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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撞撞跌跌地走进门口,令筠玉再次一惊。
抬头之际,却看见鬼驼子身上血迹斑斑,身受重伤,艰难地扶住门墙,走了进来。
“前辈!前辈,您这是怎么了?”慕容筠玉大惊失色,慌忙冲上前去,扶住鬼驼子。
鬼驼子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奇丑无比的小驼子,面上一惊……
慕容筠玉看着鬼驼子的神色,可心中却再也笑不出来,忙道:“前辈,快坐下……”
听着慕容筠玉陌生的声音,鬼驼子又仔细看了看慕容筠玉的眼睛,这才安下心来:“好徒儿……快,你赶快离开这里!”
慕容筠玉讶然:“前辈……这是为何?”
鬼驼子身负重伤,艰难地道:“你快走吧,再不走,柴少康便会追来,逃命要紧!”
慕容筠玉大惊失色,不想鬼驼子大半夜没回来,却竟是和柴少康交了手。
“快走……现在老驼子我身受重伤,你绝不是柴少康的对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鬼驼子心中十分担忧,不想筠玉因为自己枉送性命。
慕容筠玉心中一阵感动,不想鬼驼子危难关头却依旧顾及自己的安危,回来给自己报信。顿时果决地道:“前辈,如今您身受重伤,晚辈怎能弃之不顾,自己逃命呢!要走也要一起才是!”说毕,筠玉将鬼驼子背在背上,拿起老驼子的乌木杖和自己的佩剑,匆匆离开破屋——
几度轮回
老驼子见慕容筠玉如此,虽然嘴上没说,但心中却已是感动不已……
两人急急行至数里之外,鬼驼子忽然叫住筠玉:“徒儿,把师父放下吧,老驼子我……还得回去……”
慕容筠玉闻之愕然:“前辈,这是为何?此时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好徒儿……”看着慕容筠玉一副小驼子的乔装扮相,鬼驼子点点头:“也许此生你果真和老驼子无缘,做不成老驼子的徒弟。”
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递给慕容筠玉,又说道:“易容术你已学得有老驼子的模样了,你把老驼子放下,天南地北,从此……自己去罢!不必再管老驼子我便是……”说到最后,竟像是在叹息。
慕容筠玉讶然,将老驼子放下,又道:“前辈,这是为何?方才前辈口中所言像是执意要回去送死,如今又要晚辈离去……莫非前辈有何难言之隐?”
看着慕容筠玉闻讯的目光,老驼子点头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老驼子要回去,是因为,老驼子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落在了自在城城主柴少康的手里!”
慕容筠玉心中一阵沸腾,又是自在城!
“这是为何?柴少康是要拿他来威胁前辈?还是,难道前辈与自在城过去,有何积怨?”筠玉问道。
鬼驼子点头:“不错,老驼子我原本姓千,而那自在城,与千家庄确实有一段恩怨!只是,如今已经不必再提!昨夜有人前来为我送信,告知我亲人下落,是故老驼子我才会前往城中查探,不想最后,还是着了柴少康的道儿!”说到这里,老驼子将手中的木杖重重一点。
“好徒儿,你还是速速离去,老驼子不忍你因此卷入是非。你还年轻!怪只怪,那一日在千家庄我遇伏之时,老驼子我见了你之后,心里喜欢你的紧,便一心想要扶持你成为一位当世大侠,为的是,日后兴许你可为我千家庄重振声威……如今想来,我本不该存了私心,将你强留在身边!”
“好徒儿!其实老驼子我又何尝不知,他日若你真的赶到山东君台山,武林大会上,暇名远播的正派高手,比比皆是。无论你投身何派,必会有一番作为,都好过跟着老驼子一生躲躲藏藏!”
说到这里,鬼驼子面上竟现出伤心之色。
慕容筠玉黯然。
“今时今日,光景如斯,哈哈哈……我鬼驼子,愧对千家的列祖列宗!”鬼驼子抬头看天,冷笑一声,却是在嘲笑自己。
笑完自己,鬼驼子又摇头道:“的的确确,是我老驼子太过勉强与你!好徒儿,如今,我已被自在城的人追杀,性命不保,你还是……拿着这些钱,前往京城坐份买卖,娶房媳妇,安安份份地过完此生吧。”把钱袋递过去,鬼驼子强忍住内伤,步履蹒跚,转身便要走……
不想,身后慕容筠玉果决的声音传来:
“前辈!如今您为了救自己的亲人,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晚辈一路与你相交甚欢,如何能狠心一走了之!”
