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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风刮起如飓,短短几天自关镇边境席卷整个大陆,犬戎队伍阴谋暴露,被逼自关镇退兵。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就此点燃三方势力逐鹿王座的星火,也燃起其后长达五年的天下纷争。
便在大乱当晚,大越皇宫引发宫变,尤傀儡皇帝华意乘机发起的动乱血洗大越,韶华公主急急赶到,召集死忠内臣赴死顽抗,大莫魏副将魏庆及时赶到支援,两兵相交,华意几度剿杀不成,随即带兵离宫,与宸王汇合一派,率大军撤离大越。
宸王喀索木,大莫君王叶从,两方相抗,九州纷乱,硝烟四燃。
天下,战起。
倾国豪赌
苍茫崖下,三江河海,一望壮阔的草地如燎原般铺洒畅广大地。
此处风急,已是初夏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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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势力两方分属,乱后名存实亡。
乾景三年初,大莫犬戎正式交战。
逐鹿九州的铁蹄肆虐半年之久,踩踏无数鲜血后,终于摄入两国外境苍茫野。
征伐半年,这是大莫犬戎双方面临局势最为复杂的一战。
主帐内气氛紧张,争论声不断传出,来往年轻的斥侯无数,前线战报源源不断被送来。
叶从沉身主位,玄墨战袍染上风霜之色,几个时辰前亲临战场杀敌,没来得及脱掉。
他低头凝眉审视地图,苍茫野位于边界,跟大莫不沾边,却是打开国门的必经之地,让出此界,便等于让鼎大莫,时刻半年血的洗刷,没有人愿意在牺牲无数鲜活性命之后,遭受如此耻辱的失败。
此一战宸王与叶从完全正面交锋,彻底抛开以往虚虚实实绕路政策,中心势力完全聚焦苍茫野,两方最高统领者面对面的横刀相向,劈裂横空般的刀锋凛冽在两处,森寒相对。
“皇上,末将等人带兵围堵三江河岸,犬戎狠攻河口,粮草河运时被劫,如今之计,唯有带小拨人马赴敌阵毁去粮草,既然带不回,那便同归于尽!”
乔远眼神激越,身上同样浓浓血腥,充斥褐黑结块的红。
叶从漠然未语,萧征却已皱眉:“乔将军,我军粮草已经不多,现下毁去岂非自裁?敌军可能还有外援送粮。苍茫野之战少说一月,犬戎将我们围困此处,又公然夺粮,必定有诈。我等直接打进犬戎夺粮方是最妥,苍茫崖易守难攻,敌军想是料定我军毁粮才疯狂夺抢。如此一来,我军怎能明知有诈偏去行?”
“萧副将此言好大口气!”乔远嗤笑,“抢粮?说得轻巧,一个不慎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赴往敌营安然走个来回都算登天本事,何况还要带大批粮草回来,岂不笑话!”
“乔将军言之有理。”穆凯点头,“抢回粮草几乎无可能,现下唯有将敌我粮草皆毁,如此才能保我大莫同犬戎一时抗衡。否则势力偏差即刻拉大,局势于我军极其不利。”
萧征闻言冷冷道:“穆都督!毁去粮草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现下尚有可能,你却妄言毁之,这是存了什么心?”
“三江之水莽急,如此天堑,我军军粮尚能在萧副将率领之下被夺,阁下存了什么心?”穆凯挑眉反问道,拱手而向,“至于末将之心,自有皇天明鉴!”
“穆凯!你——”
“够了!”叶从轻喝,“大战当前,你们是千万士兵的统领,不是山野莽夫!朕要的是统领三军的智者!不是一堆只知口舌之辩的废物!”
“臣等知罪。”
一室人跪地俯首,顿时安静。
一时间,帐外的马蹄枪击铁器喧嚣声清晰的传进来,压进每个人心里,所有人面色都沉了下来,短短时间内,这是又一波战争打响的轰鸣。
杀伐!鲜血!残肢!头颅!
人肉铸成的城墙牢牢困守在苍茫野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寸草染血,狼烟冲天燃起,飞溅而起的铿锵声声嘶鸣,铁甲交融成一片,震天杀伐声如洪流般笼罩整片土地,黑压压的箭雨冲天而起,最前排的年轻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无情斩杀,利剑刺穿胸膛,下一秒,后继的勇士直冲阵前,尸体被踩踏马下,瞬间成了肉末。
战士们杀红了眼睛,为各自的立场而战,只记得一个动作,砍杀!砍杀!
处处都是森冷长矛的利刃相对,残肢断剑随地可见,反手一个劈砍,甩开又是一个敌军头颅。
死亡!到处都是死亡!
