“妈妈好眼力,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本少爷姓白,从北边贩卖皮革到此,一路好不辛苦!妈妈,还不快快把你们这里的金牡丹姑娘叫来,陪本公子说说话!本公子有的是银子……”司空毓儿说的随意,右手随即一扬,一锭五两的金子便现在那老鸨面前。
这金牡丹乃是金粉阁的头牌姑娘。然而,司空毓儿一路循迹查询而来,发现许多自在城的重要信息,都几经辗转,来到这里。而负责情报搜集的,正是那位名动洛阳,千金难求的一见的金牡丹。
那老鸨见司空毓儿生的模样俊俏,谈吐不俗,又出手如此阔绰,笑得更欢:“好好好!白公子,来到了我们金粉阁,就当是进了家呢!不过……”老鸨忽又面露难色。
“怎么?”司空毓儿挑眉。
“公子一路劳顿,还特意来看我们牡丹姑娘,真是个有心人啊!不过我们牡丹姑娘千金难得一见,更何况,她今日已有约在身,此刻正在游园会里陪几位洛阳城的大人说话呢!要不公子再叫别的姑娘?我们这的姑娘,个个都是美若天仙!”老鸨笑的花枝招展。
“不必了!牡丹姑娘总会回来的吧!本公子等她便是!”司空毓儿朗声道。
那老鸨子伸手便在司空毓儿的脸上摸了一记!
“哎呦呦!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妈妈我实在是打心眼里喜欢!既然公子如此盛情,妈妈我就为你寻个机会。等牡丹回来了,妈妈我一定在她面前多为你美言几句!公子且先休息片刻!”伸手推开一处房门,将司空毓儿领进静室,老鸨命人送上茶水和各色点心,张罗完毕才走了出去……
司空毓儿不顾送茶送水的丫头们进进出出,径自环视这间屋子。
这间屋内,四处摆着古玩,墙上挂着字画,装潢十分考究精致,果然不似普通的妓院那般俗气。
除了宽敞的客室,里间还设有浴室和卧室,屋内袅袅生香……
司空毓儿不由想起了自己当日受伤醒来时所见到的毓秀行宫,听闻自在城城主柴少康素来极尽奢侈享受。自在城作为北方势力最大的邪异门派,财力雄厚,这其中自然离不开柴少康多年来的精明管制……
岂料,顷刻之间,一阵莺燕嬉闹之声传了进来,四名身姿婀娜的女子鱼贯而入,声音如丝竹般曼妙:
“紫兰”“莲若”“红叶”“菊心”
“见过白公子!”齐齐道了个万福,一时俱轻踩莲步围到司空毓儿身侧。
“你们——”司空毓儿顿觉寒意陡升。
“白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可是把阁里的姑娘们都给比下去了!”紫兰首先娇嗔道。
“白公子,不知道您心目中的红粉知己是什么样子的呢?不知道红叶算不算一个呢?”红叶一伸手就勾住司空毓儿的脖子,身体好像瘫软了一般,径直往司空毓儿怀里靠去。
“白公子,瞧您这满头的汗,让奴家给你擦擦……”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菊心这厢已把满是香粉气的绣帕轻轻拭在毓儿脸上……
“白公子,奴家不依!您可不能把莲若给丢在一旁!”莲若在一旁忍了多时,哪里肯依。
司空毓儿只觉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中连连咂舌,这老鸨一定是见她出手阔绰,急于赚自己的钱财,只是想不到她竟一口气叫来四个!此时将她们赶出,又恐人生疑。司空毓儿仓忙地应付着面前的一片花团锦簇,连连笑道:“你们都是本公子的红颜知己!哈哈哈……来来来,你们先陪我坐下喝几杯!”
一时,莲若抚琴清唱,菊心吹箫,紫兰和红叶坐在毓儿左右身侧,频频为司空毓儿斟酒布菜。司空毓儿只在心里暗自琢磨如何脱身,未几,便暗暗举起自己的酒杯,以小指在杯口施下解药。
“来来来,紫兰,再来一杯……”司空毓儿自己先干了,又将袖中的迷药随手一扬。
一团淡紫色的烟雾悄悄在众人身后的空气中散开来……
紫兰和红叶两个见眼前的俏公子只是坐在座位上自顾吃菜饮酒,心里暗暗着急,互相使了个眼色,紫兰因而娇笑道:“公子,紫兰再敬您一杯!”
说毕便拿起酒壶倒酒,却故意将酒洒在司空毓儿衣服上。
“哎呀!紫兰不是故意的!”
一时红叶接着道:“公子,你看都湿透了,公子快把它脱下来吧!”说毕便要为司空毓儿脱去罩衣!
司空毓儿惊骇不已,拉住自己的衣服忙道:“等一下!哇哈哈……哇!喝酒喝得我好热啊,索性大家一起先下去洗洗澡如何!”司空毓儿指着里间的浴室笑道。
“哎呦,公子你好坏啊!”红叶玉手轻勾司空毓儿的下巴,又用食指轻轻点下司空毓儿的脑袋……
“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司空毓儿眼珠一转,笑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一会儿呢,我们每一个人提一个问题,点人作答,要是答不上来呢,就要脱一件衣服,直到脱光为止!”
一时四位姑娘娇笑连连。“想不到白公子还是个如此知情趣的人呢!”早已将乐器放下的菊心走过来笑道。
“那谁先来问呢?”莲若也走过来道。
“我先来吧。”紫兰笑着斜睨着司空毓儿,看了一会,心头愈看愈爱,便道:“白公子,你今年贵庚,家中可有妻室啊?”一时引来另三位红粉巧笑连连。
“紫兰,本少爷今年刚过二十,家中尚无妻室,怎么?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