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即便是粉身碎骨,即便是……血流成河,也无法放弃的执着与恨意,谁……又能体会呢?
“好妖儿,朕差点错怪你。”白泽拉住了朱砂的手,由衷地说道,“你不怪朕罢?”
“皇上,那萧淑妃乃是带着人证而来,她既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臣妾又怎么能怪皇上呢。”朱砂微笑着说道,“幸而皇上让这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臣妾应该感激皇上还来不及呢。”
“妖儿……”白泽感动地看着朱砂,这样的一个女人,即便是在那嚣张跋扈的萧淑妃的陷害面前,她都能不温不火不急不躁,这样宽和大肚的女人要到哪里去找呢?“上天真是待朕不薄,有关怀教导朕的母后,又有如此宽和的你。”
“皇上谬赞了,”朱砂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皇上还请先回去歇息一下罢,臣妾侍奉太后娘娘睡了便会回去。”
白泽点了点头,少不得转过身来与庄太后说了几番话儿,方才回去了。
朱砂看着静坐在那里的庄太后,看着她那疲惫而苍老的脸庞,心中慢慢地升腾上一股子难言的滋味。
“是您,”朱砂说道,“是太后娘娘您……救了朱砂。”
“谈不上甚么救,”庄太后淡淡地说道,“只是借哀家在这深宫里游走了多年的经验,帮了你一把而已。”
说着,她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朱砂急忙上前扶住了庄太后,从腰间拿出手帕替她遮在嘴上。鲜血再一次染红了手帕,庄太后竟是喘息不止地倒在了朱砂的身上。
“太后娘娘!”朱砂的心剧烈地疼起来,道,“臣妾请人去传御医。”
“不。”庄太后坚决地说道,“这个宫里有无数的视线都在盯着,这会子去请御医,明日封后大典指不定还会被那些朝臣搞出甚么乱子。只要哀家还有一口气在,就能顶得住。明日只要哀家站在那封后大典的台子上,就绝对不会有人胆敢跳出来说一个不字!”
“太后……娘娘……”朱砂的泪,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滑了下来。她揽着庄太后,泣不成声。
“傻孩子,”庄太后轻轻地叹息一声,“你最大的优点,便是你的善良。但是你最大的弱点,也恰恰是你的善良。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上,善良是会把你害得很惨的,你要明白,行事一定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患。”
朱砂一字一句地听着,默默地点了点头。
庄太后看着眼前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子,慢慢露出了笑容。她亲昵拍了拍朱砂的脸庞,道:“哀家要睡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罢,明日的封后大典,哀家要你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
朱砂重重地点了点头,擦掉了眼泪。
扶着庄太后慢慢地躺了下来,朱砂在床边静立了好一阵子,待到庄太后的呼吸均匀下来,方才转身走向了门口。
“朱砂,”身后传来了庄太后的声音,那声音轻柔得婉若梦呓。朱砂顿住了脚步,但听得庄太后道,“记得,有时候只有心狠手辣,才能保护得了你最重要的人。”
朱砂站在那里,许久,方才点了点头,举步走出了“慈宁殿”。
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云霓已然饿得头晕目眩了,眼前的这片漆黑,只能让她看清楚一点自己父亲的轮廓。她甚至看不到他现在的模样,看不到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爹?”云霓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嗯?”云如海而今已然奄奄一息了,但少不得要咬着牙硬撑着,强打精神地道,“怎么了,小霓,你饿了?”
“没有,爹,是我连累你了。”说不饿,其实是不可能的。已然整整两天一夜没有进水米的云霓早已然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但是毕竟爹是上了年纪的人,自己为了保守住一个秘密而连累他挨饿,却不知道两个人还能撑下去多久……会死吗?云霓自己也不知道。
“傻孩子,怎么说这种傻话,”云如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我们爹儿俩能在一起待了这么多天,已经是上天赐给我的造化了。我先前做了那么多糊涂的事,愧对了你娘的一片心,又连累你没嫁个好人家,应该是我连累你才对。”
“爹,我……”云霓张了张嘴,却着实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爹知道,你一定有你的难处。但是无论如何,你既便宁愿挨饿而死,也没有选择可以求生,那便证明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值得的,既然值得,你又何苦抱怨?”云如海喘息了一会子,道,“没事,别怕小霓,有爹呢,爹和你在一起。”
爹!云霓的泪簇簇地流了下来,流进嘴里,是咸咸的滋味。
即便是一起死,也终是温暖的。她挣扎着往云如海的方向凑了凑,紧紧地挨着父亲的身边。
突然,云霓听到外面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
082:立后大典
有几个人夹着寒冷的气息冲了进来,云霓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模样,便被人迅速地用黑布蒙上了眼睛和嘴巴,便是想要发出声音,也发不出了。
云霓惊恐地挣扎着,她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父亲,那个已然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已然奄奄一息,却又怎么能禁得起这般折腾呢?
