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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并没有甚么野心想要去做甚么,只是想让身边的人能够温暖快乐。原本以为,被毁了容貌人生便灰暗蹉跎了下去的,可是,多亏娘娘,让清荷觉得自己还有用,让清荷没有被父母看到不争气的模样。清荷此生如此有幸,能够在娘娘的身边服侍,能够得到了娘娘的关心与信任,对于清荷而言便已经足够了。只要珍婕妤娘娘不要责怪奴婢擅做主张,害了戴宝林娘娘,奴婢清荷……便已然欣慰了。如果有来生,清荷还愿侍奉在娘娘的身边,以报珍婕妤娘娘的知遇之恩。”
说罢,便长拜不起。
“清荷……”朱砂再也忍不住了,她的泪水像是决了提一般簇簇地落了下来,颤抖得几乎站不稳。那妙涵上前一步,扶住了朱砂,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来生……来生吗?
小玉怔怔地看着清荷,清荷的话像是一记春雷,就响在小玉的头顶,让她所有的感知都顷刻间恢复了知觉。
连……今生都不能保证的人,却还要寄希望于来生吗?还真是……傻得要死啊,清荷姐姐。小玉看着清荷,她的脸上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竟然,还带着欣慰的笑意。就像那个珍婕妤一样,自己这明明是在做背叛她的事情呀!为甚么刚才珍婕妤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既不生气,也没有恨意?
她们……她们都是傻子吗?
小玉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看着这宫殿里的每一个人。
她看到刚才还是满脸肃杀之气的庄太后,此时却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满脸都是温和与动容;她看到那一直紧张着看着清荷的郑尚宫眼中,闪烁着欣慰的目光;她看到珍婕妤娘娘朱砂的泪簇簇地泪下,尽是难过与不舍;她看到妙涵和夏青的脸上均出现着钦佩。唯有那宋贤妃娘娘震怒不已,她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死死地瞪着清荷。可是,她为甚么这么生气呢?这个宋贤妃娘娘,她明明是与戴宝林娘娘并无交情的呀……她真的是带着自己前来替戴宝林娘娘伸张正义的么?
如果是真的,可是为甚么清荷姐姐又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下来,宁愿她自己承担也不要说明珍婕妤娘娘知道这件事情呢?
清荷姐姐……她甚至提到了来生呢,难道说,她做好的打算是……
这样想着,小玉便不由得全身一凛。
那么说,自己这一行来,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找出害戴宝林娘娘的幕后凶手,而是……而是要陷害珍婕妤娘娘的么!
“万万不可将你找过珍婕妤娘娘的事情告之他人知晓,否则害人害己,切记切记!”清荷姐姐的话再次响在耳边,小玉仿佛掉进了千年的冰窖,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她被利用了,她再次被利用了!
这一次,她害得不仅仅是珍婕妤娘娘,还害了清荷姐姐!这两个……真正愿意帮助自己的人啊!而清荷姐姐她,竟然想要以自己的性命去保护珍婕妤娘娘么,可是自己呢,自己到底在做甚么!
“清荷,你倒是义胆忠心啊。”宋贤妃恨不能上去好好掴这清荷两记耳光,她上前一步走到清荷的面前,冷笑着说道,“你以为这是你能自己揽得下来的事情么?可惜,做忠仆可不是这样做的。你想要抹煞珍婕妤娘娘做过的残忍事情,简直异想天开!”
“所谓残忍的事情,”清荷的声音清朗而有力,她抬起头来,稳稳地接住宋贤妃那充满了怨毒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就是那些企图恩将仇报,害人害己,利欲熏心之人所做的无耻勾当。”
“你!”宋贤妃气得全身都在发着抖,她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指着清荷,几乎要扑上去撕她的嘴。“你好大的胆子,啊?谁给你的资格在这里跟本宫叫嚣,啊?放肆,你放肆!”
“呸!”清荷张口便啐,啐得那宋贤妃尖叫一声,唬得她连连后退。
“宋贤妃,”庄太后的声音兀地响起,带着那高高在上的威严,带着如雪似冰的寒冷,让人闻之便觉心惊,“你踩到哀家的脚了。”
宋贤妃便像是自己被踩到尾巴一样,轻叫一声,连忙跳到一边儿。看到庄太后满面阴沉地看着自己,宋贤妃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回恐怕要前功尽弃了。可是,到嘴的鸭子,谁又会任由它飞走?她宋贤妃可断然不会让这得之不易的机会就这样凭空飞了。
更何况事情既然已经进行到此处了,便已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087:惩罚
宋贤妃定定地看着朱砂,唇边绽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她低下头来看着清荷,冷哼一声:“清荷,你还真是会演戏,你以为只听你的片面之词便够了吗?你莫要忘记了,本宫是带着人证来的!”