想到鬼驼子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慕容筠玉更是打定了主意。这些日子以来,鬼驼子虽然行事怪异,可是待他处处发自肺腑,教自己易容术更是倾囊相授。何况他与鬼驼子形影不离,感情日深,今时今日,焉能置之不顾?双拳紧握,慕容筠玉道:“前辈,晚辈已经决定了,与前辈共进退!我和前辈一起回去!”
鬼驼子看着筠玉熠熠的眼睛,终于,不再发话。
“前辈,您快坐下,让晚辈为您疗伤!”慕容筠玉说毕,便扶老驼子坐下,暗暗运动内力,以碧游诀为鬼驼子疗伤。
鬼驼子只觉一股正义不侵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游走,所到之处,自己的身体顿觉身展意舒,伤势竟好了大半……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鬼驼子内伤好了八成,筠玉才起身对鬼驼子道:
“前辈,依你所言,自在城在洛阳城势力十分庞大,现在他们来意正盛,我们不能强拼,否则只会与之玉石俱焚。依晚辈看来,我们不若以退为进,深入虎穴。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们此时折返洛阳城,柴少康他一定想不到!”
鬼驼子看着筠玉,目光中尽是赞许之意。
看到鬼驼子没有异议,筠玉一下子将鬼驼子背起来,口中喊了一声:“走吧。”
鬼驼子心内一动,登时说道:“好徒儿,为师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你无需再背我老驼子了!”
“前辈只需好好休息!到了洛阳城,我再把前辈放下来。”不理会鬼驼子,筠玉只管往前走。
筠玉背着鬼驼子,两人一老一小,因为俱是驼子,形状十分滑稽。慕容筠玉却丝毫不觉,心中只想着早日帮鬼驼子救回亲人。
话分两头。司空毓儿与绿衣一同赶回逍遥宫,途经洛阳。
“阁主,前面不远就是洛阳城了,不若我们在此地歇息片刻,再继续赶路吧。”绿衣紧紧跟在司空毓儿身后,轻声笑道。
很显然,几日以来,因着司空毓儿的话,绿衣她开心不已,脸上出现了少女本应有的欢乐笑意。司空毓儿比绿衣年长,只因经历种种,早已习惯了平淡处事,如今竟也被她感染了起来,心神也轻松起来。
“好。”司空毓儿点头。两人一起向洛阳城中走去。洛阳虽是自在城柴少康的势力范围,但是,只要行事谨慎隐蔽一些,借道洛阳,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
自在城。
夜色低沉,寒风阵阵,自在城中回廊下的银铃声断断续续,飘飘渺渺,如同是有人在无尽的黑暗中清冷凄恻的歌声……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一处屋檐上掠过……
来人身形极轻极快,突破了自在城内的银铃结界阵法,不着痕迹地停落在自在城中最巍峨大气的一处宫殿之上。那身影站定之际,却忽闻耳边传来了一阵歌声……
那歌声却是从不远处一座高塔处传来。
那座高塔,通体木质,一共九层,是自在城中最高的一座建筑。名唤沙华寺。
此时此刻,沙华寺顶楼,有人在抚动琴弦,扣弦而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千雨霏轻抚箜篌,歌声凄凄切切,回荡在屋内,飘出窗外——
一曲终了,千雨霏意兴阑珊,轻按琴案,冷笑着看向柴少康:
“哥哥不会是闲来无事,才邀我上这沙华寺吧。这塔里什么都没有,实在无趣得紧!”
一语毕,轻轻端起案上香茗,刚要饮时,看着盏中的茶水,面上大变……
“你在茶水中下了什么东西!”怒视向柴少康,千雨霏杏目圆睁。
“解药。”
柴少康面戴蝶形鬼面,站在沙华寺最高层的向南的窗前远望向茫茫的夜色,回答的简短。
看着柴少康,千雨霏只迟疑了数秒钟,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柴少康了,今夜定会有事发生……
千雨霏回首看向四周,却不经意看到西墙一带,长案上摆着香炉贡品,墙上挂着一幅画像。那幅画像上所画,却是两个女子,两个都有着倾城之貌,俱是神色娇媚万千,一个轻舞,一个抚琴。
“你从来都不曾告诉我,这幅画的来历。”千雨霏一时忽道。
柴少康吗,没有回答,只是道:“这么多年,你还是问了。只是,你不该问。”
千雨霏不置可否,却更觉那画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来了。”柴少康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千雨霏面色一变。
“月姬啊月姬,想你此生苦心营谋,机关算尽,逍遥宫数经风浪都屹立不倒,最终,还是因为你的儿子,毁于本座手中……”柴少康看着自己抬起的右掌,渐渐握紧。
千雨霏神情一变,脸色的表情从羞辱渐渐化作愤怒:“你利用我?”
