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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侯门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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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丰认认真真地看向她:“还记得,你当初说欠我一个人情。小玉,留在侯府,陪我共度难关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点心机怎么当姨娘

这锦衣玉食,豪门高院的日子,寻常人即便是梦到了,都要乐上好几天,被他说得好像是刀尖喋血似的。
看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金小玉才正襟危坐,道:“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季长丰脱了鞋子,坐上床,紧挨着金小玉。明明没有使上什么力气,她却觉得他把身上的力气都卸下,靠着她支撑。
他不徐不缓地,平静地说起这繁华侯门后,不为人见的疾苦。
季家自传到侯爷这一辈,忽然子孙单薄了起来。季长丰原先有个哥哥,很是聪颖懂事,却在十多年前病故了。那几年,季家子孙凋零的厉害。至今,四房一共只有两个男丁,一个女儿。
幼时,他体质不好,经常有个三灾两病。养到七岁,还是病怏怏的,瘦弱得像个五岁孩童。侯爷狠了狠心,把幼子送去剑庄历练。没想到离了侯府,他不药而愈,日渐得康健,加之修习武艺,很快就比寻常孩子还要强壮。
虽然只有七岁,他也早慧,冥冥中感觉到侯府险恶,硬是远离亲人,练武至出师才归家。那年,他年十六,已是剑庄里最优秀的弟子。
回到侯府,发现他虽为嫡子,却不如三房的季砚更得老祖,父亲爱重。
季砚的名号,金小玉自打入了上德侯府,已经听到不下十次,却始终未见其人。据说季砚是三太太嫁入季家时,就带着的孩子,不是亲生更胜亲生的孩子。
因其长相俊美无俦,为人谦和有礼,做事张弛有度,很得侯府上下礼遇。
金小玉笑了起来:“你要我帮忙,不会是要我帮你干掉季砚吧?”如果季长丰真这样提,她必然要看轻他。
季砚再儒雅,再卓越,再得人心。毕竟身上流的不是季家的血,老祖再看重,侯爷再疼爱,也不至于昏头把爵位给个外姓人。
“北翟一路多险阻,好在我们一路齐心,不辱使命。只是这路上遭遇之事,我细细查证又深想,总觉得很不简单。以我一人之力,加上我的身份,很多事在府中不太方便。如果你能从中斡旋,替我处处留心,便是再好不过的了。”山寨密道中的图腾,和金小玉梦中王猛像第二批黑衣出示的图腾,都是季家暗卫的专属符号。
金小玉不解:“你怀疑三房?”季长丰所说之事有三,季家子息,三房季砚,北翟图腾。这三件事完全没有一点联系,她不理解他没头没脑地把这三件事放在一起说是为了什么。
季长丰摇了摇头,他只是凭直觉,觉得哪里隐隐有什么关联,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既然能苦恼他这么久,他们两个臭皮匠凑在一起,想一晚上也未必能理出什么头绪来。
“好啦,这件事我知道了,一定帮你留心。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哦,这个谜团即便最后没有解开,不代表我要在侯府留一辈子的。”金小玉掀开被子,下床穿鞋。饿死了,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思考。
前有婆婆,中有姨娘,后有谜团,老天真是怕她在侯府的日子过得太平淡。
接下来的日子,竟是见也见不到季长丰了,新皇的登基和年关紧挨着,忙得京城大小官员各个嘴角起泡。
金小玉身为‘妇道人家’虽不用愁那些,也没闲下,先要忙遴选仆从,接着就是尔兰进门的事。
两件事看起来简单,办起来却有些费力。
宁老爷的本事倒也不差,人牙子准时领来了十几岁的少女二十多人,皆是长得中规中矩,但是看上去脑子就活泛。几乎是一眼,她就看到了穿着女装,浑身不自在的三饼。
三饼年纪小,身量也不高,又是一张娃娃脸,穿着女装,看上去就是个十二岁左右的小丫头。
金小玉掩唇一笑:“嗯,不错,把名册递上来吧。”
人牙子赶紧上前,趁着交错的瞬间,小声道:“少夫人请放心,宁老爷都已打点过,这些个人家底清白得很。”
金小玉身后站着小昭和张妈,她点了点头,朝张妈挥了挥手:“开始吧。”
张妈立即上前,道:“请各位在小昭姑娘处抽个号,五人一排。”