说罢,便急急地走向小玉,恶狠狠地盯着小玉,道:“小玉,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你是怎么求见的珍婕妤,又是怎么被拒绝的。”
小玉听着这高高在上的声音,那冷冰冰的话语一下接着一下敲击着她的心灵。记忆里,只有文菁皇后那种只会在背后折磨宫人的家伙才会这样对宫女说话,戴宝林娘娘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地对自己和怜风的。她既没有大声地喝斥过自己和怜风,也没有这样趾高气扬地命令过自己。就连这位珍婕妤娘娘,就连这位珍婕妤娘娘对她手下的宫女们都是轻声细语的,何曾有过这种呼吆喝三的嘴脸?
小玉慢慢地抬起头来,平生第一次,用一种充满了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位人人被称为“主子”的女人。
她只不过也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么……难道就比我们这些宫女么多了甚么吗?凭甚么,我们就要被这样有着险恶用心的人支使来去?就连生死……就连生死也要任由她们来决定!
看着小玉这种异样的眼神,宋贤妃更觉得火大,她怒瞪着双眼喝斥道:“你难道是聋了么,听不到本宫说话吗?你不是说,珍婕妤拒绝了你,让你去找萧淑妃的么?而今到了这里怎么却哑了?”
小玉心头已然有一股火被慢慢地点燃了,她的眉微微地皱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宋贤妃。
宋贤妃被小玉这种直勾勾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毛,不由得后退一步,然而她深知这个小玉才是今天所有事情的关键,便转了转眼珠,脸上荡出了和善的笑意,放柔了声音道:“小玉,你难道忘记了吗?是谁把戴宝林娘娘害死的?萧淑妃娘娘明明都已经带着庄太后去到‘紫玉宫’了呀,可是为甚么戴宝林和她腹中的胎儿还是死了?你难道真的不想查出幕后的凶手给她们报仇么?”
“够了!”庄太后突然暴喝一声,唬得那宋贤妃全身一震,但见庄太后的眉已然不耐烦地皱了起来,目光阴冷地看向小玉,沉声道,“哀家看这个小宫女不过是想要借机作怪,想要制造事端。亏得哀家还当她是甚么忠仆,想不到那戴宝林如此可怜,不仅身赴黄泉,就连身边的宫女都不能体恤于她。来人,将清荷给哀家杖责一百,将这小玉也一并压下去乱棍打死!”
杖责一百!
清荷的面色攸地苍白下去,整个人都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朱砂和妙涵等人更是齐齐大惊。
“不!”小玉突然凄厉地叫着,扑到庄太后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息怒呀!”小玉大声地哭道,“此事,此事与清荷姐姐无关,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她越说越激动,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庄太后的双腿,“太后娘娘,是奴婢冒死前来‘明霞殿’求见珍婕妤的没错,可是奴婢确实是被清荷姐姐拦了下来的。清荷姐姐说珍婕妤娘娘人善温和,只恐帮不上奴婢这个忙,还得奴婢寻一位凌厉些的主子替奴婢做主。奴婢料想那宋贤妃娘娘原本便是文菁皇后娘娘的表妹,是断然不会帮奴婢的,这才擅做主张地跑到了萧淑妃娘娘那里。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为了想要从那萧淑妃娘娘的宫殿里逃出来,才编了这么一套谎话来的。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
小玉哭得声撕力竭,连全身都在发着抖,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清荷,颤声道:“只是,只是奴婢绝然不是为了制造事端,也绝无害珍婕妤娘娘之心。奴婢……奴婢只求太后娘娘能够体恤清荷姐姐为保护珍婕妤娘娘之心,从轻发落。更希望……”说着,她竟慢慢地站了起来。她那消瘦而憔悴的脸上,此刻竟散发着一种异彩,整个人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那年轻的容颜充满了坚定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道,“更希望戴宝林娘娘泉下有知,会感念小玉一片护主之心,小玉……只想替戴宝林娘娘昭雪呵!”
