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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统共两页纸,宁老爷明明已经看了不下三遍,仍是没把信放下。半晌,他终于面色如常,挥手道:“去把夫人请来,你们都退下吧。”
金小玉的脸色现在已经和宁老爷的脸一样黑了,她还是个上待字闺纯洁的姑娘呢,这宁老爷屏退左右,到底是想怎样啊!
“金姑娘,嘿嘿,我是新上任的工部员外郎,免贵姓宁。”他搓搓手,又笑道:“听门房的小厮说金姑娘是受了一名曾姓公子所托,是耶非耶?金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话,把当时的情况再详述一下?”
“我这个人吧,其他的都挺好,就是受到刺激之后容易健忘。刚才被那四个家丁一抬,我的小心肝那叫一个颤,现在恰好对那曾公子完全不记得的。照规矩,我信也送到了,宁老爷您也看完了。金小玉也该告辞了。”说着就准备起身。
她要是跑了,他去哪找她的宝贝女儿啊!
宁老爷急得连连道歉:“哎呀,实在对不住啊,金姑娘,老夫我实在是有苦衷啊,还请金姑娘帮我们宁府一把呀!我一定重金相谢!”
金小玉这人吧,吃软不吃硬。宁老爷服了软,她倒不好拿架子了,听到还有银子赚,更是喜上眉梢。
一美妇推开门,神色焦急,进门就问:“老爷,可是我儿如玉有消息了?”
这美妇显然就是宁夫人,听她这么问,又见这夫妻两人脸上难掩的愁色。难道真是这宁员外郎的女儿被人劫走了?
金小玉正义感上了脑,也追问:“宁老爷,这信中到底说了些什么?若是宁小姐被歹人所劫持,那要赶紧报官啊!此事宜早不宜迟,走,我陪您去官府。”
宁夫人听到金小玉说‘被歹人劫持’,扶着额头就要倒下,索性金小玉眼疾手快扶住了。
宁老爷气恼地道:“比被劫持还要糟糕,如玉跟曾存义这混帐私奔了!这就是他们的留的话还有如玉的信物,你自己瞧瞧吧。”他把信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我早和说,应吧如玉禁足,你不听。这下好了,上德侯府来下聘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你说我们怎么交人!”
宁夫人看了信,反倒是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如玉安全就好。”她本就反对和上德侯府联姻,人家侯府是什么样的人家,而自己又是怎样的身份。先不说侯府求亲求得蹊跷,单说这云泥之别的门第之差,如玉嫁过去也少不了被婆婆欺负,妯娌挤兑。
“老爷,不是我说你。你这工部员外郎本就是捐官捐来的,六品的官职,在这京城根本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我们高攀不起人家。再者说,我也打听过这季小侯爷,那正是实打实的纨绔子弟,成日留恋烟花之地,不务正业。要我说呀,这样的世家子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避之不及的,怕是京城里的媒都说不成,才找上我们这种刚搬到京城,不熟悉情况的人家。”
宁老爷气得胡子直抖:“妇人之见!能得侯爷青眼,那是咱们宁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决计不能毁在如玉身上。现下顶顶要紧的是如何稳住侯府。”
宁老爷一身的志向就是当官,当京官,当越大越好的京官。因为家里祖辈经商,最是要依附官家势力,到他这一辈,他下定决心自己要要做官,自己抱自己的大腿。
于是四处托人,终于捐到个工部员外郎的副职。才举家搬到京城没几日,居然就有媒婆找上门,要给上德侯府说亲。
这对宁老爷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天大的馅饼咣当就砸在他头上,他乐得差点就给媒婆跪下了。
别说是季小侯爷明媒正娶的嫡妻了,就算把他的如玉送给上德侯爷做小妾或是填房,他也是一百个愿意的。
故而,在这件事情上,他一定是力排所有阻力,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
“金姑娘,快说曾存义这狗崽子现在在哪,把我那宝贝闺女藏到哪里去了!”宁老爷一转身,目标复又回到金小玉身上,那对牛眼恨不得把金小玉给瞪穿了。
金小玉被宁老爷那狰狞的表情吓的不轻:“宁老爷,你卖女求荣……啊不不不,是爱女心切的焦急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曾公子给了信,当场付清了银两就走了。其余的,我真的不造啊!”