待选的姑娘们十分机灵地一字排开,含笑等着上前被张妈问话。
金小玉懒洋洋地挑了桌上的糕点,吃了两口,对在她左前方的尔兰道:“今次还是烦劳你书记。”
尔兰向金小玉微微一顿首:“如少夫人所愿。”说完,执笔静候。
自打金小玉在季夫人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应承下替严尔兰金收房,虽然还没有正式的仪式,金小玉却已经把尔兰当成自己人。
尔兰性子很寡淡,不喜争闹。几日相处下来,和金小玉倒有几分交心。
张妈刚要张嘴,院门被砰得打开。众人闻声齐齐望去,带着面纱在几个小丫头的簇拥进来的人俨然是盈翠。
张妈和小昭都是一脸戒备地看着盈翠,这个盈翠向来和潇潇小院不对盘,这次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金小玉遴选丫鬟的时候,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金小玉坐直了身子,笑着问候:“这不是盈翠姑娘吗,脸上的伤还没有养好,怎么就急着来看望我们了。”
脸上的剑伤是盈翠的痛处。本以为回去让大夫瞧一瞧,敷上药膏将养几天就没事了。没想到请了老大夫来一看,直摇头,称伤口太深,必然是要留疤了。说是下手之人,一定是恨极,出手时没留一丝情。
老大夫的话,无疑是给盈翠宣判了死刑。女子的容貌是多么重要,即便是有一些小疤痕也算是毁容,更何况左脸上长近两寸的伤疤。
盈翠当下就晕厥过去,醒来后含泪发誓,不让金小玉好过。
听说金小玉前几日放了一批老人,今日要亲自选人,给潇潇小院新添一批丫鬟婆子。那就是要借机培养自己的势力咯,她既然知道了,怎么能让金小玉如意呢。
盈翠的脸即便是掩在面纱下,也看得出气得有几分扭曲,她似是在平稳自己的心气,好半天才福了一福身子:“托少夫人的福,盈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盈翠承蒙季夫人嘱咐,协助少夫人和周姑娘打理这院子,少夫人不想劳烦夫人,盈翠却是不敢不来的,还望少夫人不要怪罪盈翠不请自来。”
她话说得温婉,但是话中暗指金小玉不经季夫人同意就擅自放人、收人,却是饱含机锋。贬了金小玉的同时,又褒了自己。
这回连沉默不语的周尔兰都一脸忧色地看着金小玉,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失了颜面,往后可不好御下了。
当事人金小玉却不当回事,仿佛盈翠讥讽得并不是自己,事实上她讥讽的也确实不是她,而是宁如玉。
她客气地回以笑容:“盈翠姑娘有心,我又岂会怪罪,快给盈翠姑娘备上座椅。唉,夫人怜惜我身体,才请尔兰和盈翠姑娘一同协我照料这院子,我又怎能时时拿小事让夫人操心。尔兰是二叔和夫人赏的,是个稳妥贴心的人儿,此事有尔兰陪同我,想来是不会出错的。盈翠姑娘不放心,愿意前来,更是锦上添花,我高兴得很。”
几句话,不痛不痒地就把盈翠的指控给抹去,甚至暗示盈翠对二老爷和季夫人的人不放心。
在场的有很多聪明人,听着两人明面上亲热的话里捎着刀枪,都为金小玉捏了把冷汗。尤其是知道金小玉底细的小昭和张妈,毕竟金小玉从没经历过宅院里不见兵器的厮杀,而对手盈翠可是生长在侯府里,没有亲历却也见识了不知多少了。
经验丰富的盈翠却没有在金小玉嘴上讨到半分便宜,这让小昭和张妈更是挺直了腰板。
盈翠握紧了拳头,忍了下来。不在乎这一两句口舌之快,笑到最后,才知道胜负。于是,她哼了一声,坐到婆子端上来的椅子上。
张妈清了清嗓子,道:“这次遴选是给少爷和少夫人的院子里添五六个新人,能入侯府长房伺候,是不知道多少京城里姑娘想也想不到的好差事,你们都给我放机灵点。咱们少夫人最是厚爱仆役,只要服侍得好,少不了你们的好。但是少夫人最看重的,是衷心和为人……”
“张妈。”
张妈的训话没说话,就被盈翠打断,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一眼盈翠,又扭头请示金小玉。
不等金小玉发话,周尔兰已然站起身轻声斥责:“盈翠姑娘实在有些失礼,张妈是少夫人最倚重的人,她话才说到半截,你怎好出言打断!”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狗也得看主人吧,何况是少夫人身边的老人。
盈翠以手掩唇:“是盈翠失礼,只是我是个直肠子,心里有话藏不住。方才听张妈说起院子里要添五六个人,盈翠不明白,算上周姑娘,院子里一共三个主子,加起来十来个人伺候也就够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院子里现在正好有丫头婆子共计一十一人。怎么还要添这么好些人?”