这一场定论半年征战最终成败的战役,用无数人生命铸成的胜利和失败,瞬间硝烟燃起!
两方阵营人力均等,死守不相上下的实力,围困在苍茫野万丈草原上,都在虎视眈眈的等待谁先处于弱势,只要露出一点点防守的缝隙,而后,对方虎狼般的利爪便会狠狠撕裂你的皮囊,下一秒,便是永远的失败,全军覆没!
犬戎不惜烧兵万人夺抢大莫粮草,如今二十万人的军队存粮最多只能延续半个月。
这之后面临是什么局面?
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
当没有食物支撑的时候,吃的,就只能是人!
吃生为战友的人,吃队伍里病弱的人,吃战场为国捐躯的人,吃完死人吃活人。
那种野兽般的绝望,困兽般的苟延残喘,迟早耗尽大莫最后一个勇士的热血。
如果说这是必须面临的,那么,犬戎妄想坐观壁上。
森凉如刀锋的光芒在叶从眼中一闪而过,他随即拂袖而起,面朝布满天下沟壑的地图,伸手点到:“萧征,率军恒林崖口布下一线阵防。此处犬戎兵力聚集最盛,攻击力最强。我要你务必阻止犬戎今晚入三江河内一步!”
这道命令的完成度可以说是残酷的,若要阻止,牺牲掉的大莫士兵人数之多,想想都令人胆寒,帐内将领们一时眼神都很复杂。
萧征上前一步,坚定颌首:“是!”
“别急着说是。”酷夏天气里,烈日之光刺眼而炎热,大汗淋漓挥洒在地面瞬间成灰。
叶从在阴影处长身而立,神情难辨,他缓缓抬起头,一字一顿道:“我要你务必阻止犬戎今晚入三江河内一步!但,尽可能少杀敌军士兵。”
“什么?”
质问声尖锐的破口而出,领兵多年的沙场悍将,在这巨大的震撼里连敬上的操守都忘了个干净,愕然的看着他们的王上。
不仅是萧征一人,帐内所有高层军事将领都瞬间震惊失去声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
叶从却没给他反应机会,一指地图:“穆凯,率其余所有士兵不惜一切代价下河取水,能取多少是多少,取不够数者,军法处置!”
穆凯满脸不解跪地:“是!”
“乔远,带兵突袭三江河口,炸毁沿河桥梁,一个不留!”顿了顿,“包括我大莫援军必经之桥!”
“皇上!这……”乔远听着这些越来越惊悚的命令,终于忍不住震惊,“这是在自毁退路啊!”
“皇上。”韶华突然一掀帐帘,一身盔甲自帐外走进,血腥气自她身上散出,深深看他,“您要做什么?”
男人冰冷侧脸线条染上几滴鲜血,诡谲苍白里绽出一丝妖红,竟阴冷的妖艳。
“来得正好。”叶从抬头,说的却是紧跟韶华身后的一名参将,“江达,率队横扫战场,秘密运回敌我两军残尸,越多越好,立刻!”
整个主帐内鸦雀无声,都感觉到某种气氛蔓延,将领们愣愣看着叶从,忘了说话。
“皇上。”韶华难以置信的看他,“您要……”
“不错,我要用尸体在酷暑闷出一场瘟疫!”叶从背过身,沉声道:“然后,将瘟疫种子,投向三江河内,饮水之源!”
“皇上,万万不可!”一直沉默的尚盛上前一步,重重磕头,“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军家大忌啊皇上!瘟疫一旦引发已是重灾,若是涉入水源,不光敌军,就连我军也可能被感染。”
听到这里,众人顿时明白了叶从之前的举措,酷暑天气,乔远却通身凉了个透:“皇上,即便我们当先下河采水,可盛夏天气,水源蒸发快使用也快,根本不够用,到时一缺水,后果不堪设想啊!皇上三思!”
韶华急急上前:“太师十万援军已经开拔,不出半月便到,我们可以拖延一些时日,待大军一到,还是会有转机的!”