她无辜地眨着眼睛,无神地再说:没我什么事儿了,请放我回家吧。我真的很想回家试穿一下新衣服……
宁老爷沉思片刻后道:“金姑娘如今和老夫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我去,什么时候我跟你到一根绳上去了。知道太多会被消灭果然是真理啊!金小玉在心里无语凝噎。
“老夫现在就委托金门镖局把不孝女给找回来,越快越好,最好就是这两天,因为侯府就快要来纳彩问名了。”宁老爷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金小玉,就差走上前去友好握手了。
“要我说,如玉和存义青梅竹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侯府要是来人,委婉地回了他们不就好了。”宁夫人还是坚持己见。
宁老爷就要破口大骂了,管家推门进来道:“老爷,侯府派人来了!都已经过了二门了!”
“坏了,坏了!”宁老爷慌乱地整理着衣装,“我去哪里变出个宁如玉来啊!”他的荣华富贵啊,他的平步青云啊,他的光耀门庭啊!!!
他急得乱转,看着起身向往偏房躲的金小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道:“夫人,你也别愁了,就让如玉跟曾存义双宿双飞吧。我这里有个现成的‘新如玉’,你速速把金姑娘带下去换衣打扮!”
宁夫人一听,是这个理,只要她的女儿幸福,她来不拦着宁老爷做他的官梦。招呼着家丁来帮忙‘搬’金小玉。
这样的事为什么没有人征询当事人的意见?她不同意!金小玉挣扎着被那瞬间冒出来的四个家丁又给按去了后院。
远远地,飘来宁老爷一句话:“金姑娘大恩,我一定重金相谢!”
“哟,我的宁大人啊,老远就听到你在喊,是迎接我和陆大人的意思吗?”李媒婆是京城的金牌冰人,不少达官贵人的亲事都是她做得保媒。她打着哈哈,替宁老爷圆这未远迎的失仪。
“呀,这不是陆大人嘛,下官未曾远迎,失礼失礼!”宁老爷见到新科状元陆行风,顿时眉开眼笑。这可是当朝红人啊,左右逢源,两王争相抢他做幕僚,传说他又和眼下势头最盛的五殿下私交笃深。无论哪方得胜,他都是能吃得开。
换言之,如能傍上他,宁家也跟着发。
宁老爷心里一喜之余,又是一愁。正牌的宁如玉私奔了,现下一个冒牌的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虽说一发现如玉不见了,他就立马封锁里消息,可万一哪里走漏了风声,得罪了上德侯府,宁家有一千条命也不够死的呀!
他背上冷汗直冒,面上还是强作镇定地和陆行风打着哈哈。
茶水也喝了,闲话也扯了半天,李媒婆直奔主题:“上次初定咱们也议过了,这次准备来就是送彩问名的,也请陆大人来做个见证。”
“那是那是。”宁老爷唯唯诺诺。脑子里却惦记着金小玉,老天保佑她能配合点,他回头就去烧高香。
陆行风可是人精中的人精,早就看出宁老爷神色有异,吹了吹茶,仿佛不经意地问了句:“这么久了,怎么没见宁夫人和宁小姐?”
李媒婆顺势就往下说:“就是呀,这六礼嘛也就是个形式。我们这次来的还有一个意图,你也知道宁姑娘嫁到上德侯府,可是嫡妻,未来是侯府的女主人。夫人也想叫咱们过过目,好叫她放心。人之常情嘛,希望宁老爷理解。”
侯府要娶嫡妻,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必须要理解啊。宁老爷自然是点头如捣蒜:“小女许是在梳妆打扮。来人,还不快去请夫人小姐堂中见客!”
他话音未落,宁夫人就挽着金小玉假扮的‘宁如玉’,掀了帘子,从后堂进了来。
“老爷着什么急,我们这不就来了嘛,女儿家梳妆打扮费些时间总是有的。如玉,还不见过几位贵客。”宁夫人把金小玉往前头一推,掩嘴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阴差阳错送作堆
金小玉被那么一推,扑棱上前,差点扭了脚,她真是头回穿得这么……女性化,她自己都怪不习惯的。
宁如玉比她大上一整岁,但是身形比她大了不止一圈。宁如玉的衣服,给她穿上,一眼就看得出是偷穿别人的。宁夫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发现金小玉身边的那包衣服。
她本来以为能逃过一劫呢,结果还是被抓了顶包。唉,真是命里注定,躲不过啊。
婢女帮她描眉画眼的时候,她十分不习惯。涂个粉,她打喷嚏;画个眉毛,她嫌痒;替她上唇脂,她习惯性舔掉。这样来来去去,把没脾气的婢女都惹暴怒了,她才闭上眼乖乖地接受摆布。
一折腾,便费了些时间。
她本来是不同意假扮宁如玉的,但是宁老爷以财诱之,宁夫人以情动之。她也只好缴械投降了,反正聪明如她,这换装梳洗的时间也够她想好对策了——以纱遮面,等侯府的人走了,她再接了单子去找宁如玉。
这样帮人,接单两不误,她都佩服自己这么机灵聪明。
当婢女替她挽好发髻,化完妆之后,她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的是她自己。肤如凝脂,面若桃花。那身衣服配得也极好,颜色衬得她越发的娇艳。窄腰的衣型,显得她修长,腰盈盈一握。
金小玉走了两步,楚楚谡谡,烟视媚行。
宁夫人也频频点头:“姑娘看似女中豪杰,这一打扮起来,真乃国色。”
“啊呀呀呀呀,不多啰嗦了,替我找来块面纱,我去会会他们,久了难免容易起疑。”金小玉一不好意思,就开始大声嚷嚷。
婢女在一旁偷笑:“姑娘你不说话是真国色,一开口就是真汉子了。”
宁夫人也笑道:“金姑娘不如少开口,在堂上堪堪一坐,就可艳惊四座了,开口反倒容易漏了底。”
一头黑线!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空有皮囊,一开口就降格调吗?