然而她便是再担心也是徒劳的,现在的云霓既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任由那些人押着自己上了马车,一路轱辘着不知道走向哪里。看起来在这皇宫里一旦与权力的斗争沾上边儿,便不要想着全身而退了,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会受此连累……自己的坚持,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云霓轻轻地叹息一声,只能在心里默默乞求上天不要为难她的老父亲,然而谁又能听得到她的祈祷?
过了近一个时辰,云霓已然连坐都坐不住了。两天两夜未进水米的她体力早已然透支,这会子在马车上一颠簸更觉头晕眼花,摇晃着便要晕厥过去。幸而有一人抓住了她,然后扯开她嘴上的布,在她的嘴里塞了一粒药丸,又迅速地在咽喉处点了一下。云霓还来不及反应,那药丸便已然被她吞了下去。云霓的心里猛地一紧,慌忙张口问道:“这是甚么……”然而话还没有问完,云霓的嘴巴便被堵上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的太迅速,让她想把那药丸呕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这是毒药,那可如何是好!
一股寒意袭上云霓的后背,连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然而半柱香的工夫过去,一缕清凉之感从体内升腾,驱散了云霓那饥饿的晕眩与饥渴,她的难过之感竟然好了一些。
怀疑之心大起,云霓真正好奇起对方的身份来了。他们到底是甚么人,想要做甚么?
又这样一路颠簸着走了一个多时辰,那马车才停了下来,云霓被人拎下了马车,外面刺骨的寒冷让云霓全身都颤抖起来,不多时,她便被带到了一处温暖的地方。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无端地让云霓感觉到亲切。她竖起耳朵细细地听着,除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却并未听到别的声音。
这到底是哪里呢?
我爹……又怎样了呢?
德胜元年十月二十一,乃是武昭国新后——婉瑜皇后封后大典的日子。
这一天所有京城的百姓们都挤在皇城之外,听着那鼓乐的齐鸣,纷纷猜测着那位美丽的传奇女子——朱砂的容颜会是何等的令人惊艳。听说从一个刚入宫的小主儿到皇后,用了也才不过一年的时间。会是谁人家的女子能够有这等荣幸?还有那先前流传在宫外的诸多故事,让所有的人百姓们都纷纷兴奋地挤在一起,不顾寒冬的冰冷,交头接耳地私语着、谈论着。
这若大的京城里,却要比过年还要热闹。这热闹的气氛显然让百姓们已然完全不记得,先前那位文菁皇后的丧事还不过百日,那挨家挨户挂在家门口的白花竟是被不约而同地摘了下去,换上了五彩葫芦、大红花等物,喜庆得很。
毕竟这位新任皇后婉瑜皇后可是个了不得的奇女子!家家户户的女人们竟是比男人们还要兴奋,每个人的脸上都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然而就在百姓们团聚在京城街头,喜气洋洋地议论之时,却有一小队人马从城门口呼啸而入。那为首的乃是身着狼皮大氅的中年男子,身材伟岸挺拔,眉目之间尽是杀人的怒气。而他身后之人却根本不是随便他而来的,而是一队官兵正在边奋力追赶于他,一面高声地喝道:“啸远侯爷,啸远侯侯爷,皇上有圣,请您在京城外十里等候圣上召唤。啸远侯爷,还请您留步啊!”
然而那慕容文鹰却哪里听得那些官兵们的呼唤?他自咬紧牙关,策马飞奔,一路上马声嘶鸣,唬得那引起百姓们纷纷挤成一团,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薇儿,别急,为父来了!
慕容文鹰的双眸血红,寒风刮在脸上像刀一样尖锐,然而这比起塞外的寒冷又算得上甚么?白泽小儿,你的胆子忒大了,你的心忒毒了!本侯在塞外为你们白家卖命杀敌,你却在京城里屠杀我的女儿,还企图藏匿事实不报,你的良心何在!你的仁义何在!