小玉深深地看了朱砂一眼,眼神里有着几许释然,也有着几许敬意。就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小玉突然起身奔向了殿外。
“你这死丫头,你作……”那宋贤妃被唬了一跳,刚想要对这个出尔反尔的宫女喝斥一番,却不想那小玉却直奔向院中的柱子,一头撞在了上面。
整个大殿顿时陷入了震惊的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青方才率先走出了殿去,在那柱子旁边扶起了小玉。鲜血已然染红了那张清秀却又消瘦的脸,只是这张脸上的表情却又是那么平和。
夏青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抬起头来。
大殿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夏青的表情,那种悲伤与无奈让全场之人均感觉到了心情的沉重。
“将那孩子……厚葬罢。”许久,庄太后方才缓缓地说道。
厚葬……厚葬又有甚么用?
朱砂在心中暗暗地苦笑了一下,抬起眼看向了庄太后。
难道这就是你心中所谓的公正么?难道这就是你这位“铁腕”太后的原则么?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无辜的生命周转于那些强权之手,最后被残忍地摧残么?
庄太后没有看朱砂,她抬起头来,面容冷漠,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宫女清荷知情不报,害戴宝林错过了求生的时机,致使龙脉尽断,论罪当诛。但念在年幼尚且免其死罪,受杖责五十,押至敬庭。其主珍婕妤朱砂管教无方,罚奉三个月。”
说罢,举步便走向殿外。
“太……太后娘娘!”那宋贤妃眼看着自己这一场忙活要成了空,唬得整个人都慌了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庄太后的袖子。
庄太后停住了脚步,冷冷地转过头来看住了宋贤妃。
088:值得
当宋贤妃看到庄太后那冰冷的眼神,那到嘴边的话儿全部都像是被冻成了冰块儿,怎么吐也吐不出。
那先前气势汹汹的嚣张气焰也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宋贤妃就在庄太后那充满了震慑力的目光里慢慢地后退,低下了头去。
败了。
她宋贤妃败到底还是败在了这个珍婕妤的手下,宋贤妃愤愤地转过头去,看向朱砂。好一个攻于心计的女人!想不到年纪这么小,城府却这么深!看起来这个女人远远比萧淑妃和德妃洛红英还要难对付,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把她连根拔起。要不然,她便是将来的第二个庄太后!要知道人人都道这庄太后开明宽宏,却孰不知她当年登上凤位之时,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呵……
与其让这样的女人上位,还不如拼尽了全力救文菁皇后出来,或可平分后宫之权。
哼,咱们走着瞧。
宋贤妃愤愤地拂袖而去,刚才还沉浸在剑拔弩张气氛里的“明霞殿”顷刻间安静了下去。
清荷依旧跪在那里,这才发现自己的额上已然满是冷汗,就连衣裳都被泠汗浸透了。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到了自己主子那满是悲伤和感动的眸光。那双眸子里还带着点点的泪痕,完全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娘娘,不要哭。”清荷只是淡淡地笑着说道。
“清荷……”朱砂想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朱砂想说,如果当初能够心狠手辣地行事,或许就不会拖泥带水地发生这样的事情;朱砂还想说,你为什么这么傻,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于我,明明……那么懦弱的我呵……
可是朱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吸走了,只能依靠在妙涵的身上无力地看着清荷。
其实,不用说的,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清荷微笑着看着朱砂,她的微笑是那样的平和,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温暖。却让朱砂更加抑制不住激荡于心的情愫,模糊了视线。
“珍婕妤娘娘,奴才们要带清荷下去了。”两个执惩太监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刚才这一幕,他们完全看在眼里。之所以这么久迟迟没有上前来,也是碍于这对主仆的分别心意。“珍婕妤娘娘的一片体恤之情,奴才们甚为感动,可是还请珍婕妤娘娘考虑到奴才几个乃是职责所在,不得不……”
“本宫明白。”该来的,迟早要来。朱砂动了动嘴唇无力地说着,忽又像想起了甚么似的,缓缓直起身来,对妙涵做了一个手势。妙涵会意,急忙转身奔向了内殿,不多时便奔了出来,手中竟是两迭厚厚的银票,分别塞到了这几个小太监的袖子里。
“啊哟,珍婕妤娘娘,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几个小太监如何不知道这位珍婕妤娘娘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