果然,她带着面纱,婷婷袅袅地在堂中那么一立,众人就静得没声了。
宁老爷惊得张开了嘴,他本指望着金小玉救救场,没想到效果这么到位。愣了一愣,他笑得合不拢嘴:“如玉,这是陆行风陆大人,愣着做什么,快去见礼。”
陆行风?那不是传说中的京城四公子吗?今儿居然有幸能得见真人,说出去,十里铺整条街的女性同胞都能羡慕死她。
金小玉赶紧趁机走近两步,瞧个仔细。恩,真是眉清目秀,丰神俊逸的,丝毫不输季长丰。她最近走了什么运,天天都有美男可以瞧。
回去要去找贰万给她算上一卦,她的红鸾星是不是要动了,她的桃花是不是要开了。
宁老爷清了清嗓子‘咳咳’,大户人家未出阁的闺女哪会凑那么近去看男子呢。
金小玉稳住了身形,按照宁夫人临时教的礼节,给陆行风行礼。
仪态倒也大方,她捏着嗓子憋出来的声音,倒有几分甜腻,就是有点把她自己恶心到。
陆行风简单还了一礼,问:“宁姑娘何故不以真容示人?”
李媒婆事心思多么活泛的人,当然明白侯爷夫人请陆大人来,还不是因为他公信力强,请他评鉴一二,大家心里都服气。如果宁如玉当真貌若无言,或是仪态不佳,言语无状,大可说八字不合给推掉。
于是乎,她又给陆行风铺路:“许是宁姑娘见生人还有些怕羞,女儿家见到陌生男子,掩着面也是应该的,宁家家风甚好。但我和陆大人都不是外人,宁姑娘还是不要见外的好,宁姑娘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说得漂亮,既暗示了宁老爷,又给足宁家面子。
金小玉严格实行宁夫人对她的建议,不轻易开口说话,不轻易动作。
见金小玉没动静,宁夫人也上来打圆场:“李媒婆话说得不错,但是我儿实在是感染风寒,摘了面纱,怕过了病气给两位贵人。”
金小玉闻言,十分应景的咳了两声,不多不少正好两声。
众人顿时觉得……这也太假了吧。不过也没人出言拆穿。
李媒婆见陆行风没有动气,想着想把容貌一关往后放一放,先测测别的。飞快地端起茶碗,扭着肥胖的身子,就往金小玉扑去。
金小玉依旧严格实行宁夫人对她的建议,不轻易开口说话,不轻易动作。
李媒婆端着滚烫的茶碗从她身侧呼啸而过,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镇定自若,这落落大方!真是她从业十几年来都前所未见啊,多少名门闺秀都败在这一关呐,不是惊叫,就是跌坐,闪躲,总是全无仪态。
没想到这小小的员外郎的女儿可以这么处变不惊,真是不可小觑啊。
李媒婆假模假样地摸着心,大呼惊险。一边暗赞金小玉,准备回侯府把她好生夸赞一番。
剩下的就是这言语才艺了,李媒婆退回座位不吱声。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这侯府嫡妻可不是胸无点墨,脑洞空空的人当得了的。即便侥幸当上了,这位子也坐不热。
“宁姑娘能得上德侯爷青眼,想必是个才女,不知道陆某可否请教一二?”陆行风笑得人畜无害,宁氏夫妇却呆若木鸡,还有比才艺这轮,一江湖女子能有什么才艺啊?
就连金小