慕容文鹰早在回京之前便已然将大部分的军队扎营在京城外五十里处,如若那白泽不给他一个交待,那么今日便要血溅京城,让这白底的天下变他一个样子。
此时的庄太后正端坐在天坛平台的正上首,纵然天气寒冷,但是这位老太后的气色却极为红润。阳光下已然看得出,这位老太后的头发已然全白了,散发出耀眼的银色,衬得她的神色安祥而满足。
“吉时已到,请皇上宣读圣旨!”顺元扬着嗓门,喜气洋洋地说道。
白泽面带微笑,拿起圣旨走到台上。那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口中直呼万岁,其声洪亮可响彻天地,白泽身着龙袍,衣袂飞舞,甚为俊美神武。庄太后脸上的笑意愈发欣然了。
然而却在这时,突然从天坛下方匆匆跑上来一个武官,在九层台阶下面,那武官对礼部尚书耳语了几句。但见那礼部尚书贾井的脸色大变,急忙匆匆奔跨上台阶,跪倒在白泽面前,道:“皇上,太后娘娘,那啸远侯慕容文鹰……已然闯进了宫了!”
甚么!
所有人的脸色齐齐大变,就连白泽的脑子也是“嗡”地一声响,整个人摇摇欲坠,险些跌倒在地上。
那平阳王和鲁国公二人相视一笑,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去。
“皇上,还快宣读圣旨?”庄太后将手杖重重地敲了下地面,催促道。
白泽浑身一凛,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召……”
“且慢!”但听得一声怒喝,婉若洪钟,慕容文鹰身形矫健地从马上飞身下来,纵身跃向那处平台。
“读!”庄太后咬牙道。
083:血染皇宫
白泽深知此时再不抓紧时间便便恐怕要生麻烦,便飞快地念起诏书。然而那慕容文鹰的身形更加飞快地往上奔来,当他的脚步踏上平台之时,侍卫们便“呼啦啦”地涌上来,手执兵刃将慕容文鹰拦在了外面。
“皇上,臣的女儿文菁皇后死得不明不白,百日不过皇上便在这里册封新后,难道想让天下的人都耻笑吗?”慕容文鹰怒吼。
“慕容文鹰,你好大的胆子!”庄太后厉声喝着,猛地站了起来。然而胸口有一股热浪涌上来,径自撞击着庄太后的脑门,让她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晃了一晃。郑尚宫急忙扶住了庄太后,不无担忧地轻道:“太后娘娘……”
然而庄太后伸出的手制止了郑尚宫的话,她咬着牙道:“哀家还撑得住。”
“慕容文鹰,你的胆子不小,竟然在没有皇上诏书的情况下擅自回京?”庄太后的双手紧紧地捉住手杖,以支撑住她的身体,尽管一阵又一阵的晕眩袭来,但是庄太后还是咬着牙撑住了。“不通过禀告便擅闯入宫,慕容文鹰,你到底想干甚么?难道你的眼里没有皇上,没有我武昭国的法纪了吗?”
寒风吹起庄太后的发丝,她的目光坚定而充满了愤怒,那是一位母亲保护儿子的怒火,更是身为一朝太后的尊严与威仪。慕容文鹰定定地看着庄太后,扬声道:“太后娘娘,您说的都对,可是臣只想问一句,臣的女儿在哪里,那个原本应该站在皇上身边的文菁皇后在哪里?”
一袭话问得所有的文武百官都面面相觑着沉默下去,白泽的心里也涌上一股子难言的滋味。而庄太后则稳稳地接住了慕容文鹰的目光,道:“文菁皇后她,崩了。”
“崩了,崩了……”慕容文鹰喃喃地念着,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庄太后,你好狠的心啊,我慕容文鹰在塞外出生入死,有多少次险些死在沙场?然而你却连我女儿的死都不言语一声吗?你还问我为甚么来这里,好啊,我告诉你我为甚么来这里!”
说着,他一步步地走向庄太后,那些侍卫们一个个儿神情紧张地手持长剑站在那里,生恐这位以能征善战而闻名的啸远侯慕容文鹰一个激动拔剑冲上去。
“身为人父,我不知道自己女儿死去的消息;身为人夫,我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被人囚禁于府中的事情;身为臣子,我竟不知道皇上要立新后的事情!敢问太后娘娘,眼里可曾有我这个啸远侯,可曾当我这个用命拼杀在塞外的臣子当个人看!”慕容文鹰越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