“眼下即使太师赶到,也不能抗衡犬戎。各位可知,当日宫变,有一拨连皇后也不曾接手的精兵秘密失踪,而带走他们的人。”他冷笑,“正是华意。”
韶华愣住,她执掌大越多年,从来不曾得知有过这样一批军队存在。
“多少人?”她惨白着脸。
“不多不少,恰是咱们援军一倍。”叶从凉凉看她,“二十二万。”
“怎么可能!”韶华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只要这场宫变这些精兵,全都计划在皇后执掌大越甚至是更久之前。”
“困守苍茫野,粮草不足,持久战一打开,不足一月可见分晓,看似时间很短,却是分分秒秒都需计较的困兽之斗。下场好一点,是和犬戎两败俱伤,略差一点,便是大莫灭亡。皇后所言不错,半月后太师的确能援军到此,可华意照样也能。到时谁胜谁败,不言而喻。”
叶从走出几步,掀起帐帘,视野远处是一片刀锋黑甲的肉末机,搅拌了无数性命鲜血。
他转过身,面容坚定而凌厉,“所以朕要你们务必守住此战半个月,炸毁所有来援队伍通道。大莫不能败!就算是死,也要将犬戎拉着共赴黄泉,祭奠我皇朝英灵!于犬戎而言,前场关镇之乱“瘟疫”带来威慑尚未散尽,如今,朕便趁势送他一场真正瘟疫。大莫和犬戎各占先机,我们水源比犬戎充足,犬戎粮草比我们充足。犬戎人数多,缺水危机更为难熬,极易引起内乱。接下来,就是等哪方撑得久!”
“朕要和苍天做赌,看看它,是欲让大莫和犬戎一同覆灭在这苍茫野上?”
“还是叫朕,绝处逢生!”
太师失踪
漆黑深夜,深空高处血色弥漫,注定是个不会平静的夜晚。
轰鸣声砰然乍起,翻飞气浪吞云入海之势,烟尘滚滚如浪涛,一时间人人喘不过气来,灰尘溅起无数,就连临河守卫士兵也未能幸免被卷入层层波涛,连大地都在颤抖。
大雨瓢泼般倾盆而下,惨叫声惊呼声顿时在犬戎营阵里轰鸣炸开!
“轰炸三江?”
即使处在山中央也可一眼看见底下惊天动地的惨状,来回桥梁全部被炸毁,一个不剩。
玄墨锦衣男子立在半山之中的营帐外,缓缓勾起嘴角:“好大手笔!”
“叶从果然不负他权谋高超在外名声,也不枉本王那姐姐死心塌地的跟他。”身后走来一人,语声揶揄,锦衣男子回头便见华意自帐中走出。
“宸王可有对策?”华意与锦衣人并肩而立,山下顷刻已是一片狼藉,水流漫过河口,原本驻扎在岸边的营帐正急忙撤回。
“他这是要与我们拖到死。”宸王缓慢的笑了笑,眉眼间毫无异域犬戎的粗犷,一举一动俱是风流,“那便拖吧,看谁耗得住。半月后援军一到,即刻重塑桥梁。”
“本王也正有此意。”漫天血雨之下,华意微笑。
“殿下!”身后一声急唤,宸王和华意齐齐回头,远方一骑疾驰而来,冲至面前。
“殿下!”
“大莫太师失踪!”
“什么?”华意惊道。
“失踪?一国援军主帅失踪?”宸王皱眉,沉声道:“叶从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冷冷道:“查,本王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能凭空没了不成。”
“再探!”
“报——”一声长唤,惊破凝定空气,年轻斥候急急下马奔向主营,浑身脏污,却仿似未觉。
部署瘟疫炸毁三江费去极大精力,几夜未合眼,叶从身形疲倦走出营帐:“说。”
斥候单膝跪地,焦急道:
“皇上,太师失踪!”
叶从骤然回首:“什么时候的事?”
“回皇上,前天。”
叶从缓缓眯起狭长双眸,随即拂袖转身,疾步向帐中走去,召集将领:“立刻下令转交太师麾下兵力,即日开拔苍茫野。”
“太师失踪?”关镇一处小农舍里,同样的话几乎在同时响起。
停下浇花的水壶,毋经年走出花圃,三千将手中信条递给他,放走信鸽。毋经年掠过信条一眼,看向三千,并未惊讶,淡道“犬戎做的?”
“还不清楚。”
精致小楼前,江南婉约水乡的风气在楼中尽显,满满眼翠竹园边,三千眼神一瞬间如风过涟漪。
半年前关镇一乱之后,她和毋经年一致决定留在这里控制极易内乱的局面,毋家钱家势力调转来此,往后,一住便就是半年。
看来今天就是临行日。
毋经年微微一笑:“也好,休整半年的闲日子,该活动筋骨了。”他朝身后伸出手,“走吧。”却没人回应,他回头,却见三千隐在树荫下,半张脸明暗分界,面上神色难辨。
“怎么?”
她转过头,苍白面色衬着一双墨色的眼,眸中分明黑白,似存着一团团氤氲浓厚的雾气,毋经年一愣,三千却已背过身去:“毋经年,你速速赶往帝京。”自怀中掏出一块白玉,刻有繁复字样,“这是太师府令,太师失踪后军心必定不稳,你此去可凭府令接下援兵带往苍茫野,你智商我放心,旁的就不多说什么了。”
毋经年突然一把拦住她,指尖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