“怎么,看到来人是你的婆婆,心疼了?”察觉千雨霏神色有异,怫然回首,柴少康问向千雨霏。
“这还不是拜我的好哥哥所赐!怎么,如今哥哥痛定思痛,终于决定要杀之而后快了?!”千雨霏站起身,轻轻走到柴少康身侧,幽幽地道。
“过了今夜,本座将会少了此生最好的一个对手。”没有回答,柴少康举起墨玉酒杯,一饮而尽。
“那我便在此预祝哥哥此后早登武林至尊的宝座,从此便可呼风唤雨,天下无敌了!”千雨霏语出冰冷,更像是讥讽。说毕,她转过身,抱起瑶琴便要走。
“你去哪里?”柴少康头也不回,依旧问道。
“哥哥已经利用完了妹妹,雨霏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千雨霏站在沙华寺塔中的木制楼梯前,冷声道。
柴少康听了,右掌一挥,身旁墙壁上原本一块突起的地方霎时凹了下去,扎扎之声传来,那原本关闭着的隐秘楼梯挡板,顿时打开。柴雨霏见了,一时径自下了塔楼,头也不回地去了。
逐级走下那木质台阶,千雨霏忽然觉得脚下恍惚起来……
四周萦绕着一种香气,而且越加浓烈……
千雨霏停驻下来,这才仔细看到,在这沙华寺中,每一层都是空无一物,只摆放着一盆盆紫色的植物。
这种植物很是奇特,紫叶紫茎,有叶者无花,有花者却无叶。
只见这花娉娉婷婷,妖妖娆娆,在静夜中悄然绽放,如梦似幻,视线所到之处紫雾缭绕,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千雨霏走近一株植物,只见那株植物有花无叶,花开五瓣,花蕊极长,蕊间荡着紫色的花粉。
千雨霏只觉得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她伸出手去,触摸那花枝,不经意间,指尖便沾上了那紫色的粉末……
不去管它,千雨霏忍不住凑近,轻轻嗅着那花的香味。
那香味是如此美妙,令她不由地闭上了双眼。
忽然,耳边一阵惊叫声传来……
千雨霏惊恐地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并无一物——
可是惊叫嘶嚎声还在继续……
千雨霏的眼前忽然浮动出影像来,火,灼热的火焰,吐着舌头,直扑向她面上……到处是哀嚎声,亡命之前的呼救声……
她的脸被那火光灼烧的生疼,她想要远离那火焰,那火舌便更进一步,似乎连她也要吞没……
“父亲……母亲……”千雨霏步步后退,悲痛地大喊,因为她看见,当日父亲被人用乱剑刺死,尸身被马匹拖着在火中行走,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惨状……
还有……母亲被人一掌打死的惨状再次浮现,那红色的液体,和母亲临死前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令千雨霏惊恐地大叫起来……
忽然,一声裂响,打断了所有幻影……
千雨霏捂住自己的耳朵,清醒过来,却发现是自己失手摔落了瑶琴,琴弦已断,在静夜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千雨霏剧烈地喘息着,惊慌失措地后退,看着那紫色的植物,却再也不敢上前……跌跌撞撞,扶着楼梯旁的扶手,走了下去……
沙华寺外,一道身影渐渐靠近,片刻停留,终闪身而入。
洛阳城内熙熙攘攘。
走过一处布告栏下,人头攒动之中,诸多武林人士模样的人在那里议论纷纷。
“阁主,为何洛阳会突然聚集这么多的武林人士?”绿衣讶然,轻声问向毓儿。说毕,便凑近前去一看。
“咦……好生奇怪!阁主,武林大会不知何故,被推迟了,不过,三个月后,将会有一场比武大会在洛阳举行……”绿衣讶然道。
“那便是了。这些武林人士必是因此榜文才来到洛阳城。如此想来,武林正派人士,必是有所动作,想要借此次机会震慑自在城。”点头示意,已换做男装打扮的司空毓儿轻声吩咐书童模样的绿衣。
走在人群中,司空毓儿又压低声音吩咐道:“自在城的人因此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