别说张妈和小昭了,尔兰都有些怒了:“盈翠,少夫人的决定也是你能置喙的?”
真是没大没小,太过放肆了。
盈翠仿佛‘不安’地绞着手帕,‘怯怯’道:“盈翠岂敢,只是这么一问罢了。我心里想着,少夫人想要给自己院子多添置些人,也是应该的,但是此事是不是先经夫人首肯会更妥帖些。”
又拿季夫人来压她,金小玉有些不高兴地板起面孔,沉声:“尔兰已经替我说了,再进五个人是我的意思。怎么,这点权利我都没有了?添几个人难道还要你盈翠说了才算吗?”
这顶帽子有些大了,盈翠也不由地起身,朝金小玉行礼:“盈翠不敢。”
“不敢?”金小玉冷笑一声,眯起眼看她:“你哪里不敢,我看你是老早忘记自己是主是仆了。嫡子正妻可配仆役八人,嫡子妾室可配五人。就算我这院子里再添五人,既没超过侯府规定,也没超过夫人院子里的配置。况且,虽是外放了露姨娘,想来过不了几天,夫人或是其他几房的长辈也是会拨人来的。”
盈翠忽然抬头,眼睛亮亮的,笑容在面纱之后,但是笑意却从眼里露了出来:“少夫人这句责怪,盈翠是当不起。盈翠这次来,也是向夫人示下过,盈翠所言都是夫人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没点心机怎么当姨娘

盈翠接着说:“夫人听说您要再添些新人,觉得不无不可。只是侯府规矩多,新人要全部学会,得要不少时间。所以从长房拨了两三个伶俐的丫头,命我一并带来。你们几个,快些见过少夫人。”
她身后的三个丫头,向金小玉见礼,脆生生地道:“奴婢们见过少夫人。”
带了夫人的人来,进院时明明就可以澄明,盈翠偏偏要等到把金小玉架上去之后才说,分明是要她难堪。有备而来,来者不善呐。
当着一院子下人的面,吵成这样,把这三人收了,就低了盈翠一头。不收吧,盈翠更是可以拿这件事做文章。
一时,金小玉有些被顶到浪尖上。众人低着头不敢说话,却都暗地里拿眼风瞄金小玉。
金小玉此时的脸色也有些变幻,她已经算沉得住气了,但毕竟经验少,没料到盈翠有后招。怪不得一进来,她话中戳了盈翠的痛处,按照盈翠的性子是不会忍的,却也忍下来了。
犯不着为这样的小事,这样的小人动肝火。吵赢了没好处,吵输了没损失,何必较真。
她只是静默了一小会,随即快步走到那三人面前:“夫人选出来的,必然是好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予以重任,你们在我这放心做吧。”她笑里带着森森寒意,把那三个丫头吓得差点就哭叫着不肯来了。
说完,她一抚袖,走了:“添三个也是够了,如此,今日就散了罢。晚些时候,我再去亲自好好谢谢夫人。”
她步子大,便如疾风一道,转眼没了身影。
盈翠得意地站起身,朝着她消失的方向看去。宁如玉,你毁我容颜,我就要你日子过不顺心,过不安生!
这件事上,给盈翠占了一些上风,但是也没怎么影响到金小玉。季夫人只是塞给她三个人,却没规定这三个人做什么活,伺候谁。
下午,尔兰自请把那三人分派到她的名下。
金小玉笑笑摆手,把那三人都给了蓝姨娘。原因当然是蓝姨娘的出身比较好,伺候爷的日子也久,按理该给她多添置些人,蓝姨娘也只好含笑受用了。
这事就这样翻篇了,紧接下来就是尔兰收房的事。
为这,金小玉专门请人算了个日子,就在最近的几天里挑了个吉利的日子,正式把周尔兰收房。
其实尔兰这样的侍妾,给长辈和正妻磕头就行,但是金小玉坚持要给她在院子里办个小宴。
说完这话,尔兰眸光闪闪地看着金小玉,仿佛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连道使不得。
蓝姨娘气愤地绞着手帕,她的父亲是右相三姨娘的远房亲戚,两年前被右相送给季长丰做姨娘。她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但是有算得有头脸的人家。连她进门也没有办席的礼遇,如今金小玉居然提出要个丫头出生的周尔兰办酒,这口气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半晌蓝姨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瓮声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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